《双龙，双龙》利夏尔

21、21

　　艾俄罗斯强装镇定地接过信纸，上面确实是撒加的笔迹。
　　艾尔：
　　我是在入睡之前给你写这封信的，而且亚力士也答应了我，第二天你醒过来，就把这封信交给你。
　　其实不写信也没有什么，我只是想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这个……你也许知道我曾经快魂飞魄散或者真的魂飞魄散过一次吧？具体情况我不记得，所以我也只是听亚力士那家伙说的，说实话，我考虑了很久，才敢让亚力士说给你。很困，有点不知道怎么往下写了。
　　虽然亚力士比我知道得多些，但我也明白一些东西，因为我们都身不由己地活在宿命之中。你可以找他求证。
　　那么，我就从……星楼上封藏的禁术‘灵魂割裂术’说起。似乎灵魂割裂之术是专门为人格分裂或者一体双魂的人准备的：它的奥义就是将自己体内的一个灵魂或者一个人格割裂出去形成实体，当割裂灵魂之时，无论多么强大的敌人也能被割裂出的实体一击必杀，看样子，这种禁术的威力很诱人，但是，你死心吧，你不能修习这个。因为它的代价就是施术者灵魂的重伤，轻者会造成短期的神志不清或者失忆，重者可能会成为长睡不醒的植物人。
　　这两个代价我无论如何都受不了，你知道我有洁癖而且非常的要面子！还好有亚力士在，我会让那个家伙保养好我的身体的----怎么说，他也和我共用一个身体，这点面子他不会不给我。
　　我从十来岁开始就修习这种禁术，具体时间从何说起呢？我也忘记了，仿佛也是出自史昂前辈的授意吧。我只记得在此之前，他带着我去星楼打开了一个封印，也许那是封印着亚力士的地方，记忆混乱真是一件让人厌恶的事。
　　虽然这一切并不是我的本意，但是那些对不起你们的事情，都是出于我的纵容。不能控制自己的心意是最可怕的事。其实我的心事，就是在亚力士所说的‘终结之战’来临之前，取得你们的原谅，因为我没有别的可以还给你们，只剩下这条死了好几次连冥界都懒得收留的烂命而已。
　　没办法得到加隆的原谅还真是遗憾，不过，我也想开了，只要他过得好就行，其他的我管不了，也不想管。
　　其实在前天回来之前，我就已经支持不住了，但是多亏了你，我才能度过这一辈子中目前最快乐的一个晚上。
　　因为我的灵魂已经受了重伤，现在又使用灵魂割裂术，那就是伤上加伤，这个晚上，我一旦睡下去就有可能永远都醒不了了，不，那是我的最坏打算，在乐观的情况下，有可能过一两个月，甚至一两天就醒了呢，可是，艾尔，很抱歉我又一次言而无信，你说过，以后要求我参与圣域中的事务的，对不起，又让你失望了。
　　那个，看到这里你肯定想把亚力士暴打一顿出气吧？那就打好了，但是，千万别打脸，打肿了怎么见人？
　　附录：把那个十二宫之战后在我的棺材上扔生鸡蛋的老头找出来！我记得他住在圣域，是圣域市场上卖鸡蛋饼的，你小时候不是他的顾客吗？告诉他，出于对死者的尊敬，以后往人棺材上砸鸡蛋不要挑变质鸡蛋。
　　就写到这里，我去睡了。
　　撒加
　　于圣域历9527年10月1日
　　看完这封信，他一言不发地将信折叠起来，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问：“他要保持这个样子多久？”
　　“他已经说了，有可能是一两天、一两个星期、数个月、几年，甚至……永远都不会醒。”
　　亚力士背对着他转过身去，微微地笑起来：“真可惜，他和你如此相处……只有一夜不到的时间。”
　　“目前我真的不想讨论这样的问题。”艾俄罗斯穿好衣服，站起来，“就算他不在，还是一样的，所以尽量保持现状吧。”
　　“保持……现状么？”亚力士仿佛为难地按着额角，“他说过，同意你们把他忘掉。”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嘛。”艾俄罗斯笑起来，“保持现状的意思，就是当他有一天醒过来的时候，能看到一如既往的我们。”
　　“你以为这样他会安心吗？”
　　“不太确定，不过起码能弥补我对他的歉意吧？”艾俄罗斯耸耸肩回答。
　　“那你相信他能醒过来吗？”
　　“不太确定，不过，无论等多长时间，等几生几世，我都有耐心---我只有在这一件事情上有耐心。”
　　“是吗？”亚力士仿佛是在证实一般地问，随后他又微微地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嗯，所以不多说了，早饭后还得去教皇厅工作，每当大战结束后，工作量就会激增，真让人受不了。”
　　“放心吧，估计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战争了。”
　　亚力士走过来，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对了。”艾俄罗斯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什么？”
　　“就是撒加在信中说的所谓的‘更多的东西’我现在很想知道，战争结束了，估计也可以解密了吧？”
　　亚力士听到这句话，眨了一下眼，朝向对方碧绿的眼睛：“那么，我就把它当做一个故事来说吧。”
　　早饭后，两人来到教皇厅，趁着处理完一些事务的空暇时间，亚力士喝了口茶，凝视着茶杯口腾起的，奇形怪状的白雾，慢条斯理地叙述道。
　　“当年，普罗米修斯的预言是这样的：墨提斯会生下几个威名远扬的孩子：第一个是女孩，她的实力与宙斯相等，之后，墨提斯会生下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将会推翻宙斯。但是这个‘推翻’同时也有‘杀死’的意味，也就是说，只有这个儿子能够杀死宙斯……然后，新一代的神王会从这一儿一女中产生。”
　　“然后？”艾俄罗斯迫不及待地问。
　　亚力士似笑非笑地说：“然后就是你们所知的历史了，宙斯将墨提斯化为水滴吞下去，不久雅典娜女神全副武装地降世。但墨提斯毕竟计高一筹，她用剩余的一点神力，将自己在灵魂状态的儿子封印在雅典娜的铠甲里蒙混过关。然后雅典娜为了不使宙斯怀疑，主动请求镇守地上界，并将自己的兄弟以‘被收服的邪神’之名封印在圣域。但此时由于两个神王候补出世的缘故，天地间的平衡已经被打破了。宙斯也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只是知道，要取得平衡而且保住神王的位置的话，就要杀掉雅典娜，但是他不敢亲自动手，怕落下恶名。”
　　“因此他就要求海界与冥界为了暂时让地上界的力量取得均衡，每隔两百多年，与雅典娜开战一次。哈迪斯也知道了宙斯的借刀杀人计，但他并不想和在特洛伊之战中的昔日盟友开战。于是私下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雅典娜得知真相后，立刻着手做对抗宙斯的准备。第一手准备是：她将自己的真身藏在亚特兰蒂斯，一方面也是为了避免用真身误伤哈迪斯和波塞冬，然后使用每一届的转世体炼就能够束缚宙斯的锁神之剑，只可惜数千年过去才取得城户纱织这一个成品。第二手准备就是：为自己的兄弟寻找合适的宿主，然后让那个兄弟帮她试炼锁神之剑。一般来说，她的兄弟挑选的宿主大部分来自亚特兰蒂斯，而且必须是当时圣域里最优秀的战士，因为亚特兰蒂斯人除了力量比神小之外，身体素质和神祇是一样的。”
　　“那……你就是那个被雅典娜封印的兄弟？”艾俄罗斯不敢置信地看着亚力士，“那你为什么要和撒加长得一样？”
　　亚力士无奈地翻个白眼：“要是我附在你身上，我也会和你长得一样，但是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你不符合我的美学。白痴！”
　　“我只是开个玩笑你就当真了。”艾俄罗斯嘀咕道。
　　“虽然说有了宿主，但是还无法对抗宙斯，因为神祇的灵魂在宿主身上，只能发挥不到一半的力量。因此经过多年钻研，我们又找出来灵魂割裂这个禁术。有了它，我就能在灵魂状态一击将宙斯打倒。”
　　“那么，你一定是要求撒加练习这个禁术了。”
　　“没错，而且由于副作用的关系，习练者的求生意志和记忆力会降至最低，而且会引发各种心理问题，可说是相当危险。他替你挡了一击，魂飞魄散之后，我把他救了回来，但是计划还是要继续的，他也同意了继续习练这种禁术。”
　　“你这个混账！”艾俄罗斯一把将亚力士提起来，抡起拳头想了想，嗯，不能打脸，因此他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
　　他狠狠地喘着气，除了想怎样惩治眼前这个家伙之外，几乎想不出别的来了。
　　“艾俄罗斯，撒加要是看到你这个样子，想必也会伤心的吧？”史昂突然走了过来。
　　“哎？史昂老师？”
　　史昂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一下，接着说：“今天谁负责在下班后整理教皇厅的卫生？”
　　“他。”两人一并指着对方。
　　“才不是我。”艾俄罗斯看向史昂，发现他眼睛里微微闪动着一个词，对，那个词的意思是‘洞察力’，因此他了解了，就指向亚力士：“是他，他一三五值班。”
　　“今天星期六！你值班！”亚力士不甘示弱地反击回去。
　　“但是你昨天没有值班！”
　　“昨天老子有事！你忘了吗白痴？而且直到今天早晨老子的老腰还疼着呢！”
　　“童虎老师说：人七十二岁才长腰，你才多大？”
　　“反正比你的（哔----】要大。”
　　“你没我大。”
　　“三厘米就是明显地大！不信比比？”
　　史昂一脸怨气地看着这两个胡搅蛮缠的白痴：“又得吃胃药了，这两个小子吵得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