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蝴蝶》梵唐卡

24、24

　　李连追着我到了医院，我再次药臭遍身。我把头靠在李连的肩上放肆的哭，李连说，蓝妮打电话叫喝茶，说是化解一下矛盾，没想到你也在。
　　蓝妮太虚伪了，太虚伪了。她明明就是想加深你和蓝风的矛盾，加深我们的矛盾。明明就是！
　　李连先沉默了一会，然后说了一句，头可以自己撑起来吗？
　　我有些疑惑，答：啊？可以。抬起头，看着表情僵硬的李连。他站起身，蹲到我的面前，僵硬的脸表的抽象，我嘭一声笑了，因动作太大还拉的伤疼，我大吼，李连，你干嘛做出那么搞笑的动作啦！
　　李连也笑了，说，对不起，很痛吧！其实我只是想让你不要那么记仇。一个人不能太记仇了！
　　在享受李连突如其来的阳光温柔的同时，我突然想起了卢毅生在养蝴蝶的农场，他说过蝴蝶是追求自由与积存仇恨的神秘昆虫，而我，也同样记仇。
　　二天后，在这座城市唯一的肯德基，但是换了座位，李连和我再次单独的坐在了一起。这一次，他准备了一些话将对我说，我也同样准备了一些话对他说。我心里想着，他和我想说的或许都是一样的吧！
　　我们没有点太多东西，因为那样会让谈话变成吃饭。桌子上有两杯可乐，我不时的用手去玩弄着吸管。李连说。胡蝶，我们……我微微笑，还未等到他说出“分手”二字，我就抢先说，好吧！李连有些惊讶，问，你怎么知道我想说什么？
　　我依然笑，说，因为我也是这样想的，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当多了某种感觉或少了某种感觉，心里就会谋生另外一种感觉。
　　啊？你在说什么？什么意思？
　　这是李语歌说的一句话，我觉得说的太正确了。是啊！我们现在正处于这种状态。我们都明白。
　　李连有一些兴奋，说，真的吗？那么以前的事……？
　　我可以全部忘掉。
　　那么我们可以……
　　因为我不爱你了……
　　我和李连同时说出了这两句话，我喝了一口可乐，眼睛望向永远忙碌的肯德基前台。
　　你说什么？李连的脸上布满了惊讶。
　　我说我不爱你了！不再爱你了！再也不会爱你了！我重复着言语，表情、语气都很冷漠。李连有些失望，从刚才的兴奋一下子变的失望，难道这不是他希望的吗？
　　我本以为我们可以重新开始的。今天来，我本来打算告诉你让我们重新开始的，但是没想到……
　　我揭开可乐的盖子，认真看了一眼杯子上的肯德基老头，然后将可乐倒在李连头上，可乐顺着李连黑亮坚硬的头发流下来，他没有惊慌失措，甚至没有躲闪。我慢吞吞的说，我本来就是来和你说分手的，我本来就是记仇的蝴蝶，你本来就该被倒可乐，本来就是本来的本来。
　　说完一大堆堆满“本来”的话，我便走出了肯德基，留狼狈的李连在孤独的座位被其他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望了一眼肯德基对面巨大的广告牌，如今已经换了广告，我对着它挥了挥手，说，再见，过去！
　　我给林晓艾打了电话，电话通后，我说了一句话，我们搬出寝室吧！回出租屋。林晓艾没有问原因，只是收拾好东西等我。
　　那晚在出租屋，我再次抱着林晓艾哭的歇斯底里。李语歌说——隐藏，会否背后只是一道虚伪的伤。今天，我终于体会到那时怎样一幕悲痛。当我对着李连说出那一句“我不爱你”时是怎样一种心伤。但是因为太爱了，所以当时我没有哭，也没有说。
　　我抱着林晓艾喊李连，李连。林晓艾沉默。
　　或许只有我知道我这样做是为了李连。

　　一个星期后，我身上的烫伤基本恢复，长着粉红色的嫩嫩的肉。林晓艾和我准备再去一次黑色夜总会，她说准备工作已经做的差不多了。其他人，终不会明白，而我与李连，注定终年不遇。我们穿了同样的白色T恤，紧身牛仔裤和红色帆布鞋，还特别戴了假发和眼镜。看着镜子中非常相似的我和林晓艾，我笑，我们就好像twins喔！林晓艾也笑，说，我们完全可以演绎一个成语——偷梁换柱！我拍了一下林晓艾的头，你以为你在拍电影啊！然后走出出租屋。
　　在黑色夜总会的地下室酒吧，曾经李语歌站过的一方舞台，我和林晓艾向酒吧的人们喊着：大家好，我们是“黑色蝴蝶”组合。大家把注意力都转向我们，我们在舞池疯狂的跳着舞。蓝妮坐在舞台对面的沙发上，看着陌生的我们，她或许很疑惑，为什么从来都未到过她的户下报告的两个人居然上了黑色夜总会的舞台，地下室酒吧明明就是她的地盘，居然有人敢在她的地盘撒野。
　　休息室里，一个穿着暴露，化着艳妆的女人走了进来，问，你们是新来的？
　　林晓艾点了点头抹着唇彩。
　　呵，蓝妮那妞动作挺快嘛！李语歌刚走没一个月，就又请来一对小妹妹。叫什么名字啊？
　　她叫小蝶，我叫小艾，我们是“黑色蝴蝶”组合。
　　组合？曾经在哪做？
　　金沙会所。
　　我不解的听着林晓艾和艳女的对话，一言不发。
　　金沙会所？那地方环境不错，就是待遇挺差。
　　姐姐在哪干过？
　　哼，我第一笔生意就在那做的。说起来，十几年了吧！我当时也像你们那么大。
　　姐姐是前辈咯！以后还要请姐姐多多关照啊！
　　呵呵！我一会儿还有事，先走了。艳女点了一支烟，走到门口，然后停下，说，更衣室有一个暗格，暗格可以通向电梯。你们自己保重！艳女推门走了，我还在想着她刚才说的那些话，我问林晓艾，林晓艾答，她是探子，来探我们的身份的。进来黑色夜总会，这是第一关，然后是毒打。接下来是纹身。
　　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这个嘛……
　　好了，不想说我也就不勉强了。
　　呵呵，以后再告诉你吧！打手来后你躲进暗格，但是不要上电梯。你只是进入电梯后，按动所有楼层然后迅速出电梯在那儿等我！现在就走！
　　我没有来得及仔细想明白林晓艾的话，就被她连推带攘的弄进更衣室。我并没有进入暗格而是躲在更衣室里透过缝隙看着林晓艾。她很镇定的坐在梳妆台前认真的涂着睫毛膏，一个男人带着两个拿着棒球棍的壮汉进入了休息室。男人问：你是小艾还是小蝶？
　　这位大哥是谁呀？小艾都不认识吗？林晓艾嗲起声音，向领头的男人撒着娇，
　　你就是小艾，还有一个人呢？
　　你是说小蝶啊？小艾不是也挺好嘛。林晓艾故意和那个领头的男人套近乎。
　　问你什么就回答什么！那个男人仿佛并不吃这一套。
　　她回家了，好像是身体不舒服。林晓艾嘟着嘴说。
　　哼！大姐让我们来问候一下你们是何方神仙？竟然自己跳到舞台上去。难道你们不了解这是哪？这里的规矩，不懂吗？这里可不是你们想来就来的。但是大姐说了，你们给酒吧带来的影响还不错，要留下来也可以，但是还得按规矩办事儿！而且两个人太多了，一个人去二楼桑拿。
　　林晓艾破口大笑，说，大哥，你的话太多了吧！怎么像个老太婆一样。那个男人听了林晓艾的话，有些吃惊，又转而恼羞成怒，吼，看来你大概真的不懂规矩！给我打！
　　等等！我想是你不懂规矩吧！林晓艾取下假发和眼镜，继续说，龙哥啊龙哥，几年不见，我都还认识你，你不会不认识我了吧？
　　你……你是……
　　龙哥，还打不打？男人背后的打手问道。
　　闭嘴！林小姐，对不起，是我失礼了。你怎么想起来到黑色夜总会，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还弄这一出，搞出那么大的误会。抱歉，抱歉。
　　突然，我的背后有人拍了我一下，说，小蝶小姐，请问你在这里干嘛呢？然后她用力按住我，把我推出更衣室。那张脸，正是蓝妮！她对着那个男人说，阿龙啊，你是怎么办的事，这个妞还躲在这呢！她的声音很是尖锐，眼睛透着愤怒和杀气。男人马上将连扭向蓝妮，低着头说，大姐，不好意思，这是一场误会。
　　误会？误会闹到我头上来了，是谁这么无法无天？
　　蓝妮妹妹，小小年龄火气怎么这么大呢？
　　你他妈是谁啊？敢喊老娘蓝妮妹……
　　空气中闪过一声清脆的耳光声，蓝妮抓我的手开始松开，我缓缓的把身体挪到林晓艾背后。
　　蓝妮，你跟谁称老娘？
　　林…林晓艾…姐…？蓝妮的眼珠几乎都要掉下来，她的脸赤红着，她的心头肯定是怒火冲天，却不得不突出那个“姐”字。艾姐，你是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不打声招呼？要不要通知一声老爸？
　　不用了，我暂时还不想让他知道我的事。
　　其实你没有必要和老爸闹，要知道他也老了，其实他还是…？
　　够了！亲爱的，出去喝酒去了！林晓艾拉起我走出休息室，我心里特别兴奋，说，刚才你扇蓝妮耳光一定很爽吧！那声音真的好好听哦！你扇了她她还不敢说话，竟还喊你姐。其实她心里肯定火山都要爆发了！她也有今天，看的我心情舒畅。
　　胡蝶，你的报复心很强哦！你看那边那个男人。
　　什么？那个淡黄色的粉是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