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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擦身而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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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台市体育馆。
12月末的冷空气已经南下,四周观众席上坐满了穿着高领毛衫和厚外套的观众。
天宫院鸣早上很早就到了观赛席,他没去坐白鸟泽的应援区,统一穿着校服的白鸟泽众人手拿传声筒和应援棒,身后拉着横幅,个个看上去情绪都很饱满。
扫视一圈,除了几张熟面孔,都没什么印象。
他打了个哈欠,昨晚通宵和通讯好友一起联机打游戏,虽然一开始都说好了早睡,不过还是熬到了两三点。
微垂眼皮,他缩在厚外套里背靠着椅背,场馆内部维持常温,馆内室外基本没差。
在县内预选赛上,以牛岛若利为首的白鸟泽再度击败青叶城西,春高初战也将开启,白鸟泽的三年级在此届春高结束之后将会全部退出排球部。
冬天很快就会转到夏天,天宫院鸣眯起眼,当然,在夏天到来之前,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去做。
“前辈,水。”
礼貌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天宫院鸣拉下一直拉满半张脸的领口拉链,才道了声谢。
白布送来的水,水旁边还压着条能量棒,东西送完后白布也没有走开,而是站在原地站了会儿。
投下的影子挡住了排球馆内的灯光,天宫院鸣有些疑惑,瞥过他脸上表情开口问他,
“不去应援区吗。”
他朝白鸟泽的应援区稍稍抬了下下颌,“你的……朋友们在等你。”
似是有些艰难地、天宫院鸣从口中找出些勉强合适的字眼来形容那些在应援区眼巴巴向着他这边望过来的一年级们,
静止的白布如梦初醒,他快速地看了眼天宫院鸣脸上不似作伪的疑惑,很快应了声,点了点头道,
“那么我过去了,前辈……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叫我。”
天宫院鸣眉头微皱看着白布一路回到应援区的一年级队伍,身后却有人毫不客气地压在他肩上。
“诶呀诶呀——这么快就成功捕获了我们的一年级呢,堂弟君~”
听到来者的声音,天宫院鸣方才微微警惕起来的身体放松些许,他从天童觉的重压下稳住重心,瞥了眼天童觉脸上掩饰不住的戏谑与看好戏的神情,无奈道,
“没有那么……算了,你怎么也坐到这里了。”
天童觉挑高眉毛、表情有些夸张,“当然是来自我们的王牌若利君的委托。”
“若哥啊,”天宫院鸣沉吟,适时观赛席之下传来一阵喧嚣,他向下看了眼,是参赛队伍从准备区进场,有不少媒记搭建好设备开始转播,场外的应援也开始预热,天宫院鸣指了指白鸟泽的应援区,
“你不过去吗,应援要开始了。”
天童觉远远看了眼,仍旧在天宫院鸣身边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他双手环着靠在脑后,看上去不像是要走的模样。
天宫院鸣笑了笑,没有再多说。
麦克风测试中,馆内一时十分嘈杂,天宫院鸣慢慢拉起领口的拉链,慢慢眯起眼打了个哈欠。
“最近好像听监督说等春高结束后要和东京高校的联盟举行年前的最后一次集训,不知道是真还是假呢~”
身侧天童觉在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天宫院鸣想了想鹫匠锻治的作风,接话问道,“白鸟泽一般不都是与省立大学筹备集训吗?”
“今年教练的意思好像发生了些变化,而且冬训才结束部内新生也没多少,估计东京联盟那边也在进行新队伍的训练,两边都有意,集训邀请应该就不是难事。”
“这样,那么看来…可以期待一下了。”
天宫院鸣微颔首,垂眼望着结束热身的白鸟泽队员,场中执旗的牛岛若利如有所察般,从排好的长队中转过头来、直直盯着观众席的某个方向,天童觉惊呼一声,天宫院鸣无奈再度拉高拉链盖住大部分脸颊。
还是这么敏锐。
在牛岛若利身后等待进场的三年级队员疑惑看了眼不知为何视线锁定某个方向不动的牛岛若利,出声喊道,“若利,要到我们了,走神了吗?”
牛岛若利慢慢收回视线,神色平静回答道,“没有,走吧。”
“哦…好。”
……
观赛席上,看到牛岛若利所有动作的天童觉正啧啧称声,唰然一声,身侧影子动了下,他看着旁边的天宫院鸣站起身就要离开位置。
“要去哪里?堂弟君,开幕式很快就要开始了哦?”
“回条讯息。”
天宫院鸣言简意赅,将摸不着头脑的天童觉扔在原地,自己从安全出口离开。
“马上回来。”
……
‘哐当!’
入口处的自动售卖机上绿色的显示灯一闪,易拉罐坠落到底部发出声较大的撞击声。
天宫院鸣弯下腰从出货口拿出一罐soda,单手拉开易拉罐,他垂眼看着手机上发送来的最新讯息,是一张东京塔照片的彩信。
发件人还是一如既往的寡言少语,他点开回复栏,标题上输入状态突然跳成正在输入中,输入状态在正在输入中与空白间不断更替,看起来有些纠结。
天宫院鸣耐着性子等了会儿,最终状态定格在一片空白,他扬起眉、向对面发送了一个代表疑惑的表情。
低头向前走时,天宫院鸣无意间被正面走来的人撞了下,余光瞥到一点棕色短发,他刚想抬头说句抱歉。
手机嗡地震动一下。
天宫院鸣低头看去,来自备注为neko的发信人的讯息。
只有寥寥四个字,
[春高加油。]
他压了压唇角,虽然这次春高并未轮到他出场,不过心意还是领受了,手指戳着屏幕、他飞快打了几个字发送回去。
[多谢。]
身后五十米处,刚刚与他肩膀相碰撞了下的人慢一拍停下脚步,那双深棕色的眸子闪过些不明情绪,后知后觉的、他慢慢转过身,回首看向身后,那里早已空无一人。
“喂,又怎么了。”
他身旁同样制服的刺猬头少年对他这突如其来的停顿习以为常,有些不耐开口,
“小岩。”
“哈?”
被他称为小岩的男生拧着眉看向身侧一双眼直直注视着后方方向的同伴,
“有什么事就快说,别拖拖拉拉的。”
“刚刚那个……”
他的声音放得又轻又缓,似是怕惊扰了什么般,收敛了往日的散漫,带着些复杂、尘封般的情绪。
“是他。”
“谁?”
身后那片区域早已空无一人,唯有那点相撞时快速瞥下的一眼,全然鎏金的、冷淡的瞳孔。
一如既往的模样。
及川彻尾音音调微扬,咬着字音像是咬紧谁的血肉不放,“…当然是那个自私又自我的家伙。”
话语携着某种压抑深沉的情感,重重落于心底。
“天宫院…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