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嗜》远大

12、第十二章:背篓

　　天灰蒙蒙的，十分的冷，不知名的树静静地垂着枝条，荫影罩着蜿蜒的野草丛丛的小路。路太窄，只能容一人勉强通过，所以我们一前一后地走着，地里此起彼伏地响着秋虫的唧令声。

　　要说不失落那是假的。如果没有她，我根本不会参加这档节目。

　　这一路都安静得过分。关璐似乎也不是个闹腾的性子。我倒没什么，只怕她受不住。

　　“你多大？”关璐头也不回地问我。

　　“21。”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回答道。

　　“这么小？”她的语气带了些难以置信，我看她背影有些想要回头的意思，“那我比你大，我27了。”

　　简单地聊完年龄，我也不知该如何接话，为了避免再一次尴尬的沉默，我忙转移了话题，“我们还有多久到？”

　　她闻言减缓了脚步，终于转过头，手指着路的转角处说道，“我也不知道。刚刚那个阿姨说，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尽头就是了。”

　　我微微皱眉，“走到现在已经没有多少人家了，应该快到了吧。”

　　她点头表示赞同。

　　之后我们都默契地努力让场子不完全冷下去，每隔最多几十秒的时间，就会有人开口提出一个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譬如聊天气，聊花草。总之不能什么都不聊。

　　我不知道关璐是什么感觉，反正我是感到有些有趣。两个不擅长社交的人被分到一个队伍里，努力活跃气氛的样子让人心疼的同时又觉得好笑。

　　路的尽头的确不远了，直通向一座破屋的牛棚。

　　我们把农具装进背篓，一人背了一个，手上也没闲着，她抡着把斧头，我扛着把锄头。走了几步，还有些摇摇晃晃的不太稳当。

　　这么一对比起来，两位摄影师反倒是最轻松的了。

　　我看着关璐越走越拧巴的步伐，不禁笑着问道，“你可以吗？”然后自己又掂量了身后背篓的重量，犹豫着建议道，“我帮你背一些吧。”

　　关璐明显在咬牙硬撑，连说话都有些气不足，“没事。”她又刻意快走两步，像是要显示她仍旧体力充沛似的。可惜也的确只是提速了两步，后又慢了下来。

　　很有些倔强。

　　她的步调不稳，有几分跌跌撞撞的意味在里边。我赶了几步，看准时机拿起一件最顶端的握在手里。我估量着不算很重，她也没法轻松太多。但我也没法为她做更多了。

　　背上载着重物，四肢像灌了铅一样。疲惫和饥饿使这条归家路显得如此漫长曲折。

　　我吃力地开口问阿民，“我们背的这些东西，确定都用的上吗？”我分明只在这里待三天。但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

　　阿民难得愣愣地笑道，“不一定。”

　　这时走在队伍最前沿的关璐恼怒道，“那要我们背这么多？”

　　阿民再度笑笑，没回答。他不说我们也明白了。做节目嘛，得有些看点才好。

　　我苦笑着安慰自己：就当体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