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后我成了当朝女相》熹景

2、入选

　　那宫女还呆呆愣着，等反应过来时，卷子已被元嘉收了去，冷风瑟瑟地吹入骨子，那宫女对上元嘉如鹰般的双眼，微微张开的嘴唇冻得发紫得抖了抖，却还是什么都没说，等别人的卷子都收完了，她还楞在原地，商陆见状只好走上前去，朝元嘉点了点头，小心扶起了她往外走。
　　已走出一段距离，那宫女方才缓过神来，眼眶有些红红的，向商陆缓缓行了个礼，“杜若多谢姑娘了。”
　　商陆叹了口气，替她拨开身侧的红梅，看她心情郁郁，“都是小事，倒是姑娘也看开下，以后还有机会的！”
　　杜若把冻得发红的手放在嘴边呼了口气暖了暖，眸子里滚动又倔强收回的泪珠显得她更加目光盈盈，“今日是我心急了。只能……再等下次机会了。”她的语气里有些哽咽，“良昭仪娘娘那还等着我去侍奉了，我就先回了。”
　　商陆知她今日怕是没心思聊些什么，虽然觉得她的反应有些奇怪，也只好静静看着她离开时落寞的背影，低头思索了下，便也转身欲回椒房殿。
　　谁知一转身，正瞧见那红梅深处有一抹亮黄色。宫中少有人能用这样的颜色。商陆心中一凛，快步走上前去，那抹亮黄色就站在红梅中间等着她似的，见她小跑而来，也不动弹。
　　走近一瞧，那亮黄色的主人是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年，脸上还有未脱的稚气，珠玉的头冠在这红梅下反而衬得他更加白嫩，看着跑来的姑娘因着天冷面颊红红的，喘息间又有凉气吐露，受了商陆的礼就开口解释道，“本宫也才刚刚经过，并未听到两位姑娘聊些什么，还请姑娘放心。”
　　商陆本也没同那杜若聊上几句，又见着这少年急忙解释的样子，觉得这小孩白白糯糯的，很是可爱，歪歪头笑道，“太子殿下多心了，奴婢与杜若姑娘本也没聊什么要紧的。”
　　那少年似也不意外商陆能猜出他的身份，见商陆没有恼气，放心了些，向她点了点头，便转身径直离开了。
　　夜里，商陆刚换上寝衣准备入睡，却听到叩叩两下敲门声，怕是含章那有什么事唤自己，连忙跑去开门，门一开，视线便撞上一身素衣的桂嬷嬷，嬷嬷脚边放着一把刚收好还融着雨雪的伞，冬日飘雪也沾上了嬷嬷的头发。
　　“嬷嬷怎么来了！天冷快请进。”商陆连忙侧过身子扶桂嬷嬷进房间，又将门给轻轻带上，帮嬷嬷拂去衣上雨雪，“是娘娘有事找奴婢吗？”
　　桂嬷嬷笑了笑，往里走了走，将右手拿着的餐盒放在桌上，打开古朴的木盖子，拿出一碗正冒着热气的羊肉汤面，浑浊鲜香的羊肉汤裹着白色的面条，缀有几片扁扁的羊肉，“听人说你晚饭没怎么吃，估摸着是女官考试回来时路上耽搁了。娘娘听说了，特命小厨房给你做了碗面。”
　　吃了几口面条，嘴里暖暖的，心下亦暖暖的，商陆抬头看看坐在一侧静静看着她吃面的桂嬷嬷，“多谢娘娘和嬷嬷的记挂。”
　　桂嬷嬷忍不住笑了下，抬手摸了摸商陆的头，“本是小事。不过怎么今日回来的这样晚？”
　　“路上碰到些小事，”商陆不想为自己徒增麻烦，便没有细说遇见太子之事，只是想起了那反常的杜若，还是没忍住问了问，“嬷嬷知道良昭仪宫里的宫女杜若吗？”
　　桂嬷嬷有些意外地眨了下眼，笑容也渐渐淡了下去，显得有些感伤，“你见到那孩子了？说起来也是个苦命的孩子。”
　　她转过身来对着商陆，手肘轻轻撑在桌上，思绪仿佛飘到远方，“约莫是一年前吧，娘娘和几位妃子陪着陛下微服私访，那丫头便是那时候遇上的。”
　　“那日良昭仪娘娘在街上逛着，那丫头被人追赶，衣衫褴褛，显得极为狼狈。昭仪心善，赶走了那些家仆，细细问下，这才知晓那丫头被她赌鬼父亲卖给个糟老头子做妾，这才想要出逃。昭仪不忍这女子这般命运，就求了陛下和娘娘留下那姑娘。”
　　“怎么问起她了？今日见着了？”虽是问句，桂嬷嬷语气中却带着很多肯定。
　　商陆放下筷子，点了点头，“杜若今日考试，过了时间还在动笔，被元大人取消资格了。”
　　桂嬷嬷吸了一口气，也有些可惜，摇了摇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众目睽睽之下，若元大人纵了她，往后谁还将宫规律例放在眼里，日后的女官选拔便不好管了。”
　　商陆也晓得元嘉的不易，身为尚宫局的五品尚宫，也是后宫众人的表率，自是不好通融的，便是点点头，“大人也是不易。”正欲转头继续吃面，似又想起什么，“不过那杜若为何这般急切得想做女官？”
　　“这，”这回桂嬷嬷似也不是很清楚了，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那姑娘到宫里后一直跟在昭仪身边，这些我也不甚清楚。不过听说，那姑娘还有位母亲在她那赌鬼父亲手下讨生活。”
　　气氛也有些沉寂了，商陆心里难受的紧，现代女子婚姻不好，尚有可拜托的机会，而古代女子却只能听命认命了吗？
　　“好了，”桂嬷嬷看出她的伤心，轻轻拍了下商陆的背，“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明日揭榜且去看看，还得好好准备下场考核呢。至于……那杜若，女官选拔本不止这一条路，也不是没有立了功被特封的，况且她还有下一次机会呢。”
　　次日尚宫局门口
　　许多宫女在冬日的寒风里瑟瑟发抖，却有掩饰不住的期待，三两个互相时不时地搓搓对方的手取暖，场面倒是颇有些和谐温馨。
　　很快，那橙衣女官宋南一前来放榜了，不出意料的是，商陆的名字果然正在榜首。那榜上另贴的一块是下次考核的要求：自选材料，三日后巳时携带所作菜品及衣饰稿图至尚宫局选拔，尚宫局可提供材料。
　　不过这与商陆关系不大了，名在榜单的共有两人，皆可入尚宫局做九品司宫，亦可再选择参与之后几局的选拔。另一名与商陆同在榜单之上的是位名唤紫棠的宫女，商陆并不认识此人，但见榜上有名，便欢欢喜喜回了椒房殿。
　　一入椒房殿，各个宫女们都满脸笑容地迎了上来，“商陆姐姐，恭喜选上女官！”
　　“咳，”一声咳嗽声从宫女们身后响起，商陆不禁向后张望，见是桂嬷嬷微微笑着站在众人之后。宫女们连忙散开为嬷嬷让出条道。
　　桂嬷嬷走到商陆面前，笑容像是藏也藏不住似的，“恭喜商姑娘，”有转头看看诸位宫女，“哦，不对，得叫司宫大人了。”嬷嬷身后的宫女们一齐调笑道，“恭喜司宫大人！”
　　商陆抿了抿唇，想假装严肃，但看到嬷嬷和素日的姐妹们这般调侃的样子，也没忍住笑出了声，“嬷嬷就不要笑话我了。”
　　冬日里严寒一如往日，只是今日的太阳似乎出来了，要比往日暖上三分。
　　“嬷嬷，按照规矩，我是得去拜见娘娘的。”商陆走上前去拉着桂嬷嬷的臂膀。嬷嬷也只是笑着拍了拍她，“是啦，那大人就走吧？娘娘已经在内殿等着了。”
　　商陆被说得有些脸红，却也喜喜悦悦跟着嬷嬷往正殿走去。
　　椒房殿正殿里，含章似乎早就得了消息，已经穿戴庄严地坐在正殿之上。九尾凤的金凤冠戴在发的正中，更突显出含章的端庄威严。
　　商陆快步走上前去，行了个大礼，桂嬷嬷从她身侧走到含章身边。
　　“起来吧，”含章虽看上去很有皇后的仪态威严，但性子却是难得的宽容温和，就连这声音，也是不可多得的如水一般柔和，“三日后你正式入了尚宫局，便要尽心做好工作，不负今日之心。本宫也祝你早日进职加封。”
　　含章朝身侧的小宫女挥了挥手，宫女会意，呈给商陆一个木质的盒子。商陆有些意外地看了看含章，迟疑了一下，抬手打开那盒子，盒子中摆放着一个洁白的玉佩，上好的玉料竟无一丝杂质，雕刻的是竹。
　　商陆抬头看向含章，含章眉眼弯弯地，“本宫也没什么好送的，这玉佩是跟了我陪嫁的，竹子有节节高升之意，如今送你倒求个好寓意。”
　　商陆便也没再推辞，将玉佩小心地放在木盒中，端起木盒，向含章回了个礼，“那奴婢就不推辞了。奴婢多谢娘娘赐玉佩，亦多谢娘娘教诲之恩。”
　　三日后便要去尚宫局了，商陆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明白自己有如此多的时间准备女官考试，也是多有含章的允许和授意，便想着再为含章做点什么。
　　想到那日冬日的红梅，想到含章素日便喜爱摆弄写花花草草，心下便有了主意，不若便仿红梅的模子，为含章做上一些糕点，也算是在这无趣的后宫为含章添上一抹乐趣。
　　说做就做，含章半天不带拖沓，马上从柜子里取出纸笔，摆在桌上，开始画着糕点的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