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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十章 ...

  •   一场混战,留下满地狼藉。
      苏冉轻挑眉梢,招呼陆小凤,“先检查水。”
      他手里提着一个水袋,连刚刚打斗时都未曾丢掉,保存的妥当安稳。
      他们这一行人,每人的骆驼上带了两袋水,前面驼运行李的骆驼上还存着几大袋水和干粮、肉脯。
      赶骆驼的阿山这时候从沙子堆里钻出来,跑得居然比陆小凤还要快,直奔着驮着粮水的骆驼。
      这个阿山年纪不大,却已经是来往沙漠的老油条,一有个风吹草动跑得好像兔子一样,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在沙漠里水意味着什么了。
      “没问题咧,没问题咧!”
      阿山远远惊喜地比个手势,还未走到地方的陆小凤忍不住笑道:“好身手,这小子要是练武,轻功肯定压过司空猴精。”
      苏冉微微笑笑,正待过去自己查看一番的时候,忽地一回头。
      这一回头恰恰好与一个躺在地上的刺客面面相觑。
      那汉子提溜圆一双猫眼,愣愣地与苏冉看了个正着,急忙忙又闭上眼睛装死。
      苏冉一笑,转头走过去,在那汉子身边站住。
      温温笑道:“伤得重么?”
      那汉子愣了愣,双臂撑起上身,盯着苏冉不知如何回答。
      心里想着,若是回答不重,这人抬手给自己一剑;若是回答很重,这人可以说:那就让你伤得再重一点吧,然后补自己一剑……
      心里乱想,结果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只愣愣的盯着苏冉。
      青年也未在意,抬起手,手中不知何时有只漆黑的半球钢壳,“江南霹雳堂?”
      汉子脸色一变,不敢摇头也不敢点头。
      苏冉拍拍手,掸去袖上的浮尘,“替我向你们堂主带个好,愿他长命百岁的活着。”
      这句话真是比起‘我也杀你全家’还要可怕,大汉脸色变化万千,却忽然明白,这话放下来便是要放他走?他一愣,再去看苏冉,青年早已经转身离开了。
      周正平皱着眉看着那个刺客挨个翻过他同伙的衣襟腰带,搜了所有的水和干粮,之后头也不回的逃之夭夭。
      “你就这么放他走了?”
      苏冉奇怪道:“难道你要养着?”
      周正平神色微寒,“你这些年的手艺都生疏了?怎地不让那人见识见识?”
      苏冉淡淡看他一眼,“并无什么好问的,已这般明显,若要他日扳回一城,也得先活着从沙漠中出去再算。”
      周正平再无话可说,只摸摸鼻子,觉得眼前青年几年不见已是越见魄力,低下头,他眼中有着淡淡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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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冉眯着眼睛展开手中地图,“再过三日便能到龟兹城了。”
      陆小凤坐在沙地上,叹道:“当真不容易,这沙漠真是只消来过一次便再也不想来了。”
      苏冉点头,“这次运气其实上算不错,我上次来时遇上了风暴,上上次遇到了洪水。”
      陆小凤奇道:“洪水?沙漠里也会有洪水?”
      苏冉点头,“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沙漠里的洪水还可怕的很,流沙吸了水,好像沼泽一样,只要踏进去就不好出来,洪水一来便直直没了口鼻……我爬上沙丘,却未曾想,那个沙丘边沿有一个沙窝,刚刚踩上去便陷了半条腿进去……”
      陆小凤正听得入神,忽见苏冉住了口,脸上神色有些奇怪,问道:“之后呢?”
      苏冉微微蹙起眉道:“我忘了。”
      “诶?”陆小凤奇道,“这样的经历怎么会忘?”
      苏冉眨眨眼,那神态和苏糖委屈的时候一模一样,“可是我就是不记得了。”
      陆小凤皱着眉,也觉得这事有点儿不对劲儿,“你不记得那次来沙漠的事情,也不知道西方魔教……定是那次来沙漠是出了什么事情。”
      苏冉点点头,抱着手臂枕在脑后,“对,我也这么觉得……要不然我应该不会这么轻易跟着你跑一趟沙漠,毕竟这地方连你都说过,只要来一次就再也不想来了。”
      陆小凤有点儿心虚地打哈哈,苏冉扭过头盯着他,淡淡笑道:“原本,我当是与城主乘车纵游,赏落日品美酒,观西域风情的……”
      陆小凤顿时苦笑,“回去之后我请你喝酒。”
      苏冉笑了笑,没理他。
      不远处帐篷的帐帘掀开,叶孤城走出来,眉宇间竟有几分焦色,“小七,速来。”
      苏冉心一沉,急忙站起身,陆小凤也随他进了帐篷。
      帐篷里,苏糖躺在一张软毡上,小孩儿蜷成一团,额角上全是冷汗。
      苏冉一惊,一晃身过去,跪在小孩儿身边,小心翼翼察看着小糖的面色,舌相,轻轻拍了拍小孩儿的脸颊,“小糖?儿子?”
      苏糖泪眼朦胧地看了苏冉一眼,“爹……肚子疼。”
      那边的花满楼跑到另一个帐子里叫来了唐七纵,老爷子搭了搭小孩儿的脉象,摇了摇头,“不是中毒。”
      苏冉急的脸色有些青白,却并没有失了分寸,解开苏糖的衣服,掀起系着的绣着葫芦的小红肚兜,仔细察看着腹部,用内力捂热了手掌,将掌心贴在小孩儿肚脐周围,轻轻一点一点的按压过去。
      忽然到了脐下两横指处,苏糖忽然小小声尖叫了一声。
      “这里疼?”
      苏糖咬着牙点点头,苏冉擦了擦小孩儿额角的汗,心疼得要命,却还得低声在小糖耳边道:“忍一忍……乖。”
      苏冉手指按压那个位置,问道:“还是原来的地方疼么?”
      小孩儿惨白着脸色,“呜……往上了。”
      看来是在肠……苏冉皱着眉寻思,回头问道:“小糖刚才吃了什么?”
      叶孤城面沉似水,“水和干粮,与我们都一样……不对,水囊。”
      剑客似是猛然想起了什么,立刻将苏糖的那只水囊拿了过来。
      干粮每个人吃的都是一样的,但是水囊却是一人一只。
      唐七纵测了测囊中的水,有检查了饮口,无奈地摇了摇头,“无毒。”
      苏冉面无表情地接过水囊,先将囊中水倒在了空桶中,然后取腕上缚着的短刀划开了皮囊。
      皮囊被利落的一刀划开分成两张皮革,内里正露在众人眼前。
      暗黄色的内里上附着一粒粒白色的虫卵,有几只已经蜕了蛹变成细小的蚂蚁。
      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苏冉的眼睛更是冷得彻骨,但是谁也没忘记,苏糖肚子里还寄宿着不速之客。
      “怎么办?总不能开腹吧!”
      苏冉沉着脸色,挥了挥手,“没事……”他这么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只细小的笛子,神色凝重地放在唇边,一个音一个音缓缓地吹出来,初始时的音调平缓,由低到高,渐渐昂扬,忽地调子一转,变得杀伐诡秘,苏糖在苏冉变调的时候,猛地哀叫了一声,捂着肚子几乎要满地打滚儿,但是苏冉一只手制住苏糖,控制住他的行动,小孩儿看了一眼他爹,闭上眼睛咬住苏冉的手腕,强忍着疼痛不去乱动。
      苏冉手腕被小孩儿咬的鲜血直流,青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将全部精力都注意着手中的笛子,笛声再次转为轻灵,尾音慢慢飘忽,苏冉忽然说,“张嘴!”
      小糖一张开口,一只闪着金芒的虫飞了出来,停在了苏糖脑门上。
      小孩儿肚子终于不疼了,四脚朝天地躺在地上气喘吁吁,没力气起来,那虫子停在他脑门上,便两只眼睛都去看,不知不觉间变了斗鸡眼尚且不知,还小小声地问道:“爹爹……是那个害得我肚痛么?”
      苏冉也松了口气,面色稍霁,“那是你的救命恩人。”
      唐七纵眯着眼睛盯了一会儿,“莫非……这是金丝蛊王?”
      苏冉点了点头,“金丝红线蛊王。”
      金丝蛊王分三种,金丝齐翅蛊王能使百毒不侵,金丝碧玉蛊王则是能激发重伤之人的生命力,这种金丝红线蛊王在幼虫时期植于体内有助于内功修习,使事半功倍,只不过在幼虫未离体之前宿主无法使用身负的内力,算是蛊王中较为鸡肋的一个,但却被苏冉用在了苏糖身上,若非今天出的这个意外,这只蛊王大概会在苏糖身上继续留很久。
      苏糖眨眨眼,“蛊王?做什么用的?”
      苏冉摸了摸小孩儿的头发,“保护你的。”
      苏糖点点头,“哦……”然后眼睛慢慢往下看,盯着那只悠闲地爬到他鼻尖的金色小虫。
      小孩儿一点儿也不笨,看了看蛊王,又看了看一边满是虫卵的水囊,表情有些纠结,“是我喝了不干净的水,肚子里生了虫子,然后小金帮我把虫子吃了?”
      苏冉点点头,“对。”
      苏糖抬头看着苏冉,眨巴眨巴眼,又眨巴眨巴,一头扎进苏冉怀里。
      “爹……疼死了。”
      苏冉真是心疼的心都要揪起来了,轻柔地慢慢帮小糖揉着肚子,“乖宝儿……爹帮你报仇,累不累?”
      疼痛是一件极耗费体力的事情,更何况苏糖还是个小孩子,听到苏冉的问话,小孩儿揉了揉眼睛,点了点头,“嗯……”
      苏冉在软毡上垫了两张毯子,又在上面铺了凉席,把苏糖放在上面,用小被子盖了肚皮,掩住他的眼睛,“累了就睡一会儿。”
      小孩儿还没睡着,眨着眼睛,眼毛刷在苏冉的掌心,“爹,你的手腕还在流血……”
      苏冉瞥了一眼,“没事……小糖的牙长得真齐,咬出来的牙印也好看。”
      “爹爹你记得的,要上药……”
      “嗯……”
      苏糖的气息渐渐平稳了,苏冉才小心翼翼站起身,拿过那满是虫卵的水囊走出帐篷。
      苏冉的怒气一直在忍着,现在出了帐篷,神色顿时一厉,手里那张皮革水囊往沙地上一掷。
      白天的沙漠极为炎热,沙地的高温都能煮熟鸡蛋,皮革上的虫卵和几只蚂蚁幼虫被烤的滋滋作响,苏冉一边冷眼看着,一边笑得越发柔和,他身边站着的叶孤城则是面色沉冷,一身的杀气。
      陆小凤拍了拍胸口,好家伙……这群喇嘛捅了马蜂窝了,不知苏冉和叶孤城联手不知道要弄出多大的阵仗……
      陆小凤看着地上的虫卵,想起了刚刚苏糖疼得满地打滚儿的情形,脸色也不好看。
      既然是喇嘛便应该去陪伴佛祖,早就不该贪恋尘世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1章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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