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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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的青年几乎有些孩子气的拉住自己妻子的袖口细细叮嘱，他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却被夫人身边穿着黄衫子的小丫鬟嬉笑着拦下了。
小丫鬟叉着腰，似乎调侃了青年几句。
白衣青年苦笑了一下松开了手，又说了两句话，然后站在原地看着女子一行人渐渐走远。
绿竹漪漪，院深庭阔，孤零零一道白影看着竟有几分落寞。
陆小凤收回视线，回头看着西门吹雪。
“我听说林霄已经死了。”
西门吹雪站得笔直，“嗯。”
陆小凤盘坐在苏冉刚刚坐过的那张藤椅上，“或许苏冉的话不可信，但是他若说他杀了一个人，那么那个人必定是死了……但是如果这个人不是苏冉动的手呢？”
西门吹雪道：“那是一个女人的笔迹，我绝不会看错。”
陆小凤在思考，“一个女人，一个知悉当年详情的女人，一个想要苏冉死的女人……会是谁？”
西门吹雪看着陆小凤。
陆小凤奇怪地回视西门吹雪，“怎么了？”
西门吹雪道：“我饿了。”
陆小凤愣了愣，摸了摸胡子，抬起头正准备说什么，敲门声响起，厨房的小门被推开，两个俏生生的小姑娘站在门口，行了个礼，问道：“老爷为二位爷准备了早膳，请问现在用膳吗？”
陆小凤喜上眉梢。
新采的笋芽配着香芃丝，稍点了点儿麻油、香酒炒成一碟小菜，清凉凉爽利利。鲜香微辣的虾子酱配上一块鲜豆腐。
一只不大的小碗扣上了盖子，陆小凤揭开来盖子，却是一块闷得酥香的坛肉，肉香扑鼻，其间却杂了碧螺春的清清绵香，不腻且爽口。
主食却是扬州的三丁包子。
鸡丁、笋丁、肉丁活了馅，扬州上好的面粉做的皮。
当真是美味而不过鲜，油香而不过腻，松脆而不硬，细嫩而不过软。青花瓷的大碗盛了熬地细密的绿豆粥，水米融洽，柔腻如一。
陆小凤胡吃海塞了半晌，终于把自己填了个饱，放下手里的青花大碗，叹道：“苏冉这人倒真是……吃得都快成精了。”
叹了一声，转身看西门吹雪。
白衣剑客正襟危坐面前一盏清茶。
陆小凤忍不住笑道：“西门吹雪，每次看到你我都觉得你好像已经不食人间烟火了。”
西门吹雪转头看着陆小凤道：“很不错。”
陆小凤一怔，“什么？”
西门吹雪道：“饭菜。”
陆小凤忍不住拍着桌子大笑，桌子上摆着的白瓷套碗一跳一跳。
西门吹雪皱着眉按住了桌边。
“你笑什么？”
陆小凤笑道：“西门你该不会不杀苏冉，把人绑回去做厨师吧？”
白衣剑客冷冷哼了一声，白影一闪，人已经不见了。
陆小凤自得其乐了一阵子，手一翻一口喝干了杯子里的茶。
相传饭后百步走活到九十九。
陆小凤正在苏冉的宅子里散步。
现在的一切阴谋似乎都探出了一条尾巴，但是却又滑溜溜地让人无法捉住。
想不通的话不妨放下一切走一走。
天气很好，陆小凤一向是个会享受的人。
苏家不小，亭台楼阁布置得典雅得宜，回廊上精心绘制着各色花鸟。
但是陆小凤现在忽然没心思欣赏了。
因为他已经在这片回廊里第三次看到这只黄鹂了。
四条眉毛的陆小凤蹲在回廊的梁柱上看着这只小黄鸟犯愁。
显然眼前他又陷入了阵图当中。
他不应该四处乱闯的。
但是事已至此，又当如何？
陆小凤转了转眼睛，拉开嗓门开始唱歌。
刚吃过早饭中气十足，再加上荒腔走板的唱调，足矣绕梁三日不绝于耳。
不多时，两个小姑娘怯生生地探出了头。
两双很大的眼睛盯着陆小凤看。
陆小凤一点儿都不脸红，继续敲着栏杆唱着歌，看起来快活得很。
两个小姑娘推推搡搡，其中一个终于鼓起勇气站了出来。
“陆大侠……您……您有事么？”
陆小凤摇着头，“没事没事，我在这儿看看风景。”
于是作势又要唱起歌来……那个小姑娘吓得后退了两步，怯怯地带着哭腔喊了一句，“陆大侠……”
陆小凤于是又住了嘴，看着两个小姑娘，慢条斯理地开口道：“好吧，我去找苏冉。”
两个小姑娘如蒙大赦一般行礼，低声道：“奴婢为您引路。”
两个小姑娘走在前面，脚步轻快，好像两只轻盈的燕子，循着特定的路线踏着步子。
陆小凤盯着小姑娘的脚，按着她们的步子跟着她们前进。
虽然陆小凤完全没有那个意思。
但是通常像他这样死盯着人家姑娘脚看的男人，都会被当做登徒子。
两个小姑娘低着头红着脸都快跑起来了。
长廊的尽头是一扇雕花的门，虚掩着，隐隐约约看到里面坐了两个男子。
小姑娘轻轻扣了扣门，轻声道：“老爷……陆大侠找您。”
“进来吧……”
轻柔温软的男声。
苏冉的声音。
两个小姑娘推开门让陆小凤先行，之后却好像两只小兔子，窜到了苏冉的身后。
活像从一只饿了三天的大狼狗身边逃开似的。
屋里面苏冉坐在案边翻阅着账目，花满楼却坐在他身侧的一张红木雕福的官帽椅上喝着茶。
陆小凤进来的时候，两人都抬起头看向他。
两个小姑娘的举动让苏冉一愣，花满楼却是轻笑了一声，对陆小凤道：“真不成想，居然陆小凤也会有被女孩子讨厌的一天。”
陆小凤尴尬地摸了摸胡子。
苏冉把两个小姑娘叫到身前，柔声问道：“桃子、李子……怎么了？”
小姑娘捏着衣角，嗫嚅地说了事情的经过。
声音不大，但是不管是苏冉还是花满楼，耳朵都灵得很。
花满楼轻笑了一声，苏冉轻描淡写扫了陆小凤一眼，但是眼里的挪揄之意，竟然让陆小凤这样的厚脸皮都有些脸热。
苏冉轻拍了拍桃子和李子的头，轻声道：“你们不用害羞，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
两个小姑娘抬起头，好奇地看着苏冉。
俊秀地青年俯身，扬起一个微笑，附耳说道，
“其实……陆大侠是女的。”
虽然是悄悄话的模样，但是苏冉的声音却绝对不小。
桃子李子惊讶地张大了嘴，两个小姑娘偷偷摸摸抽眼看了一眼陆小凤。
然后怯生生地说道：“老爷……可是陆大侠他有胡子啊。”
苏冉眨眨眼，比了一个噤言的手势，“嘘——这是陆大侠的伤心事，否则你以为她为什么要扮成男人呢……”
“啊……”
桃子李子恍然大悟般应了一声。
苏冉轻笑，挥了挥手，让两个小姑娘退下去。
桃子李子行礼退下，和陆小凤擦肩而过的时候看着他，眼睛里满是同情。
陆小凤黑着一张脸，其实心里却也觉着有趣，大咧咧霸占了花满楼身边的另一张官帽椅，不多时一个小姑娘上来奉茶。
“陆大侠，请用。”
陆小凤看看苏冉，再看看神色含笑的花满楼，正色道：“小姑娘，你应该叫我陆女侠的。”
“诶？”上茶的小姑娘愣了神，手中的茶放下也不是拿着也不是，只得慌张张地看向苏冉。
苏冉一笑，让她下去，自己接过那杯茶，转身恭恭敬敬递给陆小凤。
“以茶代酒，算是致歉了，陆大侠可否见谅？”
陆小凤虎着脸接过茶杯，却又忍不住笑了，对苏冉说道：“我真奇怪那两个小姑娘怎么就肯相信你的话呢？”
苏冉笑道：“大概因为我是从不说谎的吧……”
陆小凤看着苏冉良久，终于开口道：“如果你这句话是真的，我就去楼下院子里翻九百九十九个跟头，再给你挖九百九十九条蚯蚓。”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