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哄我也没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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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眼前男子一袭白衣，再看卫济舟手中的长剑，狐狸精立马反应过来，咬牙切齿地剜了眼施苒苒：“你居然敢骗我！”
如果眼前是妖怪，她尚且能够一搏，可这人是个道士，若是不小心撞上他的剑，不死也要脱层皮。
“好你个兔子精，居然敢和道士勾结，简直是妖界的耻辱！”狐狸精再次化形成凡人。
若是眼神能够杀妖，施苒苒此刻怕是千刀万剐了。
看到挡在自己面前的背影，施苒苒忍不住嘚瑟，踮起脚尖，目光越过卫济舟的肩膀嘲讽道：“都让姐姐分我一点了，你看你这么小气，遭报应了吧。”
此言一出，施苒苒感受到一股冷冽的目光落在身上，才发现卫济舟侧脸，语气辨别不出情绪：“待会再来算你的账。”
她差点忘了，方才让这个道长背锅来着。
施苒苒悻悻住嘴。
卫济舟提剑指向狐狸精，俊朗的面容此刻冷清到极点:“害人不浅，束手就擒。”
狐狸精恼羞成怒，脑海中快速思考着对策，刚欲反抗，然而目光落在长剑的手柄上，倏然花容失色，踉跄着险些站不稳。
虽然字迹隔远辨别不清，但上面的符印她绝不会错看。
那剑柄处被男子修长的手握着，却还是露出一个“清”字。
她在刚开智时曾游历四方，难免听到许多传闻，而这清夷道长在妖界更是赫赫有名，是连九尾妖狐都惧怕的存在。
不曾想居然会出现在一个小小的赤峰上。
“你……清夷……”狐狸精肩膀抖如筛糠，声音都变了调。
卫济舟见她执迷不悟，不欲浪费时间，剑锋陡然一转，直刺狐狸精。
方才飞扬跋扈的狐狸精终于慌了，掌心凝结红光，勉为其难挡下这一击，却还是被余波震伤。
“唔呃……”她瘫软在地，嘴角溢出血迹，愤愤地盯着卫济舟。
不行，再这样下去她会死的！得想个办法……
狐狸精拭去嘴角的血迹，面容苍白，连吐纳出的气息都带着铁锈味。
见她躺倒在地，卫济舟踱着步子走去，长剑未沾染分毫污浊，倒映出男子泛寒的眸子。
“道长，道长……”狐狸精剧烈咳嗽着，却在这时听到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双方虽未大打出手，可这样的动静难免影响帐中的其他人。
这些人赶过来纯属添乱。
施苒苒目光望着不远处的卫济舟，果见他身形微顿。
狐狸精眸底划过精光，飞速扯下轻笼在身上的衣衫，接着大声呼救:“来人啊，救命啊！李大哥！快来救救我！”
因她撕扯，大片香肩裸-露在外，狐狸精面色红润，尾音隐隐带着哭腔，再加上卫济舟逼人的威压，任谁看到这样的场面都容易误会。
李哥正是为首的络腮胡子，他赶来见到这一幕，诧异的目光在三人之间逡巡:“你们……”
狐狸精抓起地上的尘灰朝卫济舟撒去，连滚带爬到络腮胡子旁，揪着他的衣摆楚楚可怜道：“李大哥，幸亏你及时赶到，否则我真的……”
说完她还不忘假惺惺挤出几滴眼泪，捂脸痛哭起来。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炸了，唯独卫济舟眸光微沉，望着狐狸精若有所思。
这群大汉本就怜香惜玉，加之女子哭得如此伤心，一时对卫济舟怒目而视，尖嘴猴腮直接站出来指责他。
“亏我看你这郎君长相清秀，本以为是好人家的，不曾想人面兽心，简直是畜生！”
还未等卫济舟发话，施苒苒看不下去了，指着狐狸精道：“你们看清楚再说话！若是他存心轻薄，我又何故在这儿？”
被她这么一说，众人愣住，想一想确实是这个道理。
哪有人行这等苟且之事，还让亲妹妹在旁边看着的。
眼见众人动摇，狐狸精忙不迭道：“各位大哥有所不知，他担心此等行径败露，特命此女放风……”
络腮胡子陷入沉默，显然不知该相信谁。多日的相处让他不忍心怀疑方姑娘，可这郎君看着面善，虽未相处过久，可也知不像做这等事之人。
尖嘴猴腮此刻被美色迷了眼，哪管其中周折，跳出来道：“两人都不是好东西，若不是方姑娘，我们怕是引狼入室了！”
“就是就是！”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厮心思居然如此歹毒！”
“简直是丢尽颜面……”
众人跟着起哄，纷纷要求将两人打一顿扔到赤峰下，施苒苒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狐狸精居然还学会恶人先告状，当即把方才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出来:“此女是个狐狸精，卫济舟好心想帮你们除了祸害，狼心狗肺的是你们！居然听信谗言……”
谁知听到这话，众人哄堂大笑起来，尖嘴猴腮更是乐得合不拢嘴:“小姑娘，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讲，你说这方姑娘是妖怪，可她和我们行路多日，倒是你们行踪鬼鬼祟祟，挑拨离间！”
“我看你们才是妖怪！”
“我们合力保护方姑娘，这两人还能奈何！”
眼见形势于他们不利，卫济舟却一言不发，目光环视四周，静静将长剑入鞘，任千夫所指也毫无怨言。
众人的嘴脸让施苒苒感到恶心，她见为首的络腮胡子一直未发话，想着他是个明事理的：“荒郊野外哪有什么女子，分明……”
她的话还未说完，清冽如山间流水的嗓音自身后而来：“走吧。”
施苒苒不可置信转过身子，看卫济舟面色如常：“你……”
“你们走吧。”沉默的络腮胡子挥了挥手，长叹一口。
“应该将他们打一顿，简直是畜生……”尖嘴猴腮还在旁边煽风点火，被络腮胡子一记眼刀吓得不敢出口。
卫济舟冲一行人作揖，缓缓道：“今日是卫某唐突，告辞。”
放下这句话，男子转过身去，孤孑寂寥的身影走远。
看着伏在络腮胡子脚旁的狐狸精，施苒苒跺了跺脚，还是追上卫济舟。
见两人走远，狐狸精这才擦干眼泪，对着众人谢道：“多谢各位，今日若不是……”
眼见美人泫然欲泣，尖嘴猴腮赶忙上去献殷勤：“哪里的话，今日是方姑娘受惊了，我这儿还有些馍，你拿去吃了压压惊……”
“方姑娘今日离我们帐子近些，免得那些人再回来。”
“有我们在，不要怕！”
目光掠过这些被迷得神魂颠倒的男子，狐狸精面带笑容，眼中划过得逞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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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林寂静，清风吹动衣袂，施苒苒跟上走在前面的卫济舟，质问道：“你还真打算忍气吞声啊？”
“你不是挺厉害的吗？解决一个小小的狐狸精有那么麻烦？”
“实在怕误伤他人，你施个定身术趁机杀了那妖怪，很困难吗？”
“你在我面前不是挺嘚瑟的吗？在外人面前就怂，只会窝里横……”
眼见施苒苒似连珠炮似的在耳边嘀嘀咕咕，卫济舟终于停下脚步，揉了揉眉心，转头看向她。
月色下，少女面色朦胧，唯有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闪烁着光，带着几点火气。
卫济舟嘴唇抿成一条细线，良久，才冷冷道。
“术法不可随意施加在凡人身上，若是杀狐狸精，有人执意挡在那妖面前该当如何？”
“那些人已经起了疑心，即便杀死狐狸精，也会有人说是我施加的幻术。”
“我不是你，做事不考虑后果。”
清衍道祖在到道法上造诣颇高，声名显赫，身为他唯一的弟子，曾在他弥留之际许下承诺。
必当除魔卫道，诛杀奸邪，悲悯苍生，胸怀天下。
因而他决不允许，一世英名的清衍道祖有任何污点。
施苒苒从未听卫济舟说这么多话，想要出口争辩，可惜自己嘴笨，只得轻哼道：“假仁假义！我看你不是道士，倒像个和尚。”
“那你打算这么放过她啊？”回想狐狸精得意洋洋的神情，施苒苒气得牙痒痒。
她倒不是和卫济舟在一起，也生出几分正义感，纯粹是看那狐狸精不顺眼。
“总会露出马脚的。”卫济舟捡几根干柴，随后掐诀生火，在地上铺就干草，席地而坐。
也是，等狐狸精露出真面目，他们到时候擒拿也不会有蠢货阻挠。
施苒苒听得似懂非懂，坐在卫济舟对面，望着火苗出神：“不过话说回来，你那么菩萨心肠做什么？又不能救下所有人。”
“尽我所能。”今夜的卫济舟似乎格外好说话。
“人类又蠢又坏，你迟早会被他们害死的。”施苒苒愤愤不平，抱着膝盖嘟哝。
“比你聪明。”似是回想起对方方才护着自己的模样，卫济舟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凭什么这么说我！”施苒苒最讨厌他这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又想起今日他利用自己一事，气不打一处来。
她差点忘了，自己还在生卫济舟的气呢！
思及此，她别过脸去，单手托腮，明显不想搭理卫济舟。
卫济舟无知无觉，只是把烤好的鱼肉放置在施苒苒的脚边。却见少女好半晌都无动作，想来是真的生气了。
真麻烦。
身后的男子动静不小，似乎在做些什么，施苒苒忍住好奇心，没有回头看。
忽地，一股熟悉的香气萦绕在鼻尖，紧接着，脚步声渐近，踩在生长茂盛的杂草上，带着莫名的柔软。
施苒苒的眼前突然冒出一条热气腾腾的烤鱼，烤熟的肉质香气扑面而来。
卫济舟不知从哪弄来烤鱼，此刻递给施苒苒，清冽的眸光有被温柔掠过的错觉。
他喉结微动，捏着树枝的指尖泛白，似是接下来说的话难以启齿。
“吃吧。”
明明男子声音如淙淙清溪，透彻空灵到不含杂质，混杂着周围火星迸溅的声音，却让空气变得粘稠胶着起来。
这还是卫济舟头一回主动搭话。
施苒苒一愣，手悬在空中不知所措，嘟着嘴嗫嚅道。
“卫济舟，你这是在哄我吗？”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哄我也没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