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有千种风情（叔侄）》情浅终似

5、第 5 章

　　“上朝。”这句话犹如公鸡打鸣一样告诉所有人现在应该做什么。苏叙跟着大批人马进了大殿，由公公领到位置上站好，等待着皇上圣驾到来。
　　随着皇上的到来，早朝开始了，苏叙的位置离龙椅很近，他能看到苏黎笙脸上的一抹倦色，估计是自己昨天误了太多时间，他没休息好。苏叙想说。
　　“启禀皇上，北边若丹民众暴乱四起，如今农民难以耕种田地，商家无法经营，现在若丹又遇旱灾，粮食一直不能及时收割，若丹太守刑朗恳求圣上开粮库救灾。”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臣上前说道。
　　“哼，可知道民众为何暴乱？”苏黎笙随面有倦色，思维却没有因此停止。
　　“回禀皇上，据调查应该是商会的纠纷问题。北方商会势力强劲，并且勾结官府，还有不小兵力。若丹无力抗争。”那老臣说话有些慢，但吐字倒是字正腔圆，苏叙看他样子倒像个重臣。
　　“像这样下去，今年放粮，明年也得放粮。不把北方商会势力好好整顿一下我看我陌国北人民倒是没有安生日子过了。”苏黎笙的口气有些不好，昨晚没有睡好的他觉得底下这般大臣实在是没用，一个小小的问题也得禀报。
　　“臣倒是有一计，不是是否合适。”刚刚那花白头发老臣斜后方的人发话了。苏叙见那人年轻气盛，好像很有活力，暗自认定他肯定是个新上任的新官。
　　“讲。”苏黎笙似是有了兴趣，这程焦是前月新提拔的大臣，虽然经验不多但绝对是个十足十的清官。
　　“臣认为，我们可以在众多商会里选择一个扶持。让他成为北方商业的大东家。由他来镇压其余的商会。而我们只需跟一个接洽。北方暴民问题一定能得到改善。”程焦看到皇上对自己的言论有兴趣便一鼓作气全讲了出来。讲完抬头看了看皇帝。只见他轻轻摇了摇头。心里不由得泄了口气。
　　“好了，若是各位大臣还有什么意见，下朝后私下找我再议，今天就到这里吧。”苏黎笙像是不抱有希望似的，下达了命令。
　　随着一声下朝，人潮有序的向宫外退去。苏叙刚想走，却被门口公公拦了下来。
　　“琼王殿下，皇上传您入禹烁殿一聚。”说完便开始带路，“请。”没有给一点苏叙拒绝的权利。苏叙原以为自己要用走的去禹烁殿，没想到刚出西霄殿就有轿子等着他。一路黑暗的颠簸，苏叙在轿子的小窗口外看着重复无聊的石板路像是没走动似地出现自己眼前，慢慢过了两个石狮子，不一会轿子就停了下来。苏叙下轿，被公公带进殿门，直至内房门口，苏叙带着礼貌的微笑说，“有劳公公了。”
　　“小的哪敢，小的不过守了本份而已，倒是还望琼王殿下别嫌小的照顾不周才对。”那公公一边回答一边行着大礼。苏叙觉得有些烦，没有再理会他径直走了进去。洪森跟苏黎笙早在内屋里等候，苏黎笙看见苏叙来了，便笑着招他过去。
　　“皇叔。”说完苏叙就准备往下跪。但又在前一步就被洪森扶住。
　　“叙儿，说了你可以不必理会礼数。”苏黎笙坐在前方的太师椅上，正在看呈上的奏折。说完放下手中奏折，说道“还没用过早膳吧，要不要我传早膳？”苏叙原本以为昨夜是个梦，但在苏黎笙深沉又有些性感的声音再一次进入他的耳朵时，他否定了那个看法。也不记得自己到底是点头还是没点，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坐在桌旁了，苏叙看着一桌佳肴本来不怎么饿的肚子也开始饿了起来。
　　“慢点吃，别噎着。”苏黎笙在苏叙吃饭时提醒着他，“叙儿，你对北边暴民有什么看法？”本是不经心的一问，苏黎笙根本就不抱打算苏叙能说出个什么道理来。
　　没想到酒足饭饱的苏叙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解决这个事当然要引起北边各个商会的内乱，朝上程大人的方法虽然可用，但对朝廷损失有些大，毕竟被扶持的商家能以此谋取垄断利益。但是如果引起各个商家的内乱，然后再让朝廷派官员去收拾残局，为了满足商会利益，不让如此事情重演，只要让每个商会推出一个人参加商会联盟，若是有不满就由商会联盟跟当地官员谈判，这样整理出一个制度，才能让北方不再被暴民困扰。”苏叙在说完一长串话之后就后悔了，因为苏黎笙看他的表情实在是很惊讶。早知道就装作什么都不懂就好。苏叙在心中暗自数落自己说话不经大脑。
　　“叙儿，你果然不负叔父，在政事上倒是有独特才华。”苏黎笙赞赏道。早膳就在苏叙的“精彩发言”中结束了，临走，苏黎笙想起些事来，对苏叙说道，“叙儿，我看上次赏你的那宅子倒是收拾好了，今天就能搬过去，你从琼璟到都城来，除了个无用婢女之外倒是没有个亲信，我派个人给你，每日负责你的安全问题。”说完朝着空气叫了声，“陌煊。”那个黑色的人影又一次不知从哪出现在三人面前。
　　“属下在。”没有语调，苏叙能听出他是个很乏味的人。
　　“命你保护好琼王的安危，若是出了什么事，那你是问！”苏黎笙也一样，下命令时言语中也听不出声调，但对自己又是如此温柔与无微不至。苏叙不禁对着陌煊莞尔一笑，心里想的却是苏黎笙。
　　吩咐完陌煊，苏黎笙向苏叙道别，差洪森去送他。看着两人走后，独自向陌煊下命令，“记得任何动静向我报告。”
　　“臣遵命。”陌煊讲完便跟着苏叙他们的脚步走出了禹烁殿。
　　陌煊学过功夫，脚程比轿子还快，苏叙刚到行馆，就看见陌煊站在门口像个侍卫似地守门。门廊后头站着兮若，似乎有事禀报。走过陌煊，苏叙微笑着对他点头，看着陌煊像个木头一样，顿时没了兴趣，走进行馆里见兮若。
　　“琼王，宫里下了通知，说是张罗着今天把衣裳物件清理着去西南的琼王府。”兮若这次倒是听了苏叙教导，没有再用大礼。
　　“喔，我在宫里也听说了，你跟其他人收拾收拾，也不用太急，慢慢来吧，要是人手觉得不够，把陌煊也带上。”苏叙说道，“他呀，一看就知道能顶俩人。”苏叙今天实在是心情好，不禁跟兮若开起玩笑。兮若倒是偷偷看看门外陌煊。
　　“琼王，奴婢不敢去，他面相实在是非善。”兮若在苏叙不住嘱咐下，渐渐也开始放下身份贵贱，露出自己的真性情。苏叙看着兮若这样，只能轻笑的摇摇头，自己去找陌煊。一转头发现陌煊正在盯着自己，不禁慢下步伐,步子也变得生硬，最后被盯到站住，有些苦恼看着陌煊。陌煊见此就知道琼王估计找他有事，大步流星的走过来。
　　“请问琼王找小的何事？”毕恭毕敬的行了个礼。陌煊面朝地上，苏叙看不到他的表情，捉摸不到他的感情。
　　“想说今天行馆上下搬迁去西南琼王府，人手有些不够，陌煊你能不能帮把手？”苏叙本以为陌煊就算是出于礼貌也应该答应，没想到陌煊的回答让他错愕不已。
　　“属下收到的命令是保护琼王的安危，皇上嘱咐属下不能让琼王跟属下之间有十步以上的距离。恕属下不能从命。”苏叙瞪着眼睛看着他，一时气结，哼了一声就赌气似的走进屋内，陌煊也不敢不动，跟着他走，苏叙进屋，他就站在门口，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好一会。
　　“真是不懂得变通！”苏叙半躺在床上闹脾气，这个陌煊，估计是把苏黎笙当做了神一样的角色吧。什么都不知道做，只知道站在门外一声不吭的。不过这样倒是让苏叙发不了脾气，他又闷得慌，半晌似是想起什么，眼带笑意的唤来了兮若。低声讲了一番话后跟她一起出了房门。
　　苏叙随便拉了个正在抬着桌子的小厮说，“你你你，停下来。让本王来！”一众小厮不敢违令，只得停下，见琼王真的准备动手，忙上前制止，不料苏叙回头，脸上微带愠色，说道，“说了你们别动，我自己来！”说着就要动手，结果手还没碰到桌子，当即被拦了下来。苏叙猛的一回头，陌煊那面具般的脸出现在他眼前，计划得逞了。苏叙当下想到。当然为了力求真实，苏叙还是把戏做足，说道：“你也一样，别拦着本王！”
　　陌煊眼色有些无奈，轻声说道，“我搬。”苏叙第一次听到了陌煊口中吐出带有感情的话语，苏叙打量着陌煊，那张死气沉沉的脸虽说自己不喜欢，但五官还是没话说的，再加上这一抹生气，犹如画龙点睛般让陌煊这个原本干瘪的人变得丰富起来。听到这话，苏叙收起动作，大摇大摆走向兮若，两人对视一笑。刚迈动步子，听见陌煊补充说，“麻烦琼王，别离我太远。”苏叙没有看见陌煊的表情，但清清楚楚的听到了他话。若是说没感情的陌煊是一潭寒冬中的死水，寒风凛冽；刚才的陌煊就像春天里的溪流，春风拂面。苏叙像是中了魔障一般，也不听兮若劝告，竟是陪着陌煊走了一路。
　　夕阳西下，苏叙因为路途劳累，一到琼王府连晚膳也没传就闹着睡觉，兮若服侍了苏叙宽衣，就忙着打点别的事情了。陌煊依旧站在房门口，倚着门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