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常青树》朝雾时雨

3、某人的后辈

　　“？”请问，自己刚刚跑到目的地就有一个刚见面不久的红色章鱼头像火箭一样飞过来，该怎么办？结合不远处还在乐的老东家，刚刚发生了什么事一下就清晰了，但是——“不要在这里踢少林足球啊！”
　　答：既然球来都来了，当然是直接一脚踢回去。

　　“五条悟说的‘接应’原来是你啊。”直毘人和以前没什么变化，除了胡须变得更白了。
　　四季决定收回前言，因为就动作来看，他的老东家刚刚大概发的是手球，而不是给他踢了个足球。

　　“不然呢，我这么坚强好用的摄像头可不好找。”对于绝大部分咒术师以及咒灵来说，他们早就习惯了直接感受咒力的生存模式。从他们的感官上来说，咒力完全为零的伏黑四季和建筑物没什么区别，“已经稍微试过了，目前没有立即能接触封印的办法。不过我有试着让封印稍微松动了一点，希望五条能多努力，要是让我给他打了白工的话，那可做鬼都不会放过他了。虽然如果是帅哥让我给他打白工的话，也不是不行……但是！五条悟绝对不行！！”

　　正当聊天间，红色的丰满版章鱼哥或许是因为连遭两下重击，“哇”的吐出了难以计量的累累白骨。

　　“你小子，到底吃了多少人？”果不其然，老东家的注意力迅速从四季的身上重新转回了咒灵身上。

　　“这种事情你问它也没用，一个两个也好，天文数字也罢，都是一样的结果。”接应工作当然也包括协助祓除咒灵，五条那家伙要是没被关小黑屋的话，一定会这样和自己诡辩的。自己都退出行业多年了，居然上来就要和特级咒灵较量，真的是人干的活？“既然来都来了，就别让它走了吧？”

　　咒灵伏在皑皑白骨上蠕动，随后在一阵激烈的咒力释放中改变了姿态。按照一旁老东家的说法，方才的姿态不过是尚不成熟的咒胎，如今的才是真正成熟后的成体。在完成了变态进化之后，这只成年红色章鱼哥在跃入空中的瞬间向地面释放了巨量的水。这样的阻力倒没什么大不了的，在第一下跳出水面、从柱子上借力之后，水对四季的行动造成的影响就小到可以忽略不计了。

　　“真的好久——”先用妙法村正确认一下对方的皮肤硬度好了，“好久没有吃芥末章鱼了！”
　　对方的肌肤比自己预计的要更硬，村正刀在击破了水流防御之后，只是轻轻给对方的手臂上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浅的伤痕。好可惜，本来以为能一次就完全切断的。
　　由于计划失败，那只能在空中借力，重新与进阶版章鱼哥拉开距离了。好在对方也有同样的想法，可惜它的动作接连被应该是同伴的外国人和同样使用咒具的小姑娘牵制，让直毘人抓住了破绽、直接将其投掷了出去。小姑娘……难道这个小姑娘就是“惠”吗？也不一定，她一看就是禅院家的脸吧，怎么看都没道理是自己在找的那个！

　　“啧！”
　　章鱼在被直毘人投掷出去的瞬间应该已经确认了他们四人的实力差距，看它在意识到投掷方向正朝着自己高速靠拢之后，立刻就喷出水柱、利用推力在空中改变了方向。尽管自己劈开水柱，但也只是轻微的削伤了对方。还不等人喘口气平复心情，随即异变突生——
　　空间突然发生了极大的变化，由普通的公共室内场所急速转为了不知道在哪的南洋夏日海滩。阳光明媚、海浪轻轻拍打着金色的沙滩、不会在日本见到的热带植物摇曳着身姿，一切都美好得好像只有梦里才会有的完美度假胜地。
　　如果上述这些情景不是哪个麻烦咒灵的领域的话，那就更好了。但是……它是什么时候展开的，为什么毫无印象？不……不对，等一下。就在滞空的刚刚，那家伙似乎在腹部画上了某种咒印，大概就是通过这种方式发动的领域展开。

　　也就在思考的一瞬间，无中生有的式神就自虚空中涌现、目标正是包括自己在内的四个被拉入领域内的倒霉蛋。不过嘛……要是自己真的能被这种东西击伤，那就有鬼了。身体反应速度快就是这点好，在式神即将接触到自己皮肤的瞬间，由虚变实体所导致的气流变化足够让自己这样过分离谱的身体察觉到，并及时做出反击。尽管无法一次切断咒灵的手臂，但斩这些烂鱼头，用妙法村正都会显得有点大材小用。

　　不过，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那样天赋异禀，准确的说，世界上鲜少有人会有和他一样的反应速度和反击能力，剩下的所有人、包括自己的老东家在内，都无不因为这些突然出现的烂鱼头或多或少的吃了些亏。

　　现在的处境一下就不一样了。如果被拉入领域的只有自己的话，把眼前这家伙做成芥末章鱼应该并不是多麻烦的事。然而，自己现在的主要工作是保护突入术师的安全，而一旦将现在身旁这三人的人身安全也纳入作业范围的话……至少龙蜕之衣就绝不可以在现在使用了，天知道那东西的作用力要是打到人身上会发生什么后果。

　　“……早知道我就不该听五条的。”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先去解救被海鲜式神纠缠住的保护对象。还有就是，绝对不能再相信五条所谓的轻松工作了！

　　“来吧，我们速战速决。”试探结束，现在不用释魂刀全力以赴，那待会儿就要有得忙了。
　　其实，只要跑得足够快，就算是人类这样的身体构造，也是能轻松在水面上灵敏活动的。至少对于伏黑四季以及某位对他而言非常重要的前辈来说，水面的确是一个相对还行的立足面。不过嘛，的确好久没在水面上跑步了，自己也就头几年上班的时候因为贪睡、老赶不上早高峰的地铁而不得不提包从水面抄近道过去。
　　哎呀，想当年可真是狼狈呀……

　　“嗨~”太久没全力在水上疾驰的结果就是没能把控好速度，四季在自己拔刀前就已经跑到、甚至是快要跑到章鱼头的身后去了。尽管对方还没从高质量人类的跑步速度中缓过神来，但心地善良的反向天与咒缚还是为了缓解气氛中些许的尴尬，决定给对方一记狠摔并毫不犹豫的将那只倒霉章鱼丢了出去。
　　很好，现在重新拉开距离，距离足够好好拔刀了。

　　严格的来说，其实只要足够用力跑，就连空气的面都是可以作为自己移动的着力点的。因此，水的密度早就足够自己踩着肆意妄为了。格挡并切碎飞来的食人鱼，至于缠绕而上的海鳗就直接靠蛮力挣脱……至于鲨鱼和巨大七鳃鳗、超大型大王具足虫的组合攻击也不过是毛毛雨，释魂刀几刀就足够了事了，连使用千里眼观测的必要都没有。
　　毕竟——它们的速度也就一般般啦，不用肉眼都可以捕捉到。

　　就在物理上迫使章鱼咒灵更加的远离其余三人的同时，黑色的影子就像破开了海面般喷涌了出来。本来还以为是哪个大善人决定参与章鱼丸子制作的接力，结果来得居然是看上去同样不是成年人的青少年。虽然瞧不起青少年不太好，但纵观整个咒术界，能和特级咒灵打一打的现役男高中生根本就没几个吧！虽然支援同伴的心很好，但不要私自给别人的护卫工作增加额外的人数啊！

　　不过，似乎是因为那个年轻人的加入，章鱼头的夏威夷领域出现了细微的变化，比如攻击不再具备必中的可能。虽然四季认为这位男高中生让自己当一带四的幼儿园阿姨这件事有些不道德，但不得不承认，这孩子还是相当有水平的，在这个年龄段就已经可以牵制并协助友军祓除特级咒灵了。如果假以时日，应该能成长成相当了不得咒术师，大概可以在有生之年成为特级术师吧……不，这小孩的话，一定可以成的！

　　嗳？等一下，那孩子是不是刚刚变出了什么超级吸引人眼球的东西？这不是游云吗？游云诶！据说用起来会特别趁手的游云诶！不行，怎么着也要过一把手瘾。个别师德严重不足的体育老师遂暂时撇下伤痕累累的陀艮，决定尝试一下自己眼馋许久但始终求之不得的咒具——游云。

　　“稍微借我用一下啦，”不过几步路的时间，虽然这样把高中生吓了一跳，但在意识到自己属于友方之后就冷静了下来。很好，没有因为这样突如其来的靠近而惊慌失措的发动攻击，就临场反应来说，也是优秀得值得夸奖的。“很快就会还的。”

　　为了防止过分拉远距离之后、对方趁机逃跑，伏黑四季决定做一个违背释魂刀使用手册的决定——在拿起游云的瞬间，将手中的释魂刀投掷了出去。为了提高命中率，四季还特意使用了自己的“千里眼”好好观测。果不其然，120%发挥的释魂刀正中目标，将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的章鱼头钉在了沙滩上。

　　四季不喜欢对方在终止领域展开之后才杀死对手，并不是身体会因此产生什么影响，只是单纯的想给自己增加一点难度。因此，既然那家伙已经虚弱了，那就更要加快进度了。万一它支撑不住了，那自己设定的难度就无法完成了。不过，也就在他用咒灵反复体验游云手感的时候，位于身后位置传来的说话声，也使他的动作产生了一瞬间的停顿。
　　刚刚，有人说“伏黑”了吧？

　　对方说的是“伏黑，能再坚持一下吗”。首先，咒术界知道“望月四季”这个名字的人就不多，知道“望月四季因为某些个人原因改姓伏黑”的事的人则更是寥寥无几。五条悟没有必要去告知其他人关于“接应者”的具体情报，因此刚刚的“伏黑”并不是指自己，而是那个刚刚突入领域的年轻人。现在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只是一般的同姓者，要么那孩子就是五条所说的“惠”了。
　　不过……要真是那样的话，也未免太巧了吧？那孩子长得怎么那么像自己死去的前辈？
　　怀着这样的困惑着，四季对奄奄一息的陀艮挥下了最后一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