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中心]为爱说抱歉》缘雪

5、四

　　新一回到学校的第四天，一如既往。
　　我们迎来了他回来之后的第一节体育课。新一是学校足球队的生力军。说真的，如果没有他，赛场上真的一点儿也不热闹。
　　一个漂亮的射门！
　　从这个在阳光下挥汗如雨的少年身上，我才找回了新一原来的影子。
　　可是……远处，那个茶色的身影没有看向赛场。
　　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我，那是一场为她而开的show……
　　我想要保护她！这是我第一眼看到她时的感觉，和第一眼看到那个叫做“灰原哀”的女孩子时的一样。阳光下的她皮肤显得剔透，有些憔悴。那天，博士说她又熬夜了……她应该经常熬夜吧，一定很累了……这样的女孩，总让人不由自主地去关心。
　　我渐渐地走进她。
　　她的目光深远，仿佛没有尽头。我不知道她在看什么，她也没有发现我的存在。
　　直到哨声响起，足球比赛结束。她回头，看到我，眼中闪过诧异。
　　“有事吗？”她抬头望着我，使我不得不直视那双冰蓝色的眸子。如果她不是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那么这应该是一双无可媲美的眼睛。
　　“那个……听新一说，志保以前是新一的助手啊？那一定懂很多的东西。”除了第一次交朋友之外，我似乎并没有和志保正面地说过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哦，他是那样说的啊……我其实知道的并不多。”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神情和我在新一眼中看到的那种不能言明的神情十分相像。
　　“啊，这样啊。新一他们的比赛结束了啊……”不知道说什么的我只好转开话题。
　　可是，那边的人却迟迟没有接下去。
　　“志保……”我转身轻唤。
　　“志保！”不知何时，眼前瓷娃娃般的忽然倒了下去。
　　“新一！”我大声呼喊着新一的名字。那是我第一个想到的名字。
　　新一听到呼喊马上跑了过来，将志保横抱起来，什么也没有说，就向保健室冲去了。他脸上的神情从未有过的严肃，甚至办案时也没有的神情……可是我没有后悔叫他，因为我知道，如果我叫的不是他，也许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毛利同学，泽井老师叫你过去一下。”我正准备追上新一，后面一位同学替老师来传话道。泽井老师是我们的体育部的主管老师，他找我会有什么事情啊？我有些纳闷……如果是志保的事情，应该不会这么快吧……
　　我向新一他们消失的地方看了一眼，便向泽井老师的方向走去。

　　“泽井老师，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在那个同学指的方向找到了泽井老师，并跟着他来到了□□办公室。
　　“毛利同学，刚才是怎么回事啊？”老师问起了宫野的事情，果然没有其他的事情呢。
　　“刚才宫野同学一下子晕倒了，工藤同学已经送她去保健室了。”我向老师汇报着，把新一称作“工藤同学”，感觉怪怪的。
　　“那就好，其实我找你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
　　“呢？”我听到这儿有些惊讶，老师找我会有什么事情呢？
　　“那个……毛利同学，众所周知你的空手道很好。”老师开始转入正题。
　　呢……这件事情跟空手道有关吗？
　　“前两天，我收到来自中国的一封信，信里希望我们可以推荐我们学校里最好的空手道选手到中国与他们进行交流学习。”老师不动声色地把事情说完。
　　啊……看样子老师是准备推荐我去中国参加这个交流学习了……可是……
　　“毛利同学，校方想推荐你去，不知道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吗？”老师说出我猜到的事实，然后很形式化地征求我的意见。
　　“老师，这次的学习会持续多久？”如果不是很长时间的话，我是可以接受的。
　　“信上说是根据学习进度来看，如果你喜欢可以一直呆在那儿和他们一起学习。”
　　按照学习进度来看……那如果我学的不好，不是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回日本了……
　　“老师，我想，我需要考虑一下。”良久，我说出了这句话。
　　老师谅解地拍了拍我的肩，说：“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毛利，要好好把握啊。”
　　走出□□办公室，我茫然。我不想离开日本，我舍不得这里的一切：爸爸、妈妈、还有那个我等了很久终于回来的人……我抬起略微沉重的脚步，向保健室走去。我决定，还是先去看看志保的情况。

　　“你在搞什么？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这是新一的声音。
　　“大侦探，这好像跟你没有什么关系吧。”志保的……她已经醒了吧……心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刚想进去，又不敢进去，怕打扰到他们两个人说话。于是，我就呆呆地站在了门口。
　　“什么叫做跟我没什么关系？快说，究竟是为了什么才会晕倒的？千万别告诉我是中暑，新出医生说你的身体很奇怪，需要到医院去检查。”新一那种质问的语气，让我的心没来由的一阵疼痛，那种应该是“吃醋”吧……
　　保健室里很久都没有发出一点儿声音。很静很静，静得仿佛连一根针掉落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究竟是为什么？”新一再次问道，语气软多了，那种声音更像是在……乞求？
　　“是实验解药的副作用。”终于，我又听到那个冷漠的声音了。
　　“什么？那个时候……你用自己的身体当作实验品？”新一的声音透着惊讶，然后便是深深的悔恨。
　　“……”
　　他们说的话我没有听懂，而后面的话我也没有听到，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已经填满了我的双眼。心里的某一处在慢慢地融化、落定，一种不确定的感觉渐渐变成了现实。我想要去敲保健室的门，可是……我没有勇气。我转身离开，想到一个地方静一静，将心中的杂乱理一理。

　　我早退了。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就是做了。
　　我一个人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走在那条我曾经和新一走过无数次的路上。
　　无意识间，看到了那家“心情咖啡馆”。我想，也是时候进去坐坐了。
　　我点了一杯奶茶和一杯不加糖的卡布基诺。选了一个靠大街落地窗旁边的位置。那里，我也许可以看到最美的夕阳，就如同小时候曾经看到过的那样。
　　眼前的两杯饮品上空升起袅袅氤氲。咖啡馆里放着一首中文歌，我听不懂他唱的是什么，只是单纯的恋上了歌里的感觉以及那句“Will tears seam my eyes I say goodbye”……后来，我学习了中文，知道了这首歌叫做《为爱说抱歉》。想想，真的很符合我当时的心境。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勇气和新一说“抱歉”……
　　氤氲侵入我的眼睛，眼前漫起水雾。
　　我拿起奶茶和咖啡，品味着中间的不同。渐渐地，我好像可以理解为什么咖啡比奶茶好。虽然咖啡苦涩，但入口后却给人久久不能忘怀的醇香。
　　“小姐，需要许愿纸吗？”忽然一个清脆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
　　“……？”我抬头看着她，她有一头酒红色的长发，眼里是溢出来的温暖和希望。
　　“不需要。我下次再来好了。”一瞬间，似乎想通了什么。我起身，离开了咖啡馆。
　　那么，一切都由我来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