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情不别恋》和颜越色

98、98. 难道是他

　　随后，黄玉娇开始跟老严套近乎，说老严和晓婉既是郎才女貌，说晓婉和老严是女才郎貌。还问老严和晓婉的血型、星座、生辰八字，说能掐指会算姻缘。天蝎和射手，像我这种不懂星座，只信科学的人都知道是相冲的。可在黄玉娇嘴里成了夫唱妇随的五好夫妻了。逗得老严和晓婉都快不好意思了。总之，就是各种夸，变态夸，都夸到了下一代，说让他们赶紧多生几个，让韩国人也看看，咱们天然的都比他们刀刻都好。
　　我听得是各种反胃。
　　后来，话题渐渐走入正轨，聊起了昨晚打架的事儿。是晓婉提的开头，她问黄玉娇：
　　“昨晚跟我们打架的那个流氓你认识？”
　　“认识，从小就认识，叫靳腾，去年因为在校外打架被开除了。”
　　“你俩从小就认识啊。”我惊道。“两小无猜啊。”
　　“滚蛋，谁跟他两小无猜啊。他那样，就是个小混混，考上大学还不是靠他爸爸的关系。我也不知道靳叔叔是干啥的，反正是工商局的官。”
　　“姓靳？”老严仿佛在自言自语。“你家跟他家很熟么？”
　　“多熟谈不上，我和靳腾都是在市政家属院长大的，从小在一起混。他就是院里的痞子王，所有的小朋友都怕他，可我不怕。我经常跟他对着干，替我的小伙伴打抱不平。还经常去他家告状。所以，他其实挺怕我的。”
　　“哇，还说你俩不是两小无猜，阶级感情就是打出来的，打是亲骂是爱啊。何况你俩是从小打到大，那得多少感情啊。”
　　“你给我闭嘴，我跟他，还不如让我妈再给我按回肚子里。”

　　可能老板的职业病，对社会关系很敏感，老严紧接着又问着：“那你爸爸在警队是个什么职务啊？”
　　“我爸爸？”黄玉娇没抬眼皮，眼睛里已经全被硕大的帝王蟹螯占据，她拿起一个放在嘴里使劲地嘬了一口，含含糊糊地说了句：“他早死了。”
　　在场的所有人，一下子惊呆了。
　　在我心里一直以为，黄玉娇爸爸是警察，妈妈是公司老板，儿她绝对是官商勾结的产物，富二代兼官二代。尽管认识黄玉娇这么久也没见过她爸爸，但我怎么也没想到，他爸爸已经死了，而这小丫头居然还是个单亲姑娘。
　　黄玉娇也瞧出气氛一下子凝重起来。于是笑了笑说：“没事，都过去很久的事了。估计我爸要是活着，现在刘叔叔根本就不敢坐在那个位置。”
　　“你是说市公安局长？”老严接道。
　　“嗯，当年我爸爸就是为救他才被那毒贩子打中胸口的。”
　　我忽然明白为什么昨天那个董警官对杨阿姨那么毕恭毕敬了，这老黄家简直就是宋仁宗时期的八贤王啊，不是皇帝，胜似皇帝。而且这种跟市公安局长托妻寄子过命的交情，连一奶同胞都没法比的。
　　“对不起，玉娇妹子，我们真不知道。”老严礼貌地表示着歉意。
　　“没事，我爸爸的事在我家已经消化了，他现在在我心里就是神。来来，咱们碰一个。”由于晚上两个女士还有课，我们没喝酒。黄玉娇举起了凉茶易拉罐。
　　老严也举起了饮料，说：“来，为了人民警察，干了。”

　　“对了，玉娇。你妈妈气质可真不错，一点都不像个有这么大闺女的人。” 晓婉笑着说。“看样子也就三十多岁的样子。那一头乌黑的波浪发，昨晚第一次见我还以为哪国的第一夫人呢。”
　　“我妈那人，特注意外表。以前在咱们学校当老师，总怕自己气质压不住学生，于是每天在家练挺腰板，微翘头。后来开公司了，这就成了习惯，搞得跟谁谈判都有阵场，跟女强人似的。”
　　“等等，你妈姓什么？”老严打断了玉娇的话。
　　“姓杨？”
　　“现在在鸿鼎大厦开了一家贸易公司？”
　　“嗯。怎么了？”
　　“你妈妈叫杨孜？”
　　“你怎么知道的？”
　　“哇，昨天打架，连杨老师都来了？”
　　老严很惊讶。他确实不知道杨阿姨来过，因为那时他已经在车里享受着断片后的空白了。
　　“哦～我想起来了，杨老师的闺女确实姓黄。这太巧了。”
　　黄玉娇也很惊讶。
　　“你认识我妈妈？”
　　“当然认识，她当初可是我们敬怕的杨老师。我和杨老师现在生意还有合作，连王强给你当家教还是……”
　　我正低头啃着排骨，老严说道一半忽然停顿了，我抬头一看，他和晓婉眼神刚刚分开，我仿佛错过了什么。
　　“我妈教过你？这么巧呀。”
　　“是啊，当初，杨老师的课，出勤率那个叫高。其实也不是我们不敢逃课，主要是杨老师太漂亮了，都不舍得逃。当时我们给你妈起个外号叫冷面美人。哦，对了对了。这么说，我上大学的时候就见过你。”
　　“我？”黄玉娇更惊讶了。
　　“对对，那时你也就十几岁，还是个小姑娘的模样。”
　　“啊？我怎么不记得。”
　　晓婉诡异地看着老严说：“别到处攀亲戚啊。玉娇都不记得。”
　　“你当然不记得了，当时我们班所有男生一见她就知道以后是个美人胚子，每个人争抢着抱她，还亲她。那么多人，你哪记得啊。”
　　“呀！”
　　黄玉娇一下子不好意思了，那张粉嫩的小脸瞬间变得粉红了。
　　我擦，我从来没见过她脸红成这样，便上手摸了一下。就赶紧缩了回来。
　　“奇迹欸，红了，都烫手。”
　　黄玉娇低着头，扭捏地羞臊着。不过，桌子下面可一点都不扭捏，狠狠地蹬了我一脚。差点没把我蹬出门外去。
　　晓婉和老严在边上看着好戏，“哈哈”的乐。

　　我们真没少祸害老严的钱，四个人吃了八百多。这下可把收银台后面的罗老板娘乐坏了。晓婉和黄玉娇围着老板娘叽叽咋咋地说笑不停，老严则趴在收银台上在一个单子上签名。
　　我侧头一看，那单子是个VIP客户结算单。
　　“哇塞，老板娘，这东西上档次，VIP，签单走人嘛？难不成VIP就可以免费来这吃？要不我也来办一个吧。”
　　老板娘看着我笑了笑：“好啊，往VIP账号里预存1万块，全年9折。来一个不？”
　　“1万块？”我惊到了，看了看老严。老严点着头，笑了笑。“算了算了，我还没见过1万块长啥样。”
　　老严看了看菜价单没错，然后在签单上写下了他的名字。看着他把“严心”两个字写得没了字样。我总觉得这个奇怪的图案好像在哪见过。
　　不久，晓婉拿着老严的车钥匙，第一个出去了。
　　黄玉娇冲我打了个带肥肠味的饱嗝也跟了出去。
　　老严接到了个商务电话，边往外走边陪着笑，就跟电话那边能看到似得。
　　而我则看着“严心”则个几乎看不懂的图案，皱着眉头。忽然，那层蒙在这图案上的谜团一下子被掀开。我立刻回头，东寻西看，最后，凭借着记忆找到了那张桌子，也不顾桌子上得小情侣的打情骂俏，爬在边上的墙上，到处找着。终于，我看到了那几个字，而那几个字旁边上得图案跟老严的签名很像，确不完全一样。
　　我回头向门外的老严看去，目光中充满了怀疑。

　　那天晚上，我辗转难眠，仿佛发现了圆明园是谁烧的却不敢告诉警察一样。
　　想起了莹姐也说过杨老师是她的大学老师。这么说莹姐跟严心都是杨老师的学生，会不会是同班……
　　后来，我还是憋不住了，披着毯子，裹着屁股，来到了走廊的楼梯口，见左右没人，便拨通了莹姐的电话。
　　“莹姐，睡了没？”
　　“还没，在加班。有什么事么？”
　　“我想问，你认不认识一个叫严心的人？”
　　“严心？严心是谁？”
　　“啊~”我一愣。
　　“你今天怎么会问起这个了？”
　　“哦，我是看到相约餐吧里墙上的签名，还以为是叫严心呢。”
　　“这样啊。”
　　“你确定不认识么？你们好像都是杨老师的学生。”
　　“傻小子，杨老师的学生多了。我总不至于都得认识吧。”
　　莹姐的语气毫无异样，让我紧张的心放了下来。我们又寒暄了几句，我问小馒头什么时候在过来玩，她问我最近怎么样？然后，我们和谐地挂了电话。
　　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一点小小的遗憾，具体遗憾什么，我也说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