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情不别恋》和颜越色

7、7. 众口铄金

　　之后，黑桃和六六开始顿顿饭都去女生食堂，每个晚上都去图书馆，比他们天天早上洗脸刷牙还有毅力，而且每晚都为了争睡裙女孩拌嘴。就跟这女孩已经是他们的肉，就差怎么分了似的。为了寝室安静团结，我给他们出了个主意：谁先知道睡裙女孩的芳名，另外一个就帮着追她。没想到他们一拍即合。搞得跟刘邦项羽那个先入为王的典故似的。
　　睡裙女孩并没给他们这个机会。自那以后，她就像仙女一样消失了。

　　为了不让对方先知道睡裙女孩，他俩开始较劲，相互监督。有课一起逃，没课一起耍，吃饭一起吃，自习一起上，跟肯德基和麦当劳一样形影不离，形影相吊。
　　一次去女生食堂吃饭，他俩吃腻了炸鸡，正为吃什么荤菜发愁，我先打完我的醋溜白菜找个地方坐了下来，无意中发现了那天被黑桃和六六恶心走的芙蓉姐姐。看着她我惊恐，担心，甚至有些忌惮。因为，她正在一群女人堆里冲着黑桃和六六指指点点，小声说着什么。由于她们距离我不远，我支着耳朵努力地听着。
　　“真的呀。”
　　“当然。我亲眼看见的。而且不止一次。”
　　“这太恶心了呀。”
　　“谁说不是啊，你们没看到，他俩当时那个亲热劲，知道相互叫什么嘛——甜心儿。”
　　说完，一个女同学当时就喷饭了。
　　这你就喷啦，更严重的还有呢，有时趁没人看见，他们还嘴对嘴喂呢。
　　说完，我立刻就喷饭了。
　　我没再听，光看芙蓉姐姐千变万化的表情就知道她添了油加的是芥末。惹得女同学们那鄙视黑桃和六六的眼神近乎疯狂。

　　这时，六六黑桃打完饭向我这里走来时，我一阵哆嗦，毫不犹豫，起身就走。
　　六六喊着：“强子，你去哪？”
　　我更没敢跟他们说话，连头也不回，径直地走出大门。

　　一传十，十传百。所谓众口铄金，积毁销骨。本来就已经谣言四起了，可黑桃和六六还不争气，非要在众人面前把谣言演的跟真事儿似的。
　　这天晚上，就在熄灯前，两人前脚跟后脚的进了门，面色红润且气喘吁吁。
　　“你俩这是遇到了女妖精了？”我洗漱完毕，开始往上铺爬。
　　“什么呀，我俩差点让人逮着。”六六一屁股坐在自己的凳子上，看着六六的表情还心有余悸。
　　我脑子不由自主地开始往歪了琢磨。心想：怎么觉得这话像一对奸夫□□说出来的。

　　“怎么个意思？你俩干什么去了？”
　　“都怨黑桃，非去迎馨公园。”
　　“六六，你还好意思说，你看的比我来劲啊。要不是你一脚踢到了个易拉罐，差点把我弄个跟头，咱们哪能被发现。”黑桃已经喘匀，正想办法把脚从鞋里拿出来。
　　“这个可不能怨我，我本来趴在一棵树后看的，你非要趴在我后面看，你这体格，谁受得住啊，我要是不伸脚支撑一下，咱俩可就不是差点了，非得摔下去。”六六抱怨着。
　　“唉！可惜了呀，不然就有好戏看咯。”黑桃晃着他那大脑袋，不断地惋惜着。

　　迎馨公园以前听黑桃说过，他说那里白天确实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公园里，树木林立，石阶铺路，还有个天然的小山包，绝对是约会游玩，修身养性的好去处。可一到晚上，就成了大学情侣私会亲热的战场，一对对野鸳鸯各就各位，各干各事，互不干扰，甚至还互相合作。
　　我当时甚是好奇，便问：如何互相合作？
　　六六解释：就是要是一对太过于激情，旁边的就会主动走开给他们腾个方便。
　　我再问真假，他俩也说是听说，不过颇有兴趣去亲眼看看的。
　　当时以为他们只是信口开河，开开玩笑罢了。没想到，他们居然真的去了。

　　我看着黑桃那一脸幻想的表情，问道：“啥好戏，说来听听。”
　　“那手都伸进去了。”黑桃一阵激动，原本迷离的小缝眼里，放射出色情的光芒。
　　“伸哪去了？”我好奇地问。
　　“呃～呃～太黑了，没看清是往上伸还是朝下伸的。方正是伸进去了。”
　　“那然后呢？”
　　“我也想看清楚然后怎么了，可往前一探身，六六就踩到了个易拉罐，我俩差点一起摔倒了。”
　　“那对野鸳鸯发现你们了？”
　　“他们发现没有不知道，我俩这一踉跄，倒是从身后树林里传来了好多人的笑声，有男的，有女的，这可把我俩吓坏了。撒丫子就开始往回跑。一路跑回来了。”六六接着说。
　　“你们跑什么啊，你们又没干什么。”
　　“我是看到黑桃跑。我才跑的。”
　　“你可别这么说，我是看着你跑。我才跑的呀。”
　　我仔细琢磨了一下，看了看黑桃这魁梧到虚胖的体型，又看了看六六消瘦到女人愤恨的身材，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故事。难道他俩早就被人盯上了？
　　心生无限感慨：唉！自作孽不可活，怪不的别人咯。
　　“真受不了你们了。你说你俩晚上没事，去那种地方干啥嘛。”
　　“你可别这么说，一看你就不了解那个公园，那地方其实很圣洁的，多少痴男怨女都希望在那里有着一席之地呢。”黑桃一本正经地说着。
　　“什么一席之地？难不成那里面还跟市场摆摊一样，需要为晚上的大事占位置。”
　　“你瞅瞅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我看着黑桃不屑地看我，心里特别想冲上去扁他一顿。
　　只听黑桃继续说：“听学长们说：那个公园里最神奇的地方就是每棵树上都有个‘爱’字。据说一对情侣，毕业前在迎馨公园里能找个地方种上一棵树，如果他们最终结婚，在一起了，当他们再回到公园，看到当年他们一起种的树时，树就会长出‘爱’字来印证他们的爱情。”
　　“我靠，这是哪个白痴想出来的，脑袋让□□挤了吧。这要是都能长出来的话，我就回家种人民币去。唉！真是大学教育的悲哀啊。”
　　“你还真别不信，我和六六很真在每棵树上检查了一下，还没找到一棵没有‘爱’字的树。”
　　黑桃一向犯“二”这个我已经理解，而且习以为常了。可没想到，六六也在那异常肯定的点头。让我倍感无语，无限的鄙视不由而生，六六是彻底被黑桃带坏了。

　　他俩的不务正业越来越严重了，导致一些课程也跟不上了，高数作业抄袭我的已经成了例行公事的习惯。尽管在大学，抄作业就跟男女租房同居一样被默许，可大一的我对这种事还处于高中意识，极为反感。
　　那天，黑桃抢走了我的作业，他立刻爬在桌上“埋头苦读”起来。
　　“黑桃，你不是天天拿本高数辅导书去图书馆嘛，不会一点都不看吧。”我忍不住地问着。
　　黑桃没理我，皱着眉头过来问：“你这是5还是8啊。”
　　我看了下告诉他是5。
　　“以后写作业不准连笔，你不知道还要众人传阅嘛！下不为例啊。”
　　说完，黑桃又埋头苦读了。六六在边上“哈哈”地笑着说：
　　“强子，书仅仅是个幌子，反正男生在图书馆里，即便想学习也会被里面的气氛弄得天马行空，至于书里的内容是什么就不重要了，反正相对众多女生的千姿百态来说，书里的东西简直就跟煤灰渣一般不屑一顾。”
　　“不就女人嘛，想看，黑桃笔记本电脑里，哪个部位没有啊，而且还是各个角度的，各个细节。至于还去图书馆费那个劲嘛。”
　　“嗬～瞧我们的大才子这豪言壮志。那好，今天晚上你去图书馆，你要是能把这次的高数作业做出来，下个星期我的饭卡是你的。”
　　我就喜欢跟六六他们赌这个，多来几回这事，连勤工俭学都省了。
　　我根本就没想过会输。因为高考时，晓婉那香背，纤腰、股沟和一身香气的侵袭都没阻止我考上名牌大学，这对于我来说只能算牛之一毛而已。
　　“成！”
　　六六一顿无奈地摇了摇头，没再理我。走到黑桃边上嚷着：你瞎琢磨什么呢，还不赶紧抄，我等着呢。
　　……

　　图书馆阅读室的桌子是四人一张。为了下个星期的晚饭，我特意来得很早，可走了一圈才发现，每个座位的桌子上都有东西占着，大部分都是书，而且有的书甚至都还落了灰尘。
　　感情这里的座位还世袭制的!
　　我检索每个位置上的书本，巡视了一圈，终于决定在一个位置上坐了下来。倒不是因为桌面上没有东西，而是看着这个占位置的东西我咬牙切齿的恨！
　　TMD立了一个唇膏就算占着茅坑了？
　　我气愤地将唇膏推到了一边，心安理得的坐下了。舒缓了一下情绪，开始沉头做起高数题。
　　不久，黑桃六六来了。六六拍了拍我的肩膀说：“算1+1呐。”
　　我看着他们两个在公共场合跟我搭讪，心里一颤，马上东张西望地看着，生怕哪个女同学冲着这边指指点点，我可不想被认为我跟他们有一丁点儿关系。
　　“走开走开，赶紧离我远点。别烦我。”
　　“考验在后面哦？”
　　六六调侃的语气说完，他俩就朝角落里那个他们的世袭座位走去。
　　“你就等着请客吧。”我冲他说完就没再理他。
　　不久，人渐渐地多了起来，确切地说是女孩渐渐多了起来。她们川流在我身边，尽管我低着头看书，可还是闻到了她们带来的化妆品味。
　　忽然，一个女同学不小心掉了一本书在我旁边的过道上。我抬起头看她，她也驻足看了我一眼，目光中充斥这警惕。然后小心翼翼地俯身去捡。这时，两个耀眼夺目的东西差点把我弄瞎。
　　我心里暗骂：哎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领口这么低，不是祸害人呢嘛！
　　女孩站起来，发现了我不良动作，冲我翻了个恶狠狠地白眼走开了。我这才缓过神来，心里默念着：罪过罪过。然后恋恋不舍地把目光移回了高数书，可脑子里想的东西可不是说移回来就能做到的。
　　我把头埋得更低了，任余光里的美腿闪进来又闪出去，感觉自己仿佛掉进了盘丝洞，还被蒙了红盖头，任由蜘蛛精们在我身边大秀特秀这她们的美腿。
　　费了牛劲，终于做完一道题。忽然只觉得自己好像被一群女孩团团包围。我抬起头，三个女生纷纷落座在我这张桌子周围，看她们的亲热程度就知道是一个寝室的。其中一个正回头冲着不远处走来的女同学说着：“梁蕊，你的座位被人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