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情不别恋》和颜越色

67、67. 去你妈的

　　气氛稳定后，红桃就从她的小包包里拿出了一塑料袋的小布丁雪糕，分我们每个人一根。
　　当分到梁蕊时，晓婉介绍了她们两个认识。
　　红桃属于人来熟的那种人。为了套近乎，红桃抛弃了黑桃，小屁股坐在梁蕊的另一边坐下。三个女人一台戏，马上就进入了她们的化妆品，衣服，包包等女士话题，热闹异常。

　　得到了宽恕和心理安慰的黑桃也不甘寂寞地来到我们旁边坐下。
　　六六翻着黑桃带的书本，全是文化，可没一样跟科学搭边的。什么魔兽攻略啦，海贼王啦，□□百科啦。
　　“黑桃，我可提醒你，这学期学院可有规定，各科全挂的是要留级的。”
　　“有强子在，怕啥。”
　　黑桃脱了拖鞋，把脚蹬在凳面上，边拙着脚指头缝翻开了篮球世界杂志，还不时地沾着唾沫翻页。
　　我们三个聚在一起讨论起NBA的巨头们转会情况。
　　于是，301教室里的三男三女，成双成对地心心相系却不得不分成两大阵营，分别议论着两个完全不搭的话题。
　　我非常想看晓婉有没有看我，却回避着主视角，只用余光关注着美丽的晓婉。而六六则经常性直视着梁蕊的一举一动，瞧见人家没空搭理他之后，便扭过头继续我们的讨论。黑桃也朝三个女人的座位上瞄着，开始我以为他在看红桃，可后来我发现不对劲，红桃去了卫生间，他仍然表情不变，深情不变地朝那个方向瞄着……

　　不久，晓婉忽然回头，冲着我说：
　　“王强，你来一下。”
　　这时，红桃也回头看我，表情里憋着坏笑。
　　我骤然警觉了起来，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可晓婉的召唤我又不得不去。于是，懒洋洋，慢吞吞地挪着身子。
　　这时，只见梁蕊拽着晓婉的胳膊，说：“算了，算了，别闹了。”
　　“哎呀，梁蕊姐，你就别管了。”晓婉轻轻地摆脱了梁蕊，冲我招手过去。
　　我极不情愿地走了过去，说：“干嘛？”
　　“昨天的事，跟梁蕊姐道个歉吧？”
　　“昨天？什么事？”我顾装失意。
　　梁蕊看我一幅爱理不理的样，赶紧不耐烦地说
　　“快走快走，我可不愿意看到你。”
　　面对这种激火挑衅的话，我没做什么实质性的反击，这完全是看在晓婉的面子。
　　“王强。赶紧的。”
　　天底下，男女间，在不同情况有很多不同的节奏。可有一个节奏是永恒的，就是男人要包容女人胡搅瞒缠、蛮不讲理、甚至搞不清青红皂白，你对我对的情况下，含垢忍辱地向这些大家闺秀说着寐着良心的谎话。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我这个人看不得的就是晓婉的不高兴，尽管她眉头紧锁的表情依旧可爱。
　　于是，小声地说了句：“对不起。”
　　梁蕊根本没有反应，后脑勺对着我，淡定地一动不动。
　　晓婉立刻又给我了一个眼神。那意思好像在说：大点声，有点诚意。
　　“对不起。”我稍微提高的音量。
　　“算了算了。”梁蕊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仍然给我一个后脑勺。
　　我一下子恶从心头起，怒向胆边生。
　　“哎，什么叫算了？你小学老师没教你怎么用礼貌用语么？还是脑子不好没记住啊。我建议你赶紧去医院隆隆脑，省得老年痴呆提前。”
　　“喂，你什么意思，你这是来道歉的么？”
　　她终于肯把脸对着我了，但却是一张七扭八歪的臭脸。
　　“你不会连‘对不起’是道歉用语都得我再教你吧。我现在真怀疑0~9阿拉伯数字认全几个？”
　　“你说谁呢？”
　　“就说你呢，怎么了？”
　　晓婉见我们俩个有吵了起来，赶紧起身，准备把我拽走。
　　红桃赶紧拉着已经站起来，愤怒地跟斗架公鸡般梁蕊的衣襟。
　　六六也放下手里的游戏攻略，起身就往这边走。
　　可他们都晚了。
　　梁蕊从桌上操起一个本子就扔了过来。我轻轻一挡没打着。笑着讥讽她说：“还动手，你当你是个爷们呐，小心雄心荷尔蒙分泌过多，睾酮素超标。明天长胸毛。”
　　“你怎么这么肮脏啊。”
　　她又拿起一本书砸了过来，我一猫腰又躲了过去。
　　“我再肮脏也不会拿生物的生殖器官当自己的名字。”
　　梁蕊先是一愣，然后她如同一只愤怒地雌狮，从桌上拿起一个东西就飞了过来，嘴里大声嚷着：“去你妈的。”
　　这次，我没看清飞向我的是什么，但它重重地砸在我的左眉骨上。很快，只觉一股粘稠的热液体挂满了我的睫毛，殷红颜色渲染了我一半的视觉世界……
　　我“啊”的一声，捂住了左眼。
　　……
　　我看着美丽的校医在给我眉毛开裂的地方缝针，笑呵呵地说：“御医姐姐，一会包起来的时候，能不能把我左眼也包上。”
　　“为什么？”
　　“呵呵，秘密。”
　　最后，我以整个脑袋瓜子顶基本都被纱布缠着，连左眼都包成了独眼龙的形象从校医院急诊室出来的时候，没有理会黑桃，红桃和六六问的：怎么样？没事吧。而是径直来到了坐在凳子上，还在微微抽涕的梁蕊的面前，蹲了下来。端起了她的脸，认真地说：
　　“容毁了，心碎了。你跟六六商量一下，我这后半辈子，你得怎么负责吧。”
　　说完，我站起身来，冲着不远处，正用关切的目光注视着我的晓婉眨巴了一下右眼睛，然后头也不回，扬长而去，嘴角露出了一丝丝邪恶的笑。
　　从那以后，301教室便成了我们这伙人晚自习的据点。常驻人口两名，六六和梁蕊。他们几乎天天坚守着这块爱情阵地，跟劳模似的早来晚走，过着半荤半素的生活。而我，原以为我是否存在，完全取决于晓婉。后来才发现，黑桃和红桃也是这样。如果晓婉先走了，黑桃的屁股根本坐不住，不出十分钟就拉着红桃出了门。
　　至于我跟梁蕊的矛盾，再没有爆发过。尽管我们还是不说话，但每次我主动用眼神看她的时候，她总会怯怯地躲开我，好像我真会要挟她离开六六一样。
　　我有那么不开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