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情不别恋》和颜越色

56、56. 养眼

　　我浓重地咽了口唾沫，装傻地问：
　　“啥……啥意思？”
　　“养眼呗，这就是奖励。”
　　听完心凉半截。我琢磨了一下，即让帮你干活的人身心舒畅，自己又没有任何损失的让对方得到补偿，这种空手套白狼的主意，绝对不是黑桃那猪头想出来的。看来，这妮子，除了高傲的胸，还有两下子啊。
　　“姐们，这个可以放在事后，来个养眼专场也行。不过，咱穿成这样实在不像搬家的。我只是受人之托来帮忙的。”
　　她“嘿嘿”一笑，拉着我的手，大摇大摆的往宿舍楼里走，跟门妓们拽着某个公子哥进万香楼里做生意一样。且边走边说：
　　“黑桃说了，只要他叫来的人就相当于他来了。而有他在的时候，我只需要打扮得漂漂亮亮地在他眼前晃进行，不用干活。”
　　这话我听着不对啊，赶紧一使劲，挣脱了她的拉拉扯扯。
　　“等会……我还没明白，感情今儿，你是地主婆，我就是一长工啊！”
　　“长工有人了。你最多算是个小时工吧。”
　　“那小时工是不是跟长工有同样的权限啊。”
　　“想得美，小时工是干活，不给饭吃。”
　　我想：白天黑桃在红桃身前干活，晚上在身后使劲，这小子真是神仙乐逍遥啊。

　　这时，几个女孩吵嚷着“让开让开”。我一侧身，躲开了她们抬着的大行李包，我甚至看见了一个胸罩如同吊死鬼一样从行李包的布缝里耷拉下来。
　　红桃已经上楼了，我赶紧跟了上去。这可是千载难逢地参观女孩居住的地方，尽管人即将去，楼即将空。
　　可能我来晚了，很多间宿舍里，只剩下光秃秃的四张上下铺大铁床和几个破箱子，除了那残留的一点廉价洗发水的气味还能证明这里全部住的是女性外，基本上看不出，女孩住过的样子。
　　地上到处是随意丢弃的小玩意，什么睫毛膏、创可贴、可乐瓶、面巾纸、坏凉拖、彩纸情书、购物收据、速效感冒胶囊、变了形的胸罩、露了窟窿的丝袜、分不清用过的还是没用过的卫生巾……这如同国军撤退总部一样的乱七八糟，支撑着每个女孩光洁亮丽的对外形象。
　　红桃的寝室除了她的铺位，也空空荡荡了。
　　屋子里还有一个寝友，我向绅士地向她点了一下头，她也微微地冲我一笑，看着她那鸭蛋脸里的三角眼，我忽然觉得好像在哪见过，可一时又想去不来了。
　　“若红，这个是……”她指着我，问着红桃。
　　红桃看了我一眼，说：
　　“我顾的小时工。帮我搬家的。”
　　说完，那女孩也像我点了点头。凑到红桃耳朵边，小声地说：
　　“哦。我说你怎么不着急搬呢，原来想等我们搬完了给你腾房子啊。”
　　我自认为很不“八”，但她小声的分贝我确实能听得清楚。
　　“去你的。这是我男朋友……”
　　还没等她说完，那个侵友赶紧插嘴。
　　“不会吧，又换了一个，这个比上一个看着顺眼些。”
　　听完，我忽然对这个女的有些好感，冲她笑了笑。
　　“什么啊，我男朋友的哥们。帮我搬家的。”
　　“哦？哦～”那女生诡异地故意点头。“你真厉害，这都行。”
　　她把语调的重点放在了“这都行”上，听着特别不对劲，好像在含沙射影着什么。
　　“得，不打扰你们，我走了。”那女孩拎起挎包，走了出去，还特意把寝门关上了。
　　我忽然觉得头顶压力巨大，干嘛要关门，天很热，难道她不知道？
　　一颗豆大的汗珠趴在了太阳穴上。
　　“瞧给你紧张的，咱俩有不是头一次共处一室。”
　　同处一室？上次共处一室……
　　想到这，那可汗珠以不留神没趴住，顺着面颊流了下来。
　　“有那么热嘛。”
　　红桃掏出了个手绢，来到我面前，一下把那颗汗珠按死在我的下巴上。那□□在我面前这个得瑟啊。真想伸手把它们掐死。
　　“还是打开门吧，真的挺热的。”
　　“你看着挺结实的，怎么这么虚啊。别老看片，对身体不好。我就开始严格控制黑桃看了。”
　　“我……我没看，真的是很热。”
　　“行了，别狡辩了，我还不知道你们这些臭男人嘛。”
　　我一垂头，心想：算了，跟女人说不清楚。本来就是天热嘛。
　　“我去给你切西瓜，你先帮我把电脑装起来吧。还有那些杂志，书啥的，都放在这个箱子里。衣服你不用动，我自己收拾就行。”
　　“好。”
　　虽然没来过红桃的寝室，但她的很多东西我都见过。比如说这个苹果笔记本电脑，是红桃生日那天，黑桃拿到寝室里来调试。那个LV名牌小包，是三八妇女节那天，黑桃拿回寝室那天，还被我呵斥了奢侈消费。那盒名贵的化妆品，是七夕节（中国情人节）那天黑桃非要我陪他去买……
　　装完了红桃的那些印有大美女封皮的时尚杂志，我的脑门就开始冒汗，燥热的气温让我的衣服有些洇湿，我拿起了一牙西瓜站在一边开始啃。
　　红桃把她箱子里的衣服一件件拿出来，叠好后，放进了一个推拉箱里。同时跟我显摆。
　　“这帽子，是我们认识第10天，他给我买的。”她手里拿着顶白绒帽，还戴在了头上照了会镜子。“当时我还没答应他呢。他黑不溜秋地，纠缠了我好几天了。”
　　嗯，这话我信，这是黑桃的最大优势，脸皮厚。
　　“这件呢，是第13天，他让我寝友转交给我的。”她拎着一件红毛衣，然后放在床上仔细地叠着。“他羞涩地站在楼下，眼巴巴地望着我能出现在窗前，当时里面还有封信呢。”
　　黑桃那点文化还会写情书？这可让我一惊。
　　她又拿出来条牛仔裤，说：“这是我们确定关系那天送我的，是第17天。他说我腿好看，非要给我买个紧身的。彰显优势。”
　　17天就攻占柏林了？这小妮子看着挺精，防御力太差了。
　　“这件我喜欢，是第26天，我们连个去逛街，我只是在橱窗外冲着这件多发呆了么一丢丢时间，他就发现了，当时就刷了卡。怎么样？好看不？”
　　她把一条碎花垫肩黑白裙搭在了身前，那裙子上面被明显被殿起了两座精神上压在我头顶的大山。
　　我赶紧把嘴里的西瓜咽肚子里，不断地点头，嘴里囫囵地说：
　　“好看，好看。”
　　“这件可贵了，1K多呢。”她“我平时都不舍得穿。当时黑桃也不想买，不过我甩了点小性子，其实我也就试试他，可没想到，我刚一不高兴他就把卡给我了。嘿嘿，这老黑还真不错。”
　　看着丫头三句话不离“黑桃”。我估计我跟她数星星是没门了。
　　我看着她那一柜子衣服，赤橙黄绿，啥颜色都有。
　　“我说，这些衣服不会都是黑桃送你的吧。”
　　“差不多吧。”
　　“你咋记得那么清楚他是哪天送你的？”
　　“嘿嘿。我自由办法。”她随便翻出了一件衣服，在衣服缝制的衣料说明的小商标上，写着47天。“瞧，我会一件一件的标记的。这是我们爱情的见证。”
　　说实话，看见这个“47”的一刻，我是打心里真的羡慕黑桃的。
　　“你可真细心。”
　　她冲我微微一笑，这次时间短得可以用刹那来形容，可就是这样一个笑容，却流露出了无限的幸福和甜蜜。而这种对我来说，宛如奢侈品的这种爱情，在黑红桃身上已经再平常不过。
　　我甚至能想象得出红桃志高气昂地走在前面，冲着大商场里所有漂亮衣服使劲的时候，黑桃心甘情愿，满脸堆笑，下贱成一个奴才，为主子提包刷卡。即便红桃的矫情，红桃的蛮不讲理，可黑桃都一一笑纳。临了了，还得问一句：今高兴不？
　　“我说红桃，假设啊，我是说假设黑桃家里没钱，是个穷光蛋，没办法给你买这些礼物，你还会不会这样死心塌地地跟他？”
　　她愣愣地看着我，半天功夫，只眨了两下眼睛。
　　“没钱，那去卖肾好咯。”那语气拧巴的，讽刺里夹杂着一缕港台腔。

　　红桃让我帮她把床铺打成包。我开始还一愣，还以为听错了，因为女孩一般是绝对不准让出男朋友意外的男士碰她的被褥的。可她居然还催我赶紧干活，不准偷懒。这让我倍感意外。
　　女孩的床铺的味道，那决不能用香来形容。那中散发这女性胴体的气味闻在鼻子里是觉察不出什么的，但当这味道的嗅觉传到到了你脑神经里进行识别时，那感觉就来了。不是香，确实不香，而是欲。
　　不过，我忽然间停止了享受这种“欲”的味道。赶紧问了一嘴：
　　“红桃，问个问题，这床铺，黑桃不会也染指过吧。”
　　说完我才意识到：哪有当女孩面问这种问题的。于是赶紧收了嘴。
　　可没想到红桃脸不红，心不跳。宛如黛玉葬花一样忧愁了一小下，说：“唉～只剩下这张床了。”
　　我瞧着她一副小女人陶醉的样，赶紧做回本质工作，认真干活。
　　我把上铺的被褥打成了个包，搬了下来。红桃也收拾完了衣服，拉上了行李袋的拉锁。我一看，加上一个杂物箱，也就三个载体。
　　“你东西还真不多。”
　　“其实，这些只是我经常穿的，我黑桃的租出屋里那东西才多呢。什么锅碗瓢盆，拖帚桶筐，那什么都有，你还没去过呢吧。”
　　“我不明白，你俩也交给学校了住宿费，为什么还要出去租房子啊。”
　　“嘿嘿。”她冲着我，来了一个神秘的微笑。
　　我还没搞懂，这笑里面的神秘是什么。她左肩背着笔记本，右肩挎这LV包。大叫一声：出发！目标，本院！

　　于是，我把衣服包被在后背上，把被褥包抗在肩膀上，把杂物箱加载手臂里。摇摇晃晃地出了门。那感觉比猪八戒在高老庄当女婿的时候还能干。
　　我眼前的视线几乎全部被褥包挡住了，红桃像牵条宠物狗一样，拽着被褥包的一角，帮我引路，还不是地叨咕着：“前面有台阶。” “小心，这有水。”“往右往右，让别人过去。”……
　　这时，她在前面跟人打招呼。
　　“呦，才回来？”红桃说。
　　“嗯。”
　　“搬了没？”
　　“没呢，就搬。”
　　说完，在我旁边急匆匆地走过去个身影，是个女孩。由于视线被挡，我没看清女孩的脸。可我还是倍感震惊，因为我认识那女孩左鬓角上右数第四根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