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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219. 青春有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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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六和梁蕊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躲到了巨大的海岩后面,干起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污浊得连月亮都开始撇嘴,我甚至能辨别出海风中哪个是大王虾的唤春,哪个是帝王蟹的呻吟,哪个是梁蕊的□□。
“晓婉,你跟在学校跟老严的时候不一样了。”
也许是闹累了,我和晓婉并排坐在火堆旁,认真的聊着天。
“哪不一样了?”
“那个时候,你给我们的感觉美得有点仙。”
“现在呢?”
“嗯,仙女下了凡,开始食人间烟火了。”
晓婉“呵呵”一笑,说:“哪有,我一直都这样。”
“你唯一没变的是挑男朋友的眼光。今天这个,确实点赞,瞧瞧今天婚礼这阵场,就是比老严强。”
“不能这么说,他俩起点不同。老严一穷二白起家,老卓已经站在祖辈的肩膀上了。”晓婉摸了摸啤酒架上,已经空了。一个手响示意,远处的服务生立刻明白了,又端上了一打。
我们一人启了一罐。
“对了,莹姐是不是怀孕了。”晓婉忽然问道。
“是啊!”
晓婉一惊,道:“这咋回事?我婚礼上跟老严聊天,他说莹姐到处躲着他,他根本找不到。怎么莹姐她跟别人……”
“不不,是老严干的。”
晓婉惊愕地“啊”了一声,一副难以置信表情。
“莹姐说:能追到,我就给他生,但结婚,没门。”
“这就是传说中超凡脱俗的神仙打架嘛。”
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狠狠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问道:“我记得你不说老严那不行嘛。”
“对啊。”晓婉恍然想起。“他不行,他……他……这这么可能,老严他……他一定被带绿帽子了。”
晓婉吞吞吐吐地说不明白。
“别逗了,还是自己没本事,人来老严堂堂正正的爷们,小馒头都能生出来,怎么就你不行呢。”
“不是,他真的软的。我TMD企图□□他好几回,完全没法用。”
我瞧着晓婉罕见地惊慌失措,“哈哈”地乐道仰躺在沙滩上。晓婉侧坐我的身旁,在我身上一顿粉拳暴打。我佯装疼痛,后挪地躲着。
闹了一会,晓婉停下手,仰躺在沙滩上,美丽的眼睛里映衬着漫天繁星。我也仰头看去,黑暗中,星罗棋布。每颗星星就像一个回忆,小心翼翼把自己藏起来,却还要留下一个闪烁的眼睛,准备随时让世界看到它。
“还记得在欢乐谷我和玉娇打架嘛?”
晓婉不提,我几乎都忘了这件事。
“记得记得,你们当时为什么要打架呀。”
晓婉诡异地看着我说:“看来那个大笨熊真的是你啊。”
“呃……”
“当时,玉娇为你出头,说我故意戏弄你的感情,脚踏两只船。她还骂我婊子呢。她那江湖儿女,除暴安良的模样,现在想想可真是可爱到想笑。”
“玉娇就是这个性。”
“不不,只有她爱的人她才会这样。才会真心的跟人打架。”晓婉顿了顿,继续说:“你该去看看玉娇。她忘记了所有,却偏偏不忘记你。”
“我……我怕我刺激到她。”
“别美,她只是记得有你这样一个她爱的人,却不记得你的样子了。我曾给她看你的照片,完全不认识。”
晓婉的话让我出神,爱一个自己根本想不起来的人,玉娇,受了多少痛苦,满怀多少希望。
一声长啸海空的口哨声惊扰了我和晓婉。是黑桃的哄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梁蕊和六六冲从海岩后面往回走。
上学的时候,这俩一个刚正不阿的大官,一个处女情结的青葱男。他俩谈恋爱,我曾经一度怀疑,这俩货要是在床上,可能连往哪使劲都搞不清楚,可现在,六六紧着松垮的裤带,梁蕊整理着浑身混乱的衣衫。居然□□到了当着众人的面,开始打海滩动作戏啦。
我也站了起来,跟黑桃一起,打着响亮的口哨,为她俩的吹奏着打炮进行曲。
“吹啥吹,我们什么都没干。”梁蕊蒸红的脸,嘴硬得很。
我记得以前梁蕊虽然嘴里直来直去不聪明,但没这么笨,谁能想到生个孩子对女人智商的影响这么大,情商低到一句话就把自己给出卖了。
她赶紧走到炭火旁,坐在晓婉边,俩人眼神,表情夸张地传递着信息,虽然一句话也没说,但大家都明白她们在说什么。
我和黑桃偷偷地冲六六竖着大拇哥。六六冲我们挥了一下手,轻描淡写地就想过。我和黑桃马上搂着他,也坐在炭火边。
我小声地问:“射哪了?”
“操~”六六不屑地瞟了我一眼。
“咋地,没射?”黑桃恶狠狠地补刀。
“我们有证的,不犯法,是禁得你的恶搞。”六六义正言辞。
黑桃怼了怼我的胳膊,挤鼓着眼睛说:“我记得她俩躲猫猫,总共就玩了不到10分钟吧。”
我立刻领会了黑桃的意思,默契地配合着,开始埋汰六六。
“不错啦,当年,连尿尿都憋不住呢。”
我瞄了一眼梁蕊和晓婉,她俩不约而同地瞪眼看着我们。
我和黑桃正在兴头上,哪管他们,就当她们是台下俩观众。
“对啊,估计这还得亏着主席的功力好,一直都半推半就的,这要是遇到一个妩媚风骚的,那不得换算成秒来计时啊。”
“不错啊,黑桃,都知道用秒啦。”
“我觉得,六六开始也不能这样,多健康一个小爷们啊。现在祸害成这样了,估计都是媳妇惹的货。”黑桃的声音控制的很好,正好声音传播到我和六六这里,没了振幅。
不过,梁蕊已经预料到没说什么好话。故意地咳嗽了一声。
“哦?这你都知道?”
“你忘了刚才梁蕊怎么骂你的啦。”
“咋骂的?”
黑桃拧了拧身子,整出一幅泼妇嘴脸,装着梁蕊的表情说:“你信不信老娘把你大胯撕烂。”
我差点喷乐出来。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梁蕊在家多了一个兴趣爱好——撕六六大胯?”
黑桃诡异地坏笑说:“我估计是互撕。”
六六“噌”地站了起来,冲着黑桃说:“笑我,黑桃当初你跟红桃在寝室里3分钟的时候你忘记啦。我再短也比3分钟长。”
瞬间,我们不说话了。
红桃这两个字,已经像皇帝的名讳一样,在我们的话题里消失得很久了。特别是在黑桃在场的时候。这不但是我们的痛心,更是黑桃的致命伤。他已经把那身脂肪陪葬给了红桃,我们谁都不想再失去一个朋友。
空气中凝结的尴尬和寂静让人脊背发寒。连海风都不敢喘着大气。此时,大家都茫然地把目光涣散在面前,谁也不敢看谁,更没人敢看黑桃。
我能感觉到坐在我身边的黑桃浑身一颤,但仅仅是一下就稳定了下来。可我知道,那是灵魂的一颤。
只听黑桃大声嚷着:“我都治好啦。六六,要不,借你媳妇用用,今晚就一决胜负?”
黑桃说完,我浑身一震,这话对于梁蕊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啊。
果不其然,梁蕊愤怒地就要起身骂人,可被晓婉按在原地,晓婉使劲地给梁蕊使眼色,梁蕊忽然顿悟,安静地坐了下来。
六六也知道自己嘴闯了祸,打蜡着脑袋,一声不吭。
一罐啤酒开了,黑桃扬起脖子,大口地喝着。
“黑桃。”晓婉轻声唤着。
黑桃把酒罐端在手里,啤酒罐发出了被轻捏蹂躏的哀嚎,仿佛在哭诉自己,又仿佛在提别人哭泣。
“我不急,红桃还没原谅我。”黑桃不带着任何情绪,就那样平淡地说着。
晓婉端着酒罐,站了起来,坐到黑桃旁边,轻声地说:“红桃不愿看到你这样。”
黑桃压抑着情绪,拿着手里的酒,站了起来,
“她不会原谅我。”
说完,他没再理我们,朝海滩走去。
我们都心疼黑桃,相互地看了看,却不知道该做什么。该说什么。
大海缓慢地在涨潮,滩涂的湿印并不很远,我们侧头看着黑桃,他并没有沿着海滩漫步,而至径直往大海里走去。
我们赶紧站了起来,大声喊着:“黑桃,干嘛去?”
只见,黑桃“噗通”跪在沙滩上,仰望看了看漫天的繁星,然后一头磕下去,就像瞬间被抽干了灵魂一样,任凭海浪一次次拍打着他的头发。
我们赶紧走到他身边,想把他扶起。可我们都无从下手。黑桃已经泣不成声,头狠狠地扎进了湿软的沙子里,不肯出来。
黑桃那几滴苦咸的泪水,流进了大海里,感染着整个大海泛起了苦咸的浪波。
他轻声地叨咕着“若红,若红”,任由拍打他的海水呛进了他的气管,他浓重地咳着,几乎窒息。可即使发出了难听的呛咳, “若红”两个字仍然参在苦咸如泪的海水中不断地回响着。
我搂着他也跪在海里,那哭随着鼻息发出,完全不由自主。
晓婉也跪了下来,接下来是梁蕊,六六。我们跪在海滩上,迎着海水的涨潮,痛哭流涕。
对于我们,时间淡化着悲伤,却只是记忆蒙上的一层层面纱,貌似很遥远,其实那是一生中最近的回忆,它永不会忘,即使经过岁月的洗礼,让恩、怨、情、愁,貌似往事如烟,可它都无法释怀,因为我们连一笑泯恩仇的机会都没有。
青春无悔,可我们的青春有悔。
那天夜里,美丽星空,繁星闪耀,一道流星划破夜色,天空中,美丽的宛如桃心的脸庞在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