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情不别恋》和颜越色

213、213. 我愿意

　　婚礼开始，现场的声光电营造出非凡的气氛，随着红地毯两侧的地灯亮处彩光。一辆马车从远处缓缓驶来。
　　那马，周身雪白，毛绒健壮，仿佛插上翅膀再插个犄角，它可以冒充希瑞的坐骑了。
　　那车，天使护航，造型梦幻，仿佛神话里在空中飞驰的车驾。
　　而车上的人，雍容华贵。王子，燕飞西装，笔挺英武。公主，露肩婚裙，白纱遮面。马车停在了红地毯上，王子搀领着公主的手下了车，缓步入了红地毯，几个小孩子赶紧上前帮公主托起长长的婚纱裙尾。在掌声中，婚礼进行曲奏响。王子和公主每经过一个地灯，彩花抛洒，礼炮轰鸣。整个草坪婚礼的现场充满了羡慕和祝福。
　　我发现，原来晓婉是童话故事里被诸神遗弃在凡间的仙女，而今她坐上了属于她的神驾，回到了属于她的世界。
　　我混在婆家的人群中，跟几个年纪相仿的人交谈着，他们是新郎的同学和朋友。他们讲粤语时，我就跟个外国人一样。不过，我跟他们说话的时候，他们还是很有礼貌地说着蹩脚的普通话。
　　通过他们，我了解了这个叫卓晓东的新郎官，比晓婉大六岁，是个香港人，继承了在香港的家族企业，地地道道的富二代，不过却不是纨绔公子哥。在他经营企业的几年里，成功打开内地市场，现在长期定居在深圳。
　　他和晓婉是在一次商务交流会上认识的。当时晓婉还只是深圳本地一家企业的市场部职员，在交流会上精彩的发言吸引了卓晓东的注意，他开始有意地跟这家企业有商务往来，接触晓婉。扮演过穷光蛋，也暴露过富甲一方的身份，开始晓婉非常抵触，不过，周晓东用了三年的穷追猛打，不懈努力，这位身价显赫的公子哥终于攻破堡垒，喜得真爱。
　　他们说得眉飞色舞，跟说传奇小说一样，我心却暗暗嘲笑。这个堪比韩剧情节的爱情故事，咋听咋假。依苏晓婉的情商和感情履历，也许在公子哥扮演的穷光蛋时，晓婉就已经查明了他的身份，之后的三年的矜持和进展，晓婉都伸缩有度，缓发展，实掌控，运筹帷幄于12到18CM之间。最终实现完全洗脑，为我所用。
　　我离开了人群，躲回了草坪外的休息椅上，远远地看着这场豪华的婚礼。心里还是有种莫名其妙的酸。
　　来之前，我曾说多次劝慰着自己，要祝福，要恭喜，千万不要有心里波动。可当亲眼看见自己曾经喜欢的女孩，站在一个陌生男人的身边，即将被别人霸占的时候，心里的异样难以描述。
　　不过我还是真心为晓婉高兴。对于苏晓婉，也许只有这样经济实力和社会地位的家庭才能配得上她，才能HOLD住她。
　　“坏蛋叔叔！”
　　一声童音的叫唤惊扰了我的思路，我移目看去。一个小姑娘在我跟前，瞪着圆圆大眼，扎着调皮的羊角辫，正歪着脖子盯着我。
　　我看着她，记忆中有个这样的小脸，可现在这小姑娘出落的越发标致，完全不敢认。
　　“爸爸，快来，坏蛋叔叔。”
　　从人群中走出了个高个的家伙，看了我一眼就激动地张嘴叫唤，含糊地喊着：“强！”
　　“我操！老严！”
　　老严走过来给了我一个熊抱。
　　“轻点轻点，别把你脆弱的小肋骨抱断了。”
　　老严见到我，也是又兴奋又高兴。
　　“你也来啦，不都说参加前女友的婚礼就像参加了一次自己的葬礼一样嘛。您这是啥感想。”
　　老严笑嘻嘻回应了一个“操”字。
　　四年不见，老严有些苍老，额头上的沟壑浅纹深痕，而且两鬓可见银发许许。不过，他那波浪式的眼尾纹看起来仍然和蔼可亲。
　　我又看了看地上的那个小姑娘，问着老严：“这是小馒头？”
　　老严点了点头。
　　“都长这么高啦。来让叔叔抱抱。”
　　小馒头简直就是个人来熟，立刻跳到我身上来，给了我一个欢迎抱。
　　“小馒头，你这记忆里可真好啊。四年不见，而且，我这胡子和头发都这样了，你还能认出来我。”
　　“当然能，你的眼睛好看。”
　　“闺女，下……下来。没……礼貌。”
　　我把小馒头放在地上，她乖乖地站在老严的身边，很听话。
　　我听着老严话语有些结巴，关切地问着：“还没好？”
　　老严面露难色，说：“医生让多……说。慢慢就……就恢复了。”
　　老严这病，看来也是老天给他的惩罚，让他改掉没正经的毛病。
　　老严拿出手机，把我的联系方式记了下来。他用手机信息，跟我聊了起来。
　　我问他过的怎么样？他说在为爱情而奔波。我“哈哈”一笑，发现自己错了，就算老严不会说话了，他依旧没正经。
　　老严说除了重大决策，公司已经全部交给了李明搭理。他现在除了股份分红，完全是个闲散王爷，没个实权。
　　他问我过得怎么样？我说，我现在在姚艳姐那里上班。他一惊，问到你怎么认识她的。
　　我回忆了一下，认识艳姐呢，那可是七八年前的事。可真正了解艳姐的身份，还是在老严车祸以后。
　　我正琢磨着怎么给老严讲的时候。老严笑了笑，说：“不……不用说了。替我……我带个好。”
　　我说你要不要留一下她的联系方式。他顿了顿，若有所思，又看了看小馒头，摇头说：你……你有就好。
　　我看着老严领着小馒头的手，心里真是替他们一家高兴。小馒头已经认爸爸了，估计老严和莹姐也是和好如初了。
　　可我左右找着，却不见莹姐的身影。便问到：“莹姐呢？”
　　老严还没说话，小馒头就接话道：“妈妈跑啦。”
　　“跑了？”
　　“嗯，妈妈在跟爸爸玩躲猫猫呢。”
　　我皱着眉头，看着老严。老严的表情很无奈，想张嘴说话，
　　“我听……晓婉说，她也邀请了……晶莹参加……婚礼了。我……过来……找她的。”
　　“怎么？你还没把莹姐哄好啊。”
　　“唉～我……能收复……小美女的心，就是……收复不了……大美女的心。”
　　老严抚摸着小馒头的头，这简单的动作却散发出的无限的父爱。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老哥！努力。我看好你。”

　　这时，婚礼进行曲停了，晓婉与卓小军已经站在了宣誓台上。对视相望，有些紧张，却洋溢着幸福。
　　他们中间，一个老牧师，穿着大袍子，头发眉毛花白，跟个老神仙一样。脸色喜庆且严肃，看着两个新人。
　　牧师手捧圣经，冲着宣誓台上的麦克风，已经念叨了半天的婚礼誓词。
　　“卓晓东先生，你是否愿意娶苏晓婉，作为你的妻子？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她，对她忠诚，直到永远吗？”
　　虽然在室外，但现场非常静，每个人都不忍心制造点噪音来破坏者美好的时刻。
　　“我愿意！”卓晓东非常痛快。
　　“苏晓婉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卓晓东，让他作为你的丈夫，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晓婉，大家都满腹期待着这位美丽的新娘子说出那神圣的三个字。
　　可就在这时，晓婉犹豫了，她朝婚台下看了一眼，看向了我的那个礼宾椅。旁边的梁蕊朝她摇着头。六六赶紧拿出手机，拨了出去。
　　我感觉到我的手机在震动，可它越震得厉害，我越不敢接。我感觉自己现在怂的厉害。
　　老严发现了手机的震动，拍着我的肩膀，刚要说话。我赶紧做了个别出声的手势。
　　现场开始有些骚动。婚礼上，迟迟等不来新娘子的“我愿意”那简直就是在朝新郎脸上“啪啪”地抽嘴巴呀。所有人都在心里嘀咕：这新娘子怎么了。
　　当然，也包括我：晓婉，你在这个节骨眼上，找我是啥意思，我之前电话里只是跟你开个玩笑而已。这么个高富帅的优质黄金男还不赶紧答应，那等着嫁的姑娘可都能排到大西洋去啊。
　　牧师见此状况，经验老道地重复了一遍誓词：“苏晓婉小姐，你是否愿意嫁给卓晓东，让他作为你的丈夫，无论是顺境或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地爱他，对他忠诚，直到永远吗？”
　　晓婉这时才收回神，赶紧大声说：“我愿意！”
　　现场那紧张又尴尬的气氛瞬间破冰消散，所有来宾鼓掌庆贺。我手心里的汗都快淌出来了。
　　新郎新娘又跟老牧师朗读了一遍忠贞不渝的誓词后，便进入了交换婚戒的环节。
　　这时，来宾们又议论起来了。原来，人们惊讶地发现，婚台上，只见新郎旁边的伴郎忙活着，从衣兜里拿出婚戒盒双手捧给了新郎。而新娘的身后，居然连一个伴娘都没有，跟别说婚戒了。
　　刚才晓婉的走神，已经让来宾们诧异了，而现在，交换婚戒这么重要的环节，却少了伴娘，更是让大家一头雾水。
　　晓婉瞄了一眼六六，六六冲着她摇了摇头。面露难色地看着卓晓东。
　　台上，晓婉迟迟拿不出婚戒。台下的人议论声越来越大。
　　晓婉有些慌，从婚纱手套里拿出了什么，刚要往宣誓台的麦克风前走去。卓晓东上前把她抱在搂在怀里，抢着麦克风，大声地说：“各位长辈，各位朋友，请别担心。因为我未婚妻给我准备的婚戒就在那个那个空位置上。”
　　卓晓东绅士地摊手一指，在场的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吸引到那个空位置上。
　　我惊愕着：那空位置两旁分别坐着黑桃和六六。
　　“大家可能注意到了，在我未婚妻身后，并没有她的伴娘。但这不代表她没有伴娘，她的伴娘就是屏幕里这个美丽的女孩。”
　　我看着婚台后面的大屏幕，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