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情不别恋》和颜越色

167、167. 撩妹

　　第二天，我的早上从中午开始。准确的说是被一声狠狠地关门声惊醒，我猜肯定是黑桃干的。因为那一瞬间我的梦境定格在最后一个画面：只见武二郎怒发冲冠为红颜地一脚踹翻了狮子桥下大酒楼的屏风，铃铜大眼瞪着我说：西门庆，拿命来！
　　我一惊，憋了一晚上的火顿时消了。
　　我坐了起来，差点从床上掉了下去。我发现这一觉，我都没敢越到红桃躺过的地方半寸。不然，僭越的不是地盘，是灵魂。
　　一阵头晕，赶紧躺下。红桃那地狱的眼神在我禁闭的眼睛前游荡，仿佛一条冤魂野鬼。
　　我有些担心红桃，拿起电话拨了过去。停机的手机让我隐隐不安。
　　我给梁蕊打电话，她电话里大骂我禽兽不如。梁蕊骂我，从刚认识她那天就开始了，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可带着脏字可就非常少见。特别是用了7个操和4个TMD。
　　我又给黑桃，六六都打了电话。他们云同步地对我一个态度——众叛亲离。六六的我能理解，梁蕊跟骂孙子一样骂我，六六要对我有半点情感上的藕断丝连，那估计晚上的SM就只剩下M了。可黑桃也对我这样，我就奇了怪，难道他在气我昨天碰了红桃？认识这么久他应该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再说，他不是开始追晓婉嘛，不是跟红桃只是朋友嘛，他干嘛这么大肝火。
　　红桃用一个白蛇报恩般合理的理由来□□我。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是想用这种方式激怒和唤醒黑桃对他的爱恋。这件事可谓置之死地而后生。要不成功，要不成仁。这种高质量的馊主意，肯定不是红桃这分了脑容量在胸前的智商能想得出的。
　　我闭上了眼睛，回想着昨晚红桃的殊死一搏，黑桃的怂蛋逃避，六六的爱莫能助，三个美少女的巾帼救美，红桃被救出来时在我脸上那一眼地狱一瞥……最后停留在黄玉娇那小婊砸问的那一说：“怂样！”
　　忽然眉头一紧，我仿佛知道这个事是谁策划的了，这简直就是一箭双雕啊。
　　她可以用激唤起黑桃的欲望这个理由来说服红桃。这样就可以试探出我那梁山伯的范是为了友情还是不可明说的私情。
　　我有些气愤！
　　于是，我拿起了电话，拨了出去。她果然心虚地拒接。这让我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没多久，她打了过来。
　　“我正泡帅哥呢。啥事，快说。”
　　话音很散，还能听见隐隐的风声，她应该在室外。
　　“我才不管你干啥呢。我要见你。”
　　“现在可不行。这帅哥我的泡了好久，刚才气氛融融，卿卿我我，暧昧着呢，过会就是撩汉的好机会了啦。”
　　“擦，你TMD还撩汉，我还撩妹呢，赶紧见过。”
　　“你要撩妹啦。”
　　“咋地。”
　　“是我嘛？”
　　“别废话，你在哪呢？我去找你，我有话问你。”
　　“给我点时间呗，让我先把这帅哥过完瘾的。而且，我现在穿的是裤子。晚上的，我换裙子，方便你撩。你等我电话。”
　　“少扯，你现在在哪？”
　　这时，只听手机背景里有个男人说：“玉娇，管够长了。”
　　黄玉娇回他一句：“好，我就来。”
　　“好啦，我这忙着呢。晚上等我电话。”
　　电话挂断，我有些不安。那男的说的“管够长了”是个啥意思？一副污秽不堪的画面渐渐浮现，简直让人恶心。

　　夜来的很快。浓密的乌云未散，压得本来漫长炎热的夏日，没多久就黑暗降临，空气里窜着雨前的潮气，尽管腥臊，但却凉爽。校园里的路灯一排排的闪亮，仿佛璀璨的钻石，又仿佛悲伤的泪珠。往常人来人往，车进车出的校门口现在并不热闹，所有人都知道，天上的雨就要憋到时候了。
　　当我看到黄玉娇从校园里走出来时，我震惊。并不是她穿的裙子有多短。应该说黄玉娇根本就没打算穿裙子。倒是跟她一起出来的女生，漂亮得简直脱胎换骨。
　　孙茜一身黑色长裙还挎着一款兰蔻的包包，海浪纹的长发风抚飘逸，加上脸上那四小时等级的妆和走路时的摇摇摆摆，简直就是小版本的维模。

　　记得第一次见到孙茜，我就有了个结论，她这长相在我们这个圈子里别说苏晓婉，黄玉娇了，连梁蕊的的风头她都抢不过。
　　此刻，我知道我错了，女人还真TM是用妆画出来的。
　　她冲我礼貌地点了点头，就跟黄玉娇道别了。不知为什么，每次跟她在一起时，我总感觉她有意无意地躲着我。
　　看着他飘逸的卷发在黑长裙上飞扬，我似乎在哪见过？不仅走神。
　　“别盯着人家屁股啦。”
　　“她……她……”
　　“漂亮吧。人家去约会。”
　　“跟谁？”
　　“人家跟谁约，你操什么心啊。”
　　“我才不操心呢，我就是觉得，她这一身，得多少钱啊。”
　　“这货风骚着呢，你养不起。走啦，别留恋了，她可瞧不上你这土包子。”
　　黄玉娇拽着我就走。我这时开始上下打量着她，愤怒地甩开了她的胳膊，质问道：“你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裙子呢！”
　　她恍然明白，笑嘻嘻地又凑了过来，说：“哎呀，这不是怕你经受不住我这两条美腿的诱惑吗。万一没把持住，犯错了。还不都是我的负责呀。我这也是为你负责。”
　　“呦！这还是为我好咯？”
　　“我的心意，你都是后知后觉呀。”她平和的说着，腔调里听不出一丝惆怅。我听得一身鸡皮疙瘩。
　　“你这纯粹多余，有替我担心的工夫，裙子早换好了。”
　　她白了我一眼，狠狠地往前拽了我的胳膊，说：“你想什么美事呢。你这是主动约我，无事献殷勤，我怎么知道你是奸还是盗。”
　　“不试试不就成了千古之谜了。”
　　“滚蛋！给脸不要脸。”
　　她甩开胳膊，大步流星地走着。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短衣长裤，扭身轻佻地一步一伐，不禁在想，此奇女子的外貌，谋略和胆识皆具佳，真不知道今晚能不能HOLD住呀。
　　她停下脚步，回头怒视。
　　“干嘛呢！赶紧走啊。”
　　“去哪？”
　　“找个没人的地方啊。”
　　我一愣，皱眉，滚着眼珠琢磨这个“没人的地方”。脑子里反转了黄玉娇最原始的镜头，那泼皮，混世，骂人满嘴脏字的小流氓形象。
　　我怎么感觉她才是非奸即盗呢？
　　黄玉娇鄙夷地瞟了我几眼，走了回来。
　　“看你那样儿，我都知道你脑子里上了一个几级的色弦。”
　　“别冤枉好人。我要干，早一年前，在你家，趁你做数学题的时候，就把你给收了。”
　　“你这种高智商的人，才不会干那种傻事呢。那时我可没成年，上了我，国家有权利毙了你。”
　　此时我瞬间闪过那段家教日子的片支段页，那含胸写字时敞领衣襟里的妩媚知性，那长腿换搭时二郎腿的矜持风骚。现在想想，她简直是个天才。没满十八，就把别的女的二十八才学会的卖弄技能都学会了。
　　“算了算了，太危险了。还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说着，我就要往回走，她扯住了我的胳膊，说：“不准走，你话还没说呢。”
　　“什么话？”
　　“不是你说的有话跟我说。”
　　我一拍脑门，心想：怎么见了这鬼丫头就跑偏，差点把红桃的事给忘了。
　　“你也不用自责啦，其实我大致上已经猜到你要说什么。”
　　“哦？”
　　“走吧。我知道那地儿气氛也好，你肯定放得开，下跪都行。”
　　没有任何预备动作，没有发令枪的鸣响，就在她的手牢牢地抓住我的时候，这一夜就开始了。黑漆漆的夜色，黑压压的乌云，黑蒙蒙的空气，我仿佛听到黑暗的远方隐隐滚动的雷响。

　　我们一牵一搭，走过了公交车站，等着路口的绿灯，沿着斑马线，穿越着公路，直奔商业中心。
　　身边略过的石雕塑、喷水池和儿童火车。我似重游了那次淫贼般尾随的经历。同样的路线，我跟在她的后面，看见她站在小广场悸哭的背影，寒风熏陶着悲痛，伤心。而那回眸眨眼的调皮和戏虐，此刻仍然历历在目，牙根痒痒。
　　她挎着我，从大厦的正门迈进。我情不自禁地回望了一眼身后的小广场，总觉得这身后有不止一双哀怨，愤恨的目光在如影相随。
　　她抬头斜瞟着我，眼眶里黑色的部分都挤到了右上角，跟中毒了一样。
　　“你看什么呢？”
　　“没看什么。”
　　“你藏鬼了？”
　　“什么鬼？不懂你说什么。”
　　她眼珠团身转体了360度，看了看这大厦的门口，又看了看身后的小广场。转头一脸使坏地说：“哦，我明白了，我知道你看什么呢？”
　　“你今天是神仙么？我想干啥你都知道，你说说看，我看啥呢？”
　　她站在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副怜香惜玉的样儿，
　　“你也别太在意，那天就当哄姐高兴了。其实我还真的谢谢你。那阵子，真是憋屈，是你给了我去年过的最痛快的一天。”
　　我咽了口唾沫，尽量保持着喉结稳定。为了男人的尊严，我现在只有一条路——装傻。
　　“有病。脑子里想什么呢。”
　　我略扬下巴，皱眉瞪眼，一脸不耐烦。她看了我一眼，不知哪来的兴奋劲，蹦到我面前，说：“王强，你说咋办呀，我就受不了你这装聋卖傻的德行，一点免疫力都没有，看一眼，爱一眼，实在是太可爱了。”
　　“我操，真是受不了你。”
　　我甩开胳膊，迈步向前。根本不理她在身后的絮叨。
　　“别走那么快呀。”
　　“你知道你刚才那眼神像谁嘛？”
　　“就像三娃子瞪蛇精那一眼。”
　　“又幼稚，又刚毅，还有那么一丢丢蔑视。”
　　“在弄个刚才那表情让我瞅瞅呗。”
　　“咋还害臊了呢？”
　　“你走太快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