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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126. 迷失 ...

  •   门口的服务生给我换上了客人的统一服装,一条一次性内裤,一条短衫短裤出去了。沿着楼梯上了二楼。我看到了这个地方的手绘彩图,不禁吃惊。这是个吃住玩购娱一体化的超级会馆。这二楼就是个大型的游艺中心,网吧,K吧,台球室,兵乓球室,保龄球室,按摩室等等娱乐场所分列在大厅的各个方向,着装一致的客人们玩得不亦乐乎。我甚至怀疑,这里的某堵墙后面就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光哥早就在这里等着我们。我们五个爷们,先进了台球厅,里面人不少,手握长杆。几个女人正袒着上胸,撅着屁股,有模有样的,从她们靓丽的穿着上看,应该是这里的服务小姐。我瞄了一眼一个女人紧绷的屁股,看不出任何裙下衣物的痕迹,赶紧移开目光,跟上了老严。
      询问了服务员,桌案已满了。我们便拐进了保龄球室。
      五个人,掷了几轮球。朱董一看就是老手,几乎每球全中。老严玩了几轮,水平不佳,便搂着光哥,去吸烟区抽烟去了。
      石总也掷出了一个全中球,我们一起鼓掌。
      朱董说:“瘦子,你这有长进啊。”
      “蒙的。”石总走了回来,看了一眼我。“王强,你不去玩几个?”
      “这东西,我真不会,刚才玩那几个全进沟了。”
      朱董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王强,问你个事。”
      “朱董,你说。”
      “严子现在还跟上次在舞厅里见到的那个小姑娘呢?”
      “嗯,他们处得很不错。”
      “现在的女孩,都过于物质化。”
      “不会不会,苏晓婉不是那种女孩。”
      “哦?你貌似跟那姑娘很熟呀。”
      “当然熟,我们从小就认识。”
      “哦~”朱董略微点着头,精明地眨了眨眼睛又说:“小姑娘嘛,看着严子高大帅气又是个老板,难免把持不住。其实,严子这人……”
      朱董一脸讥讽不屑的样子,边摇头边“吱吱”着后槽牙。
      “严总这人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
      看着朱董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才意识到这里有些不对劲。朱董貌似很平淡,这不搭调的话题,峰回路转,很八卦,很不合时宜。像他这样的大老板,不会平白无故出这种闲聊的话。他这是什么意思?
      石总递给了我一个球,说:“小王,你去打一个,练练手。”
      球已递进了我的手里,我只能硬着头皮投一个了。不过,我还是竖着耳朵,听着朱董小声地跟石总说:“你看是今晚还是明天。”
      “依我看,依他俩的性格,要是这么直来直去的见面,肯定又崩了。还是明天吧,关系越复杂,机会才多。”
      “行,听你的。”
      我装得很自然,来到球道一端,踏步,出球,球滚了个不规则的路线,击到了瓶区,全中。

      夜幕降临,我站在落地窗前,瞟了一眼北京的灯红酒绿,这些充满了惰性气体的灯泡发出的光芒一时索然无味。便坐回了沙发,开始蹂躏电视遥控器。
      朱董邀请了,可我拒绝了。老严给我宾馆门卡的时候小声跟我说的句话,证实了我的猜测。这种事,我告诉了晓婉,也只能徒增她的伤心。不过,最少证明了老严心里有晓婉。
      大城市的夜生活属于大人物,我道行还是不够。连这星级酒店的浴缸怎么开热水我都不会。在跟电视频道较劲之前,仅仅是淋了个浴,连水都没擦干净,光着身子就出来了。我无意中看见了洗漱池上放着的标了各种价格的避孕套。
      我低头,看见的只有耷拉,仿佛病入膏肓的弥留。可这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至少它没乱了分寸。
      看着每个频道各具特色的新闻联播,我脑子里一直纠结在石总和朱董的对话上。对于一个他们不知道我是知情人的知情人来说,分析出他们要干什么并不难。
      我拿出手机,翻到了晓婉的电话,反复地摸着拨出键,最后还是决定放弃了。
      上次舞厅里,老严的这些好心的同学就安排过一次类似的事情。晓婉是赌了性命来挽救爱情的。而这次,我不能让她再冒这个险。
      我翻了翻手机通讯录,找到了莹姐的电话,拨了出去……
      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的方法。
      “哎~强子。”莹姐的背景声仿佛很吵。
      “莹姐,我……我是强子。”我有些紧张。
      “咋了?”
      “莹姐,忙不?我想跟你说件事。”
      “啥事?”
      “呃……呃……”
      我听见电话那边小馒头哭闹着,这时才意识到,事关隐私,在电话里讲非常不礼貌。
      “莹姐,我现在也在北京。”
      “你来北京啦。啥时候到的呀。怎么事先也不通知我一声。现在在哪呢?”
      我跟她说了我住的宾馆。莹姐听了有些激动。
      “那离我家也不算远。”
      “嗯,莹姐,我有点事想当面跟你说,你有空么?我去找你去。”
      “等一下……馒头,别闹,去找张妈妈去,妈妈在打电话。”
      听着小馒头“不嘛不嘛”地跟妈妈撒娇,忽然对我要干什么模糊不清。我想对莹姐说什么?这个故事里,从人物关系来讲,我就是个路人甲,从身份地位上来说,我简直就是不识时务。这冒失的电话,难道是让我替我心爱的女孩挽救她和别人的爱情么?难道这种事即便让它顺其自然,无论结果如何,我都会内疚嘛?
      我赶紧客套地说了几句话,礼貌地挂了电话。
      虽然有些自私,可也许这样,成全的人会很多。

      没过多久,莹姐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强子,你在弄啥?电话咋挂了?”
      “没什么,这不是到了北京了嘛,跟莹姐您打个招呼。你先忙你的。有空再联系。”
      “你有事!今天工作日,学校也不是假期,你不好好在学校上课,来北京干啥?”
      一个在商场打拼多年的女人的洞察力和智商,让我在掩饰和隐瞒的层面上有种蚍蜉撼树、不自量力的感觉。
      “你跟他来的?”莹姐问。“是跟朱春生他们谈投标的事?”
      “嗯,好像是明天见面。”我觉得我没必要隐瞒什么。
      “这个猪头,他到底想干什么。”莹姐自言自语着,继续说:“行了,强子,我知道了。等有空了我去找你。”
      说完,她挂了电话。

      我有些紧张,不知道这事办的是对还是错。眼睛盯着电视里一个黑白脸谱的京剧武生,心里跟他出场的节奏一样,急急风似的打鼓。
      也许,朱董他们筹划了很久的计划,就被我这一通电话给破坏了。
      我站了起来,穿上了外套。我觉得自己需要出去走走,去拥抱着大都市的夜。让淫浸在夜色里的轻浮和躁动,预谋与阴险彻底把我熏染,用近墨者黑的模式稀释内心里那见不得人的邪魔。也许,那样自己能好受些。
      夜幕深入,华灯夺目。斑驳陆离大街上,若不是日近寒时,肯定不只是车流在穿梭攒动。
      冷并不是我走出宾馆的第一个感觉。望着这陌生城市的十字路口,很容易让人迷失,不只是方向,还有意识。
      我左拐,进了一条小巷,只因不用过马路。
      从巷子的宽度来看,这也算北京为数不多的几条商业步行街了。远处豪华高耸的大厦只有徒有虚表的显眼,这里才是这光怪陆离的都市的一抹亮色。一排排洗头房,按摩间,足疗店,它们卑处一隅,却精巧别致,以独有的温情向世人说着人性低俗的高雅。在这漆寒的夜里,它会给予每个人那种生存繁衍的温馨和动力。哪怕你的情绪生理期跌倒谷底。
      女人们向我招手,我冲她们笑而不语,只顾前行。
      本来想在这附近多转转,可没走多远就回来了,这跟北京这蜘蛛网状的交通没关系,我还不至于因为走丢而麻烦警察叔叔。主要是北京的夜风练就了一套色鬼的本事,能轻而易举地找到衣服与身体的缝隙和通道,迅速钻进去冲着你的皮肉开始耍流氓。
      在这个风都可以不分男女地在人身上随便乱摸的城市,我看着宾馆里的接待小姐裸露的大长腿,心有不甘。于是,我又走出来,站在冰冷的夜里。
      城市的夜里让月光黯淡无色,五彩斑斓的霓虹被生硬地楔进在这黑暗里,就像青楼里的敬业的窈窕淑女一样,在阴暗的色彩里展示着它自身最闪耀的时刻。而在这闪烁的光彩下,会不会也有属于我的乡巴佬式的艳遇呢?
      我看到了街对面的一个咖啡厅,这是我觉得能够闪电猎艳最近的地方。于是,走了过去。
      咖啡厅门脸小,门厅也不大。不过,红砖的内置风格还是独具特色。服务小姐问我喝什么,我随口说了句可乐。
      她从头到脚对我进行了一番全方位的扫描,而且,是在眼皮都没抬起来的情况下。这打量人的功夫一看就是个世外高手。
      最后,我端着一杯稀得接近透明的牛奶,沿着一个她手指的楼梯,上了二楼。
      几个顾客从楼上走了下来,有男有女。我撤步到楼梯拐角,把路让开。然后拐上了二楼。
      我找了个空位置坐下。这里宽敞很多,暖色光亮和小桌沙发格调,估计这让约炮成功率大幅度提高。人并不多,都是年轻人,杯来盏去,笑逐颜开。帅哥们殷勤,美女们羞涩。
      忽然,我一个激灵。刚才楼梯里遇到的那些下楼的人里,一个黑色风衣波浪发女人的身影刺激着我的神经,这种感觉,似曾相似。我紧皱眉头回忆那眼神一瞥留下的她的背影,脑子里画着大大地问号,仿佛在西游记里看见了潘金莲一样。嘴里叨咕着:“怎么这么像。”
      我赶紧搬到挨着落地窗的位置上。迎着屋内的灯光,玻璃窗如同镜子一样,里面的我慌里慌张地向外看着。
      红绿灯让这个十字路口井然有序。路面上的斑马线如同晚礼服上的亮片一样,在车灯的光柱照射下,显得格外显眼。过马路的人不多,但在绿灯让他们显得有条不紊,不慌不忙。就在这节奏舒缓的气氛里,那个波浪发的女人成了一个怪异的音符,她迈着快步,急匆匆地穿过马路。来到一个辆出租车边,迅速上了车。
      我使劲地看着那出租车里,天太黑了,又在马路对面,就连司机我都看不见。可那跑步的神态,那线条分明的身形,让我将信将疑,感觉就像手铐都拿出来了,却总觉得证据不足一样……
      忽然,一道刺耳的刹车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定睛望去,一辆白色的轿车急刹车的惯性还没有让它停稳,而那辆出租车正好跟它擦身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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