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情不别恋》和颜越色

115、115. 叫爸爸

　　晓婉没看完，也没必要看完。其实，从视频的第一个画面她就应该明白了。
　　她关掉了视频，没有叹息，没有泣哭。仅仅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面无表情，形如雕塑。
　　我看着心疼，想劝，可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只见晓婉定了定神，冲着小馒头艰难地微笑着。
　　“还给你吧。馒头真乖。”
　　小馒头笑嘻嘻地接过PAD。
　　晓婉开始仔细地打量着小馒头的脸，美丽的黑眸微微地移动着，仿佛在扫描着小馒头脸上的每个细节……那目光从开始的怀疑，到一一确认，我看的出她的不敢相信和迷茫，甚至连呼吸都已经不能有条不紊了。
　　“晓婉，这事你先别……”
　　我想劝劝晓婉，可晓婉没搭理我，坐在了小馒头旁边，把她抱在怀里，问道：“馒头，你妈叫什么？”
　　“叫李晶莹。”

　　“晶莹！晶莹！”晓婉小声地叨咕了几遍，最后把这两个字也读成了“静”。
　　“晓婉，别着急，也许只是老严的一个风流债，或者是莹姐朋友跟老严有关系。”
　　我说完，都觉得这话跟没说一样，没起到半点劝慰的作用。
　　“王强，你还记得‘企业’那个杂志的封面么？”
　　“额~”我脑子里也想起了封面那个女企业家，当时并不觉得那是莹姐，可现在想想，除了PS的痕迹，那不就时候莹姐嘛。
　　“不记得了。”我没有说实话，我现在最好不说实话。
　　“是了，是了。”晓婉的表情越来越笃定了。“要不然当初面试的时候，严心本来都要我离开，可以看到这个杂志，又改变了想法。”
　　“晓婉 ，我觉得你千万别多想，也许真是巧合，可哪来那么多巧合啊。”
　　这是，晓婉抱起了小馒头，问道：
　　“那你爸爸叫什么？”
　　晓婉的这个问题好直接，我听得比晓婉还紧张。
　　“叫爸爸。”
　　晓婉看着小馒头，想了一下，说：“馒头，你看啊，你叫妈妈妈妈，可是妈妈还有个名字叫李晶莹。你叫爸爸爸爸，可他肯定有一个像妈妈叫李晶莹这样的名字，你知道么？”
　　“嗯！”小馒头皱着眉头，想了一会说：“我知道。”
　　“叫什么？”
　　我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心想：如果小馒头说出严心，那晓婉会不会崩溃掉。她该如何是好啊。
　　只听小馒头回答说：“叫爸爸。”
　　我看着小馒头天真无邪的表情，松了一口气，刚才紧张得时间都快停滞了。于是，劝解着晓婉说：“晓婉，你太在意了，真的跟你想象的不一样。”
　　“先别说话。”
　　我被晓婉严肃的语气喝止住了，看着她保持着对小馒头微笑的表情，我想：完了，除非这是一个不可思议的巧合，否则，真是要天下大乱。
　　“馒头，你爸爸现在在哪呢？”
　　“爸爸，嗯～”小馒头想了想，说道:“在这里。”小馒头指着自己的心口。
　　“除了这里，妈妈有告诉你爸爸去哪了么？”
　　“有。”
　　“去哪了？”
　　“妈妈说爸爸跑到我心里去了。”
　　晓婉收起了哄孩子的笑容，微微皱着眉头，她问的问题个个切中要害，却没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她紧咬着嘴唇，咬得苍白失血。她想了一会，又问着：“小馒头，你的名字叫什么？”
　　“我叫小馒头。”
　　“小馒头是你的小名，你妈妈有跟你说你的大名叫什么么？”
　　小馒头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晓婉说：“婉姐姐，妈妈叫我小馒头，有时还叫我馒头。馒头一定是我的大名吧。”
　　晓婉有些失望地看着小馒头，她疑惑的表情里充满了失落。

　　这时，黄玉娇从里屋出来，穿着一件莹姐漂亮的旗袍。
　　“晓婉姐，你咋出来了，你看这件我穿的咋样。”
　　“挺好看。”晓婉瞄了一眼，心不在焉地说。
　　黄玉娇也发现了有些不对。“怎么了？”
　　“没怎么。我们给小馒头找动画片呢。”我随便编了个借口。
　　“哦，晓婉姐，来来，我发现了一件更好看的。”
　　“呃，玉娇，我的回学校了，还有点事，得赶紧走了。”
　　说完，晓婉就要往外走。她礼貌地跟黄玉娇告别。有寒暄，有微笑，有临别时看不出任何破绽的“拜拜”。黄玉娇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样的晓婉看得我特别心疼。
　　黄玉娇仍然在我眼前，摇摆着莹姐的漂亮旗袍，性感地晃来晃去，问我好看不。

　　本来这是一件与我毫无关系的事儿，最多算是朋友之间的感情纠葛，能做的也就是叹息一声，劝解一下。可自从晓婉走后，这件事就压在我的心头，久久不能平复。迟疑的大脑让一种自责内疚霸占。为自己没有把PAD静音感到后悔。以至于忘记了跟黄玉娇说明刚才发生了什么。仿佛潜意识里的那种做贼心虚在作怪。怕黄玉娇知道我的自尊，我在为晓婉担心。
　　我朝她敷衍地笑着，“嗯啊”地回应着。
　　我看着小馒头，眉眼脸庞是莹姐美丽的精华，而唇鼻下颌是老严帅气之所在。这就是老严和莹姐的产物嘛。
　　可如果老严是小馒头的爸爸，那为什么莹姐却在电话里否认呢？而且，从视频里看老严和莹姐，能当着众人面海誓山盟，可以说是情比金坚，莹姐为什么要说不认识严心呢？
　　我神经一紧，想起了老严说莹姐跳楼殉情，这明显是在说谎，而且不光对晓婉，对我也是！
　　我赶紧拨通了老严的电话，电话响了几声就说忙，然后就受到了一个信息：现在开会，呆会打给你。
　　“他奶奶的。”我小声咒骂着。心想：要真是这样，这个骗子骗了莹姐为他生了孩子，骗到晓婉死心塌地地爱他。还有那些照片里的女孩，还不知道都被他骗成什么样了。他简直禽兽不如啊。
　　“怎么了？”黄玉娇看我打电话没打通。
　　“啊？哦～没啥，我找老严有点事，他在开会呢。”我回过神来，冲她笑了笑。
　　晓婉简单地“哦”了一声，可我却听出来一些不不高兴。赶紧调频到她这里，随便找了个话题，道：“这身衣服挺好看呀。”
　　“你说过了。”
　　“我说过了嘛。”
　　“有这么个如花似玉般的姑娘，跟你表演时装秀，你还心不在焉的，你到底在想啥嘛。”
　　我这时才仔细看了看黄玉娇，那是一件青花瓷色的奇葩，圆领鸳鸯扣，古朴典雅，可能是黄玉娇比莹姐高一些，穿在黄玉娇身上，侧面的旗摆开叉的高度已经没法出去见人了。
　　“我这是在强调嘛，这身确实漂亮。”
　　黄玉娇志高气昂地走到我跟前，特意抖挺了一下胸，那尖下巴微微地翘起了10度，瞪着俩狐媚眼看着我。
　　“那你强调的也不对啊，这个跟衣服有关系么？有关系嘛。”
　　小馒头看着我俩，笑嘻嘻地乐着。
　　我忽然想出来个好点子，最少能让一个局外人客观地鉴定一下小馒头。于是，便问黄玉娇：“哎，你看小馒头长得像谁？”
　　“像谁？”黄玉娇也盯着小馒头看。“像她妈呀，标准的美女胚子。”
　　“你不觉得也有点像老严么？”
　　黄玉娇瞄了瞄小馒头，一脸鄙视地说：“怪不得我穿什么你都说好看，原来，你是真瞎。”
　　说完，扭着小屁股，进卧室换衣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