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一帆》天天做深蹲

17、尴尬的事情

　　从一帆并不在家，去向也不得而知。

　　因为脚受伤，自然没办法赶过去给邱安琪补课，宋然拨通了邱安琪妈妈的电话，一阵寒暄过后，商定把邱安琪送到从一帆这，补课结束后再接走。这个方案和宋然预想的一样，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来从一帆家里的主要原因，至于次要原因就是宋然一向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自己受伤了肯定需要别人照顾，最简单的吃饭问题就需要有人每天打饭回来，寝室的床是在柜子上面的，也需要人扶着才能上下，在从一帆这就完全没这些麻烦，宋然待得也心安理得。

　　晚上六点，邱安琪准时过来了，还带了不少跌打损伤的药，都是邱妈妈买的，这段日子以来，邱家对宋然的好感与日俱增。

　　“这两天老师课堂讲的都会吗？”宋然问。邱安琪开学以后，每周补课的内容就变成带着她巩固课堂讲的内容。

　　“都会，你好好养伤就行，不用管我，我过来就是看看你。”小姑娘一反常态，眼里的担心清澈可见。

　　“那你把作业做了吧。”

　　“作业在学校就完成了。”

　　“那课后习题呢？都做一遍，我一会给你检查。”

　　“不要嘛，今天不补课行不行，我就是来看看你的。”

　　“现在不是看见了，要么我给你妈打电话接你回去，要么你现在老老实实做题。”

　　“好好好，我做题。”邱安琪嘟嘟着嘴，一脸无奈的打开书。

　　“你脚怎么伤的啊？”邱安琪又来找话题。

　　“好好做题。”宋然瞪了她一眼。

　　“那你吃饭没？”邱安琪继续问。

　　宋然这才恍然想起来自己晚饭还没有吃，人真是奇怪的动物，不注意的时候没事，现在知道自己没吃晚饭就觉得饿的不行。

　　“吃过了，八点钟你妈妈就来接你，赶紧把题做完，我还要检查呢，乖。”宋然知道自己如果说没吃，小姑娘肯定还有下文。

　　八点多，邱妈妈来接邱安琪，在从一帆的房间里坐了一会，邱妈妈还没有见过从一帆，但是心里觉得从一帆是宋然的女朋友，只是人家不问，宋然也不好多解释什么。

　　接近九点钟，从一帆才回来，开门看见宋然靠在沙发上，一脸诧异：“你怎么在这？”

　　“你怎么才回来，我快饿死了。”

　　“饿就去吃饭啊，你在坐着干什么？”从一帆不看宋然，脱掉外套挂在衣架上。

　　宋然也不说话，把脚铛的一声架在沙发前面的茶几上。

　　从一帆这才回过头：“你脚怎么了，肿成这样？”

　　“打球崴了，我饿死了，快去弄点吃的。”

　　“我先给你处理一下。”

　　“不用，我已经擦过药了，现在就是饿。”

　　“蛋炒饭行不行？”从一帆打开冰箱，发现最快的就是这个了。

　　“可以。”

　　从一帆拿着鸡蛋进了厨房，很快传来叮叮铛铛的锅碗瓢盆碰撞声。

　　“你今晚去哪了？”宋然问。

　　“去学校了，周老师找我，晚上和小加吃了个晚饭。”

　　客厅挨着厨房，并不影响两个人交流。

　　“周老师找你干嘛？”周老师是从一帆的班主任。

　　“待会给你说。”从一帆在厨房忙着，鸡蛋投入到油里，发出批啦批啦的声音，香气也很快传到了客厅，宋然闻见肚子咕咕叫了两声。

　　很快，从一帆把一盘冒着热气的蛋炒饭放在宋然面前，然后转身去洗了手，又回来坐在沙发的一边，宋然已经端起盘子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慢点吃。”从一帆抽了张纸巾，帮宋然擦了擦嘴角的饭粒，“看你脸脏的，打完球不知道洗洗吗？”

　　宋然半翕着唇，一动不动地由她擦拭，“脚疼呢，哪有心思洗澡，晚上邱安琪又过来了，没时间。”

　　“打比赛吗，这么激烈？”

　　“和软件学院，我们系一女生组的局，她和软件一男生打赌，我们要是输了她给人做女朋友。”

　　“哈，还可以这样？”

　　“你不知道，和他打赌那男生大一就开始追她，今天打比赛的时候都杀红眼了，撞得我现在肋骨都疼。”

　　“那赢了吗？”

　　“有我在当然赢了，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几天我不回学校了，住你这，邱安琪补课也让她过来。”

　　“好，那你想吃什么，我明天去多买点菜。”

　　宋然把炒饭一扫而光，舒服的打了个饱嗝，然后把往沙发背上舒服的一靠，过程中抻到了脚，疼的龇牙咧嘴。

　　从一帆把盘子拿到厨房，很快洗干净，又回到了沙发上，手里多了两个苹果。

　　“刚你说周老师找你什么事？”

　　“和我说了下保研的事情，明年的保研名额会增加，让我冲击一下。”

　　“如果不休学的话，你今年会保研吗？”

　　“不会吧，保研的人至少要年级前五名，我上学期好像是第七。”

　　“去年那么多事情还能排第七，已经很厉害啦。”

　　“我之前一直没有考研的打算，但是现在老师和我说有保研的希望，我又有一点动心了，不过我不着急，这都是一年以后的事情了，现在主要是你的事情，我觉得你应该考研。”

　　“我不想考。”

　　“为什么，因为要赚钱照顾我？”

　　“我本身学习也一般，而且你读研究生了，总得有个人工作赚钱吧。”

　　“不能这么想，就算我们两个都读研不也可以做兼职嘛，做应该做的事，未来的困难未来解决，我们两个大活人还能养不活一个小孩不成，而且再困难也就困难三年呀。”

　　“我再想想。”

　　“嗯，抓紧时间想，想好了早做准备。”

　　“李小加最近怎么样？”

　　“还惦记她吗？”

　　“没有，你不是说和他吃饭嘛，就随便问问。”

　　“挺好的，正在找工作，应该是要回家乡吧。”

　　“你和她说你怀孕了吗？”

　　“早说过了，这种事藏不住的，全系都知道了，不过有个事情你要有点心理准备，好多人说这个孩子是你的。”

　　“我才无所谓别人怎么说呢，而且，你的就是我的。”

　　“这就对了，晚上你睡床吧，我睡沙发。”

　　宋然在从一帆家住过很多次，每次都睡在沙发上，宋然也睡的习惯，只是这个沙发实在是有点短，每次睡觉宋然腿都要搭在外面一截，以前还好，现在受伤了，搭在外面的脚一动就会钻心的疼，没办法只能听从从一帆的安排。

　　“那我们俩个都睡床吧。”宋然也不忍心让一个孕妇睡沙发。

　　“也行。”

　　宋然以金鸡独立的状态艰难的洗了个澡，如果不是从一帆管着，真想直接就躺下睡了。洗完澡宋然躺在床上，脚不再需要悬空，而且自己也好久没有睡到柔软的大床了，觉得很舒服。从一帆给他脚擦了一遍药，又坐在电脑前开始敲字。

　　宋然掏出手机，力哥发来信息：“脚怎么样了?”

　　“没事，你们还在喝酒吗？”

　　“刚结束，你吃饭了吗？想吃什么我给你送去。”

　　“等你送我早都饿死了。”

　　力哥发来一个愤怒的表情，宋然不再回复，可能是下午确实运动量有点大，这会困意来袭。

　　只是还没有等宋然睡着，尴尬的事情就出现了。

　　楼上传来一丝微妙的声音，虽然声音不是很大，但是在安静的房间里却听得格外清晰。宋然很快明白这种声音的意思，集体欣赏岛国片子在男生寝室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只是现实中听到这种声音还是头一次，大概因为真实的原因，宋然觉得这远比和室友们在寝室对着电脑刺激。

　　青春期的男生怎么会没有反应呢？宋然扯个被子盖到自己身上，然后觉得不太稳妥，又强扭把身体侧过来，想背对着从一帆，但是正好压到受伤的脚，又龇牙咧嘴的把身体扭了回来。

　　从一帆回过头，眉头紧锁，苦笑着对宋然说：“大概是楼上男孩谈女朋友了。”

　　宋然紧闭着双眼，轻轻的嗯了一声。

　　几分钟后，楼上终于安静了，宋然却完全清醒了，身体的反应也迟迟没有消退，心里仿佛有只被困在纸箱里的小猫，疯狂的抓挠着。

　　“你去给我买瓶酒呗？”宋然说。

　　从一帆再次回过头，“受伤了还想喝酒？”

　　“酒能活血化瘀，你不知道吗？”

　　“我看你就是想喝酒了，冰箱里有几瓶上次你喝剩下的啤酒，给你拿过来？还是扶你去客厅？”

　　“……”宋然心里冒出一连串郁闷的省略号。

　　“活血化瘀的都是白酒，啤酒不行，你下去买一瓶。”

　　“事多。”从一帆对着宋然翻了个白眼，拿起衣服下楼去了。

　　最近的超市也要出了小区，来回至少20分钟。从一帆走后，宋然抓紧时间解决了自己的生*理问题，又打扫好战场，心里的小猫咪才安静下来。

　　半小时以后，从一帆买回了酒，一个小瓶的二锅头，还贴心的给宋然买了袋花生米。宋然和同学们聚会时大多喝的啤酒，白酒喝的很少，现在只能硬着头皮喝了大半瓶。

　　从一帆没有继续回到电脑旁，直接去洗漱了，洗完关了灯，就上了床，宋然感觉到从一帆躺了下来，心里莫名的紧张了一下，身子也下意识的往床边缩了缩。两个人之前走路的时候从一帆经常挽着宋然，动作也很亲昵，但是现在躺在一张床上感觉却不一样，床对年轻人来说，本身就是一种充满联想的符号，所以即便是平时亲密无间的两个人现在也有一丢丢的距离感。

　　“转过来，聊聊天。”从一帆枕着自己胳膊，看着宋然后背。

　　“有啥聊的，都马上十二点了，困死了，睡觉。”

　　“嗯，那睡吧。”从一帆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子，又帮宋然掖了掖被角。

　　宋然这一天过得心力交瘁，而且又喝了白酒，很快便有了睡意，但是，迷迷糊糊中又一次被吵醒了。

　　是的，来自楼上的声音。

　　如果第一次声音，让宋然有些心潮涌动，这次就只剩下讨厌了，宋然烦躁的把被子捂在头上，期待着这声音早点结束，但是这次声音比上次要大得多，仿佛就出现在自己耳边一样，宋然由一开始的迷迷糊糊变得彻底清醒了，楼上的声音久久不见结束，宋然也越发烦躁，虽然脚不方便动，但是身体已经扭动了好几个姿势，侧躺，平躺，头的位置也换了几次。

　　黑暗里，宋然感觉到从一帆的手拍了拍自己的肩膀。

　　“你还没睡？”宋然压低声音问。

　　没有回答，宋然觉得这是从一帆睡着了无意的动作，心想：“还好她睡着了，两个人一起听更尴尬了。”

　　半晌，宋然感觉到肩膀再次被拍了一下，这次确定了从一帆真的没睡，便扭过头，不耐烦道：“干什么？”

　　“要不，我给你shuang*一下？”从一帆声音很低，但是足以让宋然听得清清楚楚。

　　从一帆一直没有睡着，楼上传来的声音以后，宋然就在边上辗转反侧，男孩子怎么受得了这种声音呢，从一帆想起自认识宋然以来的种种，尤其是周聪去世以后，宋然一直坚定不移的陪在自己身边，心中的感动是无法用言语表达的，此时有什么比性*更能慰*藉宋然的呢。而且看宋然这么难受，自己也于心不忍，经过一番激烈的思绪斗争以后，从一帆终于鼓足勇气拍了宋然的肩膀。

　　说出去那句话的时候，从一帆已经做好了宋然扑过来的准备。

　　宋然也被吓到了，心里的小猫又开始躁动起来，这一次，更多是尴尬的躁动，即便是在黑夜里，宋然也感觉到自己脸颊发烫。宋然脑补过自己和李小加，杨海源甚至其他陌生女孩的在一起的画面，只是从来没有想过和从一帆发生点什么，宋然心里，从一帆是更像是自己的亲人。

　　即便身体已经有了反应，宋然的脑子还是清醒的，宋然侧着身子把头扭过来对着从一帆。

　　“有病啊，呸。”对着从一帆吐了一小口口水。

　　从一帆没有想到宋然是这个反应，抡起手对着宋然后背一阵猛打。

　　“哎呀，你恶不恶心？”

　　“好啦，好啦，疼啊。

　　“打死你。”此时从一帆被宋然的口水吐了一下，也清醒了，心里也暗叹险些酿成大错。

　　“睡觉，我都困死了。”

　　“转过来，我搂着你胳膊睡。”

　　宋然翻过身，从一帆搂着宋然胳膊，把额头顶在宋然肩膀上。

　　“你这样我怎么睡，一点不舒服。”

　　“别说话，睡觉。”

　　有一个经久不衰的话题：男女之间到底有没有纯友谊？当男人和女人的关系好到一定程度以后，多半会发展成情侣，如果没有，那也一定要经历过性的考验，这一晚从一帆睡得特别安心，她知道宋然不会离开自己了，即便以后宋然结婚，生子。

　　宋然感觉到从一帆的呼吸逐渐微弱，均匀，才把手慢慢抽出来，想起刚才的一幕，长出了一口气，“还好我意志坚定”。

　　当然，从一帆准备为了伟大友谊献身的精神也让他感动。

　　因为酒精的作用，宋然这一觉睡得特别踏实，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丛一帆已经出门了，宋然双手拄着床坐起来，经过一夜脚的疼痛感已经减少了许多，屋子收拾的很干净，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直射进来，随着窗帘的摆动在宋然的身上游走。宋然一只脚蹦着来到窗边，拉开窗帘，阳光刺的宋然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窗外的树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树梢不知不觉已经抽出了嫩芽，春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