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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似真似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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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塔后我立刻眼前一片黑暗,光线只能照射到门内极小的一块区域,我往前走去,竟然黑到伸手不见五指。叫了胖子和小花两声,也并没有人答应,我心里一个激灵,立刻就从包里拿出矿灯扭亮。
矿灯的照明度有限,我只能大致看到墙上有一些飞天的图案,边缘有阶梯环绕而上,看起来这座塔有许多层。可既然那些窗口都是封死的,登塔并没有瞭望的功能,也不知道这些台阶是做什么用。
我正想着,突然有一只手搭上了我的脖子。那只手十分冰凉,在我的皮肤上轻轻拂过,立刻让我浑身起了一层白毛汗。我正想拔刀子回头,这时一个很熟悉的声音说道:“吴邪。”
我这才松了口气,原来是闷油瓶。可转念一想,他没事摸我干什么,这是想吓唬我还是要干嘛?便拉开他的手回身皱眉道:“小哥,你干什么?”
闷油瓶却突然毫无征兆地将我按到墙上,整个人都贴了上来,那种冰冷而又暧昧的气息让我简直毛骨悚然,我被他紧紧地压在墙上,一时间竟然都忘了做出任何反应。
闷油瓶用一种让我说不清的眼神看着我,低声道:“吴邪,你不该来的。别人为了你好,你却只会浪费。”我一听就火了,他不提这茬我还想问呢,他为了我好是一回事,可背着我勾搭黑眼镜和小花又是另一回事。他明明需要帮手,却连第三顺位都不给我,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好,其实对我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
“你跟小花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不是有矛盾吗?难道你们合伙耍我?到这里来又是要做什么?”我问了一连串的问题,可是闷油瓶却压根没感觉到我的怒气似的,竟然捏着我的下巴冲我笑了笑。这笑容实在太惊人,我完全失去了应变能力,导致他把嘴唇贴上来的时候,我竟然还在发呆。
回过神来时,我发现闷油瓶正闭着双眼,他似乎是感觉到我还睁着眼睛,竟然腾出一只手捂了上来。他的手掌很宽,立刻将我的视线捂得密不透风,一片漆黑之中,我这才清晰地感觉到了我们在做什么。这种唇舌交缠的感觉说不上好坏,但实在是难以言喻,我只觉得手上一阵阵地冒着冷汗,滑腻腻的几乎连矿灯也握不住了,还是闷油瓶伸手接了一下,才没让它掉落在地上。
这时,我似乎模模糊糊地听到闷油瓶说了一句:“吴邪,你什么都不懂。”我心说我到底没有懂什么?闷油瓶的心思比女人还深,我怎么可能懂,便道:“那你他娘的倒是让我明白啊!”
这时我便感到罩在眼睛上的手撤走了,一睁眼竟看到闷油瓶正在不远处勘察情况,闻言回过头对我道:“吴邪,你在说什么?”
我几乎怔住了,反射性地摸了摸自己的下唇。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刚才的那段是幻觉?闷油瓶似乎感觉到我不太对劲,走过来用矿灯照了照我的脸,又摸了摸我的额头道:“怎么了?”
不必他说我也知道自己的脸烧得不正常,可我该怎么回答他?总不能说老子发癔症以为跟你情投意合地亲上了吧,这也未免太畸形了,只好抱着矿灯打了个哈哈:“这里太热了。”
闷油瓶看了我一眼说:“这里只有15度。”我当然知道温度不高,更别提我的身上还是湿的!可这家伙明知道我只是在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干嘛非要来拆我的台?(当然,更有可能他并不知道我只是随便找个借口)
闷油瓶似乎对这事异常感兴趣,微皱着眉又问了一遍:“吴邪,你到底怎么了?”
我只好说了半句实话:“这里好像有致幻剂。”闷油瓶沉默了一下,突然从包里拿出工具往墙上砸去。
眼见那些精致的飞天图案就要残缺一角,我十分心疼,可是要制止他却已经来不及了,只见被凿穿的墙壁下面,竟附着着一片暗绿色的半液态物体,看起来十分恶心。闷油瓶那手指沾了一些凑到鼻端闻了闻,说道:“这是霉菌。”
我这才想起来,我确实听说过在美国有些著名的鬼屋,其实并不是真的有波长异常的物质,而是木架结构在使用多年后逐渐滋生出了一种带有毒性的霉菌,能腐坏电线水管,长期和人类接触还会产生致幻的作用,这才造成了某些鬼影纵横,水电不畅的假象。这样看来,我刚才会有那么不靠谱的幻觉也多半是出于这些霉菌的作用。
可我为什么会产生跟闷油瓶亲热的幻觉呢?难不成我真是像胖子说的那样,长期处男搞出心理缺陷来了?可闷油瓶就算长得再国色天香,也始终是个男人,我怎么会禽兽到想要对他下手呢?
而现在当事人就站在我眼前,面色沉静地看着我,我干笑了两声道:“小哥,没事了,我们继续。”
这时就有个声音说道:“继续?继续什么?”一听那个欠扁的调调,我就知道是黑眼睛无疑。果然一个人影一晃,他就湿淋淋地站到了我们跟前,抱着胸冲我怪笑。
本来我对他这种把戏是不屑于理会的,奈何我现在做贼心虚,也难以理直气壮地接口。还是闷油瓶替我解了围,说道:“我们上去看看。”
我们也并无异议,然而我心里却有点奇怪,小花胖子他们进了塔为什么不等我们就自己行动?他们进来的时候身上应该也是湿的,地上却为什么没有他们几个人的脚印?这实在不太正常。另一方面我也十分佩服这个黑眼镜,竟然能在不借助任何帮助的情况下从船上爬到白塔,我想这件事恐怕连小花都未必能做到。
我们三人顺着台阶往上走,这次是黑眼镜趟雷,闷油瓶殿后,我照例是走在中间当夹心。我便趁机问黑眼镜方才的情形,原来他并不是从缆绳上爬过来的(因为他认为这样不够潇洒),而是直接将船的马力加到最大后,顺着浪头冲到塔边,然后直接从船舷上跳过来的。我一听就十分无语,心说交通工具都丢了,到时候怎么出去?便道:“你不是会开船吗?怎么连栓船下锚都不知道?”
哪知黑眼镜居然咦了一声道:“谁说我会开船了?”我听得差点吐血,心说难怪这船飚得就跟过山车一样,原来这混蛋根本就不会开船!还好当时在船上他没告诉我,否则还没被浪卷走就先吓出心肌梗塞了。
黑眼镜回头看了一眼我的脸色,突然哈哈大笑,好像我的反应十分有趣似的。过了一会他才说:“小三爷,我开玩笑的。”
我十分恼火,这个黑眼镜根本就是不分时间场合卖弄他那些并不高明的幽默感!当下就不再多说什么,但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绝对不能再相信他的各种胡说八道了。
黑眼镜也不管我,一个人发出阵阵刺耳的笑声。这时我身后的闷油瓶突然冷冷地道:“别笑了。”
我心说关键时刻莫非还是闷油瓶仗义,这时就看到他脸色肃然地指着前方说道:“看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