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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9月3号下午,许天骄开车,载着省长姚千余,前省长时先文,市书记时文韬,从何天华所在农贸市场经过,时望开车,他载着二中校长江与城一起去见江城医院见自己的朋友沈昭,同时陪父亲看病。

      之后何梅梅从某辆车上走下来,她眼神紧紧锁住离开那辆车的方向——车牌号为【XY54847】

      何梅梅心中唯一的念头是,这个人长得十分俊美,就是年纪大了点儿。

      ·

      【9月3号16:47分】

      何梅梅跑到警局单独找出周雨宁,将自己伯伯的事情给报了警。

      周雨宁让陈轲调出监控,却发现何梅梅是从市书记时文韬的车子上下来的,她一度惊呆,不敢动弹,旁边的周明宇过来巡查,周雨宁赶忙上前报告:“有人聚众闹事啊!”

      周明宇才把倪娅的事情给压下去,又上来一桩,他装模作样道:“什么,你是说我徇私枉法?”

      周明宇跟盛明非常熟悉,何天华家中的事情他知道的,但是因为上头共同的东家关系,他不想帮助何天华。

      “把监控调出来,我看看……”周明宇看到视频后悚然一惊,后背冷汗直流。

      周雨宁忙去安慰何梅梅了,周明宇以这就是普通纠纷为由,暂时搁置。

      何梅梅看到周雨宁马上又去忙别的了,她听周明宇说:“好!盛明,你到了江城医院了?!”

      何梅梅闭口不言,直接拿起书包就走人了。

      她从车上下来时,时文韬给了她一张名片,只问一句:“你愿不愿意跟我?如果你愿意,就来这个地方找我,我会给你想要的一切。”

      何梅梅走出派出所时,屋外正下起好大的雨,轰隆隆的……

      她从小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也没穿过什么好衣服,都是穿哥哥姐姐剩下不要的衣服,男人给了她一万块,何梅梅首先就去市中心最贵的蛋糕店,直接花了五百块买了最畅销的一块慕斯蛋糕……

      她含着眼泪一边吃,一边把泪水混进蛋糕里……
      家中的伥鬼又问她要钱了,何梅梅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大口大口吃着蛋糕。

      明明是好吃的蓝莓味,却硬生生吃出了几分酸苦。
      一万块,她到底要挣多久才能挣到?

      吃着吃着她哽咽了,吃着吃着她也想吐了。
      红薯两块多钱一斤,她大伯不眠不休要卖好久才能挣到一万块,而她父亲打牌连学费也不愿意给她出,她大伯何天华是个好人,却不明不白遭受了牢狱之灾。

      何梅梅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强忍着吃完,然后颤颤巍巍地拿起小灵通拨通了名片上的电话,她知道,如此清醒地知道,往前一步是地狱,可往前一小步就是天堂。

      她要是有选择,又何尝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一边清楚地沉沦,一边自甘堕落。

      时文韬接通了电话,只发出一句命令:“你朋友名字叫倪娅,是吧?如果他让你作证,你不要去。”

      “我让你免试进A大,给你一个自主招生考试的机会,你离开江城,到我身边好好待着。”

      “李威会给你办学籍转学,你大伯何天华也会得到妥帖地安置。”

      屋外暴雨轰鸣,何梅梅的声音陷在嘈杂的车水马龙与人头攒动中,她要杀了这个害她哥哥何之洲的凶手!

      哪怕化为日后地狱的魔鬼,也要把时文韬生吞活剥!

      何梅梅印在窗户边模糊的脸,其实细细看上去,跟时砚的眉眼有一点点相似,远处时文韬摆弄着办公桌上的老照片,上头是他死去的初恋,也就是时砚的妈妈于濛濛,她跟何梅梅气质很像,当年,他跟于濛濛相恋,却因为父亲的阻挠而被迫分开出国,等他回国后,初恋已经嫁作人妇。

      他要喊最爱的女人:“嫂嫂。”

      时文韬一个人单身独守,就是二十多年。

      ·

      半个小时之后的派出所,周雨宁去处理倪娅跟盛立的事情了,他们刑警大队的队长名叫白惊羽,白惊羽正在调查手头的一桩出生证倒卖团伙,可是嫌疑通缉犯到处跑,根本没个人影。

      白惊羽接到信息部门电话说嫌疑人可能在江城医院,他吩咐周雨宁赶快做好准备,务必缉拿!

      ·

      另外一头,盛璨跟时砚汇合了。

      两个人不过是一个多小时没见,这会儿跟一日三秋没见似的,时砚拉着他的手往楼梯间去,心脏紧张地扑通扑通跳,盛璨看了看周围,确定没什么人,只好也偷偷地跟上去了。

      寂静的走廊,全是黑的。

      盛璨有点怕,加之屋外一阵雷暴雨,他任时砚抓着自己的手往前走时,手悄悄顿了下,问说:“这里,是不是太黑了?”

      时砚虽然是牵着人的手,但是黑暗中他的脸几乎是红成了一个大苹果,以致于他讲话都是结结巴巴了,他没注意到周围的环境,只想牵住人的手。

      时砚心脏砰砰跳,他说:“快到了,我带你,去见我爷爷……忘记说了,我是我爷爷带大的……我跟他感情很深……”

      盛璨一听说要见家长,立马就不干了,敢情对方比他速度还快,他拖住时砚,赶忙道:“等等等等一下,我们昨天晚上才……你今天说,要让我去见你爷爷……?”

      时砚力气很大,盛璨拽不动,但是时砚又怕拽到他伤口,所以提前牵了另外一只手,他实话实说:“我跟我爸说了啊……他说他同意……”

      时砚一个人自说自话,盛璨在十几秒内听到他的规划那是脸红脖子粗,时砚对他说:“嗯,我们一起去A大,你不是一直想学计算机吗,刚好我也挺感兴趣人工智能的,你……租个房,或者去买一套房子也可以……”巴拉巴拉。

      “你要是想出国……我们去加拿大或者日本……美国拉斯维加斯……成年了领证……”巴拉巴拉。

      眼瞅着日后五十年都给规划完了,盛璨平素算是伶牙俐齿,这会儿一句话都讲不出来,他一直在挣扎,时砚却拽着他的手不准他动,他步步逼近,声音变得有些沙哑,带着难以捉摸的深邃,那其中,或许还有一丝丝的纯粹,时砚逼得盛璨靠在墙边,然后他在盛璨耳边隐约呢喃,热风一般的,耳边的热气灼灼烧了下盛璨的心,时砚对他说:“盛开的盛,璀璨的璨……”“你都这么给我说了,我哪里能不愿意……啊……”

      时砚的眼睛在寂静的走廊显得尤为邪气,盛璨被他这样盯着,心中刹然失神,他慌张道:“我没说不愿意!”

      时砚低声的哼笑,弄得盛璨耳根子痒痒的,盛璨见他右手撑着墙,他抬头看到时砚揶揄的眼神,又听到他还有点坏心眼的调笑,他直视对方,“你没事干啊?”

      时砚的手指被冷风吹着,他指尖点过盛璨露出的脖颈,又作势滑了下他的颈侧,他坦荡地盯着看,却又不经意扫视过盛璨的目光,反问一句:“你教教我,什么叫有事干?”

      他脸颊触到盛璨的耳边又飞速撤回,嘴角的笑意挥之不去,带着些许不羁与看不透的……赧然?

      盛璨特别精确地捕捉到了这个讯息,他抬手捏了下时砚的脸颊,朝他耳畔说了句:“你脸红了啊?”“买冰棍吃去?”

      时砚知道他这是不愿意见他爷爷了,他神情略微低落,盛璨转身走之时他拉住对方的手,他右手跟盛璨十指相扣,盛璨听到时砚他说:“你的出生证是专门的吧,当初盛明还用这个唬过你父亲,说你不是他的小孩,而且沈叔叔还承诺盛明说再给十万块钱,你给我结果掉盛璨,可惜,我哥哥听到了,所以我叔叔伙同姚文姝在我哥哥回温哥华的车子上作梗……因而我哥哥时蕴昏迷,而且江雨薇倒卖出生证,二十万块钱一份,这十几年怕是混得风生水起,我父亲一直暗中调查……然后断线了。”

      盛璨懵逼:“……啊?你在说你家的事……?”

      时砚见他一点也不认真听,拍了他胸口一下。

      盛璨反驳:“很痛啊……你父亲,”“我也不好说,我跟他不熟,他是好是坏,我……不知道。但时文韬不是好人就是了。”

      时砚:“那你怎么知道啊?谁告诉你的?”

      “……以后你会知道的,不告诉你,至少现在不是……”时砚目光炯炯有神。

      “你放心,我父亲时望不会干犯法勾当,”时砚却又道:“主要是我妈妈于濛濛不是我亲生妈妈啦……”

      盛璨:“啊?那你亲生妈妈呢?”

      时砚:“我也不知道啊……但我爸爸是亲生爸爸……哥哥也是亲生哥哥,血型都一样呢……”

      盛璨也侧过去跟时砚说絮叨着自己家中的事,其中他特别提到了他妈妈盛华年跟父亲沈昭挺喜欢你的,但是如果直接跟你一样说自己是喜欢男孩子的,怕是腿都给我打断,我大哥知道这件事,他应该不会告诉我爸的,你……

      两个人在走廊的长椅上坐下来了,他们一双手十指紧扣,盛璨捂着手侧在时砚的耳边,他的表情中带着一丝羞涩跟好奇,看上去有一点点的紧张。

      又有些好像是觉得自己被夸过头的不好意思。
      盛璨说:“我听我妈妈说,好像我是跟你有过娃娃亲的?”

      时砚听得耳根子酥麻,如浑身过电。

      时砚想,盛璨的声音非常磁性,好撩人心扉,他忍不住攥紧了他的手,红了脸颊。

      盛璨说:“我爸跟我妈抱怨说祝荣老是收回扣,搞得投诉不断,感觉都能诈骗了。”

      “所以我们先休战,好不好?”

      时砚心道,惜字如金啊……就这么几句,因为好不好实在是太具有诱哄的意味,他稍稍避开了下,盛璨又侧过去,时砚只好攥紧自己的手,他找补说:“你检讨是不是没写完,要不要我帮你写。”

      两个人各自的手都抓得好紧,盛璨冷不丁听到冷场的这一句,心都凉了,他怀疑时砚是不是真的不会恋爱,但是他自己也是个新手,他无语说:“我写检讨!又是怪谁!”

      语气咬牙切齿的,时砚真有点儿不好意思,也捂着手在盛璨耳边说:“那就不要写了……我小叔叔也不会说什么的……”“好不好?”

      盛璨听得耳热,点了下头。

      ·

      江城医院的心血管科,时先文对沈昭说:“听说,你孩子救了个人?年少有为啊……”

      沈昭满脸的懵逼,他正要把水银血压计放到盒中,听到时先文这么一说,问了句:“你说阿璨?”

      时先文没见过盛璨,他穿了一身简单的中山装,早年间当兵气质威严,如今几十年官场洗礼,现年六十七岁的时先文反而多了些慈眉善目,退休后堪堪颐养天年了。

      “是啊,”时先文精神矍铄,笑着道:“陈舸,陈轲也是年轻有为,这哥俩跟他们死去的父亲陈一现一样,哎,江山辈有人才出,我老了……当初阿璨丢了那会儿,你跟华年都离婚了,如今你看,都这么大了……”

      沈昭想到故友陈一现,他摇头说:“一现去得早,陈舸继承了他的警号,现在这警号……”“叔叔,陈轲是陈家唯一的独苗,他嫂嫂朱雅然至今未婚,你让我……哎,当年阿璨走失,至今毫无线索,那盛明背后不知道是谁在撑腰……”

      时先文眼神亮了下,“时望跟阿时关系怎么样啊……”

      沈昭:“破冰了……”

      话语刚落,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一个护士紧急敲门,急急道:“沈院长,我们眼科主任被那个叫盛明的给砍伤手臂了!现在正在抢救呢!”

      沈昭赶忙拿好听诊器走人,时先文提醒了声:“侄子,敌人,往往都是从内部开始斗争的,你若想保住江城医院的招牌,怕是得刮骨疗毒啊……”

      沈昭垂眸,时先文又提醒一声:“你可就一个孩子。”

      时先文有三个儿子,有一个不是亲生的。

      他对屋内陪伴着的时望道了句:“盛家那小孩怎么样啊?你想拿到第一专案组的讯息,时望,你可别让父亲我失望啊……”

      时望:“挺好的,父亲您看,姚家祥与江与城,祝荣与文韬,又或者是姚千余跟李威,我除了文韬,也没有说跟谁相熟过,父亲,我虽然不是您亲生的,但是昔日母亲教导之事,我谨记于心。过江大桥塌房死了那么多人,如若一现还在公安局,又何尝会到今天这个地步?姚家祥的女儿姚文姝与二中那个许天骄走得极近……我听说,去年时蕴去练驾照那会儿,就是这个人经常在驾校跟教练聊天。”

      时望的目光霎然有些悲伤,“我不能失去第二个儿子了,时蕴去年毕业,刚订婚就出这么一桩子事,时砚是您带大的,时蕴也是您带大的,如今我两个儿子险些命丧姚家祥之手,父亲,我不会心慈手软的。”

      时先文摆手,“出去吧,出去……”

      时望点头,在他心中,父亲是很看重血缘关系的人,他并不受父亲宠爱。
      可是,他的两个孩子都是时先文带大的,要说亲情,亦或者血缘,时望耳边回荡时砚骂他的话:“……你不是好父亲,也不是好儿子!”

      时望自言自语:“这是转性了?”

      他去看找儿子时砚,却发现两个人都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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