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藜粢

1、第一集 喷泉

　　她看见他站在喷泉的旁边，鹊起的水花随着光束跳动，照在他的脸上，他手里拿着手机，和颜悦色的说着，身边的同学碰了碰她，“看呆了？”

　　“切，我认识他。”她不以为然的说了一句。

　　同学当然不信，以为她是赌气乱说，她笑着说，的确认识，因为他是哥哥的同学，曾经到家吃过几次饭，这应该算是认识吧，同学来劲了，鼓动她介绍他们认识，她笑着摇头，他是浪子，哥哥说的，小女孩最好不要招惹他，最好离他远远的。

　　她们还是走了上去，不知者无畏，没受过伤的人永远不明白疼痛的感觉，他言笑晏晏的带着几个小丫头去吃饭，自然是他请客，席间，他风趣的言辞逗得个个花枝招展，旁边的客人不时皱眉朝这里瞥几眼，他旁若无人，享受极了这样的热闹，除了对面的那个小丫头，他同学的妹妹。

　　她撅着嘴不动声色的盯着他，看着他把她的同学招惹的心花怒放，看来，宿舍里几天都不要消停了，果然，他是祸害，浪子，她生气了，却不知为何生气。

　　他看着她，腮帮子鼓的像金鱼，可爱极了，婴儿肥的脸，晶亮的大眼睛，红艳艳的唇，她没化妆，身上也没有任何人工香精的味道，那红唇皓齿，他想尝尝什么味道。

　　饭后，同学各自回家，他提出送她回宿舍，她点头同意，他是哥哥的同学，算是她的哥哥吧。

　　“要去喝一杯吗？”他说道，她仰头看他，“喝酒？”她问，他点头，“你在教坏小孩。”她指责他，心已经动了，他挑眉，“小孩，哪里，我没看见，不敢？”他挑衅。

　　她承认自己受不了刺激，受不了挑衅，于是和他一起走进酒吧，那是成人的世界，她对事事好奇，他笑眯眼看着她绯红的脸，滴溜溜转的眼珠，他想，自己确实诱拐了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她是一张白纸，他要做在上面画画的人，她的第一笔只能是他落下。

　　他把她带到一间房间，她微闭着眼，“这是哪里？”周围一片模糊，她有些醉了，浑身发软，“我的工作室。”他说道，凝视着她的脸，酒精让她的脸更红了，嘴唇嘟着，指腹在上面摩擦，柔软，他倾身低头，这是她的初吻。

　　她吓傻了，一动不动，酒精让她动弹不得，还是他让她动不了，唇被他撬开，原来，吻是这样的，她迷迷糊糊的想着，“专心点。”他低沉的笑起来，她的目光回到他的脸上，屋外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只剩下锐利的双眼，其他都被倒影掩盖，抬手浮上他的脸，慢慢摸着，男人的皮
　　肤也可以这样的光滑，她继续摸着，想问他，平时你用什么保养。

　　他解开自己的上衣，她的手顺着脸向下滑去，脖颈，胸膛，手臂，她是探索者，用双手在他的身上探险，他抽气，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让他心痒难耐。

　　那晚，她失去了第一次，没想到，酒后的419发生在自己身上，哥哥知道了会卸掉他的腿，她醒来，回头看了他一眼，“疼吗？”他问道，她抿紧嘴倔强的摇头，他抬手摸摸她的发，她的全身都是柔软的，包括她的头发。

　　第一次，她并不舒服，很痛，即使醉了也未减少疼痛感，还有事后一身的黏腻，她抱着衣服，小声的问，“可以洗澡吗？”

　　他指了指一道房门，她小心翼翼走进去，对着镜子看见自己，发乱蓬蓬的，唇被咬的红肿，胸口暗红色的烙印，手指轻轻拂过，自己不是孩子了，他让她成了一个女人，稀里糊涂的成了一个女人。

　　那晚过后，他们没有再见。

　　几个月过后，哥哥来看她，发现妹妹身上有一种东西，他过去没看见的东西，她变了，不再唧唧咨咨声不已，笑的委婉，“吾家有女初长成。”哥哥笑着摸着她的发，她想起那晚，他也是这样摸着她的发。

　　又见面了，原来他约了哥哥，四个人，还有一个他的女友，大家闺秀，亲昵的靠在他的身上，她转头看向窗外，“不高兴吗？”哥哥小声的问，“没有，我以为只是我们自己吃饭，干嘛喊外人。”她小声抱怨着，哥哥微微一笑，“好了，下次不会。”

　　哥哥不停布菜给她，她小口吃着，余光知道他在盯着自己，努力稳住心神，吃完这顿饭他们还是陌生人，他只是哥哥的同学，她只是同学的妹妹。

　　哥哥走了，她看着宿舍窗外的雨，雨点敲打在心，滴滴答答，手机响了，是他，按掉电话，她躺在床上，心烦意乱，他还来招惹她做什么。

　　手机不停的响，她气急的接过，“干嘛？”她怒气冲冲。

　　电话里他嘿嘿的笑，“谁惹你了？”

　　“你。”她想这么回答，可咽下了这个字，，装作平静的口吻，“有事吗？”

　　“下来。”他抬头看着她的窗。

　　她还是跟着他去了，鬼使神差，自己的脑子进水了，明明知道他对自己只是玩玩，她还是下楼了。

　　工作室里，她看清了这个失去第一次的地方，挂满了照片，女人居多，她一张张看过去，很美，人美，技术美，合二为一了。

　　他看见仰着脸，认真的看着每一张照片，悄悄拿着相机，镜头对准她，她的侧脸，按下按钮的一瞬间她发现了，用手挡住脸，“你干嘛？”她生气了，不要成为墙面上众多女人之一，她落下泪，擦着泪水朝门口走，他放下相机追过去，她捶着他的胸膛，用力的捶，发泄第一次他带给她的痛。

　　他抓住她的手，唇找到她的耳珠，喃喃细语，“对不起。”

　　她和他有了第二次，屈服在他利落的动作下，屈服在自己萌动的心神里，她躺在他的身边，没有问他，到底这算什么。

　　有一，有二，就会有三，还有后来的无数次，两人就仅限于这小小的工作室，她从不问他将来，一天天她长大，他越来越忙，这间工作室只是他的玩票，就像她，当不得真。

　　大三那年，他订婚了，她以为一切都结束了，那是一个元旦，她记得清清楚楚，同学都出去迎新年了，她一个人坐在不开灯的宿舍，坐了一夜。

　　实习的路上，她看见了他的工作室，她走了过去，站在门前，钥匙就在包里，犹豫很久，开门而入，墙面上的照片不见了，只剩下一张，占满了整面墙，那是她，她用手挡住脸，嘴撅着，黑白的，她惊呆了，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门咔哒开了，她无处可躲，他站在门口，对视着她，她的手中抓着钥匙，鼓起勇气走上去，“还你。”她交出钥匙，飞奔下楼，他没有追出来，也许，这样更好。

　　毕业了，她不想留在这座城市，这里有他，她换了号码，丢下一切有关他的东西，打包回了老家，工作前的短暂休息，她去了不少地方，回来时晒黑了，做了一切重新开始的打算。

　　一天，她接到他的电话，错愕，他怎么会有她的新号码，接通了，“喂。”她说着，他的声音急急传来，“可言，我们结婚吧。”

　　她不说话，他继续说，“我知道过去错了，错的离谱，对你我总是漫不经心，总是搞不清对你到底是什么心情，直到你不见了，我才发现错了。”

　　她还是不说话，“我去找了你哥哥，他告诉我你的号码。”

　　她的心咯噔一下，哥哥知道了，那，家里人都知道了，她闭了闭眼睛，他不打算退后了？她的家人不会允许始乱终弃，“你在哪儿？”她问道。

　　“我在楼下。”他回答，她来到窗前，看见楼下他的车，他的人。

　　她关掉电话，下楼，这才看清，他的脸，“和谁打架了？”她问。

　　“没有打架，被人打，被你哥哥打。”他笑笑。

　　“哦。”她漫不经心回了一句，他故意的，哥哥打不过他，她知道，他是跆拳道高手，苦肉计永远管用。

　　“我们结婚吧。”他走上前拉着她的手，央求起来。

　　“不好，我还没玩够，不想年纪轻轻就进围城。”她说道。

　　“那什么时候？”他问，她摇头，“不知道，我没想过，等我想到告诉你。”她一本正经回答。

　　“可以马上就想吗？”

　　“你很烦。”她甩开他的手，径自上楼了，他跟在后面，进了她家，她租的房子，他不信，他的死缠烂打她能招架住。

作者有话说

　　突然抽风之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