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尬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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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门外又走进一个人，把装满菜的小推车往角落里一推，转头看到江继，语调一下上扬：
“诶——你不是那天晚上的白脸小帅哥嘛！”
这称呼有些好听，江继眉都快拧成一团了：“？”
“小姑，别乱喊。”于琰从他眼里感觉到了危险，憋笑得咳了声。
“不好意思啊，我喜欢以第一印象来记人。”
她理着小推车上的青菜，边弄边道，“于仔说你那天反揍了那帮人，没事就行。”
江继想起来了，叫于琰来看自己有没有丧命的老板娘就是她。
自然点头道谢。
“客气。”她擦干了手，提了菜，“常来小姑这儿吃面就行。我去后厨了，点单叫于仔给你做啊。”
等她走进去了，于琰才回头对江继道：“信了吧，我那天出现在那儿不是无缘无故，就是为了你。”
江继听完整句话，总感觉他吐露出来的事情很容易让人想到另一层意思。
好心的确好心，就是表现方式很欠。
“你去了不也什么也没做么？”有人脑子里还没抹去这档事。
“做了啊，我不一直看着你么？”于琰有些不满了，腮帮鼓了鼓，轻扯着喉结，“其实我也会出手的，就像这两次一样。”
“……”
那得亏他武力值能够匹配，不然还不止崴脚这么轻。
礼节得到位，江继附和着轻点头。
得到满意地回应，于琰脱下了校服外套，朝长椅上一放，问他吃什么。
扫了眼菜单，江继点了平时常吃的豌杂面。
于琰拿起了挂在墙上的围裙：“得，我去下面。”
说完，就走进了后厨。
不打算等着被伺候，江继起身去窗口旁扫码支付，恰好与于琰的目光空中相碰。
隔着窗口，江继看到他用大银勺在冒着热烟的高压锅里搅着面，还抬头对自己弯了下眉。
眼里满是清澈的愚蠢。
像要下毒似的。
手机屏幕跳转到支付页面，于琰小姑立马掀开帘子，举着把菜刀就探出头：“这顿就不用给了啊，算请的。”
“嗯？”江继手机差点牺牲，“不用……”
“不用谢萱姐我啊。”
不等江继说完，她又把头缩了回去。
光明正大吃霸王餐，这是人情了吧。
但他懂，按她的意思，算是上次的补偿。
江继将手机揣回兜里，前往免费饮水区拿了个陶碗，望见还在后厨弄调料的人。
顿了下，他伸手又拿了一个碗，接了两杯热豆浆，小心放在原先的位置。
这豆浆还挺好喝，有豆粒渣，熬得比较稠，还有点淡甜。
喝了几口，江继看着店外。
来往路人不断从门口经过，小摊车前站满了人，红得像烈火的天边将这普地衬得更有生命力。
他这才回悟，自己在这完全快忘了的地方待了有一段时日了。
但似乎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方式。
物质条件是差了些，其余好像也没丢，又好像从未存在过。
八·九岁时在这儿待过，但对这里的记忆他很模糊，儿时玩伴他也记不清样子，只知道一堆人里都为彼此受伤过，还倒被家法伺候了。
正游着神，铺满表层的金黄豌豆和红棕色精瘦肉沫的一大碗面被稳放在了他面前。
江继低头就看见了这人内手腕上那类似刀刃的旧疤。
视线往上，于琰校服配围裙的装扮给他视网膜造成了极大的伤害。
“愣着干嘛？等会儿面坨了。”于琰解开了围裙，坐下喝着豆浆。
厨房有些热，于琰进去捣鼓这一下，被蒸气扑得皮肤染上了层粉红，喉结随着吞咽动作上下滚动而突出，扯得颈线很流畅。
死角的确有点难找。
“还不吃？”于琰仍保持动作，掠过眼尾看他。
“我，我挑面。”江继即可移了眼，拿起筷开始搅拌。
头一次见江继说话哽了下，于琰凑了近，笑眼里流着打趣：“不会被我特意给你加料的照顾给感动了吧？”
“……”又来。
江继举了冷眼，把筷狠戳进了面里。
怕这碗今晚会升西天，于琰摸了下鼻尖，老实吃面。
那人正常下来后，江继很快将吃餐进度快进到一半。
训练消耗的能量太多了，江继吃得比较快。
加的料确实很多，江继基本每次一夹面都能吃到配料。
没拌太匀，碗沿还有一点甜面酱。
但江继没尝出来甜，全是红油辣椒的辣感。
见完底了，江继才准备去喝凉了的豆浆。
抬眼就看着于琰托着腮，一手拿着手机，但眼却盯着他，微张着唇。
“盯着干嘛？”江继看他姿势就如江湖浪公子，估计看很久了。
于琰黑了屏：“计时看你吃多快，能不能打破世界纪录。”
江继只看了眼这无聊的人，继续喝豆浆。
于琰看他没反应，继续制造噪音，还一副感叹样：“看不出啊，江少人瘦但胃口还挺大。这都快三两的量了。”
“……”变相说他能吃是吧。
江继将碗磕在桌上，起身伸出手：“好好说话。”
一副要伸手打人的动作，于琰被吓得往后仰身。
江继一脸莫名其妙：”……我他妈拿纸。”
“哦，给给给。”
于琰将他这边的抽纸挪到中间，双手托着奉上：“我以为你要家暴我呢。”
“什么？”
江继伸手去抽那一大把纸巾，一听这乱用词，敏感地扯了眉：“你不会说话就闭——”
话没说完，路过的客人不小心踢到，江继小腿被椅角一绊，整个人重心偏移，让他双手撑在桌上，差点跟于琰撞头。
宽松校服贴着后背，肚腹那块儿拉垮得往下掉。
快掉进红油面汤时，于琰快速抓住，往上提了提，跟江继相望。
就此两人同步定住。
要再往前点，于琰嘴得点他鼻尖上。
从这个距离，他都能感觉到江继呼出的炽热气息，清晰看见那双露出惊意的上挑眸。
这怪异姿势就像电视剧里的主角即将亲吻的桥段。
身体有种怪感，于琰率先侧过眼，准备说点什么打破这僵局。
却反应过来他手还贴在江继的腹上，立马又看了过去。
那校服本来就跟着江继的动作往上移了位，于琰再一抓，露出了向内陷的侧腰线，还有手感略好的腹块轮廓。
但那侧腹上还滩着一团旧痕，面积不大颜色也不深，不注意看还看不出。
很容易让人往抄架那方面想。
于琰指尖一缩，触到了江继的腹部。
身上人敏感一颤，拍开他的手，咬牙要吃人：“你手干嘛？！”
拉回了神，于琰咽了口唾沫，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的无意识行为，咳着给他连抽了几张纸，塞他手里，轻拍了几下：“不、不小心碰到的。”
江继还在咬唇，见于琰那真诚到能看透的眼神，坐了回去，没说话。
庆幸没发生血案，于琰快速收了碗筷，跟他小姑打了声招呼，回座位穿上了外套。
江继没说什么话，看他收拾得差不多了，也朝老板娘说了话，踏出店门。
……
这时人太多，路太窄，自行车开不出去。
这里离北象居挺近，于琰就说走路回去。
江继配合地应了声，好像根本不关心怎么走。
路上谁都不语，于琰瞥了他好几眼，也只能看到江继盯着手机，浑身都浸透冷意。
“……”
他先上手的。
总得说什么来打破这尬场。
听到清嗓声，江继只瞧了他一下，继续看手机。
然后接二连三地听到于琰振动声带的低粗声。
“鸭子么？”江继看出他故意的。
于琰听他还带着点火意，揉了揉喉，有些别扭：“我真不是故意碰的。”
江继没想到他还在想这件事，自己情绪都快平稳了，这导火线又要点燃。
“嗯。”江继收回了眼。
见他语气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了，于琰心里石头落地，打算再说点话。
摸了摸鼻，夸道：“那个……你腰挺细的哈。”
音量不大但周围人能听见，好几个路人都望了过来。
江继定了步：“什么？”
这人在外面说什么荒唐词？
那人以为他没听见，还打算再他耳边重复一次：“就是……线条手感挺好……”
又一次激灵，江继直接用手肘撞向他的腹部，甩他大半截，还破例大骂：“你傻逼吗！”
没管后面那人有没有疼得挂了气，反正现在他有点背气。
哪壶不该提哪壶。
他都要没事了，这情商王子又给来了个回忆杀。
扔他在路上被狗叼走得了。
手里的电话响起了微信铃，江继拿出看清了备注昵称，换了口气，接通。
屏幕里一下就出现了齐松的大怼脸，问他怎么刚才说着说着就表演消失术了。
那边的学校管得比较严，这几天齐松跟自己聊天也是断断续续，有头没尾的。
逮着个机会可以摸会儿手机，齐松就把月考题和老师整理的知识点电子版全发了过来，还再准备说江继这学校的八卦。
但才刚起了个头，江继人就不回了，把他急得直接打视频通话过来了。
江继在没有动武力之前把那消息看完了，无非就是朝自己揭底这附中有名的人。
每个学校总有那么几个名气比较大的。
但齐松不太专业，打听人也没打听到名字，只说了些概括词。
江继觉得这形象有些熟，但思路被于琰打乱了也就没去细想。
路灯光线有些暗，视频也全是颗粒感，屏幕光很刺眼。
江继转个了方向，来到北象居二号楼的楼道口，站在了亮一点的地方。
齐松刚想数落他挑了个地方打视频都这么麻烦，但又给吞回肚子里，注意力跑到另外的点上。
借着白光，他看见江继某个部位不太对，还凑近镜头确定是不是眼花。
江继呼吸还有点促，见齐松往侧边看，打算回头。
屏幕里响起了说话声：
“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像是听见什么塌房消息，江继立即看往镜头里的自己。
头顶炸了些毛，脸颊蒙着薄红，耳朵更是像火烧了一般。
本人也跟着愣了。
他好像还没露过这种神情。
捂了耳，江继尽量保持镇定：“我跑步。”
刚收音，江继肩膀就被人揽过，身体又有了重感。
“打了我就跑，江少太不负责了吧……”
扑面而来的炙热呼吸从江继脖子一路窜至头顶，耳旁还传来暗哑散懒的音调。
心脏跳声像被放大了一倍，感觉全身都在随它而扩张。
“……松手。”江继扭了几下肩，但没能挣脱开。
两人来回拉扯，齐松在镜头里看着江继的脖颈被逐渐变红。
忍不下去了，江继最后抬起了手肘，威道：“还想试？”
见江继校服皱了些，脸上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着，红得像他吃过的蜜桃色棉花糖。
于琰举起双手投降，理了理江继的衣领，笑得像是报复后的侥幸。
才发现江继打着视频，转头问：“你朋友么？”
江继横道：“不然你朋友？”
“你朋友就是我朋友。”于琰又把手揽他肩上。
齐松看到江继脸黑得像是下一秒就要一拳砸他脸上：“……”
这种反应江继很少。
也从他骂词里大概听懂了。
江继跑，这个人追，这剧情多少有点肥皂都市。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尬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