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本预言书》许五六

99、鱼群

　　一杯酒号甲板从中裂开一条缝，让小型飞行器往上露出来。一行人很快登上飞行器。

　　接着，那流线型的机器随着一声轻响而发动，腾空而起。它的外壳是明显的黑色，在冰地里特别明显。

　　飞行器贴地行驶，极快的略过凹凸不平的冰山，宛如一道黑色的影子。

　　同时开启了扫描雷达。

　　“我能感觉到，就在这下面。”水梭花说。她低头往下看，看穿冰冷的金属墙，仿佛能看见冰层之下的东西。

　　鸣默也跟着往下面看，入目是一片雪白。

　　他往上撑了一下防风眼镜，又给枪上膛，“具体是什么，你能看出来吗？”

　　九天靠在门边，侧头能看到飞行器打开的巨大透明窗。她手里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枪，看看外面，又看看雷达显示图。

　　雷达上没什么特别的显示。

　　水梭花整个人有点阴沉，看起来瘦小，但那双眼睛迷糊糊的，总是盯着没人的地方，仿佛在神游。

　　和她说话的时候鸣默放柔了声音，生怕吓到她。虽然知道水梭花是个很厉害的人，但他说话还是很温柔。

　　水梭花抬起头来，用那双雾蒙蒙的眼睛，“太远了，不太清楚。”

　　但是她的确能感受到不一样的震动，引起阵阵水流波动，在感知中非常明显。让手指都忍不住颤抖。

　　鸣默很快下了决定，他一边说，一边扫视雷达地图，上面依旧什么都没有，“我们得下去，趁着那东西还没追上船。”

　　后面跟着东西，叫人始终觉得很不安稳。一直不解决话，担心会酿成大祸。

　　开飞行器的第五人吹了个口哨，“没问题，BOSS！我开飞行器特别稳当！”

　　他立刻操控就地停下。

　　虽然这地方凹凸不平，但第五人的架势技术可不是吹的。他不仅在枪支弹药上有造诣，而且还擅长开大型小型飞行器。

　　黑色飞行器下面一排是微型推进器，落地的时候飞行器并没有直接落地，而是用机械臂撑起一段距离。

　　找了块比较平稳的地方。

　　鸣默打开门，迎面就是一阵冷风。吹得他差点一个踉跄。

　　“风挺大的，小心点。”九天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第五人原本还想扶的，但被九天绊了一下。虽然青年马上保持了平稳，忍不住对这种行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九天对他比了一个中指。

　　“我没事，我们快点吧。”鸣默心里揣着他和白术约好的两个小时，没看到这一幕。

　　一行人顺着飞行器自动弹出的楼梯走下去。

　　这一片地区不太好停。随处可见裂开的冰谷和高耸的冰山。对普通人来说，这地方根本下不去。

　　他们现在停的简直是一块巴掌大的地方。两边都是有裂缝的山谷。

　　九天下来之后，就一直保持警惕。她往下看，但是冰层覆盖得很厚，几乎看不清任何东西。

　　她踩了踩地面，又扭头问水梭花：“下面什么情况？”

　　超凡者发愣似的看了一会脚下，突然蹲了下来，手掌贴在冰冷的冰面上。接着她闭上眼睛。

　　鸣默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只看到少女的脸色逐渐苍白。他有些不安的原地踱步，从下船开始，耳边就一直隐隐约约有种咕噜噜的声音。

　　宛如有只鱼一直贴在耳边吐泡泡。

　　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但后来他发现不是，因为大家都听到了。

　　而且第五人听得更清楚，他笑着说：“就是从脚下传来的。”

　　他这话说得鸣默后背一凉，忍不住握紧了手里的枪。

　　他们已经开了很长一段时间，天空之城已经成为天边的一个黑点。太阳正挂在天边，懒洋洋的照亮世界。

　　水梭花猛地收回手：“它发现我们了。”随着这句话，鸣默很清楚的发现脚下的冰层颜色变深了，一个巨大的黑色轮廓映入眼帘。

　　第五人咂舌：“大家伙，和很多东西聚集在一起，这两个中你更喜欢哪一个，BOSS？”

　　鸣默哪一个都不喜欢。

　　但事情不是你不喜欢，它就不会发生。

　　脚下突然轰隆一声，宛如地震，接着鸣默听到了恐怖的冰层断裂的声音。仿佛下面有很多东西急切的想要跑出来。

　　水梭花说：“有很多个。”不知道她是在回答第五人的问题，还是在表达恐惧。

　　九天说：“看来这群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是被我们的动静吸引来的……不知道是哪种生物，居然成群结队的出现。”

　　是的，虽然冰海的温度最低可达零下-60度。但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中，除了人类，还生活着其他已经发生了变异的生物。

　　人类从来都没有见晚所有的生物，因为它们大都生活在厚厚的冰层之下。

　　天空之城很久之前派遣过潜水队，但是在出航半个月后就彻底失去了联系，没有人知道他们经历过什么，也没有人在见过他们。

　　那些潜水队就这样消失在了冰冷的海洋中。

　　“我们还是先上飞行器。别待在这里了，等会如果冰层断裂我们掉进海里，可就不好了。”鸣默说道。

　　有些地方的冰层不算太厚，只有五六米。那些生物很快就能破冰而出。

　　九天很赞同鸣默的决定，立刻叫大家往飞行器上走。

　　但就在这个时候，水梭花脚边的冰已经裂开了一道狰狞的裂痕。下一秒，一群白花花的鱼跳了出来！

　　“咔嚓咔嚓！”那些鱼只有巴掌大，浑身覆盖着银色的鳞片，嘴里长满尖牙。而且它们身体下面长了非常强壮的鱼鳍，宛如四肢一样，能在地上乱爬。

　　短短几分钟，它们居然咬破了冰层。

　　鸣默心中一惊，喊了一声：“小心！”

　　水梭花一脚把扑道脚边的鱼踢飞。她个子小小，但打起架来宛如一台人形机器。那些鱼甚至破不了她的防，只能在留下一道浅白色的伤口。

　　借着少女手在腰间一抹，一个三爪钩出现在眼前。

　　这样东西是单面三爪，宛如一只骷髅手，后面连接着透明的细线。她手一甩，三爪钩就飞出去，把争先恐后往外跳的鱼都打了回去。

　　然后一用力把线拉直。那些看不见线的鱼扑上来，被无比锋利的线直接割断！

　　“砰砰砰！”第五人不用瞄准，连开三枪，枪枪命中即将咬住水梭花的银鱼。

　　“不用担心，那些鱼伤不了她的。我们快走吧！”九天上前开路，带着鸣默就往回走。

　　在四人当中，属鸣默实力最低。九天生怕他受伤，那是护的严严实实。

　　鸣默：惊讶之余发现了自己才是最弱的那个……

　　高兴不起来。

　　他往前走了几步，突然脚下一空！差点掉进再次开裂的裂缝。

　　关键时刻少年反应很快，抽出腰间的刀卡在冰面上，阻止了自己下滑。

　　接着他踩着突出来的地方，一个用力翻了上来。

　　九天吓得够呛，瞳孔缩了一下。开枪冲他背后就是一阵突突突，把即将咬到他脚后跟的鱼打死。

　　“嘶。”鸣默赶紧爬起来，往前走。他的手臂在刚刚往下滑的时候擦伤了，虽然连体衣没有破，但他手上的旧伤开裂了。

　　他感觉得到滑腻腻的感觉，应该是流血了。但他没有说出来让大家担心，而是默默忍受。

　　九天冲他喊：“你先上去！”接着连开数枪打死后面的银鱼。

　　这东西简直像是杀不完一样，前仆后继。它们不仅咬破了冰，还把同伴的尸体分食了。

　　从天空俯视，白色冰原像是被人撕开了几条伤口，银色的鱼就从伤口中不断涌出来。

　　“这样下去不行，血腥味会引来更多东西的！”鸣默喊道，他也开了几枪。命中率感人。

　　但很快鸣默就意识到一个更可怕的事情。他听见了奇怪的咯吱咯吱声，听着牙酸。定睛一看，居然是鱼在啃支撑地面的机械臂！

　　机械臂虽然没断，但有些摇摇欲坠。

　　他再低头一看，脚下的冰四分五裂，已经能看到海水了。

　　他立刻高声喊道：“都上去！飞行器会被它们弄得掉进水里的！”

　　第五人扭头也看到这一幕，忍不住骂了几句。尾巴左右晃动，宛如鞭子一样抽在围上来的银鱼身上，然后从上往下穿个透心凉。

　　可以说，第五人的后背，尾巴来守。

　　他嘴里骂着，长手一伸，提起水梭花的领子就往前狂奔。

　　水梭花正打鱼呢，突然感觉后脖子一紧，接着双脚离地。她脸上露出了茫然的表情，但手里还是在扔三爪钩。

　　地上拖了很长一条血路。

　　“快快快！”鸣默冲进飞行器里的时候，一边已经塌下去。楼梯也被压坏了，不能直接走。

　　他就跳了上去，立刻先启动飞行器，免得等会这东西掉进水里就麻烦了。

　　“轰隆隆——”启动的声音显然激怒了那些银鱼，它们铺满了整片地面，越叠越高，还企图爬上飞行器外壳。

　　黑色的飞行器摇摇晃晃，像喝了假酒一样升起。九天踩着银鱼往上跳，抓着门边缘爬了进来。然后她举着枪帮人开路。

　　启动的时候因为没有关门，呼啸的巨风直接往里灌，吹得九天不得不半眯着眼睛。

　　但此时的飞行器已经离地面三米多。要是再慢一点，恐怕会被鱼潮淹没。

　　“水梭花！”九天喊了一声，觉得喉咙里全是血。她不在意，又喊了一声。

　　“哎呀，看你的了！”第五人抓住一条鱼，那东西正企图钻进他的皮肤，还把金属义肢咬得坑坑洼洼。

　　他痛得直抽冷气，手上用力，把鱼撕了下来，还同时撕掉了一大块皮肉。

　　他和水梭花在遇到袭击时离飞行器最远，因此也受了最严重的伤。

　　“啧啧，这玩意咬合力可真是……”第五人没继续管伤口，又对着脚边的鱼开枪。

　　水梭花仰着头，眯起眼睛，她手里正握着三爪钩。但飞行船摇摇晃晃，让她费了一番力气瞄准。

　　“哐！”下一秒，三爪钩脱手，像长了眼睛似的勾住门框。力气之大，宛如一条咬住敌人的蛇，把合金制成的门硬生生扣出几个洞来。

　　接着她手一伸抓住了第五人的尾巴，双腿用力，像猴子一样瞬间往上爬了两三米。

　　“诶诶诶，尾巴！温柔点啊……”第五人尖叫，但手上开枪的动作不停。

　　水梭花没搭理他。

　　超凡者正专心致志往上爬。因为飞行器开得摇摇晃晃，仿佛随时会一头撞在地上。再加上银鱼跳起来撕咬，导致她有点烦不胜烦。

　　第五人冲上面喊：“BOSS！你开稳一点啊！”

　　鸣默回答他：“我不会开船啊……！”

　　历尽千辛万苦，两人回到了飞行器上。

　　水梭花累得脸一片惨白。

　　第五人顾不上看自己能量耗尽的枪，冲进驾驶室开船。他差点被晃得吐出来。

　　鸣默出来之后，往下望。

　　他们之前站的地方已经变成了一个大洞，里面水波澜澜，全是银鱼。冰地上没有血迹，因为那些东西把血连着冰都一起吃掉了。

　　在他们离开几分钟后，一只体型巨大的生物在冰面之下游过，一口吃掉了大量的银鱼。

　　顿时无数银鱼惊得在地面上跳来跳去，但不过是垂死挣扎。

　　接着鱼群四散而逃，巨大生物也离开了。只留下一个巨大的洞。

　　而过不了多久，这个洞就会重新被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