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本预言书》许五六

72、直播

　　“我是林七。”

　　青年介绍自己，“你们也可以叫我另外一个名字——林栖。”

　　“来，让我给不熟悉的大家介绍一下情况。”他张开双臂，好像要飞起来似的，“方舟和天门正爆发一场战斗，战场就位于菲尼克斯集团。请无辜的居民们不要随意出门。说一句题外话，今天天气不佳，暴雨将至。”

　　他微微眯起眼睛，仿佛已经看见暴雨中升起的雾气。

　　大楼的顶层比起上一次看见的更乱了。地面上散落着机器零件和浸泡在营养液中的神经纤维，而在这堆东西之上搭建出了一个圆形舞台，灯光明亮的照在地毯上，让一切分毫毕现。

　　“这是一场演出。”林七对着直播间的所有人说。

　　“盛大的以死亡为结局的演出，哈哈。没有烟花的确有点可惜，但没关系，我觉得无所谓。这里的景色真不错是吧？”他像是看不见那些弹幕，眯着眼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像个疯子一样絮絮叨叨。

　　直到有人打断他：“林七。”

　　一道女人的身影出现，没有一个镜头能够拍到她的正脸。这让在直播间里找遍了屏幕的网友有点失望。

　　直播间内分出无数个屏幕，分别连接到每个摄像头上。而最大的屏幕正对着林七，谁叫他是这场戏的主角呢。

　　在镜头中，女人有着一头很长的被编成辫子的白色长发，她纤细雪白的手指正搭在一把扇子上。扇子很简单，没有装饰金线和羽毛，整体纯白。

　　“这是他答应我的。”林七说。

　　“当然。”女人微微颔首，“我只是提醒你，他们进楼了。”

　　林七盯着她一会，面具下的脸皱起眉，声音变得尖锐，“我知道！是他叫你来盯着我的？”

　　女人默认。

　　“哼。”林七厌恶地冷笑一声，对于这个安排非常不爽，但没多说什么。只是挥手叫那些摄像头都围到自己身边来。

　　双方都知道提到的人是五先生，但没人敢喊出他的名字。

　　三小姐也不在意，她只是慢悠悠的摇着扇子，看着面前的这场闹剧。

　　转头看向镜头，虽然戴着面具别人看不见，但林七脸上的表情猛地转变成了笑容：“那我们继续吧~”

　　虽然他光看身形就知道长相不差，但是这番神经质的行为实在是叫人心里有点害怕。

　　。

　　鸣默两人一路上非常顺利，整栋大楼都人去楼空，连半个人都看不到。只有惨白的灯光照亮面前的道路。

　　但白术却越发躁动不安。

　　“怎么了？”鸣默哪里会看不见他反常的举动，停下脚步询问。

　　白术犹豫了一会，张开有些苍白的唇，“我有点不安。”那双黑色眼睛流露出一种无措感，连他都搞不明白自己怎么了。

　　“不用担心。”鸣默说，他眯起眼睛笑，毫无畏惧，“我可是你老大，会保护你的！谁让你不高兴，我就把谁打一顿。”

　　他说着，自己倒是先笑了起来。

　　白术虽然没笑，但情绪很明显缓和了些。他打起一点精神，又跑到前面打头阵，让鸣默指路。

　　但鸣默实际上不如表现出来的那么轻松。他握紧了怀里的预言书，用力得手指发白。几秒后猛地松开手，在封面上用手指写道：你有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吗？

　　预言书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今天会有一个人坠落，但不是你，也不是白术。”

　　它的声音嘶哑而低沉，情绪不佳。

　　鸣默勉强笑了笑，提高警惕继续往前。虽然得到了保证，但是这条不知道有没有藏着陷阱的路实在让人不安。

　　倒不如真真切切地打一场。他咬牙想。那根绷紧的神经都快断掉了，但依旧不能松懈。

　　沉默让他很难受，于是鸣默清了清嗓子，决定找点话说：“白术，你喜欢吃甜的，还是咸的？”

　　预言书忍不住说：“真的？现在说这个话题？”

　　白术猝不及防被问到了，犹豫两秒给出回答：“甜的。”他回过头看看了一眼鸣默，确定周围没什么危险。

　　“咳，甜的好啊，我也挺喜欢吃甜的。”鸣默顶着尴尬继续说，并选择无视预言书的吐槽。

　　白术认真的点了点头。

　　气氛更加凝重，让人想逃离。

　　“你选个好话题啊。”预言书无奈。

　　“没办法，我现在很紧张，想不出。那你来起头？”自暴自弃。

　　预言书沉吟片刻。“你吃了吗？”

　　鸣默：？

　　“咳咳！这样，我给你讲点有趣的事。你也看到白术有头很长的白发了吧？”

　　“嗯哼。”鸣默示意他继续。

　　“其实它特别不方便，因此白术用刀把头发剪短过好几次。但他的手艺，额，怎么说呢，弄出来的发型跟狗啃的似的，长一截短一截。但白术特别讨厌别人动他的头发，从那以后再也不剪短发了。他总是等头发快到地上时才削短一截。”预言书一边忍着笑，一边说。

　　鸣默：噗。

　　他用手握成拳，挡在嘴巴前。

　　白术：？总觉得有人在说他坏话。

　　“我们走吧。”在白术反应过来之前，鸣默欢快地直接拉起青年的手。

　　白术基本上不对鸣默有防备，因此被抓住手腕的时候的确是没想到，当场愣住。

　　他搞不明白为什么鸣默前后变化这么大，但是能感觉到少年情绪好了很多。

　　心情好了就可以，其他的没那么重要。

　　但是没走几步，鸣默又受到了玫瑰发来的消息，直接转发了一个直播链接。

　　还没等他点开，那直播间就猛地弹出来，无数的摄像镜头晃来晃去。

　　“哈哈哈！”笑声一瞬间传入耳中。他们正好身处空荡荡的走廊，甚至产生了微弱的回声。

　　白术神色一动：“好熟悉的声音。”

　　他顺着看过去，看见直播镜头上那个黑色面具。

　　青年的黑眼睛里露出一丝迷茫。

　　在天空之城，直播也是热门行业。很多人沉溺于虚拟主播带来的各种刺激乐趣。甚至有人愿意给主播一掷千金，让那些主播更加疯狂地寻找乐趣。

　　白术作为一个不经常接触科技的超凡者，连赛博空间都不经常进，更别提看直播了。

　　在发现假林栖还是个主播的时候，他瞳孔地震，呆住了。

　　“这是……菲尼克斯集团的顶楼？”鸣默瞥见了弹幕上网友的发言。

　　你tm才是带刺的玫瑰：金属找到了这个直播间，你应该看一看。

　　“看来是他在等我啊。”鸣默表情奇怪，但心里很疑惑，为什么他要开一场直播？

　　难道是为了威慑天空之城的其他人？

　　“……你在看吗，鸣默？”黑面具青年突然停下，直勾勾地盯着镜头，仿佛能看到对面的人。

　　“下面好热闹啊，中心城可从来没这么充满活力过。”他说着，站了起来，让摄像头往外看。

　　从高空往下看，下面的一切都很渺小。

　　画面的突然变化吓到了部分网友。科技的进步让直播能够有种身临其境的感觉，但他们很快被另外一件事吸引了注意力。

　　“下面好多人啊。”

　　“哇中心城，我看到好多的黄色太阳能板了。但是外面感觉好紧张，好像要打起来了。”

　　“我是中心城居民，今天外面特别危险，几乎都禁严。有好多人都打算逃跑。”

　　“中心城都不是什么好人。”

　　“上面的戾气好重，下水道的老鼠只知道嫉妒。”

　　“中心城的人叫其他地区老鼠，搞得自己好高贵似的。还不是一群恶心的吸血虫。”

　　上面很快又扯到中心城和其他地区的矛盾，弄得直播间乌烟瘴气。

　　白术的表情冷了下来，对鸣默说：“我们上去吧。”

　　鸣默沉重的点头。这一次两个人加快了脚步，很快推开那扇通往天台的门，看见那个荒谬而巨大的舞台。

　　“终于见面了~”青年正坐在舞台边缘晃脚，对他们挥手。

　　鸣默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感觉到一阵冷风从脸旁刮过。

　　下一秒，鸣默瞳孔缩成针眼，脸色都白了一分。一把刀横在了他面前。

　　少年对上一双黑色的眼睛。

　　扇子边缘闪动着冰冷的光，要是再近一分就能割伤脸。

　　鸣默反而笑了出来，眯起眼睛，喊出了面前人的名字：“三小姐？”

　　就凭那头白发和黑眼，就能认出面前的女子。

　　三小姐和白术有几分相似，但她大部分时间都遮着脸，只能看见一双眼睛。

　　一击不成，三小姐立刻后退。避开了白术的一刀。

　　“离他远点。”白术冷冰冰的说，完全不把三小姐当成是自己的妹妹，相反还很厌恶见到她。

　　“哥哥，一见面你就动手。”三小姐身形一动，在空中做了个利落的转身，站定在舞台一侧。她慢条斯理地摇着扇子笑。

　　白术不擅长说威胁话，但鸣默擅长。他歪着头，冷笑：“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三小姐。当初你跑得那么快，我还以为你早就离开天空之城了呢。”

　　说是离开，但实际上是逃跑。

　　三小姐脸色不变，但语气变得阴森：“听说鸣默你最近可是做了些好事情呢，这不，带着人到我们这来了。”

　　鸣默假笑：“这不是……有人邀请嘛。”他刻意看向林七。

　　林七面具之下的眉毛挑了挑，饶有兴趣地发现矛头指向他了。

　　无处不在的摄像头把这一幕传到无数网友的眼睛里。

　　“感觉这天台上一出大戏。”

　　“白头发的青年和那个三小姐？看起来有点像……诶，居然是兄妹。看起来更像仇人。”

　　“那个黑头发的少年又是谁啊。这里面什么爱恨情仇总感觉好复杂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