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本预言书》许五六

25、基地地址

　　鸣默总感觉他提到饮者的时候态度很微妙。青年自称自己是庚辛，是鹤俱乐部的成员。他是无意中看到了白术，然后认出了他是谁，于是悄悄的跟在了身后。

　　“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你真的很像变态……”跟踪狂。

　　最后三个字他没能说出来，因为实在看不下去的鸣默拉了拉青衣的衣角，“你再这样说，庚辛就要动手了。”

　　但没想到青衣一点也不怕，他拍了拍胸膛，道：“他堂堂俱乐部的人难道还会管我说些什么？”他迎着金瞳青年杀人的视线，露出爽朗的笑。

　　“对。”庚辛皮笑肉不笑。

　　因为需要带路，所以他走在最前面。要不是勉强达成了合作，他现在说不定就想动手了。

　　庚辛带着他们在四号外城走。阳光从城市建筑的空隙照进来，不像是贫民窟一样昏天黑地见不到光。在天空之城，只有外城和中心城是能看到阳光的地方，也让那些人不至于患上长期不见光的疾病。

　　要知道，那种疾病是死亡率第二高的病，也是几乎没有根除办法的病。

　　外城异常繁华。街道上随处可见仿生人和改造人。其中机械改造人的占比是最大的，其次是机械师——如果那种不入流的也能算进去的话。他们的改造水平之劣质，在天气阴冷的情况下躯体和义体连接之处会有多么的不舒服，这几乎是可以预见的事情了。

　　而自然人居然是最少的。想想也合理，没经过改造的自然人很难在这样糟糕的环境中生存。

　　他们并没有朝着远离闹市的方向前进。很快，就到了一处棋牌社外。鸣默能够看见墙壁外面是荧光大屏幕，上面有写：“秘药、符文，你永远的好朋友。快来购买最新上架的商品吧！白鹤棋牌社，最棒的棋牌社！”

　　配色是黄绿蓝红黑，古怪之中又透露出一丝神秘。

　　“好熟悉的文案。”青衣感叹，“我们玩家能文能武，写文案也是一把好手。”

　　“你们俱乐部……？”鸣默略带迟疑的看向庚辛。庚辛满头黑线的回答：“文案市场都已经被玩家占领了。全是这种东西！”

　　“大隐隐于市，挺好。”鸣默安慰他。

　　想必也没人信鹤俱乐部也用的是这种文案。起码玩家们没想到，他惊讶的说：“怪说不得线索到附近就断了！”

　　鸣默：？直接就把跟踪说出来了，你们玩家真的是把所有事情往外说啊。玫瑰没有把你们打死真的算得上是大好人。

　　庚辛像是早就知道般，冷着脸骂道：“滚。”

　　“这广告文案很好用吧！”青衣非但不滚，反而还凑上去笑，“我们玩家公会现在用的就是这种。这不，最近还招新了。”

　　这里的新指的就是鸣默一行人。

　　“一点也不好用。要不是其他人想的更离谱，部长还说自己在这文案上花了大价钱，不然我死都不会让他把这东西挂上去的！”庚辛咬牙切齿的回答。

　　他显然是不满很久了。

　　“真遗憾，你需要提升一下品味。”青衣对这种文案抱有一种迷之自豪感。相当不屑的抱胸对庚辛说。

　　庚辛已经懒得和他计较了，“部长说得没错，你们玩家真的有病，还病得不轻。”

　　他不想再在青衣身上浪费世界，于是直接带路走在最前面，进了楼道。楼道里黑漆漆一片，只有微弱的声控灯在天花板上。眼神不好的人很可能被绊倒。

　　白鹤棋牌社是鹤俱乐部的伪装，当然这个伪装并不高明。

　　空气中有一股淡淡的说不上名字的花香，沁人心脾，让人好像一瞬间从荒废的城市中离开了。

　　“冰海上的花，当然还是那种花。”预言书从他们踏入这里的时候就开始喋喋不休了，有些过于激动，“不知道俱乐部他们在过去那么一段时间里怎么样了？哦，真是怀念，那五个家伙……”

　　“这一切显然并不是白术的问题，他真的是个好孩子。他只是太伤心太绝望了。所以他任由事态发展了。”预言书叹息，但它没说那件事到底是什么。

　　鸣默并不知道它到底指的是那件事

　　“到了。”庚辛说，他们迈步上了旋转楼梯，然后看到了楼梯尽头唯一一扇门。那扇门是很精致古典的暗红色门。在猫眼在的位置是一个白色的鹤。

　　用简单的几笔就划出了一个抽象的鹤轮廓。

　　“里面大概有点乱。”庚辛在开门之前，提醒他们做心理准备，“甲乙他去冰海上了。”

　　他提醒道，那双金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发光，锋利无比，仿佛能把人刺伤。

　　冰海——鸣默只见过那分不清天海的一片蓝色，但他知道在更远的地方是无尽的冰原。天空之城就是一个暖炉，在它周围，寒冰融化，变成大海。

　　“咔哒。”门没有关紧，他转动门把手。然后有先见之明的往旁边一躲。有人正靠着门，没注意到门开了，直接顺着门缝在一行人面前往后倒直直的摔倒。要不是庚辛眼疾手快的用膝盖把他抵住了，那人就直接摔倒在地上了。

　　“唔，早上好，庚辛。”男人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这才爬了起来。他黑发黑眼，睡眼朦胧，说话也有气无力的。

　　“戊己，滚回你的房间去睡。你怎么在这里？”庚辛不高兴的问，“另外两个家伙呢？”

　　“他们出去了，我本来也想出去的，但是睡着了。”戊己轻描淡写的说，揉了揉眼眶，往后看到了鸣默一行人，“啊，有客人来了……白术怎么也来这里了？好久不见，你来的真巧，丙丁不在。不然她一定会杀了你的。”

　　出乎意料的，这位叫戊己的怪人对待白术的态度还算温和。他一边打哈欠一边打开门。房间里黑漆漆一片，然后在明亮的白昼灯中一切尽收眼底。

　　房间里面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吧台，和棋牌社的伪装显然是完全不符合的。

　　吧台后面是一扇小门。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值得注意的是，这里面几乎没有电子设备。

　　“啊，玩家，白术，还有一个少年……你长得有点眼熟啊？”戊己随时都会睡过去，但是他还是坚持着带着他们来到吧台。吧台上面乱糟糟的，男人翻了好一会才找到了本子，他咬开笔盖，随意的写下他们的名字。

　　“显然你们是没有预约的，而且很遗憾今天并不是举办聚会的日子，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鸣默回答：“我们来是想找到天门的成员。”

　　戊己的动作一停，从本子后面打量少年。他和庚辛带给人的锋利感完全不同，他是宽厚温柔包容一切的，但此时眼神却沉沉的像是有实际性重量。

　　“请不要开玩笑。”他收敛了所有的疲倦，非常认真地说。

　　“我没有开玩笑。我就是为此而来。”鸣默寸步不让，毫不畏惧的对视回去。

　　“那你不应该带白术来，是他害死了饮者。”庚辛冷冷地说，看过来的目光闪动着光。他的表情中掺杂了一些杀气，他轻轻地关上门，走到戊己身边。走近的步伐能看出攻击的前兆。

　　尤其是路过鸣默身边时，浑身肌肉都绷紧了。

　　气氛重新变得剑拔弩张，好像下一刻就要打起来了。

　　白术全程没有任何的表示，就算是庚辛说是他害死了饮者的时候，神色也不曾改变。他只是出神地望着虚空。

　　鸣默抿直嘴唇，挡在了白术面前，把庚辛的视线阻挡在外。

　　“好了，庚辛。很抱歉，他就是这个坏脾气。”戊己唤了一声庚辛，向鸣默一行人道歉。但显然态度是偏向庚辛的。

　　庚辛冷哼一声，扭头过去不再看白术。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也不知道天门成员在哪里。我这里只有天门基地的地址，没有钥匙。如果你想试试的，可以去那里看看。说不定能想到办法找到那些成员。其他的抱歉我也不知道了。”戊己用笔删掉了来访的名字，然后对他们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显然是送客了。

　　“恕不远送。”戊己温和地说。

　　“他们根本不信！而且早就想赶我们走了。恐怕等我们下一次去，他们已经换了地方了。”等到离开之后，青衣这样生气地说。

　　他们这一趟是碰了一鼻子灰。

　　鸣默也看出来了。全程，两位超凡者都没有问过他和青衣的名字。从这样一个细节就可以看出鹤俱乐部的态度了。

　　就像是白术之前表现出来的那样，不信。

　　但他们为什么要说是白术害死了饮者？但是偷瞥到白术那并不好看的脸色，鸣默知道这个问题白术肯定是不会回答他的。

　　“没事，起码我们现在手上有天门基地的地址了。”也算是一条线索了。鸣默安慰青衣。

　　看着一群人离开，庚辛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一点。

　　戊己靠着吧台，随意的翻了翻本子上面的记录，然后轻声说：“庚辛，你也知道，那件事不能全怪白术。那是梼杌的计划。”

　　“但是他带走了奄奄一息的饮者，最后连尸体都不肯交给我们。”庚辛完全听不进去，非常固执的坚持自己的看法。

　　戊己看了他一会，长叹一口气：“唉。”这都是什么糟糕的事情啊。

　　。

　　老旧的通风扇咔咔的转动。

　　“让我来看看，你到底藏了什么阴谋呢，阿兰恩？”少年随意的甩了甩手上的血迹，整个修车的小店铺里面只有他一个活人了。然后他扳开手掌，轻快的拿起一个小小的数据储存器，连接进台式终端。

　　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像是跳舞一样打出了一串复杂的密码。

　　然后跳出了进度条。

　　“调查不知来历的红先生的确很困难，但调查阿兰恩可就不一样了。”朱厌嘻嘻的笑着，擦去脸上的血迹。战斗带来的疯狂让他的血液沸腾，也让他更加期待接下来会发现什么。

　　进度条到了最后，接着卡顿了一秒，跳出无数屏幕数据文件来。上面的记载繁琐晦涩，看得人头疼。但他不过扫上一眼，就提取出了需要的信息。

　　越看，他嘴角的笑意越深，“菲尼克斯集团还和活火有不浅的联系？”

　　“啧，也是，毕竟是不死鸟嘛。”他说着，抬头看向店铺深处的那个标记。虽然被喷溅的血液遮挡了大半，但还是能看出那原本是一个红色的不死鸟涂鸦——菲尼克斯集团的标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