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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藏海花2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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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
王胖子被一尾拍到墙上,掉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血都没吐完,雪白带着腥味的尾巴又扫了过来。
“胖子!”
吴邪从背后勒住人蛇的脖子使劲往后仰,手臂被尖锐的指甲划破,流出的血染红了人蛇的前半个身子。
眼看王胖子就要被扫到,吴邪只能干吼,然后就是使劲勒住冰冷的脖子,最好把这颗脖子勒断才好。
还算宽敞的甬道,在人蛇把全部的尾部都拖进来后,变得拥挤起来,地上到处都是翻滚扭动的蛇尾。
人蛇被勒住脖子后,蛇腹高高立了起来,把吴邪带离了地面,疯狂的扭动,试图把背上的吴邪甩下去。
吴邪像只断了线的风筝,被晃得昏天黑地,胃里更是翻江倒海,马上就要吐出来了。
快被蛇尾扫到之际,王胖子突然一把抱住蛇尾,然后被带了出去。
一下被两个东西抱在身上,人蛇很生气,最先感受到人蛇愤怒的就是王胖子。
随着蛇尾的四处摆动,王胖子不断撞到地上、墙上,几次下来,王胖子竟然还扣下了几片蛇鳞,指甲死死的扣近蛇肉里,死都不放手。
吐出的血和蛇血混在一起,把白色的蛇鳞糊得乱七八糟。
人蛇是真的愤怒了。
挂在胸膛前的铃铛摇得叮当响,直直打在吴邪的耳膜上。
接着,吴邪感觉到人蛇顶着他撞向了墙壁。
背上、后脑一阵剧痛和麻木,内脏像是被撞碎了似的,一直紧抱着的手被巨大的拉力撕扯了下来,人被甩了出去。
解决完吴邪,人蛇呲着长着獠牙的嘴,腾空扭转身体掉头,朝已经昏迷的王胖子俯身冲过去。
摔到扶光脚边的吴邪,吐出混着内脏碎末的血,带血的手颤颤巍巍地抓上扶光的裤脚,费尽力气才吐出两个字。
“……扶……光……”
在吴邪失去意识之际,扶光终于动了。
吴邪笑了,身体抽搐着,血不停从喉咙管涌出。
在模糊的视野中,他看到扶光举着刀高高跃起,把刀挥向了背对她的人蛇。
人蛇像是感觉到了杀意,猛地扭转身体,迎面撞上砍下的长刀。
“当……”
人蛇胸前挂着的青铜铃碎了,裂成几块的青铜碎片砸到地上,发出的清脆声无比响亮。
像信号一般,墙壁里传出阵阵叮叮当当的铃铛声,充斥在整条甬道里,把人震得鼓膜发痛。
血腥味、蛇腥味混在一块,浇了扶光一身,被血液粘到的皮肤像泼了硫酸一样,发出滋滋的烧灼声,迅速变黑,伴随着一股肉焦味。
危险解除了。
奋起一击的扶光从空中落下,砸到横陈的蛇尾上,脊柱发出断裂的咔嚓声,刀脱手掉到地上,最后没了动静。
安静,黑暗里是绝对的安静。
寒冷从四肢一寸寸爬上身体,慢慢的,全身和堕入了冰窟一样,疼痛、麻木都被绝对的冷压制。
在模糊中,扶光感觉到有东西从脚底顺着脚,爬过大腿,腹部,胸口,停到了她的脸上。
滑腻的触感,腥臭的气味,扶光在意识里挣扎,拼命想夺回身体的主控权。
经过许久的挣扎,身体恢复行动的瞬间,扶光抬手拿下盘在身上的东西。
红色的三角蛇头被捏住,蛇身翻滚,死死绞住纤细的手臂。
水声,风声,潮湿的霉味……所有的事物,在睁眼的瞬间,如潮水把扶光裹了进去。
这里是一处积着雨水的露天深坑。
扶光把死了的蛇扔在地上,抬头仰望小如井口的天空。
有风吹过,枯叶从上面飘了下来,撞到光滑的石壁,落在泥泞的水洼上。
自扶光醒来,四周不断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在昏暗潮湿的缝隙中,无数的鳞片在蠕动,脚底的烂泥里露出些许已经生出苔藓、状如枯枝的白骨。
扶光愣愣地望着天空,隐匿在缝隙里的群蛇探出了头,同样望着天上,接着,缓慢向站在中央的扶光爬过去。
镶在天上的树枝疯狂摇摆起来,风刮过洞口,发出呜呜的轰鸣,有东西滴了下来。
先是一两滴,接着无数滴硕大的雨水轰然落下,砸在扶光仰起的脸上,滑过消瘦的脸颊,流进衣领里。
雨水冲刷着扶光身上的污渍,却抵挡不了如浪潮般向她涌来蛇潮。
乌云密布,磅礴大雨,狂风把木制的窗户吹得哐哐响。
黄豆般大小的火光照亮了房间的一角,吴邪从疼痛中醒来的第一感觉就是全身都痛,像骨头粉碎了一样,接着就是喉咙如火烧一般。
等等,吴邪突然睁大眼睛,想起来,一翻身,人就掉到了地上,头狠狠磕在木板上。
疼痛中,他听到有人上来了,木板被踩得咯吱响。
很快,能听到来人咒骂了一声,他被一双强壮有力的手抱回了床上。
重新回到床上的吴邪,看到了来人的样子。
很黑,是常年劳作暴晒在太阳下的黑。
“和我,一起的人呢?”
吴邪艰难的吐出一句话,男人像是听不到一样,把补丁的被子重新盖好,人就走了。
求助无果,吴邪只能转动唯一还灵活的脖子,四处打量起来。
照明有限,四周很昏暗,听着哐哐的响声和暴风雨的杂声,吴邪只能判断出,他们被救了,外面在下雨。
墨脱会下这么大的雨吗?
吴邪心中疑惑,不过很快就没去想了,他没精力去思考墨脱到底会不会下大暴雨,他只想知道扶光和胖子怎么样了。
他们仨是一起的,他被救了,按道理说,扶光和胖子应该也会被救。
只是没能第一时间见到他们,吴邪心里放心不下。
眼睛适应昏暗后,能看到的更多了。
同时,吴邪也终于看到了躺在角落里的王胖子。
吴邪看不清,但从身形上来看,绝对是王胖子没错。
见到王胖子,吴邪又向其他地方看去,眼睛找遍了房间,再也没能发现第三个人。
不过看到了王胖子,吴邪也安心了不少。
“胖子,胖子。”
吴邪试着用小如蚊虫的声音叫了几下,王胖子都没有回答,应该是还在昏迷。
背部和后脑不断的阵痛,吴邪再也撑不住,昏睡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吴邪都是在恍惚中度过。
他能感知到,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来给他和胖子换药。
有时是一个人,有时又是几个,男男女女的,吴邪记不清了,也许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人。
经过几轮的换药,吴邪感觉身体在快速恢复,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特殊的药,吴邪彻底清醒时,已经可以下床活动了。
下床后的第一件事,吴邪就是去找王胖子。
王胖子还在昏迷,脸上有很多青紫,露在外面的十根手指不知道敷了什么药,黑漆漆的,还散发着一股难闻的味道。
根据房间里的陈设,吴邪推断出,这是一个非常落后的地区,而且看着也不像是西藏。
如果是西藏,他不可能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还感觉不到冷。
确定王胖子没事,吴邪挪到门口。
推开门,眼前就空了,他们在二楼,唯一能下去的就是一把斜搭在门口的木梯。
吴邪嘴角抽了抽。
还好,当初他有事去过一次西南地区,在那里老乡的家中爬过这种梯子,现在再爬,倒也不是很难。
三米的梯子,吴邪用了四分钟才成功着陆,身上也出了满身的汗。
扫了一眼大堂,大堂中间的墙壁上架着一个木架,上面供奉着吴邪看不懂的东西,这种应该是特属于一种神秘的神佛。
架子底下放了一排大黑缸,缸口封着,从对面的墙脚排到这边的墙脚,不知道里面放的是什么。
吴邪看了一圈也没见到人,只能往屋外去。
去到屋外,吴邪就愣住了。
高大碧绿的树木从泥巴墙伸进来,树叶郁郁葱葱的,即使是阴沉的天,风吹过也只是带着凉爽。
这里不是墨脱!
在吴邪愣神之际,紧闭的院门被推开,一个扛着锄头的中年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吴邪认得这个人,这就是他第一次醒来时见到的人。
中年男人看到吴邪,并没有多惊讶,只是眉头紧皱着,似乎不是很欢迎。
吴邪没有因为男人的态度产生什么想法,他急需知道他们现在在哪。
“大爷,这里是哪?还有,我的另一个同伴呢?”
回答吴邪的是一顿叽里咕噜,他听不懂的话。
吴邪瞬间头就大了起来,两人因为语言不通,根本就沟通不了。
他还尝试着交流,大爷已经被烦得不说话了。
吴邪只能随便坐在院子里的石头上,跟抽起旱烟的大爷大眼瞪小眼。
瞪到下午的时候,又有新的人回来了,一个中年妇女和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
看到吴邪的时候,背着背篓的女孩眼睛一亮,就朝吴邪奔了过去,围着吴邪转了几圈,咿咿呀呀的说着吴邪听不懂的话。
然后,女孩就被吼了。
大爷沉着脸,面色不善的瞪了吴邪一眼,接着把女孩招过去,说了女孩几句,女孩看似认真的在听,中间还偷瞄了吴邪好几眼,嘴角笑盈盈的。
吴邪摸了摸鼻子,大概可能知道为什么大爷会对他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