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藏海花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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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呼吸后，扶光恢复淡然的神情，“被当做圣婴的小哥在族里的地位很不一般，受到了最好的教育及武术训练，族里非常厉害的张禁担任其师父。”
“幼年时的小哥虽然不爱说话，但纯真可爱，有尊重他的族人，疼爱他的师父。”
唯有在诉说这段的时候，扶光整个人都散发出一种平和的气息，然而这种舒适的气息却在下一秒如被大风吹散般消失的无影无终，张起灵的人生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转变。
“最好的一切停留在了小哥八岁那年。”扶光收敛了一下气息，“在一次祭祀活动中，张禁当着众多族人的面，揭露了小哥的真实身份。”
小哥不是圣婴的身份被揭穿了，吴邪紧跟着心脏一紧。
“小哥从神坛跌落，摔进泥里，遭到族人的嫌弃和质问，最后被张也成收养。”扶光缓缓道：“小哥尴尬的身份在张家那样的环境下注定不会好过。圣洁的光圈褪下后，留给他的除去那些学到的东西，剩下的只有无止境的谩骂和欺负。”
气氛沉重起来，扶光摩挲着杯壁：“收养了小哥的张也成在家族里的待遇大不如前，他没法处处护着小哥，小时候的小哥也会被年纪较大的孩子欺负。”
“在一次把小哥丢进虫洞的时候，张家发现小哥的血有驱虫的效果。于是，他们便把小哥偷偷带进泗州古城的蝎子墓中采血当苦力。”
吴邪听得眉头都拧在了一块，王胖子也是面色不好，张海客之前知道圣婴计划失败后张起灵的童年会不好过，却也没想到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在清理遗迹的途中，张家发现了家族信物的踪迹。身为族长的张瑞桐下到古城内部，保守派为了争夺族长信物，在古城里发生大规模斗殴。”
“在斗殴的过程中，张家人无意触发了青铜铃铛，导致年幼的小哥陷入幻境，将前来营救他的养父张也成，也就是张秃子意外杀死。”
张秃子，吴邪想到了小哥在西沙假扮的张教授，那个猥琐又话唠的张秃子。
吴邪心脏已经受不了了，小哥清醒过来后得有多自责啊。
“当小哥意识到自己的养父被自己杀死之后，他疼不欲生，一心求死。这时，他遇到了身受重伤的张瑞桐，受到委托，他把张瑞桐带回了张家。”
“在十三岁放野的时候，小哥拿到了族长信物，在自身特殊血液的基础上有了更大的筹码，最后当上了张家的族长。”
最后一句话说完，房间安静了许久。
听完小哥的身世，吴邪久久没能回神，直到王胖子咳嗽了一声，问道：“扶光，不是我挑刺，整个过程，你在哪?”
王胖子平时的性子虽然不着调，但往往能一语道破重点。
在整个述说中，扶光无处不在，又没有明确的体现她存在哪里。
总之，扶光很可疑。
吴邪如梦初醒：“是啊扶光，所有的细节你都知道，你在小哥的童年里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扶光抿了一口凉掉的酥油茶：“你想听真话吗？”
这是什么话？他当然是想听真话了。
吴邪转念一想，不对，扶光这么问，难道……
“我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扶光放下杯子，郑重道：“从陈述小哥的身世起，不管是现在还是将来，只要我说出来的就都是真的。”
“张也成是我派出去的，小哥是我亲手放进石盒，也是我亲手从石盒里抱出来的。出事前，他在张家的一切都由我负责，包括让张禁担任他的师父。”
吴邪抿了一下嘴，消化完新信息后，脸色难看问道：“张禁揭穿小哥身份的事，也是你安排的？”
“不是。”
吴邪还没把气松下，又被扶光提了上去。
“我知道张禁的计划，但我没有阻止。”
“为什么？”吴邪握紧手中的杯子，情绪有点不受控制。
“张禁是新式派的领导者。”扶光望着茶杯的水面，轻声道：“对我来说，那样的张家，已经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我不会帮张禁，同样的，我也不会帮张家。”
问题回到最初，扶光提出圣婴计划的目的已经显而易见，她从始至终想要帮助的只有张起灵。
吴邪没有进一步质问扶光，反而问了一个题外话：“你在张家，过的怎么样？”
身为张家本家的高层，拥有绝对的权力和地位，却希望供给体消失，这足以说明，扶光在张家的生活并他们想象的那么好。
扶光有一瞬的错愕，对吴邪的问题感到意外，不过也只是愣了一下，顺着吴邪的话回想了一下，像是想到了什么，抓住茶杯的手一紧，摇头道：“不提也罢，只是没有你们那么顺罢了。”
何止不顺，都赶上山路十八弯了。
一直在线的系统吐槽。
话题回归正轨。
“在明知张禁身份的情况下，你还让他当小哥的师父。”王胖子砸吧了一下嘴，语重心长道：“扶光啊。”
“张禁很厉害，于公于私，让张禁教授小哥，这是最佳的选择。”扶光道：“事实也证明了，八年，小哥学到了绝大多数张家人不可能学到的技能。”
吴邪发现扶光提到‘张禁’这个名字时，不管是语气还是态度都会有所缓和。
看来，张禁这个人有点特殊。
这让吴邪不禁好奇，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张禁对小哥这个徒弟很用心，如果不是他在祭祀活动上用小哥做人质，我是不会帮张家杀他的。”
“听你这么说，最后是你杀了张禁？”吴邪惊疑道。
这属实是他想不到的结局。
扶光点头：“是。”
“你都能杀张禁了，说明你比张禁还厉害，你为什么不直接教授小哥？”吴邪想不明白。
从扶光表达的内容中可以明确的肯定，扶光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很重视小哥，如果是扶光直接教授小哥，哪还有张禁什么事，后面的事自然也就不会发生了。
想到这里，吴邪又有了新的疑问，于是接着问：“你很关心小哥，小哥出事后，你去了哪里？你不可能就这样放任小哥在家族里任人欺负。”
“在不使用手段的情况下，我不是张禁的对手，他更适合小哥。”扶光道：“我没有资格。”
扶光没有详细讲述祭祀活动的叛动：“张禁死后，圣婴计划的失败和新式派的暴动，张家族老联合高层对我实行制裁，卸掉了我在张家的职位和权力，发配进入泗州古城清理遗迹。”
“你们张家人有病吧。”吴邪忍不住吐槽，“计划虽然是你提出的，但也是他们同意实施的。而且新式派暴动跟你有什么关系，你还帮他们解决了暴动的头目，他们真的是没救了。”
“我有他们所谓的前科，张家从来都没有信任过我。”扶光轻笑了一声，“但他们又舍不得放弃我这个高回报的劳动力，所以为了堵住其他族人的嘴，我的付出才慢慢有了回报。”
“所以不管是这次的计划失败，还是暴动，都是他们的理由。可他们似乎都忘了，我当初会和张禁成婚，是他们用青铜铃铛控制的，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我背叛张家。”
他们永远都不会想到，最后背叛张家的会是当初那个他们认为最不可能的人。
这次的谈话内容太过丰富，吴邪已经彻底麻木到了死机状态。
“在泗州古城里待了半年，小哥就来了。小哥会带张瑞桐出去也是受我的委托。”扶光道：“对没有父母又没有依靠的孩子来说，张家就是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他想要活下去就必须带上张瑞桐。”
到这里，她在张家的故事就结束了。
“你呢？”吴邪问扶光：“那你呢？你当初为什么没有选择出去，为什么一定要‘死’在泗州古城里？”
吴邪觉得扶光一定有能力可以活着出泗州古城，她为什么选择了留在古城里？
“我？”扶光扶了一下墨镜框，“我在张家的命只能够支撑我走到那，哪怕是多一步都不行。这是我早就被安排好了的命，我没得选。”
纵使他知道如果没有扶光，小哥能生存下来的机会渺茫，但还是忍不住质问：“你不觉得，小哥所经历的一切对他来说太残忍了吗？这对小哥来说不公平。”
“这个世界原本就不完美，有的人一生下来就注定会被不公平对待，我无能为力。”扶光没有生气，“不管是我，还是小哥，甚至是你们，我们所要经历的一切都早就有了安排。你说我迷信也好，疯魔也罢，我都无话可说。”
这次的谈话到此就该结束了，关于张海客问扶光为什么要救张起灵的问题，吴邪也很想知道。
于是吴邪问出最后一个问题：“你当初为什么要救小哥?”
扶光反问：“你为什么会因为小哥的一副油画而选择留在墨脱?又为什么会因为想要了解小哥的事而选择无条件的配合张海客?”
吴邪一下被堵住，涨红了脸道：“如果你早点跟我们讲小哥的事，我就不会答应他们了。”
这个问题，他们最后也没能从扶光那里得到答案。
如果说最初的扶光会提出圣婴计划是为了遵守剧情，在张家历经磨难后成长的扶光会提出圣婴计划就是为了执念。
回到房间的张海客坐在桌前，盯着眼前燃烧的煤油灯。
他并不相信扶光所谓的‘天授’，他会提出问题，也只是为了验证她身份的真实性。
在扶光陷入幻境中时，得到只有他和张姨之间才知道的事，不可否认，他是慌了。
但张海客过了最初的慌张，后面就没有信任过扶光，这一切都是在试探扶光，他不相信扶光还活着。
从一定层面上来讲，张海客也很固执。
作者有话说
第80章 藏海花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