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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大结局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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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光拍了一下吴邪的肩膀,轻声道:“他不是解当家的人。”
吴邪回头看了眼坐到篝火边的人,鬼使神差地捡起刚才的那块石头,掂了掂,重量可以。
扶光拿起刀开始擦拭,王胖子挤眉弄眼道:“和那小子说了什么,用这么久的时间。”
“什么有用的都没说,尽自个发呆了。”
王胖子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弄得扶光都以为自己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深知不能再放任下去了,不然不是也是了。
扶光把刀收起来,“你……”
“扶光,胖子,你们回避一下。”
没办法,吴邪的要求,总是要满足的。
扶光拿起刀就往林子里走,王胖子就没这么干脆了,全程骂骂咧咧地。
人消失后,接着黑暗里响起一道比较散的声音,听着应该是走出了挺远的距离。
“有事就大叫,别离那人太近。”
吴邪还没回头就听到阴阳怪气的声音道:“她还挺关心你的啊。”
加上似笑非笑的表情,让吴邪有点莫名其妙,但不妨碍他发挥。
吴邪笑道:“是啊,怎么,没人关心你吗?”
看到那张和他一样的脸僵硬了一下,他就觉得解气,把之前对话受到的憋屈发泄出来,瞬间就爽了。
吴邪得瑟的模样让张海客瞄向他手中的石头。
张海客道:“你不是问我的目的吗,既然吴邪的身份不能用了,那也就没了隐瞒的必要。”
吴邪警惕地看着突然松口的人,抓紧石头,往后退了点。
扶光说了要保持距离,听就对了。
“我是站在你三叔这一边的。”看着吴邪还是没有放松,张海客笑起来,用下巴指向自己的裤袋:“我的手机在裤兜里,你拿出来能看到里面的短信,看完你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如今我怎么说都没用,你用自己的眼睛看吧。”
吴邪看了看张海客的裤兜,心说也有道理,就走到他跟前伸手去摸,可摸了一下,却发现裤兜是空的。
吴邪再抬头看张海客的时候,张海客一笑,瞬间反绑在身后的手挣脱绳子,随即一把捏住了吴邪的脖子,同时双脚一下勾住吴邪的脚。
张海客一勾之下,吴邪整个人失去平衡,摔在了张海客的身上,张海客一翻身就把吴邪死死地压在地上。
吴邪的喉咙被死死卡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连发声都做不到,只能干瞪着眼。
张海客冷冷地看着吴邪:“你虽然比以前长进了不少,不过还是太容易相信人了。我的确是站在你三叔这边的,但你也没有你自己想的那么重要。”
说着,张海客捡起掉在边上的那块石头,要砸下去的动作一顿,就笑了,有点玩味道:“那个张扶光是假的,她知道我能动了,现在正看着呢。”
吴邪瞳孔骤然收缩,脸上是不可置信的表情,接着脖子一痛,人就昏了过去。
林子里,王胖子丢掉烧到滤嘴的烟,猛地站起来:“扶光,你不觉得他们讲的太久了吗?”
“好像是有点。”扶光靠在树上,望向篝火的方向。
都这么久了,应该结束了。
“不行,就天真那个样子,我不放心,我们得回去看看。”王胖子说着就往回走。
回到篝火的地方,人早没了踪影。
“操他大爷的,这小子别让我抓到他!”王胖子道:“一定要找到天真,我们分开找,找到人后鸣枪相告。”
“嗯。”
两人很快往不同的方向去,远离篝火,速度慢下来,扶光拿着手电漫无目的地穿梭在林间。
一直以来,扶光都不清楚自己真正想要的倒底是什么,是改变剧情?还是原封不动的按照剧情走?
她没有足够的毅力和坚定的目标,总是很容易动摇,在这两者之间来回徘徊,反复跳动。
最初,系统还在,剧情刚开始,扶光还没有真正的接触吴邪他们。
那时,她可以用系统作为借口,用任务者的规则约束自己。
可现在不行了,系统不明原因的下线,剧情接近尾声,不断的和吴邪他们相处。
这些让她做不到明知是死局的情况下,还看着他们去送死。
所以扶光有试图改变一些剧情,结果就是她失败了,剧情继续发展,还出现了变化,这让扶光开始退缩。
把错误的信息亲手送出去后,一直压抑的情绪到达临界点,心底的天秤失衡。
扶光开始不断的质疑自己,如果不是吴邪的那通电话,扶光真的会任由自己疯下去,最后以结束生命的方式收场。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个小时,也可能是两个小时,扶光停下的时候,视野豁然一空,茂密的灌木丛和树木消失,前面是一道斜坡。
手电往下照,坡面非常的陡,近乎九十度,上面的植被很少,很难推断是否有人曾经从这里滚下去过。
闪烁的繁星缀满苍穹,树木特有的清香扑鼻,凉爽的山风徐徐吹来,烦躁的情绪逐渐平复。
她不能再犹豫下去,既然自己做不了决定,那就把决定权交出去,让别人来替她做选择。
在手电的照明下,近处坡面的情况一清二楚,随着距离拉远,光线开始模糊,看不到坡底。
坡面还是挺长的,从这里滚下去,体验感一定很糟糕。
忽然,枪声从林子里响起,在宁静的黑夜下犹如惊雷一般炸开,群鸟乱飞,扶光随着声响滚落斜坡。
他还想着去找人,没想到人自己就追上来了,倒是省下了去找她的功夫。
张海客收枪从树后出来,走到扶光刚才站的位置,捡起掉在地上的手电关掉,扔下斜坡,转身离开。
他不担心她是否有生还的可能,她一定会死。
刚才那一枪是直奔心脏去的,除非那人的心脏在右边,不然是躲不过的。
就算她运气好,是那万分之一,在这里也逃过失血过多死亡的命运。
既然这么喜欢扮死人,那就下去陪张姨吧。
汪家人真的是恶心透了。
弱小的水流从小断崖上流下,砸在长满青苔的石头上,钻如石缝中,吴邪被冰凉的溪水溅醒。
吴邪醒来的那一刻,身体麻木到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动弹了好几下后,知觉才渐渐回笼。
看着周围陌生的环境和晒人的太阳,吴邪头疼的同时,心中压抑不住的怒火让他想大骂张海客,但他没有力气把冲天的怨气吼出来,只能把自己挪上石滩,远离泥水。
吴邪靠在石头上,不停观察四周,试图判断他所处的地点和昨晚审人时的地方之间的距离。
这里是一条干涸的山涧小溪,溪水虽然微弱,但也提供了大量的水分和湿气,不管是石头,还是周边的树木,都长满了厚厚的青苔。
这两个地方的环境偏差太大,距离应该是挺远的。
他现在脑子一片混乱,那个弄晕他的人是谁?为什么要说扶光是假的?他和扶光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浑身的疼痛和寒冷让他无法思考,只能先离开这里。
不管那个人的目的是什么,自己突然消失,胖子和扶光肯定是在找他了。
吴邪顺着悬崖一路往前,慢慢地悬崖矮了下来,找了一个可以借力的地方爬了上去,就发现上面是一个很陡很陡的坡。
奇怪的是,坡上几乎没有什么树木,只有一些小灌木。
这是个泥石流坡,应该是近几年间某次泥石流事故造成的,他应该是从这道坡上滚了下来。
吴邪活动了一下手脚,惊讶于自己就这样滚下来身体竟然没有散架。
不过活动了一下才发现,他全身上下都有非常不舒服的疼痛感,不同于一般的淤伤,这是骨伤的痛感。
只不过他身体没有完全缓过来,还是冰冷的,等再过一段时间,各种伤都发作出来,也许他连路都走不动了。
吴邪靠在树上,环顾四周,大概就知道昨晚是个什么情况了。
那个人把他从斜坡上丢下来,他顺着斜坡滚到了小断崖下面。
他这么做的理由一定是让扶光和胖子发现不了他,就是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回去对付胖子他们两个。
不过有扶光在,胖子也是个厉害的,想想现在自身的情况,他不用太操心他俩。
吴邪抬腿,开始努力往坡上走去,走走停停,走了一个多小时才发现植物开始眼熟起来,似离坡的上方还有很长的距离。
忽然,吴邪发现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很刺眼,仔细看去,是一道从杂草中发出来的,像什么东西在反光。
他也没听过森林里有什么东西可以反光,加上这荒郊野岭,不可能有人大老远跑过来野炊。
吴邪带着好奇扒开草丛,一只手电卡在草根中,阳光打在镜片上折射到空中。
这是他们用的手电筒。
手电筒身有多处擦痕,按了几下开关,还能用,质量不错。
吴邪把手电揣兜里,他现在什么装备都没有,能用就不错了,外观不用讲究。
收获了装备,吴邪心情似乎好了一点,同时又觉得奇怪。
那个人不可能把手电扔下来,难道是扶光或者胖子丢的?
他们不可能无缘无故的丟装备,尤其还是在黑暗中能够照明的装备。
想到这,吴邪突然一冷,难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只有在特殊情况下,才会出现装备掉落的行为。
吴邪不敢细想,只能咬牙加快攀爬的速度。
正在努力爬坡的吴邪一顿,手脚并用的往上几步,几乎趴在地上。
吴邪屏住呼吸,摘下带着褐色的叶子,仔细观察后开始大喘起来,身上疼痛放大。
放眼望去,凝固的褐色血液从上面一路洒下。
有人受伤了,而且出血量还很大。
太阳越来越烈,却没让吴邪感觉到热,反而浑身冰冷,脑袋嗡的一下,头昏起来,身上所有被无限放大的疼痛都没那么强烈了。
同一个坠落位置,让吴邪很难不多想,他们两个人之中,有人被偷袭成功了。
吴邪闭眼深呼吸,掉头往下走。
这种褐色他在下面就看到了,只是那时头晕脑胀,根本就没往这个方向想,现在吴邪只恨自己为什么不多想一下。
往下走了七八米,血液到这里就没了,他从下面上来也没见到尸体,说明人是在这段消失的。
看血迹的方向,人是往一边去了,但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植被折断偏离的痕迹不像人走出来的。
这个时候也顾不了这么多了,至少要确认一下。
吴邪几乎是跪在地上寻找摩擦使灌木折断留下的细小痕迹。
跟着偶尔滴在草上的血迹,吴邪渐渐偏离斜坡,深入林子。
这样的姿势加上原本的伤,密密麻麻的痛不断啃食神经,一段距离停下后,吴邪坐起来呼吸灌木丛上方的空气。
火热的太阳,密不透风的草丛,叮人的蚊虫,在这种环境下寻找细微至极的痕迹,太废人了。
吴邪四处张望的动作一顿,立马矮下身子,小心移到一棵树后,探出头去,心中拔凉拔凉的,顿时就不热了。
右方十几米外的林子里有一块突出灌木丛的大岩石,上面摊着一大块明亮的黄褐色,一条尾端呈黑色的长条,从黄褐色的团里延伸出来垂落在岩石边,偶尔还动一下。
这东西他很熟悉,是猞猁!
吴邪感叹自己运气的同时,趴在岩石上的猞猁突然站了起来,他瞬时屏住呼吸,不敢动了。
趴着的时候看不清有多大,这一站起来,吴邪只觉眼前一黑,心脏止不住的狂跳。
要说之前他们遇到的是小啰啰,那这只就是大王了,要知道之前那些的体型都快赶上一只小牛犊了。
吴邪面上不动,心里已经在计划筛选逃跑路线和方案了,并祈祷大猞猁快快离开。
也许刚好有哪位神仙路过,吴邪的祈祷灵验了,大猞猁跳下岩石,往他相反的方向离开。
吴邪来不及抹掉满头的汗,立刻往原来的方向回去。
小哥和小花他们还在等他,现在不走,一会儿猞猁王回来就走不掉了。
离开的猞猁去而复返,隐在灌木丛里跟上吴邪,直到吴邪爬上斜坡,越走越远,大猞猁才掉头往回跑。
回到岩石堆,大猞猁跳上另外一块岩石,庞大的身躯不断靠近趴在岩石上的人。
扶光迷迷糊糊地醒来,感觉脸颊湿湿的,微微的刺痛,还有热气喷洒到皮肤上。
睁眼看到的是一片灰白的石头,视线一转,一张吊睛白额,似豹非豹的毛脸近在咫尺。
扶光心脏一紧,呼吸停滞,反射性的后退加反击,身体条件却不允许,导致的后果就是伤口撕裂和头晕恶心。
相比扶光的激动,大猞猁没有任何过激行为,只是在人清醒后退开,毫不犹豫地再次隐入灌木丛,没有任何回头的兆头。
灌木摩擦的声响渐渐远去,直至消失,扶光紧绷的肌肉才放松下来,最后低下头,额头抵在手背上。
靠,这都能活,真的是绝了。
“系统,是你回来了吗?”
扶光很有耐心,问过一次就没想以前一样催促。
这一等,等到身体各处的知觉都恢复传送到大脑,等到炙热的阳光把皮肤烤到滚烫才算结束。
脑海里没有熟悉的电子音,扶光撑着石头坐起来,脸色死白,嘴唇干裂无色,背脊伤口撕裂的痛感和身体各处骨头的钝痛刺激得太阳穴一直突突的跳,脑子又晕又疼。
四周是灌木和高大的树木,附近除了风声和树叶声,没有其他的动静,目前没有威胁。
倾斜的日头晒得厉害,扶光挪到阴凉处,从空间里取出需要的物品。
子弹没有穿透身体,卡在了胸腔的骨头上,这没什么特别的,让扶光奇怪的是衣服和背部弹孔处多出来的诡异物质。
扶光把粘在衣服上混合着血液的黑色硬块捏碎,闻了闻,眉头紧皱。
这应该是某种捣碎了的植物。
通过靠在树上的镜子,背部的情况一览无遗。
青紫的淤青遍布,左肩胛骨的外侧角和脊柱骨之间粘着厚厚的一层黑色物质,随着肌肉的扯动,红色的血液从裂开的缝隙中流出。
很明显,她没有死,是因为这东西堵住了伤口,止住了血。
这就是让她奇怪的地方,除了系统,她想不到任何会救她的人。
虽然那只猞猁没有杀她,且行为奇怪,可她再傻也不会认为是塌肩膀救的她。
草药能止血,但药效不明,好的速度太慢,不符合她的需求。
昨晚张海客帮自己做出了选择,她没死,那接下来的剧情她会毫不动摇的走完。
把成块的草药扣下来,换上药,包扎好,休息了一会儿再处理其他的伤。
把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都处理好,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太阳也没那么烈了。
一切处理妥当,扶光靠在树上,抿着糖看挂在山顶上的太阳。
吴邪现在应该回到昨晚审讯的地方,胖子也已经被塌肩膀抓住。
他们今晚会在山洞里汇合,塌肩膀把吴邪误认成吴三省,会告诉吴邪关于二十年前考古队的一些事和张家楼的信息。
带吴邪和胖子看过被拦在石头里的密洛陀,三人会在天亮后前往当年考古队驻扎的营地。
在那里有通往张家楼的入口,并且入口离奇怪的水潭非常近。
她不着急去找人,第一是不想因为自己的出现再次导致原有剧情发生偏差,第二是她的身体需要时间去恢复。
系统的药是好,但还没好到一用就立刻恢复如初的地步。
讲到伤势,扶光又开始头疼了,救她的倒底是哪位路过的大神啊。
缓过来后,扶光已经可以确定不是系统在暗中操作了。
系统说过修复功能无法启动,这应该是在它下线的时间段,它回来后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修复自己的身体,这点自信她还是有的。
别看系统总是用任务者规则来警告她,其实它比任何人都怕她嘎掉。
这点也是扶光想不通的。
往最坏的方向思考,就算系统不会给她修复身体,也不会用草药这种低效的方式,起码用的也是系统自带的药品。
所以扶光可以肯定不是系统。
从那只奇怪的猞猁入手,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塌肩膀,毕竟作为旧社会的特务,学过驯养野兽的技能,从之前他们遇到的猞猁攻击中可以看出,那些猞猁就是他驯养的成果。
且从他们进入巴乃的那一刻起,她遭遇的一切也足够说明救她的不可能是塌肩膀。
对于塌肩膀会救她,扶光想不到任何可能。
除去这两种可能性,张海客作为海外张家此次行动的主导者,就更不可能是这方势力了,那总不可能是汪家吧?
扶光无力望天。
广西的天非常蓝,大朵大朵像棉花糖一样的云朵飘过,扶光突然灵光一闪,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如果真的是这种可能,那也太玄幻了吧。
其实也不能说是玄幻,它的存在已经向系统证实过了,自己也接受良好,只是从系统闭口不谈的态度来看,他们两方是属于敌对的势力,最起码关系不是那么好。
所以真的是它?
扶光小小的脑袋装着大大的疑惑。
回想那只猞猁,体型很大,目光没有野兽的冰冷和杀气,很平静,面对猎物,这样的目光就很反常,甚至是怪异。
满身的伤就止了血,脸上的湿漉刺痛,奇怪平和到没有情绪的眼睛,莫名其妙的消失。
违背常规的操作,所有的细节放大,扶光顿时毛骨悚然。
难道真的是世界意识?!
一想到是这种可能,扶光浑身难受,比当初在海底墓里变成禁婆时还有难受。
这也太荒谬了吧。
想是这么想,扶光还是丧着脸接受了这种可能。
用胖子的枚举法,一条条去验证,这条无疑是最具有可能性的。
如果这是真的,那扶光就能明白为什么系统对任务者的要求这么严格了。
虽然里面有很多说不通的地方,但不妨碍扶光遐想。
靠啊。
扶光后脑砸到树上,拿出纸笔,启动久违未用的脑子。
漫漫长夜,应该足够她梳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