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笔记］日常混迹在盗笔NPC中》深海未见

153、沙海33

　　两人沉默着爬过大型的蛇巢，爬到开采完蛇巢的区域，在结束蹬梯时，矿洞终于有了人类的活动的痕迹。

　　连着经过几层横架在矿井中间的横梁后，扶光终于停了下来。

　　吴邪爬上横梁，体力近乎耗尽，额头的汗像小雨一样流下，人狼狈地跪着，抬眼就能看到站着的扶光。

　　真是要人命了。

　　眨掉眼皮上的汗水，吴邪胡乱抹了把脸，撑地站起来，呼吸还没恢复平稳。

　　“继续吧。”

　　扶光闻言，跨步向前。

　　一人宽的横梁两侧联通了矿井两边的洞口，进入左边的洞口后，在交错的矿道中绕了十来分钟，扶光把人领到了一个黝黑的洞穴口。

　　“东西送到前，你就待在这里，哪里都不要去。”

　　生硬强势的安排完吴邪接下来的行程，扶光不做停留，往前走了几步，拐入弯道，消失了。

　　吴邪矗立在洞口，盯着扶光消失的路口看了又看，确定人是真的走了以后，才转身进了洞穴。

　　哎，有点想念扶光了。

　　吴邪收起心中那点落寞，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想。

　　人还能收留自己，帮自己回去就谢天谢地吧，要求还那么多。

　　警告完自己，一直围绕在身边的蝴蝶突然飞离了吴邪，往洞穴中央飞去，吴邪跨步跟上。

　　他现在可是什么照明的设备都没有。

　　蝴蝶群飞过的地方，照亮了一片区域，吴邪跟着来到一张长桌前，蝴蝶依次钻入桌上的一个圆形镂空金属球中。

　　待最后一只钻进去后，这个球成了一个照明的台灯，不等吴邪仔细研究桌上摊开的纸张，昏暗的洞穴角落开始亮起一盏盏球灯，照亮了整个洞穴。

　　洞穴的面积大概有三四十平，里面摆放了很多用木头搭建而成的木架，简易的架子上放了很多的书籍、矿石、瓶罐。

　　物品的摆放亳无规则，种类全部混杂在一起，架子也是有空有满，可以看出摆放东西的人并不专注，很随意。

　　吴邪粗略观察完接下来的居住环境，目光落到了最初吸引他注意力的纸张上。

　　最上层铺着的是一张地层剖面图，上面展示了墨脱的整个岩石层蕴含蛇巢的分布深度，下面一张是矿场的布局图。

　　让吴邪疑惑的是，矿场的布局图上，有大半的区域都被黑色的墨水涂掉了，黑色区域的外延处有很多红色的标记，像界线一样把地图划分为了两个不同的区域。

　　吴邪继续向下翻阅，把所有的矿场布局图按从上到下的顺序排列起来，发现上面的黑色区域是在不断变化的，所占的面积时大时小。

　　这种变化，像极了黑白两方在不停的争夺地盘，从而开始的一场拉锯战。

　　从目前收集的图纸上看，白方处于劣势。

　　另一个矿洞中，扶光脱掉衣服，露出血红一片的后背，所有晕开的血花没有沾到衣服上，而是死死的贴在皮肤上。

　　扶光走进水池中，当水淹没到腰部时，鲜红的血液蠕动了起来，看不清纹理的背部皮肤开始鼓胀、脱落。

　　红色在清澈的水中晕开，一张透明的胶状物体飘在水中，慢慢回缩成一个球，沉入水底，又延展开来，缠上白皙的脚踝。

　　扶光闭着眼，双手抱膝，沉入水中。

　　黑色的长发顺着水流飘荡，在丝丝缕缕的发丝中，一朵朵由血色烟雾凝聚而成的血花从弓起的背脊上长出，绽放，然后消失。

　　血腥味从水中飘出，寂静的矿洞躁动起来，无数蛊虫从成堆的黑缸中爬了出来，争先恐后涌向水池，纷纷停止在水边，贪婪吞噬着池中的血水。

　　忽然，进食的蛊虫停下动作，静止了一秒后，又轰然散去。

　　扶光从水中浮了上来，趴在池边，朝堆满黑色大水缸的方向瞄去，一只发着荧光的蝴蝶从里面飞了出来。

　　不同于之前的蝴蝶，这只蝴蝶的触角顶端坠上了醒目的红色。

　　蝴蝶落在裂了一道口子的肩膀上，一分钟，飞了起来，消失在洞口。

　　身上的伤口不再流血后，扶光拿过边上的簪子，抓住头发卷了卷，用簪子固定。

　　遮住后背的头发都盘起来后，背部的情况一览无遗，最严重的属于整齐排列在脊椎两侧的六道圆形伤口。

　　出了水，胶状物从脚部爬回腰上，延展成一张透明的薄膜，覆盖上每一处伤口。

　　血腥气消失，暗中的躁动安静了下来，脱离身体的蛊虫又重新回到衣物下。

　　扶光坐在案桌前，把需要用到的东西一一写在纸上，落下最后一笔，把纸移到一侧晾干墨水，接着拿来矿场布局图，对这次的巡查进行记录。

　　两个小时后，扶光把所有需要送出的信纸归拢到一处，放入暗格，收拾一些吴邪需要的物品。

　　回到信息库，吴邪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停在吴邪肩上的蝴蝶在扶光到来后，飞了过来。

　　扶光把被褥铺好，将吴邪挪进被子中。

　　沾了药膏的指腹滑过结痂的伤口，待刀割出的伤口全涂上药后，扶光收回手，蹲在一边，盯着沉睡的吴邪。

　　眼中是不加掩饰的疯狂，蕴红了眼圈，扶光整个人的状态不对，却也在极力克制岌岌可危的理智。

　　无数徘徊在心底的阴暗念头，最后都化为一句不轻不重的控诉。

　　他真的好讨厌啊，明明是他把她叫醒的，却又要扔下她。

　　也许是扶光的目光太过阴冷，吴邪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裹紧了被子。

　　扶光又盯了一会儿，不断警告自己，不能乱来，而后默默站了起来，收拾乱作一团的图纸。

　　她只要继续把他当作幻觉，这样，他们就都能安然无恙。

　　接下来的时间里，吴邪再也没见过扶光，只是每次醒来，洞穴中都会多出一些东西。

　　有时是吃的，有时是用的，还有一些他不知道用途的东西，比如眼前这个正在燃烧的香炉。

　　巴掌大的香炉，做工非常精细，一看就价值不菲，白色的烟雾从中飘出，一股淡淡的木质香飘散在空中，闻着很提神醒脑。

　　吴邪并不认为自己需要这个东西，但不得不说，从这个香点上后，身体内那股沉闷的感觉消失了，身体也轻盈了不少。

　　如果熏香有助于身体的修复，那挂在脖子上的这个三角平安符，吴邪是彻底不知道作用了。

　　那是他到这里的第三天挂上的。

　　吴邪一觉醒来，平安符就在脖子上了，表面什么都没有，质感是材质高级的符纸，至于里面有没有包什么东西，他不知道。

　　吴邪没拆开，只是隔着纸细细摸过，很平整，没有任何凸起。

　　他不明白，也没去管，就戴着。

　　这样的相处持续到第十五天，吴邪决定不再被动等待。

　　他要见扶光。

　　打定主意，吴邪把所有一切有可能致使自己昏睡的东西全部装进一个大箱子中，再用打湿的衣服包裹起来，防止里面的气体泄漏。

　　做好一切，吴邪坐在桌边，潜心研究自己收集归纳到的信息。

　　他就不信自己做了这么充足的准备还见不到扶光！

　　答案就是现实远比吴邪想的还要复杂，等他醒来时，身处的环境已经从温暖的矿洞变成了阴暗潮湿又寒冷的岩洞。

　　滴答，滴答……

　　水滴从洞顶倒挂的石头尖落下，砸到水面上。

　　熟悉的熏香萦绕在鼻间，不同的是，这次吴邪没有清醒，反而头脑发昏，身体沉重。

　　吴邪努力睁开重若千金的眼皮，用尽了全身力气，最后也只是勉强抬起了一条细缝。

　　模糊的视野中，只有黑色的岩石。

　　耳边有一些动静，他想扭头，却动不了，想张口，也张不了，完全陷入了失控的状态。

　　混沌中，吴邪看到了扶光，接着，他的身体飘了起来，他听到了扶光的声音。

　　“他们说我是能够沟通神明的存在，什么狗屁神明，他们信奉的不过是一团虚无缥缈，没有实体的东西。”

　　这是扶光？

　　吴邪有些好奇。

　　如此情绪外露的扶光，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扶光后面好像又说了什么，吴邪没听清，只觉得人明明在身边，声音却忽远忽近，实在是难以听清。

　　吴邪最后听到扶光说的话是：“活着吧，活着，回去你该去的地方。”

　　冰冷刺骨的水淹没了吴邪，隔着晃动的水波，扶光的面容越来越模糊。

　　一股无形的巨大压力压向胸口，拽紧了心脏，不断碾压着每一寸肌肤，让他喘息困难，以至无法呼吸。

　　窒息感让吴邪升起了恐慌，恐慌却又在慢慢变暖的水温中渐渐散去。

　　温暖裹挟着吴邪，像午后晒过的棉被，无比的舒适又令人沉沦。

　　吴邪闭上了眼，在意识彻底消散前，耳边飞来一只苍蝇，嗡嗡个不停，硬是把他吵醒了。

　　吴邪烦躁睁眼，想看清那只苍蝇，耳边响起一声惊呼。

　　“老板醒了，胖爷，老板醒了！”

　　吴邪坐起来，看到了王胖子和惊喜的坎肩，恍如隔世。

　　“刚煮好茶，喝点？”

　　王胖子搅着手中的茶缸，温热的茶缸放到吴邪手中，撤手时被吴邪一把抓住。

　　触感很真实，茫然退了下去，吴邪急忙看四周。

　　四周的炭火很旺，很暖和，他身上还加盖了胖子的衣物。

　　他回来了。

　　吴邪浑身冷汗，在人群中搜寻了两圈，没有发现扶光的存在。

　　她不在这里。

　　抑制不住的失落涌来，心里仿佛是缺了什么一样，格外让他难受。

　　“扶光呢？”

　　提到扶光，王胖子抽回手，道：“她啊，和我们碰面后，自己就先上去了。”

　　真的听到扶光不在这里，吴邪垂下眼，低头灌了一大口茶。

　　茶味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