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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沙海3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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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醒，对吗？”吴邪面色平静的看着眼前这个杀了无数个自己的扶光，“否则，你怎么还在？”
目睹扶光被‘自己’爆头后，山体动摇发生了坍塌。
放了夜明珠的洞穴中，扶光自顾自地收刀入鞘，眼神没有分给吴邪半点，离开时，被吴邪一把抓住。
“你明明一直都能看到我，为什么要假装看不见？”
扶光把自己当作透明人的行为，让吴邪很生气。
他看到了，荒谬的梦境终结前扶光看向了自己！
扶光瞟了眼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抬眼直视眼前怒火中烧的人。
“你好像很希望我能见到你？你就不怕我像对待他们那样对你？”
冷漠和恐吓没把吴邪吓退，反而让吴邪再度爆炸，不过被他压了下去，信誓旦旦道：“我相信你不会。”
扶光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大笑起来。
这一笑，吴邪很无措，也很意外，就呆呆地看着。
什么情况？
吴邪伸手就去摸扶光的额头，被扶光一把扼住了手腕。
腕骨的力道很大，捏得吴邪险些喊出声来。
再看那凶狠警告的眼神，吴邪根本不觉害怕，只是扶光的态度和行为让他懵逼居多，即使背后生寒，也只认为是自己的错觉。
吴邪解释，“看你是不是生病了。”
扶光表情空白了一瞬，面色怪异地扔开吴邪的手，后退了几步，面无表情地打量他。
被盯着的吴邪，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心中暗自嘀咕。
还别说，自己梦中的扶光和现实中的扶光反差太大了，情绪也丰富了很多，就是有时会感觉不舒服。
凝视中，扶光无波无澜的眼睛渐渐变得明亮兴奋，麻木的脸上出现了新奇的表情，语气雀跃。
“我没见过你，你比之前所有的你都要苍老。”
扶光的突然转变和没头没尾的话，让吴邪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既然是梦，有时没有逻辑也挺正常。
吴邪没把扶光的不正常放在心上，扶光说着，却绕到了吴邪的身后。
一股寒气窜上背脊，危机感瞬间笼罩了下来，吴邪顿感不妙。
吴邪没有多想，即刻矮身，向前就地一滚。
晃眼间，他看到扶光手中的刀落在了他刚才的位置上，脸上带着诧异，似乎对自己躲过她的刀感到意外，眼中的光更亮了。
这一表情的出现，什么都不用说，吴邪就知道不好了，心中暗骂。
自己到底做的什么梦？！
吴邪现在要是还判断不出扶光的用意，他这几年就白活了。
扶光是来真的！
不等吴邪做出第二次躲避的动作，几乎是吴邪想要做出逃避的动作时，扶光就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沉重的刀架在脖子上，脖子上传来皮肤划破的刺痛。
所有的触感都太真实，介于之前他目睹的场景，吴邪选择屏住呼吸，保持姿势不动。
两人贴得很近，却没有任何的暧昧，全都是生与死的抗衡。
扶光低头凝视眼前的人，盯着不闪不闭的眼睛，几秒后，刀撤开了些距离。
冰冷的刀刃离开皮肉，吴邪松了口气，但面上还是控制住了。
扶光一手举刀，一手把玩起吴邪胸口的吊坠。
“这个东西，哪来的？”
“你很奇怪。”吴邪也盯着扶光的眼睛，“我也很奇怪。”
两人牛头不对马嘴的对话，使得扶光失去了耐心，刀又压了回去。
“既然你不说，那就不用说了。”
话音刚落，扶光持刀的手往前推进。
虽然知道自己是在梦中，可他也不想体验被扶光亲手杀死，连忙出声。
“我……”
剩下的话被肩膀突如其来骨裂般的疼痛打断，身体腾空时，吴邪想着，这是要换种方式杀他？
不得不说吴邪心理素质很强大，甚至已经能够接受这个设定了。
在翻腾的视线中，最后的光熄灭前，吴邪身体悬空，看到扶光砍碎了拳头大的夜明珠，无数的粉末从中洒了出来，无数黑色的人影从暗黑中扑了上来。
吴邪从空中下落，失重感消失，他感觉到自己被抱住了，然后以一种他从未体验过的速度冲了出去。
在黑暗中，吴邪什么都看不见，也做不了，只能死死抓住扶光的肩膀，把头扭向两人之间，避免被风刮迷了眼。
明明是被人抱在怀中，吴邪还是感觉自己是进了正在工作的滚动洗衣机里，整个人天旋地转。
在这个过程中，吴邪什么话都没说，因为他感觉到了，他们在擦着什么东西跑过。
那种密密麻麻的触碰感，像在茫茫人海中人碰人的感觉。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后，这种惊悚的触感消失了，天地也停止了转动，吴邪终于有了开口的机会。
“你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跑。”
“让你自己跑，你就死了。”
吴邪感受风刮在脸上的刺痛，无法反驳扶光的话。
这种速度，是他不配。
但要他一个大男人就这么被一个女人用公主抱的方式抱着逃命，怎么想都觉得丢脸，即使这个人是扶光也不行啊。
“实在不行，你背也成啊。”
吴邪试图寻找不那么丢脸的方式。
“不行，我背上有伤，会痛。”
吴邪沉默了，也安静了。
这是他第一次听到扶光直白的陈述自身的情况和感受。
这就是他心中的扶光吗？
没人回答吴邪的问题，能回答的只有风声。
没有解决方法的吴邪心已死，但想到这是自己的梦，他也就彻底摆烂了。
反正这件事，不会有第二个人知道。
很长时间后，风速渐渐慢了下来，扶光放开了吴邪。
长时间悬空，脚有些发软，踩在地上很不真实，吴邪撑着扶光的肩膀问道：“有什么东西可以照明吗？我看不见。”
黑暗中很安静，吴邪没有催促，几秒后，一点荧光亮了起来，接着，五六点荧光依次从扶光身上飞了出来。
光点的出现，照出周边模糊的轮廓，他们到了一个人为开凿出来的四方形岩洞通道中，而发出亮光的东西竟是蝴蝶。
蝴蝶围在两人周边，吴邪目光追随这些会发光的蝴蝶，发出惊奇的赞叹，抬手时，一只蝴蝶落在了他的手上。
吴邪仔细端详指尖的蝴蝶，好奇问：“这是什么？”
“有要知道的必要吗？”
身边的蝴蝶往前飞去，扶光跟着离开，手指上的蝴蝶也振翅飞起。
光源偏移，吴邪几步跟上。
“你背上的伤怎么样？”
扶光瞥了吴邪一眼，“想打探清楚，然后反杀？”
吴邪很无奈，“扶光，你嘴里为什么一直都是杀杀杀的，就不能和我好好说会儿话吗？”
“你认为这是你的梦境？”
“不是吗？”吴邪反问，“你的眼睛是黑色的，你的这身装扮也是张家时期的，而且我这身，你也不觉得奇怪，你不仅认识我，还知道小哥和胖子，虽然我还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杀那些‘我’。”
“我以为你会和那些东西不一样，现在我要收回对你的评价了。”
“那些东西？”吴邪转念一想，“是那些‘我’？”
扶光停了下来，侧身面对吴邪，纠正他的认知。
“那些不是你，你和他们不一样，他们都是死的，只有你，”扶光的手按在吴邪心口，隔着衣服，感受胸腔里心脏的跳动，“是活的。”
吴邪鸡皮疙瘩一下就起来了，拉扯他意识的话还在继续。
“你不仅是活的，还会思考，有自己的意识。”扶光放下手，眼睛定定看向吴邪，“你是活的吴邪，还是我认知以外的那个。”
“什么活的死的？你在表达什么？”
吴邪急了，现在的状况偏离了他的设想。
“在我的世界里，你总是忽然出现又消失，我从来都不相信你是真实存在的，你让我又开始质疑自己了。”扶光从衣领里拿出自己的石头，眼神落在吴邪的胸口，“这个东西，只有一块，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复制，也复制不了，它向我肯定了你的存在，你是真实的。”
两块一模一样的石头，暴露在空气中，就连系着的绳索都一样。
吴邪低头摸着挂在胸前的石头，大脑彻底宕机了。
“你是说，我不是在做梦？”
话一说出口，吴邪被自己逗笑了，抬头看扶光。
“怎么可能，我就是在做梦，不然，怎么解释我看到的那些。”望着扶光那平静的脸，吴邪忽然就不是很确定了，内心逐渐惊悚，“我操，扶光，快让我醒过来！”
扶光摇头，“在你没认清自己的情况前，我什么都帮不了你。”
扶光的拒绝，对吴邪来说，无疑是雪上加霜，更加否定了自己先前的认知。
空间安静了，在长达十几秒的沉寂中，吴邪的眼睛盯上了扶光背上的刀。
扶光一眼识破吴邪的意图，泼下一大盆冷水，浇灭了他那疯狂的想法。
“用自残的方式突破幻境不适合你，一旦判断失误，你会死。”
“为什么你可以？”
“因为痛能让我明确的感知到，我还活着。”扶光点出核心关键，“我不怕死，也无所谓，你不行。”
吴邪倔强地望着扶光，“我还是不相信。”
如果这不是他在做梦，他为什么会看到扶光，还是张家时期的扶光，总不可能，他穿越了吧？
不可能。
吴邪摇头，企图将这个荒谬的想法摇散。
扶光不再向吴邪证明，坐在一块石头上，双手抱胸，歪头靠墙，静静看着。
看着不相信的吴邪，不停尝试各种突破幻境和醒来的方法。
几个小时过去了，所有方法都试过后，吴邪颓废地坐在地上，绝望看向始终镇定的扶光。
“扶光，我真的穿越了？”
颤抖迷茫的声音直达鼓膜，静默的扶光起身，来到吴邪的身前。
“你在害怕吗？”扶光沉静地看着吴邪，微笑起来，“你在怕什么？是我之前吓到你了吗？”
扶光眉头微微皱起，面上有些纠结，思虑过后，下定决心保证道：“我之后不会那样了，所以，你不用怕。”
“扶光……”
吴邪欲言又止。
扶光言语间的不对劲卷土重来，席卷着吴邪，强烈的异样感让他忽视不了。
扶光不正常。
这是吴邪对眼前的扶光的评价。
吴邪没有害怕，只是看着她，看着她的眼睛，坚定道：“我没有害怕，我只是不能在这个时间段离开。”
“为什么？”
扶光的心情很好，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放松了下来，神态松弛。
“我马上就能接到小哥了，所以，我不能离开。”
一想到马上就能接到小哥，却突然穿越时空，回到过去，吴邪接受不了。
“我不能离开，我需要找到回去的办法，我要回去。”吴邪着魔了似的，念叨了几遍后，双眼通红，盯上了扶光，坚定道：“扶光，我需要回去。”
坚定如炬的目光，不会被任何事物动摇，如尖刀刺向扶光。
扶光身体一滞，没有回答，眼中的温和退却，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扶光。”
决绝离去的背影没有停留，吴邪的叫喊没能阻止扶光的离开，他只能快步追上。
他不知道扶光为什么突然就走，但很明显，扶光生气了。
吴邪追上去，抬手想拉住她，却被扶光衣袖中冲出来的一道黑影止住了动作。
感知到一切的扶光甩手侧身躲避了吴邪的接触，衣袖中的黑影也脱离了扶光，冲着吴邪的面门而去。
突如其来的黑影，速度非常的快，快到吴邪只来得及停住手。
这一刻，吴邪的大脑很平静，平静到内心只有两个字。
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