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沙海21 ...
-
2月18号，除夕。
昨晚整理好吴邪他们送来的年货，扶光倒头就睡，想着东西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今天晚起也无妨，反正只有她和猫，原定要好好过年的心思也渐渐被睡意冲散。
不曾想，天刚亮，院门口陆续来了人，接着就是规律的敲门声。
扶光坐起来，捞过枕头上酣睡的猫，把脸埋进柔软温热的猫肚子，吸了一口毛，成功开机。
放下猫去简单的洗漱好，离开卧室往院门走。
同样被迫开机的猫又团成一团，继续睡。
打开门就看到面带微笑的张海客以及他身后一地的东西，扶光的心情多少有点微妙。
“张姨。”
张海客尊敬又亲昵的喊了一声，不等扶光问话，人便很自然地开始往里搬东西。
东西很多，大多数的包装上都是繁体字样，还有二十几个雕刻精致的木盒，放在货物的最上方，等东西搬完，客厅被占掉了大半。
从东西的体积来看，来的不止张海客，但只有张海客出现了，其他的人，不知道在哪个地方等着。
张海客整理好送过来的年货，扶光也泡好了茶，坐在团蒲上撸趴在膝上的猫。
见对面倒有一杯冒着热气的茶水，张海客内心雀跃，走了过去。
温暖的室内茶香四溢，一杯茶后，自觉时间到了的张海客主动告别。
“张姨，我先走了。”张海客起身的动作稍缓，直到离开也没等到自己想听的话，难免有些落寞。
人走了，扶光放开猫，收拾茶具。
张海客的到来，扶光没有感到意外，按他的性子，早晚都会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
要说扶光有多不喜欢张海客也不见得，只是她对他，已经没了感情，之前的种种，在扶光心里已经成了不可改变的过去。
除夕本该是合家团聚的日子，但总是有人来叨扰，这让扶光的心情很不美好。
早上送走了张海客，中午又来了林安。
林安坐在早上张海客的位置上，捏着手中温热的茶杯，有点坐立难安，心中发怵。
明明扶光面上没什么神情，林安就是感觉对面的人充满了骇人的压迫和冷意。
林安抿了一口茶水，哆嗦着道：“那什么，姐姐，你继续坐，我先走了，不用送，我走了。”
语无伦次的说完，林安立即起身，像背后有鬼一样，僵直着身子，同手同脚地走了出去。
上一秒刚出院门的林安，下一秒就一手扶住院墙，一手捂住胸口直喘粗气，平复剧烈跳动的心脏。
怪了怪了，按理说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不应该惧怕成这样，再说，他一个成年男大学生还怕一个女生怕成这样，要是被其他三个室友知道了，自己就彻底沦为“儿子”了。
让林安感到奇怪的不止这一件，还有他妈大早上就把他从被窝里拎起来，勒令自己给人送礼。
谁大过年的去别人家送礼啊？
做出如此失礼举动的人还是他那位一向礼数周到没边的老妈，还一边往他手中塞东西一边念叨着什么“算命师傅说的”“这次是抵你欠下的人情的”“务必要你一个人去”，这些话，也就她妈会相信。
即使心中抗拒，林安还是拎上东西走了。
今天唯一让他高兴的，恐怕就只有在来的路上，遇见他的室友——黎簇。
送走林安，觉是睡不了了，扶光望着半人高的半屋子东西陷入了沉思。
她该怎么处理这些？
暂时没想到，扶光就没去管，让它们就那样堆着，今天总不会再有人来了。
扶光开始备菜。
有事情做的时候，时间总是会过得快一点。
晚上，所有菜都已上桌，扶光拍了张照片发朋友圈，日常汇报自己还活着。
发上去后，扶光把手机倒扣在桌上，不管震动的手机，开动。
只是刚下筷子，门又被敲响了！
扶光举着筷子，停顿了两秒，最后还是放下去开门。
乡下过年豪横，吃饭前都会放烟花炮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在暗淡的天色中，扶光看到了黎簇。
消瘦的少年强壮了点，先前的死气和颓靡被某种坚定的执著替换，身上的青涩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正在成型的成熟和稳重，只是经历的还是太少，这种努力装出的大人气质始终不稳。
两人隔着一道门槛相望，亦如之前，只是这次，换成了黎簇在外面。
温度上了二月反而变冷了，村子靠海，湿气重，南方的冬天，就算不见雪也阴冷刺骨。
裹挟湿气的冷风一吹，黎簇全身像过电了一般，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看着对方没有邀请自己进去的意思，黎簇硬气了一把。
“新年快乐。”
带着白气的祝福，微弱到被风一吹，散开了。
扶光眼神自上而下的来回打量了一下穿着黑色羽绒服，双手揣兜的人，在对方脸色开始转青时，点了点头。
“进来吧。”
冻僵的黎簇在扶光发出邀请后，动作麻利的进门，跟着扶光走了两步后，被前面传来的声音定住了身子。
“关门。”
黎簇咬牙看着进入的人，转头回去关上院门。
一进屋，温暖舒适的暖气如春风拂面般扑面而来，黎簇身体里骨头缝的寒意逐渐被吹散，僵硬的肢体舒展开来。
黎簇心中再次吐槽南方的温度。
“自己去拿碗筷。”
扶光是不准备管人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吧。
黎簇嘴角抽了一下，寻找厨房，从碗柜中拿出餐具，坐到桌边。
“大过年的，你就吃这个？”
黎簇夹了块白切鸡，语气中带着嫌弃，眼睛在龙井虾仁、青椒炒肉几个菜中巡视了一遍，最后吃掉鸡肉。
好吃！这比压缩饼干什么的好吃太多了！过年就应该吃这个！！！
黎簇内心流泪，脸上嫌弃。
扶光放下筷子，盯着黎簇，淡漠道：“吐出来，滚出去。”
此话一出，黎簇立马秒怂，生怕扶光真的把自己赶出去。
有了对比，这天气，说什么他都不会出去的！
“姐，我错了，我不该胡言乱语，求您原谅。”
扶光态度不变，黎簇心中大骇，不会吧？以前也不是没说过更恶劣的话，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黎簇来不及思考原因，快速寻找解决方案，大脑飞速运转后，得出一个满意的解决方案。
“姐，我洗碗，你别赶我走。”黎簇语气甚是可怜。
饭后，黎簇乖乖麻溜洗碗，洗碗的间隙，抽空看了眼客厅，发现扶光站在窗户边，抬头看天。
黎簇听了听，没有烟花的炮炸声，忍不住倾斜身子也往天上看了眼，发现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他不懂，天都黑成墨了，这还能夜观天象不成？
甩掉手上的水珠，黎簇绕过靠过来猫，回到温暖的客厅，扶光已经不在了。
黎簇百无聊赖地不断在手机各个软件上来回点开再退出，瞟到电视遥控器时，打开了电视，播放起自己不屑于看的春晚。
春晚一放，安静的空间热闹起来，黎簇紧绷的心得到了缓解，身体放松了些。
电视放着，黎簇却在听四周的声音，试图从歌舞表演的配乐里听出个一二三来。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黎簇还真的听到了，是房门打开的声音。
黎簇装作不经意地转头，刚好对上回来的扶光。
扶光手上拿着纸，走过来的时候，应该是电话响了，看了眼手机，整个人的气质一下柔和了不少。
黎簇不屑地轻哧了一声，扭头继续看春晚，耳朵却竖了起来。
“新年快乐。”
祝福后，扶光挂了电话，把纸递到黎簇面前，挡住了他的视线。
“看到这个印鉴就退出来，我不想去给你收尸。”
白纸上画着一个黑色的图案，黎簇见过这个图案，不过不完整，是在沙漠时，扶光的身上。
黎簇接过纸，上面画着一只栩栩如生又威风凛凛的踏火麒麟。
“你是怎么知道的？”
黎簇惊骇不已，他开始回想自己的行为和说过的话，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露陷的地方。
扶光看了他一眼，吐出不知道是嫌弃还是讨厌的话，“你身上有土腥味，很淡，但臭。”
这种土腥味、鱼腥味和尸臭混杂在一起的气味，令扶光十分讨厌。
扶光没有再说和追问，只是回房抱了床被子扔给黎簇，然后出了门。
耳边热闹的春晚还在继续，只是黎簇没了再看的欲望。
黎簇盖着被子躺在沙发上，眼睛盯着上空的天花板，两眼空洞，在走神。
他想要变强大，然后找到他爸。
作者有话说
第141章 沙海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