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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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光听到小雌虫慌慌张张的声音，刚打算继续拒绝，没想到话还没说出口，就看见小雌虫对着自己一个九十度深鞠躬。
“请先不要拒绝，拜托了！”
小雌虫的身后，那些聚集起来的虫族也跟着来了九十度鞠躬。
“拜托了。”
明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面，但他并不是会被道德绑架的人。
“就算你这样做，我还是不打算加入你们。”
所有人直起身，小雌虫一脸难过，但同时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大哥，你要不要跟着我们巡逻棚户区？一次给你100信用点。”
……
说实话，明光不觉得自己会改变主意，毕竟加入什么帮派不是自己的目标，带着小朋友安其拉一起离开边缘星才是。
但小雌虫诚恳的态度，以及军人排除危险巡逻领地的本能，让明光最终答应了兰派的邀请。
不加入，只是跟着巡逻，顺便赚点外快。
巡逻的搭档就是领头的小雌虫，直到其他人散去，明光才知道，这只小雌虫才14岁，还远远没到工作的年龄。
但在边缘星，这样的孩子已经开始成为家庭的支柱。
“我叫折纸，我阿公说我被捡到的时候，手里握着纸做的小飞机。”
折纸带着明光，开始从棚户区和窝居区相交的地方巡逻。
“纸张在贫民窟是很罕见的东西，养大我的阿公说我雌父应该来自于边缘星的富人区，但他遗弃了我。”
一些虫族小孩在这个区域玩耍，虽然身上穿的是补丁的衣服，脸上也脏兮兮的，但他们玩得很开心。
可明光环视了一圈，没找到任何雄子。
“棚户区目前没有雄子吗？”
折纸听到这话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明光这么没有“常识”。
“这些小孩都是雌虫。事实上，贫民窟的雄子刚从蛋里出生就会被外界的人接走统一抚养，成年后等级高的雄子会迎娶富人区的贵族雌虫；等级一般的则进入军队驻扎区域慰军；等级低的则回到贫民窟……成为红灯区的头牌。”
“他们需要贫民窟源源不断的底层虫族，所以他们不介意把等级低的雄子拿来交易。”
原来就算是雄子，也不过是掌权者的消耗品吗？
明光低垂着眼眸，跟着折纸继续往前走。这一次，他们来到了棚户区的中央，在这里生活着棚户区绝大部分的虫族。
年轻些的已经去上班了，还待在家的要么是晚上才上班做“生意”的亚雌，要么是连路都走不动的老人。
看到折纸的到来，亚雌们坐在小板凳上，懒洋洋地朝他打招呼。一旁的屋子忽然走出一位看上去年纪有些大的老人家，颤巍巍从口袋里掏出不到半管的营养液，想交给折纸。
“不用给我，这个我有不少。”
折纸拒绝了老人的礼物。老人两眼泛着白，咧开嘴露出自己没剩两颗牙的嘴。
“给你，喝了有力气。”
“真不用。”折纸苦笑道，“阿姨还是自己喝吧。”
阿姨？
明光这才意识到，这位“老人家”或许比自己以为的年轻很多。
懒散的亚雌们看到这样的情况也是痴痴地笑着，一只亚雌朝明光挥了挥手。
“哎哟，这哪儿来的小帅哥？晚上要不要来找我们玩啊？”
“哇哦，刚还没发现，这是兰派的新成员吗？长得也太好看了！”
“帅哥，如果是你的话可以打五折哦，怎么样？”
“老人家”也咯咯笑着，转身又把营养液藏回自己的屋子里。折纸连忙拉着明光往前跑，总算是离开了被亚雌们包围着的地方。
“他们都是晚上去窝居区上班的亚雌。”折纸擦了擦自己额角的汗，“雄子毕竟还是太少了，虽然雌虫为了安抚自己，每年至少会找一次雄子，但大部分时候还是找喷了合成信息素的亚雌解决生理问题。”
“这部分亚雌并不受到窝居区的雌虫尊重，哪怕是正常走在街上都有可能被醉鬼拉住强迫，所以他们愿意花少量的钱来棚户区住，让兰派护送他们上下班。”
“这也是兰派主要的经济收入来源。”
但这种盈利模式，挣的钱也不多吧？
明光敏锐地察觉到，亚雌做“生意”的产业链，掌控雄子与亚雌生意定价权的，才是真正吃到肥肉的人。普通的如底层亚雌，如负责接送的兰派，都不过是喝着掺了水的汤。
明光还在往前走，这次终于来到了棚户区靠近垃圾区的边缘。在这里生活的，是真正意义上的老弱病残。他们只能靠着捡垃圾为生，把搜集来的相对有价值的垃圾卖给兰派，而兰派的人会运送这些货物去工厂区卖钱。
“这是我们兰派的另一个收入来源。”
折纸和靠着货车聊天的兰派成员打了个招呼，拉着明光和他们混了个眼熟。
“这边生活的虫族，不是械斗之后受了严重伤害的雌虫，就是年老色衰没办法再在晚上工作的亚雌。除了他们，还有不少被雌虫们遗弃的虫崽虫蛋也生活在这里。”
“为了棚户区的发展，也是兰罗特老大的信念吧，我们兰派鼓励大家收养小虫崽和虫蛋，棚户区的孩子也基本上都是被收养的。”
“无论是我，还是兰罗特老大，亦或者是小天使安其拉……我们都是被拾荒老人收养的孩子。”
折纸还在絮絮叨叨讲述着棚户区的事情，明光转头看向后面如山一般高的垃圾区，陷入沉默。
数不清的垃圾堆放在那里早已不知多少年，怪异刺鼻的味道更是弥漫到了棚户区靠近垃圾区的位置。而就是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还有瘦骨嶙峋的虫族在这里讨生活，就为了一管苦涩的营养液。
这里是虫族，但这不是明光从小到大熟悉的虫族。
这是被掌权者刻意忽略、隐瞒的真相。
明光的思绪飘回了首都星，飘回了自己恨着的家族，又飘到了自己曾为之奋斗的军队。
我进入军队，我拼命打击星盗，我在保护什么？
为什么会有平民生活得这么糟糕？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帮到他们？”
“啊？”折纸猛地回头，发现明光的注意力还在垃圾山上。顺着明光的视线，折纸看到了自己从小到大习以为常的景色。
“帮谁？垃圾区讨生活的虫族吗？”
明光这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折纸发现明光又不说话了，不由耸了耸自己的肩膀。
“明光大哥，我知道你可怜这里的虫族，但兰派已经尽力帮他们了。”
“事实上在兰派成立之前，他们不仅要承担去工厂区被人压价的风险，还要上交其他帮派保护费。他们那时候经常一天白干，日子更难过。”
“所以大哥要不要加入兰派？”
折纸三句话又说回到这件事情上，而明光摇摇头，转身打算离开。
“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去接安其拉下班。巡逻的钱，直接转到安其拉的账号上。”
“哎……”折纸想说什么，但最后一句话也没说出口，只是看着明光渐行渐远。
另一边，玩偶厂门口，安其拉和工友们打了个招呼，打算等着明光来接自己。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不算太高还很猥琐的人忽然走过来，想要摸安其拉的屁股。安其拉立刻躲开，朝对方弯腰鞠躬。
“组长。”
“哎。”身为组长的雌虫目光游离在安其拉身上，重点环绕在胸部和屁股处。
“最近看着蛮瘦的，没吃好饭吗？要不要我赞助你一点高级营养液？”
“谢谢组长好意，我最近钱还够的，不用组长破费了。”
安其拉委婉地拒绝了这位明显不怀好意的组长，想要立即离开这里。但组长只是笑了笑，意味深长地盯着安其拉说，“你还是要我的营养液比较好。”
“毕竟你再不选个依靠，之后就没得选了。”
安其拉表情卡了一下，抬头柔声问道，“组长，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这位组长慢悠悠绕着安其拉转了一圈，打量着安其拉的外表。就在安其拉耐心快到顶点的时候，组长才说出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听说，孟德正在集结他手下的人，打算再吃掉一个区域。”
“你说，掌控半个红灯区的孟德，会欣赏我们的小安其拉吗？”
……
黄昏时刻，工厂区依旧是烟雾弥漫。明光匆匆赶到玩偶厂的门口，看到了不远处脸色黯然的安其拉。
“怎么了？心情不好？”
明光走上前，安其拉一把抓住明光的衣角，拽地死死的。
“明光。”安其拉的声音中带着哭腔，“棚户区要出事儿了。”
恒星的余晖照射在明光的背上，明光瞳孔微缩，但依旧用最温柔的语气安抚着自己身前的小朋友。
“别害怕，你今天遇到了什么，慢慢告诉我，我会处理好一切的。”
明光的手掌轻拍安其拉的脊背，终于让安其拉颤抖的身体稳定了下来。安其拉吸吸鼻子，擦干自己的眼泪，抬头对着明光说，“窝居区的孟德，想要吞掉棚户区。”
“那是个为了钱什么都不顾的疯子，他和很多上层的人有利益上的纠葛，是他们的脏手套。”
“明光，那个疯子现在想要整个棚户区。”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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