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一体两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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哄完自己妹妹的海马推门而出，冷冷看了眼上垂首靠坐在墙边的十代，扭头就去找维持秩序的圭平。
“带点吃的给奈奈吧，”一家之主看着自己的弟弟轻声说了句，他冰蓝色眼底是波涛汹涌的暗流，“明天八点带奈奈回去，身|体数据的资料销毁了吗？”
“嗯，”黑发紫瞳的圭平点了点头，示意黑衣保镖守在这里，追上兄长的步伐，担忧问道“奈奈怎么样？”
“身|体状况，你我都清楚了，至于心理，”海马嗤笑声，“解决起来也很简单，明天再说吧。”
想要的东西那么明确，给她就够了。至于别人的意见，可笑，他从不在乎世俗的想法。
带着这样的想法，海马神情坚定又冷酷，眼底的光锋利骇人，气势一如既往的强势。
站在走廊尽头的约翰几人瞧着海马社长和圭平走出来，迈了一步挡在路中央。
为首的约翰对上对方看过来的凌厉视线，微垂眼帘说道，“海马社长，可以和我们打一场决斗吗？”
“哦，为什么？”闻言的海马挑眉，脸上带上似笑非笑的嘲弄。
“奈奈的事情，我— —”约翰顿了下，湖泊色美丽的眼里满是阴郁，“是我没有早点察觉。”
“不需要，”海马打断约翰的话，居高临下瞧着这些学生，和当年他一般的年纪，可惜，他眼底嘲讽潋滟着冰冷的光，“奈奈做的够好，她不需要你们的歉意，心安理得接受她的援手吧。”
毕竟世上比得上庸才都凤毛麟角，更别提他了。
他低垂着的睫毛掩盖住那一刀刃般锋利的冰蓝色眼瞳，遮挡了眼神中的复杂。
被一句话驳回的约翰眼底的绿色暗淡混沌成墨色，没等他继续开口。
海马社长目光从面前几人掠过，冷哼声，“也好，时间还早，和你们来几局。”
他半抬着头，神采之间满是不屑一顾的嘲笑。
被这盛气凌人的神情一激，万丈目下意识想说几句，像是想起什么低沉下来，默默跟上大家，在人群中望着海马的背影，对方连衣摆弧度都带着主人一致的锋利。
坐在医务室门口的十代，以往洋溢着光芒透亮棕瞳藏着挥之不去的阴影，连这身衣服都是被约翰强行压着去换了，之前那件已经被血染的看都不能看。
他双手抱膝，仔细听着一门之隔奈奈的各种细碎小动作带起的声响，勉强按耐住心中的烦躁与微妙疼痛。
奈奈醒过来到现在所有的话，他都听到了，就是听到了才觉得不知道怎么办。
十年前的事，全部都想起来了。
和当初被强行带走，只留给他一个血色身影不同，这次是真的在他怀里— —
奈奈失去了呼吸。
十代低头埋在自己怀里，黑暗笼罩着他的视角，似乎时间都停止了。
好疼啊，奈奈。
灵魂都碎掉的痛苦反复折磨着他。
他听着屋内的动静，微微抬头，眼珠子变成浓烈的金色，瞳孔里隐约可见纵横交错的金线，某种沉重的、晦涩的思绪在发酵，侵蚀着他的血液，在他心中翻涌着漆黑的雾气。
十代静悄悄地直起身，往红宿舍方向走去。
心中有声音在回响。
【超融合】
过一段时间，约翰脸颊上带着擦伤和灰尘找到呆坐在奈奈宿舍的十代，他叹了口气打开客厅的灯，从冰箱里拿了一瓶酸奶塞对方手里。
“所以你准备怎么做？”对上那双暗自失神的棕瞳，一字一句说道。
“…我不知道，”十代握着手中冰冷的酸奶，语气茫然的像是迷路的孩子，困在无人寻他的迷宫之中，“我…奈奈不和我在一起，是不是才是对的？”
佐藤说的对，奈奈遇到他，走在那一条荆棘之路上，浑身伤痕累累，为他留下鲜血。
遇到他是错误的吗？是不是不该挽留对方？
他宛如被分成两半，一半呼吸都在疼，悔恨和懊恼淹没了他的感知，另一半却暴戾又疯狂想要对方，不想分开，不想松手，想要、想要得到她。
彩虹底端的宝物，明明是他的，明明已经遇到了，怎么可能放任她溜走。
约翰看着十代，想了一会，语气平缓，却藏着莫名的力量，“我不知道，不过别让自己后悔就行。”
“每个人想要的、追求的都不一样，我不认为我的就是对的，”约翰露出一个柔和的笑脸，“十代你只要确定自己的心意，并坚持走下去就好。”
十代怔了一下，他低下头，仔细思考了下，说道：“我知道了。”
约翰叹了口气，果然就十代的性格，根本不可能和别人谈心。他本来还想问下在奈奈门外到底听到了什么，这么失魂落魄，再也没有之前一往无前的气势。
有着湖泊般美丽眼瞳的少年稍稍沉默后，接着说道：“海马社长很强的，真要把奈奈从他身边带走，可能有点难，十代。”
“…你和他交手了吗？”
“是，”约翰苦笑了下，之前的事情是他人生中遇到的最大的打击，可能这辈子都不会那般绝望，“我想知道，顶尖那批决斗者和我之间的差距。”
除了他剩下人全部都被海马社长一人暴力碾压，毫无获胜的希望，从头到尾高攻压制，堂堂正正击溃了所有人。
让人心生绝望的强大实力，深不见底的鸿沟横在他面前。
“约翰？”
“我没事，就是看到了以后的目标了，”湖蓝发色的对方抑制住自身的郁闷，侧头对着十代露出爽朗笑容，“所以十代你要加油啊，总觉得明天你会和社长对上。”
被十代温热双手握住的酸奶瓶，有水滴不断顺着他的手腕往衣袖里滑进去，带起阵阵凉意。
“嗯，我不会输的。”十代棕眸里一片沉静，刘海落下的阴影模糊了他的表情，以前肆无忌惮的孩子气几乎微不可见。
约翰刚想微笑宽慰对方，就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有一瞬间，他以为面前十代像是一团浓重的黑暗。
他惊疑蹙起眉，没有询问出声，就被对方打断。
“我想准备下明天要用的卡组。”
你可以离开了。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对方说着拐弯抹角的话，约翰迟疑了下，抬头望了眼时钟，顿了顿回道：“好，明天见，十代，祝你得偿所愿。”
等房间重归安静，十代把捂热的酸奶放在面前的茶几上，手掌上的水滴顺着指尖落在毛毯上，晕出深色的水痕。
他打开自己的卡组，拿出最上面那张卡。
他眼中的金光亮了起来，在鎏金晕染吞噬掉瞳孔中的棕色那刻，仿佛世界本身都颤抖了下，漆黑的风暴以棕发红衣的他为中心席卷起来。
“怎么可能放手，已经是我的了。”他的声线低沉华丽，眼中明明是灿烂的金色，却带着毛骨悚然的森冷。
他勾了下嘴角，随即沉下脸，把身|体的控制权还给十代。
最后沉没入黑暗之中，他眼角余光落在手中的【超融合】上。
虽然力量还不是完整的，但就目前足够了。
再次醒过来的十代望着手中的卡，他皱了下眉，他不愉快地撇了撇嘴，“喂，我说你，为什么又突然跑出来，还不和我说声。”
【我就是你，为什么要顾及你的想法。】和自己有着截然不同的声线的他在心中回道。
【你决定不了，可以我来。】
十代拧着眉，思绪混乱，又夹杂着晦涩。动了动嘴，却不知道怎么回他。
从异世界回来，除了奈奈那件事后，他身上也发生了奇怪的变化，心中多了一个自己。有着曜日光辉的眼眸的他。
自称是他的黑暗，知道他所有的想法。
这就是让十代都无法忍受的事，就算是他也有着不能见人的阴暗情绪，他所思所想毫无保留的被对方知晓，既厌恶又恐惧。
这样的他，真的可以继续和奈奈在一起吗？
一想到要和他分享奈奈，他无法接受。
愈是意识到奈奈对他的重要性，心中愈是对另一个自己充满扭曲的厌恶。
最重要的是，这是单向的，也就是说另一个自己会对奈奈做什么事情，他全然无知。
比起照镜子般在对方面前无所遁形的感觉，十代更害怕他会伤害到奈奈，明明这也是他一部分，却是不可控制的。
【你是这样想的啊。】
在十代恼怒的心情中，对方冷淡的开口。
【我是不会伤害她的，奈奈是我们的不是吗？】
“是我的！”十代咬牙愤恨地说着，眼底是被触碰了逆鳞后憎恨的火光。
【是吗？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我是你一体两面的黑暗，早点接受吧。】
“…”
【她也是我的。】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一体两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