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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首战告捷 ...

  •   “我会杀了你们——我会的——”墨蓝田大叫,拼命地挣扎。

      唐迎放开墨蓝田,墨蓝立刻要扑打唐迎,唐迎重又握住墨蓝田的双臂,以此来固定住她:“我不想打你,你可别逼我。”

      墨蓝田不挣扎了,愤怒地瞪着唐迎,眼中含着泪水。

      “我现在松开你,你别再给我发疯。”唐迎警告道。

      墨蓝田不说话,应该是同意的意思。

      唐迎松开了墨蓝田,墨蓝田咬牙切齿地低声咒骂唐迎,具体骂的是什么听不清楚。

      “给。”唐迎转身把皮套递给郝橙,郝橙犹豫了一下,而后接了过去,把皮套放进了校服口袋里。

      “谢谢你。”郝橙感激地对唐迎说。

      墨蓝田低声咒骂的语速更快了。

      倪飞把萧茂麒和薄函丞撂倒在地,就剩下刘翼君自己了,刘翼君左右看了看,下达了另一个指令:“今天就到这里,我们先撤。”

      刘翼君先跑,墨蓝田跟在后面,萧茂麒和薄函丞爬起来跟了上去。

      唐飞对着他们的背影喊:“以后别再欺负郝橙了,不然我们还会约见你们——”

      萧茂麒一面跑一面回头放狠话:“这事没完,咱们走着瞧——”

      “现在就瞧呗——”唐迎说着把脚在地上跺出快速的声音,装作要追赶他们的样子。

      萧茂麒像被踩了尾巴一样加快了脚步,再也顾不上回头对唐迎放狠话了。

      “哈哈哈哈……”唐迎看着萧茂麒那慌不择路的样子,觉得很有意思,心里无比畅快。

      重活一次,可比上一次畅快多了,他回到了高中时期,把郝橙从深渊般的生活里拉出来了一点,并且他想笑就笑,笑得肆意,笑得畅快。

      倪飞看唐迎笑得开心,嘴角跟着上扬了,就连一向阴郁的郝橙的眼睛里也出现了一点点笑意。

      “今天太有意思了,是不是?”唐迎说。

      “嗯,是很有意思。”倪飞赞同地说。

      就在这时,司甲雷从后面的树林里走了出来,他环视一周,发现他的伙伴们已经不见了人影。

      他疑惑地挠了挠脑袋:“我在后面躺了多长时间?”

      唐迎更觉得好笑了:“你的小伙伴们抱着头往外面跑了,他们一面跑一面说要我等着瞧,可能是急着要去为了让我们好看做准备,就把你给忘了,我看你是追不上他们了,快回去吃午饭吧。”

      司甲雷显得有些难堪,他又挠了几下脑袋,目光无目的地飘了几下,而后自己找了台阶:“他们受了伤,找不到我,太慌了,所以跑了,我也走了。”

      唐迎敷衍地点头敷衍地点头:“对,你说的对,走吧。”

      司甲雷从离倪飞最远的一条小道离开,沉重的步伐让他显得有些落漠。

      “我们也该去吃午饭了吧?”唐迎问倪飞和郝橙,“你们想不想一起去我家吃饭?”

      曹寅花没什么钱,可是一顿自己家做的饭还是招待得起的,她做的饭很朴素但是很好吃。

      郝橙没主意地看了倪飞一眼,倪飞说:“好啊,我给我妈打个电话说一声。”

      “那我也一起去。”郝橙看上去十分兴奋,“还没有人邀请我去过他们家……需要准备什么吗?”

      她用手理了理她的头发:“真不好意思,我的头发太乱了。”又用手抠她衣服上的一个油点,“衣服也不太干净。”

      “不用忙,”唐迎笑着对郝橙说,“我姥姥不会在意这个,如果你在意的话,我家里有洗洁精,你可以到那里用洗洁精把衣服上的油点去掉。”

      郝橙放松了一些,显得更开心了。

      倪飞给他妈打电话说了中午不回去吃饭,他妈好一阵叮嘱,让他别吃凉的,别吃脏的。

      郝橙借倪飞的手机给她妈打电话,她妈的冷漠比他们班主任听到他们请假时更甚。

      “不吃就不吃,这也用得着跟我说?”

      说完连停顿两秒都没有就挂了电话。

      郝橙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一点也没有显出失望来,她眼睛亮亮地对唐迎说:“我也可以去你家了。”

      由他们三个人中的大款倪飞打车,他们一起来到了唐迎家。

      唐迎家是个小平房,他姥姥和薄函丞一家一起住在里面。

      他们家有个小小的院子,里面有两声小菜地,他姥姥在里面种了萝卜、葱、辣椒和草莓。

      墙角有个用废砖头和破布搭成的狗窝,里面有条大黄狗正在趴着睡觉。

      唐迎带着倪飞和郝橙走进去,跟他们介绍:“这是我们家的菜地,这是萝卜,这是葱,这是辣椒,这是草莓,这是我们家的狗,它叫鸭大大。”

      “哇,你们家养狗了。”郝橙羡慕地说,“我也想养,从小就想养,可是我妈说有人吃的就不错了,还养什么狗,说除非我能接受把狗养大再吃它的肉,否则不养。鸭大大长得真好看。”

      郝橙爱怜地摸着鸭大大的脑袋,鸭大大一般看见陌生人摸他会大叫,但现在被郝橙摸脑袋,却舒服得直哼哼,并没有显出一般情况下会显出的凶悍样子。

      唐迎看着鸭大大乖顺的样子,心里一阵刺痛。

      鸭大大是他的好伙伴,在他孤单的时候,鸭大大总是陪着他,后来他搬到唐御赋家时,唐屏的猫阿掉总是和鸭大大处不来。

      唐御赋跟唐迎说,唐迎体弱多病,很少能出门,阿掉是唐屏唯一的安慰,让唐迎作为哥哥体谅一下唐屏,唐迎就忍痛把鸭大大送到下属家寄养,结果没过多久,鸭大大就去世了,下属说鸭大大是太过于伤心了,吃得很少,很快就不行了。

      这是一直是唐迎心中的一根刺,他很后悔把鸭大大送走,他和鸭大大一直朝夕相处,和亲人一样,他竟然把鸭大大送走了,这和抛弃有什么区别……

      “怎么了?”倪飞问唐迎。

      唐迎听到倪飞说话,才意识到他现在的表情沉痛得有些异常。

      他对倪飞笑了笑:“想到一些很后悔的事,刚才在想着以后再也不要那么做了,再来一次肯定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了。”

      “别对自己要求太苛刻,我想该学着原谅自己,跟自己和解。”倪飞说。

      唐迎觉得很惊讶,倪飞竟然会说这样的话。

      “听别人说的。”倪飞大概是捕捉到了唐迎惊讶的神色,主动补充了一句。

      “噢噢……”唐迎点了点头,他猜倪飞是听他妈倪不惑说的,她像是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郝橙和鸭大大玩了一会儿,唐迎带他们进屋,曹寅花正在擀面条。

      “我回来了。”唐迎把他的书包挂到椅子上,然后把倪飞和郝橙的书包也挂了上去。

      曹寅花一面弯腰飞快地擀着面条一面抬头看了唐迎一眼:“饭马上就好了。”

      她看见倪飞和郝橙,停下了擀面条的动作,站直了身体,一面搓着手上的面一面看着倪飞和郝橙。

      “这是我的同学,倪飞。”唐迎拍了拍倪飞的肩膀,又用手比了比郝橙,“郝橙。”

      倪飞笑了笑,郝橙很不好意思地抠着手指。

      “真好真好。”曹寅花点着头,也开心地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都显得更快乐了,“奥迎还从来没带同学回来过呢,曾由芳总说唐迎是个有自闭症的讨厌孩子,下次我得好好跟她说一说这事。”

      郝橙连忙说:“唐迎很受欢迎,他是个很好的朋友。”

      倪飞也说:“唐迎很有正义感,很讲义气。”

      “真的吗?”曹寅花笑得眼睛眯成了弯弯的缝,缝隙里冒着亮光,“我就知道曾由芳说得不对,奥迎是个好孩子……你们坐你们坐,饭马上就好了……不你们等等,我再去杀只鸡……”

      “不用了不用了……”郝橙赶紧摆手 ,“面条就很好,并且下午我们还要上课……杀鸡也来不及,面条很好,我们最爱吃面条。”

      她说着看向倪飞,倪飞也说:“面条很好。”

      唐迎说:“姥姥,就面条吧,我们下午还上课,杀鸡恐怕来不及。”

      曹寅花听了唐迎他们的建议,不过擀面条的时候还是一遍遍地说:“下次你们还来玩儿啊,我杀只鸡给你们弄好吃的。”

      郝橙笑得没那么拘谨了,她说:“好。”

      他们三个在屋里看了一会儿旧电视,而后又出去和鸭大大玩儿。

      鸭大大特别兴奋,看来鸭大大和唐迎心意相通,它也像唐迎一样,喜欢倪飞和郝橙,讨厌薄函丞的倭瓜大脸。

      曾由芳黑着脸走进院门,一看就是打麻将打输了,她看见唐迎就气不打一处来,再看见倪飞和郝橙,就更有了数落唐迎的借口。

      她嫌恶又惊讶的目光在倪飞火红的爆炸头和郝橙枯黄篷乱的长头发上来回流转了好几遍,微微张着嘴巴,好像槽点太多,她一时拿不准该先说什么好。

      唐迎会和曾由芳斗,但他不想让倪飞和郝橙受辱,不想让曾由芳搅乱他们的好心情,于是他连忙站了起来对倪飞和郝橙说:“饭快好了,我们进去准备吃饭吧。”

      曾由芳没打算放弃,她赶紧大声地叫唐迎的名字:“唐迎!唐迎!”

      唐迎加快脚步,可曾由芳不依不绕,她跟了上来,叫得更大声了:“唐迎!唐迎!我叫你呢!你这孩子,不光脑子不好使,耳朵也聋了吗?”

      倪飞微微皱起了眉。

      唐迎没法装听不见了,他站住,转身面对着曾由芳那张几乎和薄函丞一模一样的倭瓜脸:“妗子,你回来了?”

      “这俩人是谁?怎么到咱家了?这是你从哪儿招来的不三不四的人?”曾由芳嫌弃地看着倪飞和郝橙,同时又显出一些“果然如此”的快慰,因为在曾由芳心目中,唐迎是个彻头彻尾的垃圾,现在招了倪飞和郝橙这样的垃圾回家,就更迎证了她对唐迎的看法是对的。

      “他们不是不三不四的人,他们是我的同学。”唐迎想他现在的脸色一定很难看,因为曾由芳显得十分惊讶,前世唐迎在上高中的时候仍然很害怕曾由芳,任由她说贬低他的难听话,不敢反抗她,因为他没有父母,觉得自己是寄人篱下。

      现在唐迎不这么想了,不管他是什么境况,曾由芳没有资格侮辱他,更不能侮辱他的朋友。

      “呵,你当然看不出来他们是不三不四的人,因为你和他们一样,都是不三不四的人,乌鸦看不出来别人黑。”曾由芳抱着她胖胳膊,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架势,“我家宝就从来不和乱七八糟的人瞎混,他一直和墨蓝田还有刘翼君那样的孩子走得近,墨蓝田是年级第二名,刘翼君是班长,我家宝和这些优秀的人走得近,就说明我家宝也很优秀。”

      曾由芳越说越自豪,她不管薄函丞的成绩全年级倒数,只要薄函丞跟成绩好的同学经常走在一起,她就觉得薄函丞很优秀,因为薄函丞打入了一个优秀的群体。

      “妗子,我想你是有些误解。”唐迎笑着说,“在你的想象里,表哥跟那些人是朋友,但实际上不是,他只是跟在那些人后面,时不时给他们买个饮料什么的,我想用狗腿子还有奴才来形容比较贴切。”

      曾由芳的脸一下子变黑了:“你说什么?你怎么说话呢!你一点也不知道感恩,你舅舅和我收留了你这个野孩子,你不知道感恩,还这么说你表哥,你一点也不知道感恩,你这孩子怎么能这么说话?”

      “妗子,你说我的同学不三不四,这也不是什么中听我话,如果你非要问我为什么这么说话,我只能说我是跟妗子你学的。”唐迎笑着说。

      曾由芳还想再辩,可是薄函丞走进了家门,他的脸肿得厉害,简直跟发面馒头一样,并且还大面积地包着纱布,看起来刘翼君他们撤退后先去了趟诊所或医院。

      “啊呀,我的宝!”曾由芳惊恐地原地起跳,跑到薄函丞跟前,想去摸薄函丞的脸,又怕弄疼他,手在空中胡乱地动着,她张口结舌地说 ,“我的宝,你这是怎么弄的,这是谁弄的啊,谁敢这样!”

      薄函丞哭丧着脸,被曾由芳大叫一通后,更加委屈了,直接嗷一嗓子哭了出来:“一群混混,一大群,他们都是一米九的大个子,长得跟墙一样壮,天呐,他们把我团团围住,我能活着回来都是走运了。”

      “天呐——他们为什么那么做!走,我带你去派出所,一定要把他们抓起来,太过分了,还有没有规矩了。”曾由芳激愤地大声吼着。

      “先不忙,有个人在家就能解决。”薄函丞看向靠北的堂屋,这时他看到了唐迎、倪飞和郝橙,惊讶地微微张开了嘴,他可能本以为只有唐迎在,没想到还会看到倪飞和郝橙。

      他一看见倪飞,就往后退了一步,躲在曾由芳的后面。

      倪飞问薄函丞:“我是一大群一米九的混混吗?我长得像墙吗?”

      唐迎跟着倪飞一起取笑薄函丞:“倪飞长得可没有你宽,你说他像墙,那你就是个大石墩子。”

      “是你们?”曾由芳烫成小卷的头发跟着火了一样,“你们欺负我的宝?”

      “没有没有,”唐迎连忙说,“是你的宝欺负一个瘦弱的女生,我们想阻拦一下,而已。”

      “宝,是不是他们欺负的你?”曾由芳回过头问薄函丞,“是不是他们?”

      薄函丞害怕地看了倪飞一眼,说:“是他们,就是他们,主要是唐迎,他招来那个红头发的一起欺负我,本来没有红头发的事,可是唐迎带着他们一起欺负我,带头打我,你看他们把我打的。”

      曾由芳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肥胖的大倭瓜脸狰狞地扭曲着,她猛地转头怒视着唐迎:“你敢打我的宝!你居然敢!”

      唐迎淡定地看着曾由芳,看她打算唱什么戏,现在他是高中生了,不像小时候那么手无缚鸡之力了,曾由芳想动手打他可不是那么容易了,而如果曾由芳仅仅只是骂他的话,可起不了什么作用,重活一次,尤其是死过一次,唐迎的心理承受能力可比他前世上高中时强多了。

      “别这么说,妗子,我都说了,是薄函丞欺负我同学在先的,我们只是为了阻拦他,再说了,以前我表哥追打我的时候,你总说那只是男孩子之间的游戏,那我们今天只是和我表哥玩了一场游戏,这样不好吗?”

      “不好!”曾由芳大声说,“你敢打我的宝!你竟然敢!我今天非好好收拾你一顿不可!”

      她从院子角落里操起一把扫帚,劈头朝唐迎打来。

      唐迎一闪躲开了。

      这时曹寅花从堂屋里走了出来:“饭好了……”

      她一看见曾由芳高高举着扫帚追找唐迎,赶紧上前来,挡在曾由芳和唐迎之间:“由芳,你这时干啥?”

      “你让开,这个混蛋玩意儿的爹妈从来没有管过他,作为他的妗子,我有义务管教他。”曾由芳绕过曹寅花,把扫帚把往唐迎身上甩。

      “不能,你不能这样,”曹寅花挡在曾由芳前面,“奥迎大了,你不能说打他就打他。”

      “你还护着他,他长成这个垃圾样子,全是你惯的他,你光知道护着他,也不看看他做了啥,你看看你孙子,看看他让唐迎这个垃圾给打成什么样儿了。”

      薄函丞配合地哭丧着脸高喊:“奶奶——我的脸好疼,我好难受,我今天差点就没法活着回来了——”

      曹寅花看着薄函丞成了那样,也十分心疼,她连忙走到薄函丞跟着,心疼地捧着薄函丞的脸:“咋成这样的,我的老天爷啊,怎么会这样……”

      唐迎现在不能轻松地面对了,薄函丞是曹寅花的孙子,如果曹寅花责惫他,他没法像面对曾由芳那样毫不在乎。

      曾由芳趁着曹寅花去看薄函丞的伤了,抓紧时间朝唐迎挥扫帚,唐没有心情躲闪了,他抓住挥过来的扫帚把。

      “放开!”曾由芳愤怒地往回抽。

      唐迎没有放开,而是用力把扫帚从曾由芳手里抽了出来。

      “你还想对你的妗子动手是不是!”曾由芳毫无根据地大喊,“你就是个渣滓,完全是个渣滓!现在你就敢这样,长大就敢干杀人放火的事儿!长大监狱就是你的归宿!”

      “我一根指头也没动你。”唐迎阴沉沉地说。

      曹寅花摸着薄函丞的伤,很伤心地说:“这得多疼,医生包得这行不行,要是我拿点香灰给你涂上。”

      “不用,奶奶,你去打唐迎,是他害的我,你打他。”薄函丞哭闹的那样子简直像个大婴儿。

      曹寅花难以置信地看向唐迎:“奥迎,你哥脸上这些是你弄的?”

      “不是,”郝橙抢先说,“不是唐迎弄的,薄函丞跟刘翼君他们把我堵在小胡同里,一起欺负我,唐迎让他们别欺负我,他们不听……是他们一直不肯放过我们,追着我们到医院,说要让我们好看。”

      倪飞也说:“薄函丞脸上的伤和唐迎没有关系,他们追着我们打,我为了逃脱,在薄函丞脸上留下了一些东西,这和唐迎没有关系。”

      “是你,原来是你!”曾由芳大声叫着,转而冲向倪飞要打他。

      倪飞看着曾由芳,冷冷地说:“我可不是唐迎,不会允许你在我这里撒野,你要是敢动我,我让你和你儿子的脸一样。”

      曾由芳被倪飞的气势吓住了,也可能是刚好看到了薄函丞肿成发面馒头的脸,反正他在离倪飞只有一尺的距离时,猛地刹住了脚。

      她顿了一会儿,转而开始大声地假装嚎哭:“这日子简直没法儿过了!没法儿过了!我不得不带一个拖油瓶,这个拖油瓶还找人欺负我儿子!这日子没法儿过了!我还不如去死!”

      曹寅花的脸难过地皱着,她看看曾由芳,又看看唐迎,十分为难:“奥迎,你……这叫我怎么办?奥迎啊,你知道咱们家的情况,所以我一直跟你说啊,咱们能忍就忍,只要你长大成人了,就没事了,你为什么要惹出这样的事啊……”

      “这不是唐迎的错。”倪飞对曹寅花说,“不能一味地让他忍,他是一个人,如果只是让他忍,那会对他的人格造成不良影响,有可能让他变成一个懦弱的人。”

      曹寅花愣愣地看着倪飞,脸上一副迷惑的表情,好一会儿她才说:“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只要奥迎长大成人就行,这就够不易了,还说什么人格不人格,你们说的那些东西,我们就样的人根本就顾及不起。”

      倪飞无奈地住了口。

      可是看表情他还是不赞成让唐迎忍让。

      这是唐迎他们家的家务事,倪飞和唐迎刚认识没有太久,他不能掺和太多。

      他们之间出现了短暂的沉默,薄函丞最先反应过来,他用一声无泪的啕哭打破沉默,把大家的神思拉了回来。

      这是薄函丞小时候常用的一招,他忘了他已经长大了,在家的时候仍然常常用这一招来达到他的目的。

      “他打了我,他打了我,奶奶,他打了我……”

      曹寅花为难地看看薄函丞,再看看唐迎,犹豫不决。

      曾由芳和薄函丞一起啕哭,她走到薄函丞跟前,抱着薄函丞的大脑袋,夸张地大喊着:“我们娘俩命苦啊,引狼入室,在自己家让人家欺负成这样,我们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别这么说,奥迎他……他肯定不是故意的……”曹寅花不忍心给唐迎惩罚,听着曾由芳和薄函丞的啕哭又很焦心,无可奈何地劝解着,却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他不能留在我们家了——”曾由芳指着唐迎说,“让他走,他和他妈一样不安分,让他从我们家离开,他本来就不该是我们的责任,我们把他养到这么大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曹寅花大惊失色,慌张又恐惧地看着曾由芳,紧张地双手直抖:“不能,不能让奥迎走,不能这么对奥迎,他没有别的亲人,我是他姥姥,我不能不管他,他还这么小,让他出去他能往哪儿走呢?”

      唐迎听着心也往下一沉,他倒不是怕自己怎么样,他怎么生活也不会比三十二岁的时候猝死在办公桌上更差了,就算他现在就被赶出这个家,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他不想看见曹寅花焦灼无措地颤抖着双手,无可奈何地用恳求的目光看着曾由芳。

      “就让他走!”曾由芳近乎疯狂地说,“我不能忍受再和他住在同一个院里了,他妈是个大疯子,他是个小疯子,继续收留他的话,他会害死我和我的宝,会让咱们这个家垮了!”

      “你不能这么说小馨,不能这么说奥迎!”曹寅花着急地说,在她心里薄馨和唐迎不是曾由芳说的那样,可是为了让唐迎能继续留在这个家,她没法用很激愤的方式对待曾由芳。

      唐迎和曹寅花的想法不同,重活一次,他决不再经历一次旷日持久的侮辱和虐待。

      “我妈不是疯子!”唐迎瞪着曾由芳并气势汹汹地快速逼近曾由芳,现在他大概看上去像个疯子了。

      曾由芳被唐迎眼中疯狂而不顾一切的怒色吓住了,一时间忘了假哭,只顾呆呆地瞪着唐迎。

      “以后别让我听到你这么问我妈。”唐迎咬牙切齿地说。

      曾由芳呆呆地看着,而后转去看曹寅花:“他不能再留在我们家了,让他走。”

      曹寅花说:“不行,不能让奥迎走,他是我的外孙,一个人孤苦无依,我不能让他走。”

      这一次曹寅花商品得更加坚定了,她紧紧地拉住了唐迎的手,好像怕谁把唐迎从她身边拽走一样。

      曹寅花的手很小 ,干燥而温暖,唐迎被这 只手握着 ,感觉到了久违的温暖,心中略微酸楚。

      “你竟然这么坚决!”曾由芳紧紧地抱着薄函丞,摆出愤怒的哭相 ,“看来在你心目中,亲孙子从来都不如外孙子亲,我今儿是看明白了!”

      “不是这样,”曹寅花无奈地说,“奥丞和奥迎在我眼里是一样亲,可是我不能让奥迎没地方去。”

      “怎么会没地方去,让他打工去呗,他有手有脚的,也能干动活儿了,实在找不着地方去种地也行!”曾由芳仍然十分激愤,“他把函丞武弄成这个样子,这 个家是容不下他了,要是不赶他走,我就和薄亮离婚!”

      曹寅花不说话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在老一辈人的心目中,婚是无论如何也不能离的,一定要保证家庭的完整,曾由芳一拿这个威胁,曹寅花就感觉很难受了。

      在唐迎看来,就种威胁根本不用担心,曾由芳好吃懒做,长得难看,又一把年纪了,还带着薄函丞,改嫁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再说又不是真的志待了曾由芳,她不会舍得把薄函丞的家搅乱。

      可是曹寅不像唐迎那以么想,她很怕曾由芳搬出离婚这两个字。

      “你和薄亮的日子,是你们自己的,奥迎的事,我从没让你们费过心,如果你非要因为奥迎的事,把你自己安安稳稳的日子扔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办法。”曹寅花的脸色仍然惨白,可她始终拉着唐迎的手没有放开。

      曾由芳难以置信地看着曹寅花,之前她每次拿出离婚来威胁,曹寅花都会让她如愿以偿,就算做不到,也会拿出一些钱来给曾由芳 ,可是这次竟然坚决地拒决了她。

      就连一直在卖力假哭的薄函丞也呆住了,他好像第一天认识曹寅花一样。

      “好了。”曹寅花转头对唐迎他们三个人说,“饭做好了,去吃饭吧,吃饱了好去上学。”

      唐迎对这个结果也很意外,他竟然没有受到任何惩罚就可以回屋吃饭了,这太不可思议了,他本以为在曾由芳的极力要求下,他得辍学。

      其实辍学也无所谓,他那个不太在乎他的父亲很快就要来找他了,无论现在发生什么,那时候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所以他没必要忍曾由芳和薄函丞。

      但是这们的结果让唐迎心情更畅快,也更感动,原来他和薄函丞真的发生了大冲突时,他姥姥是会坚决保持人的。

      曹寅花给他们三个人每人盛了一大碗面条,一个劲儿地催促他们多吃点儿,说正是长个儿的时候营养一定要跟得上。

      唐迎许久没再吃到过曹寅花做的饭 ,现在吃着,只觉得格外美味。

      从那天起,薄函丞再也不敢在家里追打唐迎了,因为他知道唐迎会反抗,也知道倪飞是打架的高手,他不知道唐迎和倪飞的关系多近,担心倪飞会帮唐迎,所以不轻易和唐迎起冲突,顶多和唐迎斗几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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