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是胆小鬼》桃禾枝

7、第 7 章

　　第七章
　　快年底时，宋书婳刷到了白染晒出的演唱会门票，地点就在A市。
　　照例点了个赞后，她收到对方发来的邀请。
　　白染买到了元旦期间的门票，想顺便找高中同学们聚一聚。
　　【正好钟聿和你一个学校，你们一起来呗】
　　这句话成功让宋书婳停止了犹豫。
　　【好，元旦见】

　　事有不巧，年底时钟聿被老师叫去外地参加一个比赛，归期未定。
　　没有了钟聿，姚乐新也变得懒懒散散，不太来图书馆了。
　　跨年夜这天中午，宋书婳和小米照例一起去二食堂。
　　路上，两个外校的男生找她们问路。
　　“Hi同学，请问你们学校的食堂怎么走啊？”

　　指了路之后，两人并没有走，而是继续问道：“你们去哪啊？”
　　小米：“食堂。”
　　“你们去哪个食堂？有什么好吃的可以介绍一下吗？”
　　两人边走边说，就这么搭上了话。

　　到了食堂，小米拉着宋书婳匆匆往前走。
　　两个男生也自然地和她们分开了。
　　没想到吃饭中途，其中一个男生送来了两杯咖啡，还有一张纸条。
　　纸条是递给宋书婳的，写着谢谢她指路这样的话，然后就是一串电话号码。

　　“如果你没男朋友的话，能不能加个好友？”
　　小米读完，撇了撇嘴：“就知道不安好心。”
　　她将咖啡和纸条摆在一起，拍照发了个朋友圈。
　　“和美女朋友一起的待遇就是好啊[开心][开心]”

　　宋书婳有点无奈地随她动作，突然一惊。
　　“你发的所有人可见吗？”
　　小米笑成了花：“那必须得让某些人知道啊。”
　　宋书婳卡壳：“谁啊？”
　　小米明知故问：“谁呢？是谁呢？”
　　宋书婳装模作样板着的脸瞬间被逗笑。
　　“别啦，他在比赛。”
　　小米“噢~”一声，“原来你知道是谁啊。”
　　宋书婳脸红：“小米删掉啦，拜托。”
　　“他哪有那么容易被搞心态啊？拜托，他可是钟聿哎。”
　　小米心不甘情不愿地删掉了这条朋友圈。
　　亲眼看着这条记录消失，宋书婳松了口气。

　　晚上临近熄灯，宋书婳收到了钟聿发来的信息。
　　【你睡了吗？】
　　宋书婳瞬间精神。
　　【还没有，今天不困】
　　钟聿：【咖啡喝多了？】
　　宋书婳：……
　　一定是小米发的朋友圈被他看到了。
　　钟聿：【好喝吗？喜欢的话我下次也买这个给你】
　　宋书婳盯着手机屏幕，心脏怦怦乱跳，连带着有些怀疑自己的阅读理解能力。
　　隔了几秒才回他：【不用不用，我喝多了咖啡睡不着】
　　钟聿：【那你还喝？】
　　宋书婳：【今天是因为别人已经买了，我又不想浪费……】
　　钟聿：【后来你加微信了吗？】
　　宋书婳说没有。
　　钟聿：【嗯。下次再有这种咖啡就留给我解决好了】
　　宋书婳秒回：【你又不在】
　　发完消息，那头突然沉默了。
　　宋书婳将对话看了几遍，后知后觉地发现，钟聿那句“留给我解决”好像有点一语双关。
　　是吗？
　　她又开始怀疑自己的理解能力了。
　　是不是暗恋中的人总是在做阅读理解啊？
　　正纠结时，屏幕上弹出一条消息。
　　【你在撒娇吗？】
　　你。
　　在。
　　撒。
　　娇。
　　吗。
　　如同被火炮击中，宋书婳的脸蓦地发烫。
　　她连忙澄清自己没有撒娇的意思。

　　【噢】
　　钟聿慢吞吞地回。
　　【我以为是】

　　宋书婳有一瞬间的心荡神摇。
　　有没有可能，那头的钟聿也在对自己做着阅读理解呢？
　　这个认知让她心跳如雷，甚至有些无措。
　　宋书婳深呼吸了一次，岔开话题。
　　【你们忙完了吗？】
　　钟聿：【还没，再通宵一晚差不多可以了】
　　宋书婳有点心疼，要他有空多休息会儿。
　　钟聿：【和你聊天怎么不算休息呢？】
　　宋书婳呼吸一顿。
　　钟聿：【学校熄灯了吧？】
　　宋书婳：【嗯】
　　钟聿：【行，那你睡吧。我继续干活了】
　　莫名的，宋书婳的心突然皱了起来。
　　想念钟聿的心情到了顶峰，有很多话想说。
　　可到最后，她也只是发了一句。
　　【新年快乐】

　　钟聿很快发来一句语音。
　　宋书婳戴上耳机，点开。
　　男生低沉好听的声音里带着丝笑意。
　　“新年快乐，晚安。”

　　宋书婳反反复复将这条语音听了好几遍，点进收藏。
　　眼看时间越来越接近零点，她悄悄许了个新年愿望。
　　宋书婳，新的一年，不要再做胆小鬼了。

　　*
　　直到白染组织聚会那天，钟聿还没回来。
　　宋书婳一个人去了白染约好的餐厅。

　　餐厅位于A市某大楼的26层包厢。
　　宋书婳到那里时，包厢已经到了些人。
　　白染站在门口，笑吟吟地一把揽过她。
　　“你来啦！又漂亮了大美女！”

　　宋书婳笑着和她打了声招呼。
　　目光移到包厢里的其他人身上，她眨眨眼。
　　一两年没见，她有些认不出来了。
　　“钟聿也真是的，才大一就这么忙，也不知道能不能来。”白染吐槽。
　　“他在路上了，肯定会来的。”
　　“那就好。到时候叫他送你回去。”
　　宋书婳笑着点头，有些没想到学姐提起钟聿的语气这么熟络。
　　她后知后觉地想，高中时的自己是不是错过了提前认识钟聿的机会。

　　白染还有其他的朋友要招待，宋书婳独自在沙发找了处位置坐下。
　　隔着透明的落地玻璃，城市的车水马龙和繁华夜景一览无余。
　　没多久，一个男生主动来和宋书婳搭话。
　　半陌生且帅气的脸，有点自来熟。
　　“听说你在A大？”男生问。
　　宋书婳：“嗯，是的。”
　　男生笑着说：“正好下周要和你们校篮球队打球，食堂有什么好推荐的吗？”
　　宋书婳想了想，认真建议道：“要不你们还是去外面吃吧。”
　　男生哈哈笑起来。
　　宋书婳也跟着弯了弯唇。

　　钟聿到这里时，一眼看到宋书婳和别人“相谈甚欢”的样子。
　　那个男生他认识。
　　以前高中校篮球队的，高，帅，比他们高一届。
　　而宋书婳今天更是格外漂亮，乌黑长发披在身后，白皙的一张脸，五官更显得精致立体。再仔细看，似乎还化了妆。

　　钟聿抿唇，就要过去找人。
　　刚往前两步就被白染拦住了。
　　“你这个大忙人终于来了，快过来。”
　　钟聿的脚步一顿，换了个方向。

　　宋书婳没有注意到这小插曲。
　　对面的男生很健谈，但宋书婳却有点心不在焉。
　　今天她在宿舍特别打扮了一下，想借着回去和钟聿单独相处的机会，做一件大胆的事。
　　为此，她一路到现在都在紧张。

　　“我们加个微信吧，到时候我去A大说不定要请你帮忙。”男生点开自己的二维码递过来。
　　宋书婳愣了愣，脑子有些乱：“啊，好。”

　　男生走后，陆陆续续又有些人来和宋书婳说话，交换联系方式。
　　宋书婳本就不太擅长这样的场面，加上她心里又装着事，脑袋越发混沌。
　　以至于看到钟聿的那一刻，她像看到了救星般，惊喜不已。
　　“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钟聿扯扯嘴角：“我都到好半天了。是你说话说得太专心没看到。”
　　宋书婳没听出来异样，眼睛亮亮地盯着他。
　　“学姐邀请的人你都认识吗？”
　　钟聿环顾一圈：“基本上吧，反正在学校都见过。”
　　宋书婳有点崇拜：“太好了！一会儿万一我脸盲的话你提醒我下哦。”
　　钟聿：“……行。”

　　钟聿来后，宋书婳放松了不少。
　　吃饭时，白染提起广播站常收到和钟聿有关的稿件。
　　钟聿无奈地说：“你说好不会播的呢？”
　　白染耸肩：“可见我没什么威严，都不听我的。”
　　众人都笑起来。
　　宋书婳也跟着笑，转头看向钟聿。
　　直直和他似笑非笑的目光对上。

　　宋书婳嘴角一僵，不笑了。
　　她想起来，自己好像就是那个“不听话”的人。
　　Oh,no!

　　聚会结束，两人一起回学校。
　　宋书婳沉默着回忆自己到底读了几篇有关钟聿的稿件。
　　喜欢他之后，她每次都读得特别有感情。
　　可以说是声情并茂。
　　救命。
　　钟聿应该不知道是她吧？
　　就算知道了，他应该也可以原谅一下吧？
　　那今天还能表白吗？
　　还是先坦白自己就是那个让他进一步声名远扬的罪魁祸首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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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扯出头绪，宋书婳乱七八糟的思想被钟聿的声音打断。
　　“宋书婳，我发现你有点迟钝。”
　　宋书婳不明所以：“？为什么？”

　　钟聿停下来，双手插兜盯住她：“你没看出来他们要你微信是想追你吗？ ”
　　宋书婳一怔，想了想摇头。
　　“不可能。我一共就加了三个男生的微信，怎么可能三个人都要追我？”
　　钟聿：“至少罗标是。”
　　宋书婳睁大眼睛，无辜道：“罗标是哪一个啊？”

　　钟聿顿了几秒，气笑了。
　　“你和罗标聊了那么久不知道他是哪个？”
　　宋书婳想起来，自己就和一个男生聊得时间长了一点。
　　“哦，你说那个高高瘦瘦，皮肤有点黑，校篮球队的男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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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气氛诡异地安静。
　　钟聿的语气有点阴阳：“这不是记挺清楚的吗？”
　　宋书婳：“……”
　　她小声辩驳：“可我也加了女生啊。校友之间加微信很正常的。我们第一次吃饭也是这样互相加的联系方式。”
　　真理果然越辩越明。
　　宋书婳越想越对，音量也不自觉提高了。
　　“孙绘还说你不轻易加人，但那时候你也让我们加了呀。难道说——”

　　宋书婳的话因为钟聿突如其来的靠近蓦地停住。
　　灯光下，对方耳根不自然地泛着红，那双神采飞扬的眼睛闪烁着深意。
　　“所以我说你很迟钝。”
　　“我都这么明显了，你怎么还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