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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看看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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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星燎被谢抄云这声“雷锋哥哥”喊得心如止水,全程面无表情地写完了洋洋洒洒的大几页,仿佛真是人间活雷锋的化身。
写完,谢抄云拎起来看,周星燎业务能力实在出众,又快又好,仿的字迹不能说一摸一样,至少和谢抄云本人的分开看绝对能以假乱真。
谢抄云解决一桩大事,整个人都轻松不少,他看向周星燎:“这次算我欠你一个人情。”
“下次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周星燎听得微微挑眉:“任何事?”
“任何事。”
“行,先欠着,”周星燎转了转微酸的手腕,懒懒,“到时别赖帐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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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谢抄云照例先用电脑登上link。
眼巴巴地等了二十分钟后,系统提示星星上线。
谢抄云迫不及待地进入自习室,点开连麦申请。
【星星:在等我啊?】
明明只是寻常而平淡的一句话,谢抄云脸上却后知后觉地热起来,低声:“唔。”
这段时间,他们几乎每隔一天就会连一次麦,大部分时间都只是各自安静地听着对方写作业的声音,比起以前简单的文字交流,更多了几分心照不宣的暧昧流动。
谢抄云作为恋爱新手,抵抗力匮乏,omega的每一个字都能轻易牵动他的心绪。
只是……
连麦也快一周了,谢抄云始终没有如愿以偿地听到omega的声音。
星星的喉咙那么久还没好吗?
谢抄云有些忧心。
这时,星星的话筒里倏然传来几声“呼噜噜”仿佛摩托车启动的声音。
谢抄云听了一会,出声问:“是洽洽吗?”
洽洽就是星星头像那只缅因猫,性格温顺,很亲近人,一双蓝眼睛又亮又萌。
大概是爱屋及乌,谢抄云对这只喵咪有着天然的喜爱,温柔的omega养的猫,肯定也会是讨人喜欢的。
【星星:嗯。】
【星星:你要看看她吗?】
谢抄云一愣,心跳霎时加快,佯装平静道:“好啊。”
星星以前也给他看过猫咪的照片和视频,但这次不一样,只要想到镜头打开时Omega就在旁边,谢抄云就无法做到心如止水。
对面话筒一阵窸窣后,摄像头倏然打开。
目之所及是窝在沙发上的一滩猫饼,但谢抄云的注意力全放在Omega若有若无的呼吸上,撩得他耳廓微红。
谢抄云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视频画面里一脸求撸的猫咪身上,只见她慵懒地翻了个身,露出雪白而毛发厚实的肚子,蓬松的大尾巴卷啊卷扫啊扫,一脸的“快撸我快撸我”。
看起来就很好摸。
刚这么想,画面里一只手伸了出来,揉了揉猫咪肚子,力度轻重有加,揉得猫咪喉咙里发出“呼噜噜噜噜”的舒服声音。
那手骨节修长,陷在雪白毛发里,泛着漂亮的小麦色,画面有种说不出来的淡淡色/情。
谢抄云脸颊全红了,忍不住飘飘忽忽地转开眼,这一看,忽然发现猫咪背后的沙发上挂着一件外套,其实只有三分之一入镜,无奈谢抄云太熟悉了,一眼就认出那是一中的校服。
星星是一中的?
这个想法一出来,谢抄云心思全乱了。
在开始聊天前,星星主页ip就标明了是同城的,只是同城的学校很多,高二学生更多,谢抄云只有很偶尔幻想过,会不会其实和omega离得很近……
但没想到,星星就和他在同一所学校,或许平日擦身而过的那些陌生面孔里,就有omega的身影。
原本虚幻遥远的omega形象,似乎变成了可以触及的存在。
一直到视频结束,谢抄云都没缓过神来。
【星星:怎么了?】
【星星:一直在走神。】
谢抄云抿了抿唇,试图理清脑袋里的一团乱麻。
他忐忑地问:
【星星,你有没有想象过现实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星星:重要吗?】
【星星:你是什么样子,都不影响我喜欢你。】
谢抄云一愣,能感受到心脏由缓到急、由轻到重地鼓鼓跳动,而灵魂则失重般漂浮。
【抄云:我也是。】
隔天,谢抄云顶着一张严重睡眠不足的脸到了学校。
孙浩荡被吓了一跳,沉痛道:“谢抄云,原来我们的友情破裂给你带来这么大伤害吗?”
谢抄云简短:“滚。”
他现在完全没有心思和孙浩荡修复友情。
一整天,除了上课勉强打起精神听课,课间、午休、自习,谢抄云脑子里一直在循环播放omega那句“你是什么样子,都不影响我喜欢你”。
甚至反复把这句话拆开再重组,重组再拆开,每个字都来来回回咀嚼。
下午是社团扩充新鲜血液后的第一次会议,谢抄云心不在焉地往社团活动室去,还没进去,有人喊了他一声。
“学长!”元气满满的声音。
谢抄云转头,对方跑过来:“我是方洽,学长还记得我吗?”
“记得。”
方洽就是招新那天嗲着嗓子和他搭讪的alpha,他交报名表时谢抄云看了一眼。
“我俩真有缘分,没进门就能碰见,”方洽一边说,一边推开活动室的门,“学长你说是不是?”
门被推开,站在门边的男生转过头来。
谢抄云今天一眼就认出了周星燎,男生的身高实在显眼,外套脱了,里面穿着第一次见面时那件黑色无袖,他没看自己,目光落到跟自己一起进门的方洽身上。
方洽好像天然有点怵他:“那学长,我先过去坐了。”说完就溜了。
谢抄云纳闷:“他好像很怕你。”
周星燎陈述:“他很喜欢你。”
谢抄云莫名被这话顶了一下,但抬眼一看,男生的表情和适才语气都很寻常,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我俩也过去坐吧。”
谢抄云还没坐下,远远的,一个师姐跑过来抱了他一下:“哎哟,一个寒假没见,小云还是这么可爱~”
谢抄云木着脸:“圆圆姐。”
话音刚落,另一个师姐凑过来狠狠揉了一下他脑袋:“我赞同!”
“小金姐。”
好不容易被两个师姐放过,谢抄云终于成功地坐到桌边。
今天的社团会议主要是关于中秋汇演的节目排练,叶芃组织和领导力强悍,短短一个小时带大家基本敲定了剧本、演员和排练时间。
基本的人员分配确定下来,叶芃换上轻松的表情:“现在进入下个流程,聚餐!”
她补充:“我请。”
众社员大喊:“社长威武——”
叶芃财大气粗,社员们在学校对面的日料店狠狠敲了她一笔,而后纷纷默契地翘了晚修,转战KTV。
好不容易出来玩,酒当然是必不可少的,除了啤酒,小金特意去两条街外的清吧抱来了一大桶鸡尾酒,十分豪迈。
一群高中生在学校里被关久了,甫一放出来都玩嗨了,不到五分钟便嚎成一片。
嘈杂的背景音里,方洽凑近问谢抄云:“学长,你要喝什么,我帮你拿。”
他是漂亮无辜的下垂眼,这么眼巴巴看过来,透着恰到好处的亲近意味。
谢抄云却只觉得不自在,不动声色地往后蹭了一下。
这时——
周星燎礼貌出声:“鸡尾酒,谢谢。”
方洽:“……”
根本没人问你啊。
原本暧昧的气氛顷刻烟消云散,方洽一脸不爽地起身去给周星燎倒酒。
方洽倒完酒回来,周星燎接过,看了眼谢抄云:“你要喝吗?”
谢抄云看了眼周星燎手里那杯酒,有点蠢蠢欲动。
他只有很偶尔会喝一点酒,但都是度数很低的啤酒或者果酒之类,不知道鸡尾酒是什么味道。
“度数高吗?”谢抄云问。
“比啤酒高一些,加了威士忌和点别的,主要是后劲大,”看出他想喝,周星燎把酒杯塞到他手里,“尝一口没事。”
杯里的酒液泛着冰,看起来像小麦啤酒兑了冰红茶的颜色。
谢抄云尝了一口,觉得这酒泛着甜劲,慢慢咽下去后是带着涩的酒精味,但不呛。
他又喝了好几口,感觉跟饮料差不多,评价:“挺好喝的。”
周星燎瞥他一眼:“别多喝就行。”
谢抄云点头,但其实心里觉得鸡尾酒也就那样,他这杯都快喝完了,脸都没热呢,而且,确实挺好喝的。
谢抄云舔舔嘴唇。
不知道什么时候,周星燎手里被塞进了话筒。
小金和圆圆一起起哄,显然对为难帅气学弟很有经验:“接下来这首歌,有请周学弟为我们献唱!”
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都啪啪啪鼓起了掌,谢抄云也在其中,鼓得非常积极。
周星燎睨了谢抄云一眼,也没扭捏。
学姐们故意为难,点的是首味道很足的老歌,往事只能回味。
这首歌跟周星燎气质完全不搭调,他唱得也很随意,但男生醇厚的嗓音,配上那张浓墨描就的脸,在复古慵懒的伴奏中,有着说不出的故事感。
時光已逝永不回……
往事只能回味……
忆童年時竹马青梅……
两小无猜日夜相随……
一曲毕,众人还没反应过来,谢抄云疯狂鼓掌:“好听!”
周星燎盯着谢抄云看了会,皱眉:“你喝了几杯?”
谢抄云眯着眼睛笑:“三杯。”
“不对,”他数了数,“四杯。”
小金也发现他不对劲了:“这颠三倒四的,肯定喝醉了。”
谢抄云没觉得自己喝醉,他意识还是清醒的,除了脸热,没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
从下午闹到现在也快十点了,周星燎干脆抓着外套起身:“我送他回去吧。”
谢抄云皱着眉:“不用送,我没喝醉。”
周星燎问他:“你怎么回?”
谢抄云:“搭公交。”
周星燎淡淡挑眉:“这么巧,我也搭公交。”
“走吧。”
谢抄云没发现哪里不对劲,被哄着跟他走了。
最晚一班公交慢悠悠到达,载着他俩穿过城市有风的夜晚。
谢抄云坐在靠窗的位置,被风一吹才开始觉得脑袋晕得难受,周星燎说的后劲大原来没有骗他。
谢抄云一路都很正常,没有说胡话也没有发酒疯,但周星燎还是跟着一起下车,把人送到了家门口,看着他推开院门。
他判断不出谢抄云醉得多严重,只简单叮嘱:“这酒度数不高,洗个澡睡一觉明天就好了。”
谢抄云略有些迟钝地点下头:“好的。”
周星燎仍看着他。
谢抄云便也迷茫地抬起了眼和他对视:“晚安?”
“晚安。”
见周星燎转身离开,谢抄云也合上院门进了屋子。
老太太睡得早,只在厨房给他留了雪梨汤,谢抄云喝了两口,上楼洗澡。
浴室蒸腾的热气将人泡得发软,谢抄云换上舒适的睡衣,整个人栽到柔软的床铺里。
骨头是酥软的,但精神却异常兴奋,谢抄云一点也不想睡觉。
他摸出手机,打开Link,看着星星的头像发了一会呆,突然发过去一个连麦。
此时已经十点半,但连麦请求几乎瞬间被通过。
星星似乎在室外,谢抄云凑近手机,听见风声和夏季特有的蝉鸣,青蛙吵闹地叫,和楼下的声音好像噢,他恍恍惚惚地想。
“怎么了?”他问。
这是谢抄云第一次听见星星的声音。
和他想象中甜软的omega嗓音并不一样,低低的,有点沉,带着冷淡的一点磁性,往耳朵里扎,勾得人耳根酥麻。
谢抄云今晚这才觉得有些醉了,抱着手机,软绵绵地喊:“星星,我好喜欢你噢~~~”
那头的呼吸蓦然乱了,好一会儿才平息下来:“我也是。”
谢抄云闻言害羞地抿了一下唇,高兴得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一圈,嘟囔:“星星,我好想看看你呀。”
“你给我发张照片好不好?”
“你想看什么照片?”
“可不可以……”谢抄云想得脸红,整张脸埋进枕头,声音闷闷的,连露在外面的耳朵尖都红透了,不知道是因为甜酒,还是别的什么。
那头的男生有些听不清楚,但声音仍旧耐心温柔:“什么?”
“看……”谢抄云被男生温柔的话语哄得脑袋更晕,一瞬间色胆包天,十分心痒,染了酒液的嗓音秾软,比裹蜜的糖还要甜上几分,撒娇道,“看看腿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