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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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的一夜，先生让浅清早早去睡了，单独把我叫到花园来。他斜倚在花园的藤椅上，让我垂手侍立在一旁。月色清冷如水，映照得先生的轮廓也柔和了许多。我近乎贪婪地注视着他月下独酌的身影，唇角不知不觉中漾起一个几分苦涩的微笑。
“Nessi，窟卢塔族的事情你知道了吗？”酒杯满了又空不知多少次，先生才这样问我。
我默然许久，点头。
怎么能不知道呢？窟卢塔族被幻影旅团灭族，火红眼尽数被挖的事情五年前在世界上起了不小的风波，即使先生刻意对我和浅清隐瞒实情我们还是多少得知了一些。
“Nessi……Revenessa，我知道你的族人的死是件很悲伤的事情……”
“先生，我不会报仇的。”我知道，他在这种时候对我提起这件事情只能有一个目的。“幻影旅团会去友克鑫，先生知道这件事了，然后害怕我遇到旅团之后会失去理智地报复，是吗？”
先生苍白的瓜子脸上绽开一点不自然的红晕，让我这个有心人看在眼里便不自然地低下头去。他尴尬地一笑，说：“呃……大概是那么回事吧，就有一点不太一样，但是那个也不是正常人猜得到的了，Nessi做的很好，再接再厉啊。”再接再厉？有趣的说法，但是先生，你难道不知道吗？你总是用夸张的语气与张扬的笑容掩盖内心的软弱，那张面具已经近乎完美，我又怎么看得透呢？
忽然发现自己越来越爱感伤了，有时候一些乱七八糟的对话和动作都能让我联想到伤感的事情，这样很不好，很脆弱。我没有权力脆弱，因为脆弱就意味着要做先生的拖累。
先生揉揉额角，站起身来，轻轻扯开白衬衫上面的两个扣子，然后转身，无奈地说：“Nessi，本来人家是不想让你知道的，但是……唉，反正瞒不过你，不如早一点坦白了的好。”
先生的皮肤是白皙的，上面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但这些都不能让我感到吃惊。真正让我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的是在他的锁骨上，蛰伏着一只狰狞可怖的蜘蛛纹身，纹身的中间，有一个镂空的“12”。
“先生……”我开了口，却不知道说什么。说没关系我不在意？说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说……
“Nessi，之所以告诉你我的身份是因为旅团在友克鑫要有事情……其中很可能要牵连到一个窟卢塔族遗族。复仇是肮脏血腥的事情，我不想你参与进来。”先生的声音喑哑而沉重，但我知道其中蕴涵的尽是对我的担心，“我想要你幸福，Nessi。”
“先生放心好了，我没兴趣参与到那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里去。”我故作轻松地一笑，试图把话题带开去，“至于先生的身份，我并不在意。还是说……先生嫌弃我了？”我努力让声音带有一点撒娇的意味，“Nessi以后会很乖很乖的，先生不要离开Nessi好不好？”
先生似乎是惊讶于我的表现，没有立刻回答，片刻后才说：“当然不会离开你，别瞎想了，睡去吧。”然后转过身摆摆手，示意我可以走了。到很久以后我还记得，那一天他穿着普通的白衬衫黑裤子的身影在夜色中显得如此寂寥而脆弱。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