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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嗯。”贺萧蹲到唐糖身边,“我妈妈生我时难产去世了。他很恨我,但我也可以理解……”

      “不要!”唐糖听不得这个,扑上前一把抱住贺萧,摇头道:“不要理解,这不是你的错。”

      “……从小到大,只要是我喜欢的,就都会受伤害,然后离开。”贺萧坚持把话说完,然后笑起来,回抱住唐糖,“但从遇见你开始,就已经不一样了。糖糖生长得很好,没有受伤害。我的爱不是魔咒,糖糖也不会……”

      “糖糖,你会离开我吗?”他突然问。

      唐糖愣住,四肢慢慢变得僵硬,不知该如何回答。

      现实还有她的爸爸妈妈和朋友,这里不是她的世界。她现在这么努力就是为了能回去,如果有好感度满的那一天,她当然会,离开啊。

      但是,此刻她无法说出口。

      两人相拥着,四目相对,相顾无言。

      不远处突然传来人声,唐糖赶紧从贺萧怀抱里挣出来,“哎呀,在阿姨面前呢!怎么能搂搂抱抱。”

      “没关系。”贺萧抚摸着冰冷的墓碑,“我把名字刻上去不久,他就把我妈的骨灰移走了。”

      所以这里只是一座空坟?

      贺萧只是希望妈妈的墓碑上有自己的名字,他父亲竟然直接把骨灰移走。这做法也太过分了吧!

      唐糖眼巴巴地看着他,“移到哪里去了?”

      “不知道。”贺萧转身,笑着,“我那时候太小了。”

      此时笑着的贺萧莫名带着一股脆弱,让唐糖揪心不已,但刚刚他的问句还在耳边,是她无法回应的。

      带着一点躲避的意味,唐糖低下头,移开目光,“这样呀~”

      扫完墓,两人沉默地往回走。

      唐糖一直安静到出口处,终于忍不住了,凑到贺萧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角。

      贺萧反握住她的手,侧目,“怎么?”

      “没怎么。”唐糖松开衣角,贺萧也顺势放开她的手。

      又走了几步,唐糖突然跳到贺萧面前,“你是不是生气了?”

      贺萧早察觉到她动作,及时停住脚步,没撞到她,“没有。糖糖为什么会觉得我在生气?”

      “因为……刚刚你问我会不会一直陪着你,我沉默了。”

      贺萧笑得温柔,“我没有生气,刚刚是因为唐糖现在年纪太小了,说这些对你来说压力很大,所以没回我。对吗?”

      有一点,但主要倒也不是因为这个。

      但唐糖太受不了两人诡异的氛围了,能有个台阶下就赶紧下好了,她坚定地点点头,“你很懂我。”

      贺萧失笑,伸手摸了摸唐糖的脸颊。

      他的心肝,他的一切,他怎么可能不相信她。

      *

      几日后,唐糖收到了市重点寄来的快递。

      打开一看,发现是个奖杯。上面写着一行致辞:迟到两年的奖杯,献给它真正的得主唐糖。

      原来是绘画比赛的奖杯!

      唐糖又惊又喜,看向贺萧,“我最后都没有作品参加比赛,还以为这辈子都无缘奖杯了。”

      正义虽然迟到了好多好多天,但是在它真正到来的这一刻,唐糖还是非常开心。

      贺萧笑着摸摸她的头,“你应得的。”

      另一头,同学们好像也都收到了消息,唐糖的手机开始叮叮咚咚响。打开一看,一片恭喜声。

      “恭喜大嫂夺冠!”来自国际班贺萧小弟。

      “我就说糖糖定能得奖。第一名,记得请我们吃烤肉哦。”是孔梦。

      “恭喜夺冠。你什么时候返校,大家都很想你。”最后一条来自曹思。

      她没上学的这几天,曹思每天都会给她发很多消息,学校的花园里的哪朵花开了,老师讲了哪道题的重点,下次考试的重点是什么……事无巨细。

      唐糖总是被打岔,没能回复。这会再看,才发现自己已经积攒了这么多消息没有回了。

      心中升起一点小小的愧疚,她点击输入框:ca……

      手机突然被一只大手拿走,唐糖眼前出现贺萧俊美的脸,他道:“之前不是想看蝴蝶标本,寄过来了,要看吗?”

      “要!”唐糖顿时被转移了注意力。

      贺萧初中时候,非常喜欢收集蝴蝶尸.体做成标本。唐糖知道了以后就非常想看,只是标本不在这所房子保存,贺萧差人寄过来花费了一两天时间。

      精美的包装被打开,一只只储存在玻璃罐里的蝴蝶栩栩如生地出现在唐糖眼前,让她眼前一亮。

      虽然这些蝴蝶在做成标本时已经是死去的状态,却丝毫没有影响它们的美丽。

      漂亮的蝶翼保存完好,经过处理,在灯光下折射着细碎的光芒。宛如活物。

      唐糖看得目不转睛,连连赞叹,突然想到了什么,她抱着一个玻璃罐,转头看向贺萧,“你送我的那件班服,上面绣着蝴蝶,跟这个有关系吗?”

      那件唯独他们两衣角绣着蝴蝶的班服。

      贺萧难得沉默,耳根微红,抚着她的发顶,不做回答。

      唐糖却什么都明白了,眼睛笑成小月牙,低头又看了看这些标本,不禁好奇,“初中时期的贺萧是什么样子呀?也像现在这么凶,是校霸吗?”

      贺萧蹲下.身,好笑地看着唐糖,“现在的贺萧对你很凶吗?”

      唐糖连连摇头。

      贺萧:“初中的贺萧的话……初三很凶,初一初二是好学生,甚至是因为会每天早到教室半小时刻苦学习,所以掌管班级钥匙的那种。”

      这是唐糖完全没想过的走向,她瞪大眼睛,“会每天都出勤?会认真做作业?会下课问老师题?”

      “会。”贺萧眯着眼睛,笑了笑,仿佛在回忆那段略显久远的岁月,“会每天都去学校商店买同一种芋泥面包,会坐在学校的香樟树下背书,会躺在教学楼的天台上小憩……”

      贺萧在正说着,眼角余光看到了唐糖好奇的面容,大眼睛扑闪扑闪,里面全是探究。

      他顿了顿,突然道:“我带你去看看吧。”

      “啊?”唐糖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已经是晚上了哎,还是周五,这会可以向学校老师申请参观吗?”

      “不可以。”贺萧拉她起来,“但我恰巧知道一条翻墙的小路。”

      唐糖才不信他是恰巧知道这条小路,毕竟他带她翻墙的样子,熟练得像是走过上百回。

      贺萧的初中很大,已经是周五晚上,学生散尽,校园很空旷,建筑一座座矗立着延伸,最终消失在灰蒙蒙的黑暗里。

      有点阴森。

      但贺萧干燥的手掌牢牢握住唐糖的手,让她觉得踏实和安心。

      他带她在校园里逛。

      学校翻新了一些地方,但大体上没有变动。

      学校商店还在,趁学生回家,阿姨在里面整理货架。

      香樟树生长得比之前更大更茂盛,远远看去像是一把巨大的伞。

      唐糖不喜欢香樟树的味道,小脸埋在贺萧的胳膊里。

      贺萧笑着带她走远,问她累不累,要不要回家。

      唐糖摇头,“想去你睡觉的天台看看。”

      毕竟唐糖现实所在的学校,大多都会为了防止学生发生意外而封锁天台。

      只是没想到这里的封锁也是迟早的事,两人摸黑上了教学楼,只看到被铁链锁死的铁门。

      贺萧蹙着眉,轻轻啧了一声,四处瞧着有没有打开的办法。

      唐糖却接受度良好,目光乱转,在楼道旁挂着优等生展示牌上看到了一张青涩而俊朗的面容。

      竟是初中时候的贺萧。

      她打开手机,借着屏幕的光仔细端详这张展示牌,上面的少年模样周正,神色腼腆。照片旁边写着少年的优秀成绩:连续两年年级第一,学习标兵,省英语演讲比赛一等奖,全国奥数竞赛一等奖……

      成绩好多,不便细数。下面写着老师评语:贺萧同学是一个品学兼优的孩子,刻苦努力,心地善良,乐于助人,团结同学……

      这是一个和现在全然不同的贺萧。

      为什么现在的他和初中的他会截然不同。

      唐糖的手指微微蜷缩,转头去找贺萧,却发现他在自己身后正沉默地看着这张展示牌,神色晦暗。

      发觉她转身,他笑了笑,低头道:“怎么?”

      手指攀上唐糖无意识咬紧的下唇,贺萧的声音带着一点哑,“心疼我?”

      唐糖正要点头,不远处的楼道口突然出现手电筒的光,这光很快穿越整条楼道打到两人脚下,伴着值班老师的惊吼:“干什么呢?哪个班的?!”

      没想到会被发现。

      唐糖大惊失色,握住贺萧的手指,“贺萧,怎么办?!”

      “怎么办……想被抓住吗?”贺萧声音带着笑。

      唐糖赶紧摇头,下一瞬就感觉自己被人拉着跑了起来,身前传来少年带笑的嗓音,“那就跑啊。”

      解决方法竟然是这个?!

      但唐糖转头看了一眼自己和老师拉开的距离,也不得不承认这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

      两人一路狂奔,下楼梯,穿过长长的走廊,再下楼梯,这么绕着跑了两个楼层。

      在唐糖准备往下一个楼层跑的时候,贺萧突然抱着她闪身进了一间空教室。

      刚狂奔过,唐糖腿肚子发软,靠着窗户缓缓下滑,坐到地上。

      外面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老师又追过来了!

      唐糖惊觉自己呼吸声很重,两手捂着嘴巴。

      贺萧却突然凑过来,两只结实的胳膊将她锁在他与墙壁间的小小天地里,低头问她,“那天在车里,关于让我开心,他们还说了什么?”

      “他们……”

      唐糖刚张嘴,外面的老师就跑到了这间教室门口,“什么声音?!”

      唐糖害怕得整个人一抖,正要捂住嘴巴,贺萧就弯腰贴上。

      她的惊慌、呜咽被悉数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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