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短篇集》lospada

6、你说过，we，forever

　　如果我是一个女人，一定嫁给他。
　　可惜今天是一个女人要嫁给我。
　　基督教堂，洁白的婚纱，漂亮的卷发玲珑的身材浓淡相宜的柳眉，还有那白皙的脸庞上让人溺毙的温柔眼眸，她是个好女人，漂亮有气质且温柔贤惠，最重要的是作为大家之后，她如父母所想的和我门登户对。在外人看来这又是天衣无缝的一对璧人，所以从她父亲手中迎接她的芊芊小手开始，能感觉到观礼的众人羡慕的目光。
　　可完美终究只是他人眼中的风景。
　　交换戒指之后，神父庄重地问：
　　“stella，你爱这个男子，崔始源么？”
　　“是的。”
　　“崔始源，你爱这位女子，stella么？”
　　我沉默了，感到茫然。
　　一年前的这个季节，春物萌发，公园里的木棉花开满树，远观如火。我和他在树下紧紧拥抱，立下永生的誓言。
　　嗟叹时光荏苒，物是人非。木棉碗口大的花朵再次簇生枝头，而我迎接来了白色的礼服。
　　沉迷在激荡的爱情里，却跌入了现实的黑谷，这个世界，不是所有美好的爱都被承认。
　　可是我不知道。
　　当我说出后母亲流着泪，父亲一根根地抽烟。
　　木棉花开，短暂地开过后无声地衰落，它预示了又一个春季的到来，却又在春季里其他的花儿开始慢慢展现她们的身姿时悄悄离去。
　　等待我的是这个女子。
　　等待我的是这个女子。
　　我只能屈服于命运，对不起。

　　神父的问题我没有回答，那双黑得像一弯深潭的明目渐渐蒙上了一层悲伤。
　　你知道的，stella。
　　你知道的，不会有幸福。
　　我转过身去，在人们惊异的目光里。
　　你看，他急着来找我了。
　　我们立下了永生的诺言，我们……唔……
　　穿过礼堂径直走到我面前的男子无声地伸出手，一道银弧闪过后是从心脏附近传来的剧烈的疼痛。
　　睁大了眼睛看着眼前没有表情的脸，你，你真的是，是记忆里那温柔的……
　　韩庚么……

　　黑与白，时光回到一年前。
　　缠绕的手，温柔的抚摸，激烈的拥吻。
　　炽热的爱人在高大的树木下向对方叙说火辣的爱意。
　　这是人临死前的回忆么？
　　图像霎那被截止，无尽的红色涌来，一如那如焰的木棉花朵们。

　　醒来的时候还是站在礼堂里，可是人人服黑，脸上皆是悲伤的表情。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那个大大的黑匣子是什么？stella怎么伏在上面哭？！为什么有我的照片在那里？
　　喂！你们不要注视那副黑框画像啊！那不是我！我在这儿你们看看我啊！！！
　　我去拉母亲的手，可拉不动，她依旧站在那里抽泣。
　　我又站到每一个人面前，可她们都对我视而不见。
　　到底怎么了？
　　我跑出礼堂，疯狂地奔跑。在街边停下，气喘吁吁。这时两个路人的对话灌进我的耳朵里。
　　“知道么？那个大超市社长的儿子突发心脏病死在了他的婚礼上!”
　　“哦！早报上登了，我瞄了一眼，那位未婚妻真是可怜啊……”
　　“我要和你说的不是这个！你知道么？这事儿可诡异了！”
　　“怎么了怎么了？”
　　“听说他的一个朋友急着赶去他的婚礼，在路上发生了车祸，被送到医院抢救无效。玄乎的是听说几乎在那个心电图变直的同时新郎官的心脏也停止跳动了。”
　　“哇！还有这种事~~~~”
　　这时教堂的钟声响起了，一双手温柔地从后面环抱过来。在轰鸣里我只能听见背后的爱人的声音，一字一词，清清楚楚。
　　“你说过，we，forever。”

　　是的。
　　we，forever。
　　永世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