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姐姐》萌萌喵喵控

62、小家碧玉

　　“那顾三爷一定是看中你们梁师兄了，这些天晚上捧场不够，白天的戏他也一场不落啊，这赏钱也是比之前更阔绰了...来来来，都是沾我们台柱梁美人的光啊，赏钱各个都有啊...”钱老板开心得在后台化妆间分赏钱，他说话间的样子让宝生觉得像极了不远处烟花堂子里殷勤揽客的“妈妈桑”，但若真要说这个钱老板就是个“爸爸桑”倒也不至于，毕竟宝生在这里至今没见过钱老板逼迫过任何一个男孩子去陪那些个好男色的家伙过夜的事情，甚至那天宝生主动向钱老板言明自己不想再参演任何夜间的特殊戏份后钱老板也都表示理解，在之后的工作中也丝毫没有为难过宝生，这一切都让宝生觉得钱老板这人还真是宅心仁厚。
　　“宝生，其实你小子扮相也不赖呐，虽然你不演夜场，但也有好几位爷对你很是欣赏，看，这是他们送你的胭脂水粉还有西洋口红香水香膏，这可都是上等好货...”钱老板把一堆化妆品往宝生手里一塞，宝生顺势接过，但心里却忍不住一阵鸡皮疙瘩，他心中道：“...被那些个借口看戏实则意淫的大老爷们欣赏有什么好开心的...要不是为了能多赚几个赏钱老子才不高兴站台上给他们看呢...”宝生原本想把那些化妆品留在戏院里让其他有需要的伙伴们自行分享，但他转念一想还是把这些东西都带走了，是的，他突然想到自己那正值芳华的心上人总是素衣素服倒还从未拥有过如此好物，于是他心头一热便想将这些都相赠予她，就这样宝生心里美滋滋的，一离开戏院他就带着那些东西往珠珠的摊位赶去。
　　去到摊位的时候却见摊位那儿空荡荡的，珠珠母女竟没有出摊，再向边上的破屋望去也是大门紧锁，不像是有人在里边的样子。“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这边沿街铺子都没人了？”夕阳下观望了半天终于发觉不对劲的宝生赶忙向附近路口一小皮匠询问缘由，一问才知道原来这天下午有二鬼子给鬼子带路搜查地下党人，吓得这栋楼附近的百姓全都闻风逃散。“那这里的人都逃去哪儿了？何时再回来？”宝生急切的问道，皮匠则挠挠头为难道：“这谁知道...诶，你看那儿有人回来了…”小皮匠说完宝生就看到一行男女老少三三两两的边交头接耳边朝着珠珠平时摆摊的那块路段走去。
　　“能那么快回来是蛮好的，可惜了那个年轻人…唉…”“听说是有叛徒出卖…真可恶！诶？！宝生哥！”人群中有两人一脸气愤的谈论着，宝生寻声望去终于望到了他的心上人。“珠珠…你们没事吧…”宝生紧张道，一旁珠珠她娘则打开了门锁示意二人进屋再叙。进屋后母女二人见屋内摆设未变，东西也没少这才松了一口气。
　　“...真特娘的，要我说这二鬼子真是比鬼子还坏，一个电影都能给整出什么花样来，说演员里有反日的地下党...还真会扯...”屋子里珠珠她娘还在心有余悸，一旁珠珠也纳闷道：“那个电影海报我也有见过，名字叫什么…什么语花...”“是《解语花》！”宝生道，珠珠立马应道：“对！就是这个！那个字念解...”
　　屋里三人对近日的时事又是一通议论，说着说着宝生的肚子突然咕咕叫，明显是一到饭点就显饿了，于是珠珠生了一下炉子热了一点稀饭和咸菜给自己和她老妈然后就像往常一样塞了一个热乎的蛋饼给宝生，可宝生才咬了一口，珠珠她娘就冷哼一声似乎颇有怨气地对珠珠道：“唉，这某人以前还不是你情郎的时候吃你做的蛋饼还知道要给钱，现在好了，饼钱都没了，敢情以后那三根金条里还有一半是你自己出的饼钱，你说你亏不亏啊...”“姆妈，这你不能这样说啊，宝生吃的这饼也不值几个钱，再说他不是也送东西给我了嘛，之前的识字书还有今天这些胭脂水粉他也都没跟我算钱呐...”珠珠这番话显然是都向着宝生的，但宝生却也没敢搭话，因为他知道之前他买给珠珠的识字书全都是地摊上的二手货，而那些化妆品则更是他分文未付就得来的戏迷赠品，如此真相在珠珠她娘面前自是抬不起头来。
　　说来珠珠她娘的锱铢必较也是情有可原，在那么个乱世里她早就穷怕了，她一个老太婆倒是没什么但就是怕她唯一的女儿吃亏。“反正这些东西我都很喜欢，特别是这些个西洋化妆品我以前见都没见过，看起来就很贵呢...”珠珠把玩着那些化妆品，最后却只留下了一盒胭脂和一瓶巴黎香水，吃完蛋饼的宝生对此很是疑惑，这时珠珠轻启朱唇对他道：“宝生哥，谢谢你给我买了那么多胭脂水粉还有西洋口红和香水什么的...我都是第一次看到呢，我好开心噢，不过以后你不要再买那么多化妆品给我了...这些你也退了吧...”“为什么呀？是其余的你都不喜欢吗？”宝生不明所以，珠珠则接着说道：“喜欢啊，你买的这些我都喜欢，只是我一个做蛋饼的，每天涂脂抹粉的会让人误会的，而且啊这饼炉旁热气熏得擦汗也不方便...还不如把剩下的这些都退回去，能换点儿钱再多买两本识字书也好啊...”
　　珠珠的这一决定让宝生很是诧异，他没想到像珠珠这样一个起早摸黑的贫苦小女子竟然也会对文化知识如此渴望，自从二人交往之后珠珠每天都会从宝生那儿学一个新字，这一点珠珠那个同样也是半文盲的老娘倒没有半点微词，毕竟她也吃过不识字的苦，虽然身边人都说女孩子读再多书也没什么用，可这女儿家家的要是能和正常男人一样能读会写就绝对吃不了大亏，珠珠她娘是这样想的，这也是她同意女儿和宝生交往的原因之一。
　　“你回来啦...怎么又买了几本识字书，你这是在给那丫头当教书先生呐！”宝生他爹道，他刚吃完咸蛋泡饭就看到宝生腋下夹了几本新书进了门。“她多识点字也好呗，不然连我之前写的书信她都看不懂...”宝生应答道，他爹却略带不满地说道：“你之前不都买二手的吗？怎么突然买新的了，多贵啊，那珠珠她娘还问你要三根金条才肯把女儿嫁给你呢，你就不能再省点儿钱...”“阿爸，我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人家今天多得了些赏钱所以当然能买几本新的了...”宝生并没提那些个好男色的老爷送他胭脂水粉的事儿，他担心他老爹听了之后又会多想。这时候他老爹却还在一个人气呼呼的嘟囔着，大意是嫌弃珠珠她娘说话尖酸而且还斤斤计较，说珠珠以后多半也会像她老娘一样刻薄。
　　“我真搞不懂，那个珠珠有什么好的，就一个穷卖饼的，又不是什么国色天香就把你迷得五迷三道的，说句不好听的，你扮女人都比那丫头还美艳几分....要不是怕你这小子没别的女人要，你爸我才不会同意你跟那种小家子气人家的姑娘在一起...”“阿爸，你瞎说些啥，珠珠可一点都不是小家子气，她那是会过日子，她那是小家碧玉，你不懂的...”也许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宋宝生一提起珠珠就一百个都是好，他老父也只得无奈道：“唉，随便你吧，反正啊，就你这样的还能娶到娘子我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