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来了一只吸血鬼》四月的烟花

14、大舅哥

　　斯普带着雄主离开，感受到了雄主异常的沉默，试图跟他说话。

　　“雄主，您看摊位上有些东西是帝都没有的，您想看看吗？”

　　埃里克没有动也没有出声。

　　“任何地方都是有光明和黑暗的。”

　　斯普明白雄主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一时接受不了，见雄主的心情还是很低落，斯普也不说话了，他今天想起来了一些旧事，有点累。

　　埃里克以前只是听过，亲眼见到和听说是不一样的，他也说不出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觉得斯普的语气特别冷淡，蜷了蜷了翅膀，小心翼翼的问他。

　　“斯普，你认识那只雄虫吗？”

　　“时间不早了，我们找地方休息吧。”

　　埃里克沉默的看斯普贱卖了他的宝石，又买了两身旧衣服，找了个破烂兮兮的黑店住下。

　　“雄主，您可以变回来了。”

　　埃里克听他声音如常，站了起来，小爪爪抓着他的头发，打量这个房间。

　　昏暗的灯光，低矮的天花板，床就是铺在地上的一个褥子，有一张缺了腿的桌子，配了两个修补了好几处的凳子。

　　这是二楼，透过漏风的窗户还能看到下面的街道上虫来虫往的。

　　“我不想住。”

　　他拒绝在这样的环境里居住，高贵的吸血鬼殿下不想住这样的屋子。

　　窗户上挂了一幅薄薄的窗帘，他飞了过去，倒挂在窗帘上。

　　斯普也觉得环境太差了，雄主不想住很正常，见雄主飞到窗帘上，没站稳倒了下来，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把雄主扶正。

　　埃里克被他扶起来后，踹了他一脚，蝙蝠就是倒着挂的，然后飞到了更高的位置，倒挂着看他。

　　斯普见雄主在他手里动了动脚，以为是握的太紧了不舒服，微微放松了力道，雄主又飞到更高的位置去了。

　　“您这样倒着真的没事吗？一会儿头晕了怎么办？”

　　埃里克……

　　“这儿有网能联系到外面吗？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斯普抬头看着小蝙蝠圆溜溜的小眼睛，遗憾的摇了摇头。

　　“还不行，这里的局域网没有与帝国的星网链接。”

　　埃里克--

　　他决定闭上眼睛准备睡觉了。

　　斯普越看越觉得雄主的原型可爱，伸手戳了戳他的小翅膀。

　　埃里克被戳的一晃，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气势汹汹地飞扑了过去。

　　斯普的脖子上，很荣幸的又添了一层新的小红点。

　　夜很深了，埃里克突然睁开了眼睛，窗帘太薄了，什么也当不住，他还是倒挂着的，侧头看着天上又大又亮的月亮。

　　他听见斯普的呼吸声一直很重，这么晚了还没睡着吗？他也睡不着，有心事，眨了眨眼睛，飞了下去，落在了斯普的胸口上。

　　“雄主，怎么了？”

　　斯普也没有睡着，一直担心雄主那样倒挂着，睡着了会掉下来。

　　“斯普，我发现雄虫和雌虫还是有区别的。”

　　埃里克往前蹭了蹭，蹭到他了暖呼呼的脖颈里。

　　“什么区别？”

　　斯普感觉到脖颈里温热的小身子在蠕动，怕挤到他，下巴抬了抬，让雄主有更多的空间。

　　“雌虫的背上有翅缝，雄虫的没有。”

　　埃里克感受着斯普脖颈上动脉一下又一下的跳动，分外心安。

　　细微的热气打在触感敏锐的喉结上，斯普身子缩了缩又咽了咽口水。

　　“斯普，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里？”

　　埃里克舒展了一下翅膀，暖烘烘的好舒服。

　　“很快的，很快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斯普仰起头，看见了窗外的月亮，眼神悠远像是在回忆什么。

　　“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埃里克问的没头没尾的，斯普却听懂了。

　　“没有，我不会生您的气。”

　　埃里克没有说话，下午斯普好冷淡，肯定是不高兴了。

　　斯普感觉雄主有点焉嗒嗒的，动了又动却没有说话，平时这个点雄主早就睡了。

　　斯普叹了口气，问：“您知道那些雌虫最后会去哪里吗？”

　　“他们被买走后，可能或被当作奴隶转卖给其他雄虫，或者卖去地下矿场，再或者是特殊场所。”

　　斯普的声音低微，带着一点模糊不清，埃里克觉得这声音里隐藏了悲伤。

　　“你在哭吗？”

　　“没有，我很幸运。”

　　埃里克扒拉着他的下巴，站起来看他的眼睛，红红的浸润着水光，又趴了回去。

　　“已经过去了，帝国已经平权了。”

　　小翅膀拍了拍他。

　　“嗯，已经平权了。”

　　斯普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埃里克变回了人形，把他抱进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后背，怀里的虫在轻轻的颤抖，埃里克抱紧了他，什么也没有说。

　　“我的哥哥也是一位军雌，那一年他被匹配了雄主，住进了雄虫家中后再也没有出来过，一年，只短短一年，我再见他的时候是在法庭上，哥哥他瘦骨嶙峋，穿着囚服都能看到瘦出来的骨头，脖子和手腕上全是伤痕，因为打伤了那只雄虫，被法官判处剥夺双翼和身份，放逐到了这颗垃圾星。”

　　斯普浑身颤抖，说的断断续续的。

　　埃里克用了更大的力气抱紧他，揉着他的头拍抚着他的背，轻轻哄他。

　　“别怕，我不会打你的，也没有打过你对不对？”

　　“我再抱紧一点好不好？这样就不害怕了。”

　　“你哭出来吧，我肯定不会笑你的。”

　　“我们去见哥哥吧，他肯定也想你了。”

　　斯普听着耳边低低的安慰，感受着背后温柔的拍抚，眼泪没有还是没有忍住。

　　怀里的颤抖加剧，埃里克没有听见任何声音，伸手摸了摸，沾了一手的水渍。

　　这个雌虫在他怀里哭的无声无息，他的心脏也酸酸涩涩的，他继续拍着斯普的背，思索着他的心脏是不是也出问题了？不然为什么这么不舒服？酸胀的厉害。

　　不知过了过久，斯普平静了下来。

　　“那只雄虫我认识。”

　　斯普顿了顿，有点说不下去。

　　埃里克没听到后续，疑惑地问：“他是哥哥的雄主吗？”

　　“不是，贵族雄虫有时候会--会交换雌虫，那只雄虫脾气暴虐--”

　　斯普喉头哽咽，声音沙哑，说不下去了。

　　埃里克听懂了，又拍了拍他。

　　“很晚了，快睡吧，明天我们去见哥哥。”

　　“嗯”

　　斯普闷声点了点头。

　　埃里克慢慢拍着他，看着窗外的月亮，从明亮到渐渐透明，晨光熹微。

　　斯普迷迷糊糊的伸手像旁边摸去，摸到一手冰凉，立马清醒了，坐了起来。

　　“雄主。”

　　“干嘛？”

　　埃里克看完了他起床的全过程，先是眼皮动了动，手再伸了过去，最后迅速坐起来。

　　斯普听见雄主的回应松了口气，他刚刚抹到一手冰凉，发现发现雄主不在，吓了一跳。

　　回头见雄主坐在修补过的凳子上，姿态端正十分正经严肃。

　　“起来吃饭。”

　　这个凳子没有修补好，一动就像是要散架似的，害他只能保持一个姿势。

　　“您是在紧张吗？我哥哥很优秀，脾气也很温和，您不用紧张。”

　　“我没有紧张，快吃饭。”

　　斯普看着桌上的早餐，心像是被泡进了蜜罐，又像是飞上了天，昨天晚上宣泄了情绪今天心情轻松了很多，早上雄主还为他买了早餐。

　　恍恍惚惚的吃完，被带到街上才反应过来。

　　“雄主，我们这是去哪儿？”

　　斯普抬手摸了摸藏在他肩膀上的小蝙蝠，今天雄主不让他把头发全扎起来，他披散头发，小蝙蝠正好躲在里面。

　　埃里克昨晚就发现他脖子里很暖和了，今天窝在脖子旁边，用头发遮住，果然暖呼呼的还很隐蔽。

　　“去见哥哥呀，你快带路。”

　　斯普楞了楞，既因为雄主把他的哥哥也叫哥哥，也因为他太久没见过他哥了，昨天在路口上他看见了家族的标记。

　　当初他送哥哥过来的时候，雌父也派了部下过来，平权后雌父派了虫来接哥哥回去，被他拒绝的了。

　　斯普现在心情复杂，又摸了摸小蝙蝠。

　　埃里克无语，扯了扯他的头发回敬。

　　见到了哥哥斯普很激动，埃里克很紧张。

　　他怎么忘了刚认识斯普的时候，斯普就是一只很凶的虫，他的哥哥比他凶一百倍！

　　埃里克看着这只一脸杀气，眼神像刀一样凌迟他的雌虫，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硬拉出一个笑来。

　　斯普给他们互相介绍。

　　“这位是我的雄主，埃里克，这位是我的哥哥，斯里。”

　　“哥哥”

　　埃里克第一次见大舅哥超级紧张。

　　斯里听见弟弟的雄主喊自己哥哥，有点惊讶，从没有雄虫会这么喊雌虫。

　　看着弟弟脸上开心的笑容，很欣慰他能遇到一个好雄主，客气的向埃里克点了点头问好。

　　“埃里克阁下。”

　　埃里克僵硬的坐在一边听他们兄弟叙旧，泪目，怎么就忘了斯普那么凶，他的哥哥也肯定很凶啊~

　　垃圾星并不和平，星盗猖獗，斯里以前就是很厉害的军雌，有雌父派来的雌虫辅助，哪怕是在这么混乱的地方也他能占据一席之地。

　　气质也与以前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斯普只觉此时的哥哥更有活力了。

　　“所以你们就流落到了垃圾星。”

　　斯里听完弟弟的描述皱了皱眉。

　　“嗯，我们来借用联络器，联系帝国军队来接。”

　　“你们来的太不巧了，这刚刚开过一场拍卖会，飞船送拍品离开了，暂时没有办法与帝国联系。”

　　“还有其他方法吗？”

　　斯普也没想到刚好与飞船错过，皱眉看向雄主，雄虫在垃圾星很危险，更何况雄主还是S级雄虫。

　　埃里克顶着斯里压力十足的眼神，回看斯普，你看我干什么？是大舅哥说联系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