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瓷娘》春甜花花

2、挣点小钱

　　乔家世代制陶，穷归穷，窑窟还是有的。

　　练泥、拉胚、修胚、晒胚、施釉，乔月花了15天时间，终于将瓷器放进窑窟，开始烧窑了。

　　系统赏给了她一个新人大礼包，里头有窑室测温器，乔月把测温室摆在窑外，又教给乔珍帮她看火候，这才脱身。

　　时间紧张，乔月得出去挣钱了！

　　大赛夺冠有百两奖赏，重赏之下，必是百花齐放。想要脱颖而出，除了产品够好，营销天才乔月认为：还得在排场、包装上下功夫。

　　乔月零零总总算了笔账，真想风光造势，起码得五两银子。

　　“乔月，真要拉着这批瓷器去卖吗？大户人家嫌这些不够贵气，普通人家又用不起，咱们......能卖得出去吗？”大叔叔望着车上的几套瓷器，心里发愁。

　　“这些瓷器都做出来半年了，天天拉出去，也没见你卖成过，哎，大乔，要不我还是回去再拖些陶器来买吧！家家户户过日子，总得要......”大婶婶话还没说完又要往回赶，刚转个身，又被乔月一把给拉住了。

　　“这都到地儿了！你就别折腾了。”乔月说着拿出黑炭，丈量出地段后，边在地上划线，边道：“今天的生意，我心里有数。你跟大伯听我的便成。”

　　叔叔婶婶是老实人，做事勤奋高效，不一会儿，便按照乔月的指令将陶器摆好了，又将三套瓷器，摆在了最里头。

　　乔月望着自己的摊位，十分满意，将三套瓷器的价格摆在了旁边，便开始大声吆喝道：“二十文带走价值1两银子的瓷器啦！机不可失！物超所值！”

　　大婶婶听清乔月喊的是什么，吓得脚下一软，又倒在了大叔叔的怀里。

　　“乔月！”大婶婶尖叫痛嚎道：“那套瓷器你叔叔花了2个月功夫才做出来！你明明知道要1两银子！你卖20文？你这不是要我们命吗？”

　　听见这头的吆喝与争吵，满街的人情不自禁围了过来，一个个很快将摊位围了起来，站在后头的只能踮着脚瞧。

　　有的人眼尖，见最上头正摆着三套瓷器，便高声问道：“是不是那几套？20文就能带走？”

　　“这瓷器好看啊！瞧着绝对值1两银子！20文就卖？那咱们买了再转手卖掉，岂不是......”

　　......

　　听着众人越聊越兴奋，大婶婶急的窜起了来，急忙摆摆手道：“不卖不卖！小姑娘发疯！别听她的......”

　　“这事儿我做主！”乔月打断大婶婶，举起手里的竹圈，解释道：“只是.....货不多，想要拿走，得凭各位大哥：套！三十文给您三个圈，炭线之外，您若是套中最上头的那三支陶器，便能带走对应的瓷器！”

　　众人看了看一丈远的炭线，又指了指离的最近的陶器道：“那套中这些呢？”

　　乔月笑眯眯道：“套中哪个，您直接带走！”

　　众人一听，忙讨论起来。

　　“哟，那起码可以套个近的，稳挣不亏啊！”

　　“1两银子，那可是一千文啊！现在三十文能拿三个圈套，搏一把，就挣了！”

　　往日里想要买出一件陶器也是需要费好些口舌功夫的，乔家叔婶看了眼近处的陶器，都是些顶多只能卖出十文钱的小陶艺，如今，听着这风向，两人面面相觑，心里也有些拿不准了。

　　大婶婶道：“月月，那瓷器可是值一两银子啊！咱们家虽然缺了钱，也不能乱买，坏了行价，你......”

　　“少废话！”路人打断大婶婶，往她怀里塞了一枚碎银，便道：“小姑娘，给我来十个圈！”

　　乔月瞧着有人上套了，边笑嘻嘻数着圈，边朝后面道：“要套的排队哈！先到先得，欲套从速！”

　　“哎哟！别插队！我先来的！”

　　“你套不套啊！你别挡路行不行？看热闹去那边！”

　　一时之间，套圈的队便排长了。乔月见一个个都在摩拳擦掌，口里絮絮叨叨。她瞧着心里直乐。

　　今天风大，圈儿是竹编的，轻。投掷的力气小了，圈儿便会被风乱了方向，力气大了，又容易飞过头，乔月心里有数。

　　大叔叔拿着乔月给的长钩子，边满地捡圈，边擦着头上的虚汗。

　　圈子每次靠近里头的三套时，大婶婶都忍不住尖叫道：“要命啊！要命啊！”

　　看热闹的人却忍不住喝彩：“我的天！”

　　还有排队套圈的人总结经验：“不能蛮力，太用力，圈都飞了！得用巧劲儿！”

　　一群赌徒，乔月始终笑盈盈的，悄悄观察着排队的人的情绪。

　　1个时辰过去了，见大家的兴致有些倒退，乔月默默凑到大婶婶身边，故意招惹她的“气氛组”组长。

　　大婶婶看的胆战心惊，见乔月竟然还敢凑过来，她忍不住狠狠掐了乔月一把，哭道：“祖宗！你这是要我命啊！”

　　大婶婶的真情实感又一次催化了紧张的气氛，排队的人们见状，倒是更着急了，生怕小姑娘顶不住训，这便宜就只今天有，一个个急忙喊道：“前面的能不能快点！你在这儿插秧呢？磨蹭什么？”

　　那人三个圈都丢出去了，却什么都没套到，只气的牙痒痒，他道：“再给我十个圈！”

　　上一个没套中的人还蹲着旁边呢，听他还敢嚣叫，他上去踹了那人一脚，道：“你当后面排队的都是死人？再卖给你圈？你做什么梦呢？重新排队去！”

　　乔月忍不住笑，却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倾下，将她笼罩。

　　“买圈。”她闻声抬头，便见眼前站着一个戴着虎头面具的少年，锦衣玉服，身材纤长健硕。

　　是个练家子。应该能套中。乔月心里预估后，勒紧荷包袋子，站起身朝着人群道：“各位哥哥们，咱们还有好些人想套呢，为了不让大家白排队，从现在开始，咱们再立两个规矩：一，每人最多只能买十五个，且每人只有一次买圈机会。二、套圈当天，每人限套中一次。可以吗？”

　　“这样好！这样公平！”

　　“每人限套中一次，十五圈也就是一百五十文，能套走一个，也是值得。”

　　......

　　乔月见众人议论纷纷，她高喊着补充道：“若是介意的，也可以自动放弃，排队辛劳，小女子请各位喝盏茶，感谢各位爷捧场了。”

　　乔月说着将钱袋子塞给大婶婶，与她道：“婶婶，辛苦您去前头茶坊多买些茶来。”

　　碎茶不值钱，见排队的人等到满头大汗，婶婶忙接过钱袋道：“好好好，我去！”

　　婶婶明明才是最舍不得瓷器被套了，可去买茶时，却是一路小跑，见婶婶淳朴善良，乔月又如此主动礼待，大家心里的怨气不满也都散了不少。

　　乔月笑盈盈回头，这才看向少年，礼貌问道：“请问您要买几个。”

　　顾怀玉望着她，似是而非地笑道：“三个。”

　　乔月点点头，将圈递给他，又展开手，作出“请”的姿态。

　　顾怀玉站过去，他抬手看似随意一抛，三个圈分别飞了出去。

　　“啪——啪——啪——”弹指一挥间，少年便套中了三个瓷器。

　　“哇！”

　　“哎哟！”大叔叔吓得一屁股倒坐在地上，忍不住哭了出来。

　　“厉害啊！全中.....”看热闹的人见大叔叔哭的伤心，也不好意思起哄，只能扶起大叔叔，拍了拍他的肩膀。

　　倒是乔月眉眼淡定，她转过身，与顾怀玉笑道：“公子好身手，不知想要哪一套呢？”

　　顾怀玉见竟然没惹恼她，他望了望她手里的圈，道：“要不要打个赌，也给你三个圈，如果你能套中，我便都不要。如果你套不中，三套我都拿走。”

　　“不许！不许！”大叔叔听了，赶忙冲过来阻拦道：“月月，这个你都没玩儿过，你别听他的，他想要哪套就让他带走！”

　　乔月低眼望着手里的圈，又听见系统在她脑海里大叫道：别冲动！虽然做陶瓷首要讲究的就是手稳、手巧，但套圈这事儿，跟我是八竿子打不到一撇，这个我真不行！

　　“姑娘，不敢？”顾怀玉语气轻蔑，有意招惹她。

　　乔月抬头望向他，笑道：“公子不如见好就收。”

　　“我只知道乘胜追击——”

　　顾怀玉的话音刚落，乔月已经拿起三个圈，挥了出去。

　　“啪——啪——啪——”三个圈精准地套进了三支瓷器里，和顾怀玉的并躺在一起。

　　“喔——”

　　“好厉害的小姑娘！”

　　“套中了！全套中了！哈哈哈哈哈！”

　　“小公子真是的，早听小姑娘的劝，至少还能带走一套呢！这下好了吧！”旁观的人本就觉得少年的提议过分，如今见到乔月真成了，众人或兴奋喝彩，或对少年落进下石，一阵阵的，好不热闹。

　　乔月依然是笑盈盈的，眉眼间带着几分风轻云淡，她与顾怀玉轻点了点头，又转身朝后面的人道：“辛苦等待，请问您要几个圈。”

　　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这样傲慢的人，乔月本来还担心他会与她纠缠，余光见他竟然就这么走了，乔月心里这才彻底放下来。

　　生意一直兴旺到日落西山，她的三组瓷器被套走了一套，陶器也都被套的差不多了。

　　三人往回走，婶婶数了数荷包里的钱，兴奋道：“老天爷，光今天一天，就挣了八两银子！”

　　叔叔听了，瞪圆了眼，跟着感叹道：“啊！这么挣钱？那咱们继续这么干吧！”

　　“这事儿顶多只做得了三五天。”乔月提醒两人，“今天主要是胜在事发突然，他们看到便宜忍不住想占，又来不及思考而已，若是做成常态，难保他们不会在家里熟练套圈，这么一来，亏得只能是我们。”

　　一盆冷水浇下，叔叔婶婶听了心里难免失落。

　　还是大婶婶强打起精神，道：“能挣一天是一天吧。能挣五天最好，起码能把欠王媒婆的钱给凑齐了。”

　　乔月望着淳朴的叔叔婶婶们，她笑了笑，道：“没事儿，挣钱的机会多着呢，日子会越过越好的。”

　　今日这么一出后，叔叔婶婶们是彻底不敢小看乔月了，听她这么一说，大家的心里只觉得充满了希望，大婶婶更是忍不住抱住了她。

　　“月月，你真棒。”大婶婶还在感动，却见怀里的小妮子伸出手，笑的狡黠。

　　“婶婶，钱都给我吧。”
　　“给她给她。”大叔叔推了推大婶婶，还跟着唠叨：“乔月，这钱你可得好好存放，事关你和你姐姐的未来......”

　　两人的话还没说完，却见拿着钱的乔月站直身子，转身便往旁边的高档布纺钻。

　　叔叔：“？”

　　婶婶：“？”

　　临进门前，乔月扶着门栏转身望向二老，笑盈盈道：“你们先回去，我去买身衣服！”

　　“啊！乔月！这银子可不许乱花呀！”

　　“知道啦！”乔月摆摆手走进屋里，望着满屋的锦衣华服，她掂着银子道：“掌柜的，麻烦给我定制一身衣服，要最时兴的款，要雅！”

　　“来嘞！”掌柜兴高采烈走出来，却见乔月一身衣服早已洗的泛黄发旧，见她这幅穷酸样，便阴阳怪调道：“哟，姑娘，咱们家的料子可不便宜，您要不去转角那家......”

　　乔月见怪不怪，将钱袋子朝掌柜的怀里一砸，她默默转身，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马上要参加比赛了，她得换身行头，除了产品需要包装，她也需要。唯有她够雅丽，她的作品才能水涨船高。

　　掌柜的打开钱袋子，掂了掂轻重，他忙赔笑道：“小二！给这位小姐上茶！”

　　掌柜拍了拍手掌，便有店员开始轮番儿往乔月跟前抬布料，乔月精挑细选后，挑了身两块素色的布料，上面绣着暗纹云锦繁花，看上去十分清雅。

　　从衣襟前掏出早就画好的服装设计稿，乔月递给掌柜的，叮嘱道：“这是我要的样式，按照这个款式制作。”

　　掌柜只将乔月的手推了回去，微扬起头万分自信道：“小姐，论制衣这点儿，您还是得相信我们......”

　　怎么就这么自信，这么倔呢！乔月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打断他道：“要不你还是瞧瞧我的稿子，我说了，就按照我的想法做。”

　　“班门弄斧......”掌柜拿起一瞧，好家伙，这是真没见过，左右将图纸好好看了看，掌柜不由地惊叹道：“这剪裁，真是别致而惊艳！”

　　乔月见掌柜的眉眼里都是欣赏，便跟着顺水推舟道：“第一次见吧，掌柜的，要不我把这个样式卖给你，你给我做的这件衣服，就别再收钱了。”

　　真会盘算啊！掌柜警惕地歪过头看向乔月，却听乔月笑盈盈地补充道：“若您觉得不值，下回我再有新的剪裁创意，便去问问您的对家......”

　　“别别别！”掌柜心里一惊，忙摆摆手打断乔月。见乔月淡定押了一口茶，秉承以和为贵的原则，他咬咬牙道：“行，这衣服，算我送给你的了！”

　　“掌柜的痛快！”乔月站起身，潇洒抬手，拿回刚丢进掌柜的怀里的钱袋子，道：“十天后，我来拿成衣！”

　　见掌柜的满脸肉痛的点头，乔月轻拍了拍掌柜的肩膀，按照自己这些天制定的三年暴富、五年躺赢的计划继续攻心道：“既然是合作商，我再给你指条财路，这衣服，我要穿去参加艺术大赛，待我夺魁之时，你记得代表商家来捧场，到时候，满城的贵妇太太们都会知道，这身衣服是在哪儿制作的......”

　　掌柜瞪圆了眼，忍不住上下打量了乔月一眼，谁能想到呢，小姑娘看着这么朴实，还挺能吹牛的！夺魁？她以为自己是谁啊！

　　“不信？”乔月被掌柜的脸色逗乐了，放下茶盏，她道：“掌柜的，咱们对赌吧，如果那天我夺冠了，那么那天你所拿下的所有订单，给我两成利润。”

　　“你可真敢想啊！”掌柜的直接泼冷水，见乔月竟面不改色，他又忍不住道：“你要是没拿下呢？”

　　乔月掂了掂钱袋，道：“银子还给你，这样的设计稿，我再送你三套。”

　　这不就是让我空手套白狼吗？白捡便宜啊！掌柜拍着掌心高兴道：“成！比赛当天我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