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淤泥》周逾春

30、30

　　新的一周开始，孟颐和自从确定自己的心意之后，时不时的便会注意宋野清的动向，早自习的时候，孟颐和发现宋野清已经好几天没来上课了，她用指尖碰了碰前面的周宜，见周宜转过身来，她不太自在的轻咳。

　　周宜问她：“颐和，怎么了。”

　　孟颐和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看了一眼旁边宋野清的座位，周宜猜测她想问什么，皱了皱眉，神色有些奇怪。

　　“你是想问宋野清？”

　　孟颐和点点头，周宜奇怪的看她：“你不知道吗？宋野清请假了。”

　　孟颐和这几天为了学习，很少关注与学习无关的事。

　　周宜看她迷茫的眼神，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她，但她知道如果自己不说，孟颐和早晚也会知道。

　　“宋野清的爸爸好像去世了，他已经请假好几天了。”

　　轰的一声，孟颐和大脑一片空白，她急切的抓着周宜的手臂问：“你说什么，谁去世了。”

　　“听说是宋野清家里人去世了，我听别的人说好像是他爸爸，也不知道是不是。”

　　孟颐和也不管是不是在上课，跌跌撞撞的跑出教室与刚好进来英语老师撞在一起。

　　身后是英语老师叫她的声音，此刻她只想确认周宜说的是不是真的。

　　孟颐和跑到书店时，门口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书店转让。

　　孟颐和掏出手机给宋野清打电话，那边始终无法接通，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电话才被接通。

　　电话那边是良久的沉默，孟颐和咬了咬嘴唇，艰难的开口，“宋野清，你还好吗？”

　　宋野清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五天前他接到一个电话，对方自称是孟颐和的爸爸。

　　想要找他谈一谈。

　　宋野清和他约好了见面的地方，那天傍晚宋野清去了孟振兴说的地方。

　　两人面对面坐着，看得出来孟振兴从第一眼看到他就不是很喜欢他。

　　说话也有些不好听，宋野清明白他找自己是因为什么。

　　当天晚上八点，宋野清回到家里时，宋野自杀于家中，被发现时已经奄奄一息，宋朝被紧急送往医院，宋野清在手术室外等了很久，最终宋朝还是没能抢救回来。

　　岑岚找到他时，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休息，眼底的血丝清晰可见。

　　“小清，商总想见你。”

　　岑岚从宋野清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恨意。

　　“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见商总，但我想告诉你，半个月前，宋先生和商总见过一面，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宋先生和商总说了什么吗？”

　　岑岚用了上次的方法，她知道宋野清现在最想知道什么，也知道他最在乎什么。

　　宋野清的眉头紧皱，淡淡的看了一眼岑岚，“我不想知道，上次的方法用两次就不灵了。”

　　岑岚看着宋野清那张脸，简直和商峥年轻时一模一样，她仿佛又看到了年轻时的商峥。

　　“方法虽然老套，但你会来的。”

　　宋野清最终还是去了云镜半岛别墅，两次来到这里，心境截然不同。

　　商峥这次气色好了很多，对他的态度依旧是不冷不热。

　　商峥看着始终一言不发冷漠的看着他的宋野清，依稀间好似看到了年轻时的他。

　　他们两个人很像，也可以说宋野清是年轻时候的他，同样的傲气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

　　“宋朝半个月前来找过我。”商峥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自从宋朝查出患了胃癌后，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宋野清，前段时间他打电话告诉商峥，想与他见一面，商峥自然不会拒绝。

　　一间安静的茶馆里，略显病态的男人正看出神的看着窗外。

　　宋朝来的时候，男人正在泡茶，看到他微微一笑，人虽然到了中年，但久居高位的气度依旧让人畏惧。

　　“来了。”

　　男人将泡好的茶放到他面前，“尝尝和以前的味道相比如何。”

　　茶香四溢，宋朝不用喝都知道这茶有多名贵。

　　“茶，确实是好茶。”宋野轻酌两口便放下茶盏，看着商峥料定如神的样子，也就猜到了他找他的目的。

　　商峥递给他一份文件，宋朝快速的翻看，看到最后时，眉目微动，似乎在犹豫。

　　“商总不愧是容市最有手段的资本家。”

　　“过奖。”商峥抬手看了看腕表，“宋先生考虑的如何。”

　　“商总开出的条件的确很诱人，但想让我放弃小清的抚养权恐怕不行。”

　　“你先不要着急拒绝，宋先生，你就没想过你自己的身体状况，宋野清现在正是高考的关键时刻，而我是能为他铺平一切的人。”

　　宋朝的确想过宋野清如果回到商家，那么他能拥有一切别人不能拥有的。

　　“商总说的这些我会考虑的。”

　　看着宋朝离开的背影，商峥的目光变得幽深，岑岚走了进来，商峥才收回目光。

　　“商泽那边有什么动静。”

　　“暂时没有动静。”岑岚看着已经喝了半盏茶的茶盏，“商总，你觉得他会答应吗？”

　　商峥笑而不语，反问她：“你比我更了解他，你觉得呢？”

　　岑岚一怔，她确实很了解宋朝，毕竟两人曾有过一段难忘的经历。

　　那时候的岑岚刚大学毕业又经历了被被前男友背叛的滋味，一个人站在天桥上吹风，当时的她有想过一跳了之，但始终没有勇气。

　　如果不是被路过的宋朝所救，恐怕也没有现在的她。

　　当时两人年纪相仿，那时候的宋朝意气风发，年轻的他考上了警校，是警校最优秀的警校生。

　　后来物是人非，两人终究是背道而驰。

　　三天后，宋野清来了学校，周围的同学都在全神贯注的做题，他也注意到了孟颐和和她旁边的郁崇，两人低头在说些什么，郁崇也不知说些什么，引得孟颐和轻笑出来，也许是注意到了宋野清，孟颐和狐疑的看他一眼，随后小姑娘腰背挺得笔直，低下头笔尖在试卷上沙沙作响。

　　教室里很安静，宋野清走过去敲了敲桌子，做题的两个人齐齐抬头望向他。

　　“让开。”他的声音很寡淡，带着丝不耐烦。

　　郁崇后知后觉才想起这是宋野清的位置，这几天宋野清没来，郁崇总爱找各种理由让孟颐和帮他补习，孟颐和无法拒绝，毕竟都是同学不帮也不太好。

　　“不好意思，我马上起来。”郁崇快速的收拾了一下桌面把位置让给宋野清。

　　看着孟颐和沉浸在题海里，宋野清装模作样的从桌底摸出一本书，随手翻了两页，却怎么也看不下去。

　　忍了许久，他最终忍不下去，拍了拍孟颐和的肩膀，孟颐和望向他的眼神有些疑惑。

　　“我不是告诉过你，离那个体育生远一点吗？”

　　孟颐和，“他叫郁崇。”

　　孟颐和：“宋野清，我记得你那天晚上告诉我，让我离你也远一点。”

　　那天晚上孟颐和在书店里见到了宋野清。

　　孟颐和推开书店门的那一刻，月光轻轻的洒了进来，两人视线交汇，孟颐和走到他身边，宋野清俯身抱住了她，脑袋埋在她的颈窝处，熟悉的味道让宋野清感觉到安心。

　　“宋野清。”孟颐和想安慰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宋野清一直都是懒散的样子，在孟颐和的心里，他一直都很坚强仿佛什么事都打不倒他，可不过是几天没见，他已经瘦了很多，他的嗓音有些沙哑，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疲惫。

　　“孟颐和。”

　　“我在。”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不是什么好人。”

　　“没有。”

　　宋野清的情绪恢复了很多，他松开孟颐和后退一步，恢复了以往的冷漠疏离。

　　“孟颐和，以后离我远一点。”

　　宋野清说完这句话就后悔了，他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孟颐和，我不是这意思。”

　　“我知道。”

　　教室外的榕树上，知了在生生的叫着夏天。

　　日复一日，周而复始。

　　距离高考只剩一个月，每分每秒都被老师们利用的淋漓尽致，一到下课周宜就累的趴在桌子上，“什么时候才能高考啊。”

　　孟颐和正在写题，头也不抬的回她：“快了，还有一个月。”

　　高考在即，难免会考虑学什么专业报什么学校，周宜虽然学习并不怎么好，但她也有理想，“颐和，你想好学什么专业了吗？”

　　对于未来的规划，孟颐和只有一个模糊的计划，但能不能走到那条路并不清楚。

　　“新闻学。”

　　一孟颐和一模的成绩很稳定，二模难度最高，但对于孟颐和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二模成绩出来，孟颐和稳居第一，赵希紧跟其后，整个二班的成绩都有很大的提高，闫晓为此很高兴，除了个别的考本科有点悬之外，大部分的成绩都不错，上个二本是没问题的。

　　闫晓眉欢眼笑，对她们的态度好了很多，“同学们这些的成绩都提高了很多，这归功于同学们的不懈努力，在这里我要着重表扬几位同学。”

　　她顿了顿，眼神看向宋野清，喜于言表，“让我们恭喜宋野清，这次宋野清同学成绩有很大的提升，希望宋野清同学再接再厉，继续加油。”

　　宋野清这段时间的努力，闫晓看在眼里，虽然宋野清平时总喜欢逃课，不爱听讲，但他很聪明，学什么都很快，虽然之前成绩不理想，但凭借他的聪明，整个学习进度很快就提升了上来。

　　宋野清对此并没有太大的波澜，对于他来说，最后一个月得冲刺可能并没有多大的效果，不过他为了宋朝，还是愿意学习的。

　　宋朝临走时的唯一心愿就是希望他能考上理想的大学。

　　高考就剩不到半个月，周宜有些烦闷惆怅起来。

　　“颐和，我真羡慕你。”

　　孟颐和听她这么一说，没有了写题的心思。

　　“宜宜，怎么了。”

　　周宜叹了口气，四十五度仰望着教室天花板，“你们对于未来都有清晰的规划，而我的人生好像从一开始就顺风顺水，得过且过，可现在我看着你们都那么努力，甚至宋野清都开始努力了，而我的成绩却十分不理想，我都不知道我以后该怎么办了。”

　　“宜宜，我觉得你是因为最近压力太大才多想的，以你的成绩考个普通的大学还是没问题的。”

　　周宜：“我听别人说毕业典礼那天，很多同学可能这一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了，你说我们以后会不会再也见不到了。”

　　“不会的。”孟颐和很多事情情绪都不会外露，她抱了抱周宜，轻声安慰：“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周宜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又恢复了以往的热情和乐观，伸手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重新笑了起来。

　　晚自习放学，晚上回家需要经过一条小巷，晚上小巷幽静，很多人都不敢从这里走，孟颐和胆子大，走这条路也习惯了，可今天晚上她却感觉不太对劲，有一种暴风雨来临的前兆，孟颐和觉得自己太疑神疑鬼，脚步越走越快，突然从小巷另一头窜出来一伙人。

　　林凯被簇拥在中间，他的眼神自然而然的落在孟颐和身上。

　　“孟颐和，又见面了。”

　　孟颐和捏了捏手指，手心不断的冒汗，她知道林恺是什么人，所以她不敢轻举妄动。

　　“林恺，你想干什么。”

　　林恺笑的很猖狂，“我还以为你不记得我是谁呢，孟颐和，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思，只要你答应做我女朋友，我就放过你怎么样。”

　　“高中毕业之前我不谈恋爱。”孟颐和手指在口袋里，胡乱的按着，她不知道能不能打通宋野清的电话，但此刻她找不到别的人来救她。

　　林恺嗤之以鼻，“你和宋野清是什么关系。”

　　孟颐和抿了抿唇，林恺却笑了。

　　“我知道你和宋野清的关系。”林恺的声音犹如魔咒一般在孟颐和的脑海中炸开，那道声音和梦里的一模一样，孟颐和浑身都止不住的哆嗦，林恺一步一步向她靠近，孟颐和退无可退，眼睛死死的瞪着林凯。

　　“林凯，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你很清楚，孟颐和，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得到你的人。”

　　孟颐和的手腕被林恺抓的生疼，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林恺身边的那群男生，笑的十分猥琐。

　　“凯哥，等你玩够了也让我们玩玩呗。”

　　“行，先让哥玩玩。”

　　他们毫无顾忌的说着下流的话，孟颐和有些绝望，她咬着唇死死的瞪着林恺，林恺十分欣赏她这副模样，从上到下打量着她，伸手想触碰孟颐和的脸，身子被猛然拉开，手腕被人攥住，无法动弹。

　　林恺回头咒骂，“妈的，谁打老子。”

　　林凯看清来人后，咬牙切齿道：“妈的，是你，你怎么阴魂不散的。”

　　宋野清穿着黑色短袖，个子很高，头上带着一个鸭舌帽，表情冷淡，捏着林恺的手腕越来越深。

　　“她不是你能碰的。”

　　漆黑的短发有点湿，浑身笼罩着戾气，像是从地狱里走出来的魔鬼。

　　“宋野清，我打听过你，你不过是个没爹娘教养的野种，你以为老子怕你吗？”

　　宋野清对林恺是下了死手的，但林恺带来的人也不是吃素的，宋野清只有一个人，战斗力不及林凯带来的那群人，宋野清朝孟颐和大喊：“还不快跑。”

　　孟颐和担心宋野清的情况，不愿意走，眼看棍子要落在宋野清身上，孟颐和想也不想的替宋野清挡了一下，那一瞬间孟颐和只觉得整个视线都是模糊的。

　　孟颐和醒来时，人已经在病房里，孟振兴守在她旁边。

　　“颐和，你醒了。”孟振兴的双眼布满了血丝，他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合眼了，此时看到孟颐和醒了，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孟颐和后背有些疼，她的意识还存留在替宋野清挡棍子那一刻，此时她有些困惑。

　　“爸爸，我这是怎么了。”

　　孟振兴叹了口气，“你怎么那么冲动，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和混混厮混，你为什么总是不听。”

　　“爸爸，他不是混混。”孟颐和下意识的反驳他。

　　“如果不是他，你又怎么会受伤。”

　　孟振兴不知道该如何和她说，无奈的叹气，“颐和，这几天我替你请了假，先在医院休养，在你高考前，我不允许你再去见那个混混。”

　　“爸爸……”

　　孟振兴的态度很强硬，孟颐和想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可孟振兴不告诉她，周宜来看她时，孟颐和什么也问不出来。

　　孟颐和在高考前一周回到学校，只是她并没有见到宋野清。

　　从很多同学口中，孟颐和听到了关于宋野清的事。

　　有人说宋野清是容市第一豪门商氏集团继承人的私生子，也有人说他是宋朝的捡来的，但都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孟颐和想知道宋野清的情况，不得不找胡杨和李稻，向他们打探清楚，可胡杨和李稻一句话都不愿意说，看着孟颐和焦急的样子，胡杨实在是不忍心，咬了咬牙：“清哥让你不要再找他了，他是不会见你的。”

　　孟颐和不死心，拉着胡杨的手臂，“胡杨，求你告诉我他在哪好不好。”

　　最终胡杨还是告诉了她宋野清在哪。

　　孟颐和在高考前一晚，找到了宋野清，此时两人已经半个月没见，宋野清身形单薄，眼角微微上挑，漆黑如墨的眸子半掩在慵懒凌乱的发梢中，下巴微微昂起，他看向她的眼神也冷淡了许多。

　　“宋野清。”

　　他声音带着清冽的冷感：“有事。”

　　“宋野清。”孟颐和不想在隐藏自己的心意，她想告诉宋野清，她喜欢他很喜欢很喜欢。

　　她的声音混杂着风声：“宋野清，我喜欢你，这句话是认真的。”

　　孟颐和的话不轻不重，落入宋野清的耳朵里。

　　孟颐和有些紧张，他不知道宋野清会如何回答，或许在他们这许久的相处以来，他也是喜欢她的。

　　毕竟他对她和旁人是不同的。

　　“孟颐和是谁给你的错觉，让你误以为我喜欢你。”

　　宋野清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孟颐和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心脏像是被扎了一万根针，刺痛感蔓延到心口乃至全身。

　　孟颐和闭了闭眼，问他：“宋野清，你会想谈恋爱吗？”

　　“会。”宋野清唇角挂着一丝嗤笑：“但不是和你。”

　　他会想谈恋爱，但不是和她。

　　“宋野清，对不起，是我误会了你和我之间的关系。”

　　“不过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喜欢你，从不后悔。”

　　宋野清愣住了。

　　“孟颐和，我不值得你喜欢。”

　　孟颐和握紧双拳，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宋野清，你值得，值得我的喜欢。”

　　宋野清的表情逐渐变得挣扎，他的内心很痛苦，但孟振兴的话却忽然在脑海里浮现。

　　“宋野清，你自甘堕落，希望你不要影响颐和，她和你这种人不一样，她还要考大学，希望你以后离她远一点，你也不希望颐和变得和你一样。”

　　“我是那种人？”宋野清自嘲的笑了笑。

　　“宋野清，叔叔也不想把话说的那么难听，希望你见谅。”

　　宋野清强忍着心里的烦躁，看着孟振兴，淡淡道：“如你所愿。”

　　宋野清回过神来，少年沐浴在昏黄的灯光之下，乌黑的头发毛茸茸地，晃眼得不太真实。

　　“孟颐和，我有女朋友了。”

　　孟颐和有那么一瞬间只觉得心脏骤停，泪水模糊了视线。

　　那些炙热心动，在青春的枝丫里野蛮生长，最后也不过是一场空欢喜。

　　她告诉自己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表白失败，伸手擦了擦眼角，故作轻松的笑着对他说：“宋野清，恭喜你呀。”

　　“谢谢。”

　　两人很久都没有说话，但彼此心里都明白，他们之间的关系永远不可能再回到当初那般。

　　“ 有人喜欢山，有人喜欢海，宋野清，山水一程 ，即使不能同行，我也祝你今年，明年，年年得偿所愿。”

　　*******

　　高考结束后，高三二班组织了一场同学聚会，聚会很热闹，大家都十分开心的交谈，唯有孟颐和兴致不高。

　　有人问，宋野清怎么没来，一向和宋野清关系极好的廖理和任格说：“你们不知道呀，清哥是容市商氏集团继承人的亲生儿子，如今清哥认祖归宗，商氏集团那么厉害，听说送清哥出国留学了。”

　　“怪不得不见宋野清来参加高考，原来是出国留学了。”

　　还有人说，宋野清再也不会回来了。

　　“那宋野清不回来，孟颐和怎么办。”

　　在她们的印象里，宋野清和孟颐和的关系非比寻常，更有人误以为两人是男女朋友的关系。

　　宋野清出国留学，自然会有人想到孟颐和怎么办。

　　马莹轻哼：“宋野清那种身份岂是孟颐和这种不入流的人能配得上的。”

　　“马莹，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周宜这一路见证了宋野清和孟颐和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也清楚的知道孟颐和对宋野清的心思，更见不得别的人诋毁孟颐和。

　　“我什么意思，字面上的意思，你听不懂吗？”

　　“马莹，你够了，说话那么难听，大家都是同学，何必针锋相对。”郁崇出来制止两人继续争吵下去。

　　马莹抱着双臂冷眼看郁崇，“郁崇，像孟颐和这种勾三搭四的人，你也喜欢。”

　　“马莹，你个死三八，你胡说什么呢？”周宜死死的瞪着马莹，“你在胡乱造谣，信不信我打死你。”

　　“我可没造谣，你敢说孟颐和没有勾三搭四吗？她和邹景的事整个学校传的沸沸扬扬，整天还和郁崇关系密切，你说她这不是勾三搭四是什么。”

　　马莹的话像是一根刺，狠狠的刺在孟颐和的心口上。

　　“够了，马莹，别再说了。”潘晶把马莹拉到一边，“马莹，我们好歹是同学，你和孟颐和有什么深仇大恨，能说出这么恶毒的话。”

　　马莹不以为然，“我就是看不惯她那种勾引人的狐媚样。”

　　包厢里，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怪异，有同学为了缓解尴尬，提议喝酒，毕竟她们已经是准大学生了，很多人烟酒不忌，玩起来也就放开许多。

　　很多同学开始拼酒，场面很热闹，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没有发生。

　　孟颐和也喝了几杯，她酒量不好，喝多之后只觉得包厢里吵闹，胃里一阵翻腾，她走出包厢，站在走廊里，靠着墙壁，看着头顶昏黄的灯光，不知道在想什么。

　　郁崇也跟了出来，递给她一瓶水，孟颐和没接，刚才马莹的话她记得很清楚，这段时间郁崇的确总找她说话，孟颐和不是不懂，只是郁崇没明说，她也不好拒绝。

　　“孟颐和。”郁崇站在她面前，目光灼灼，只是耳朵却悄悄红了，“刚才马莹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我没事。”孟颐和抿了抿唇角，“你不用安慰我。”

　　郁崇犹豫了很久，还是想把心里话告诉孟颐和。

　　“孟颐和，你知道吗？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觉得你还特别，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由自主的想看你，后来我发现自己对你的心意，本想藏在心里不告诉你，可是现在马上要上大学了，我觉得如果我不告诉你，我怕我以后没机会了。”

　　郁崇一鼓作气，把心里想说的话，一股脑说出来，他有些语无伦次，他也不知道他到底在说什么。但他只想告诉她。

　　“孟颐和，我喜欢你。”

　　说完，郁崇不等孟颐和的反应，踉跄的离开。

　　孟颐和有些愣愣的，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直到很久之后，周宜出来寻她。

　　“颐和，你没事吧！”

　　孟颐和闭了闭眼，忽然感觉到很疲惫，周宜也不再问，安静的在一旁等她。

　　夏天的天气阴晴不定，一场大雨说下就下，来的十分迅疾。

　　孟颐和回去的时候，全身湿透，孟振兴看到的时候立马迎了上去：“颐和，怎么淋湿了，出门没带伞吗？”

　　孟颐和打一个喷嚏，眼眶有些红，“爸，没事。”

　　孟振兴对于孟颐和还是很关心的，毕竟这是他唯一的女儿，“快回房间把湿衣服换了，爸爸给你煮姜水喝了驱驱寒。”

　　孟颐和回到房间，她把自己蜷缩在一起，情绪渐渐稳定下来，马莹说的没错，像宋野清那种身份的人，不是她能肖想的。

　　她不该心动，更不该让那个少年走进心里。

　　暗恋总是苦涩而甜美的，而那一眼万年，更是热烈，更是痴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