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盏淡酒 晚来风急》Florist福

37、第 37 章

　　师寒月因为渚清说漏了嘴，而有些生气，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的生气，转过头去问道，“说。”
　　她勉强的扯出一抹笑。
　　渚清觉得这笑的有些瘆人，“这事不方便说，你且进来。”
　　师寒月回过头看了一眼白清芸 ，松开了她的手，道，“你在此处等我一会。”
　　说完还摸了摸白清芸的头，这一摸让白清芸觉得浑身的毛都要炸开来，当门关上时，自己脸红的像一只烧水壶一般，快要沸腾。
　　“怎么了？”师寒月问道。
　　“那个……白小姐有心上人没有。”渚清含糊半天说道。
　　师寒月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听到什么，她一掌拍在了渚清的头上。
　　“你小子想干什么？”她的语气冰冷，带有强烈的警告意味。
　　“阿姊知道我心里想什么的。”渚清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头。
　　“不可以。”师寒月这下可就不是语气冰冷这么简单了，眼神也变得冷漠，“她比你大了两岁。”
　　渚清突然想到了什么，打趣道，“阿姊是不是对白小姐有别样的意思，那眼神宠溺的……啧啧啧。”
　　师寒月：……
　　“寒月姐姐不必担心，若真是如此，我不会告诉傅大人的……”
　　师寒月扶额开口制止渚清要开始念叨的嘴，“我没有……”
　　“我可不信啊，寒月姐姐你若是不喜欢？我且要讨白小姐的欢心了，大两岁而已，无伤大雅罢了。”
　　“滚！”师寒月这下就是真的生气了，原先说漏嘴的事情还未算上，如今又如此冒犯。
　　就在她转身推开门时，渚清拉住了她的手腕，平静的说道，“她知道你瞒着她家里的事吗？”
　　师寒月一顿，面色极其难看的扭头看着渚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怒意。
　　“渚清，这些事与你无关。”
　　话音未落，师寒月转身推开门，迎面对上了白清芸白哲的脸庞，她顾不上这么多，立马抓着白清芸的手腕就往楼下走。
　　渚清则在原地环抱着双臂倚靠着门柱，嘴角微微勾起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阿姊，你们若是互相喜欢，还是早日坦白的好。”
　　“渚清，你还是想想回去后怎么和傅大人解释吧，看样子寒月会告诉傅大人。”旁边的房间走出一个人，走到渚清的身旁，冷漠的垂目看他，“讨白小姐欢心……？你的胆子倒不小啊……”
　　渚清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少年，背部发凉，冷汗直冒。
　　“假话罢了，我只心悦你一人，讨你欢心罢了。”
　　“哦？那今晚好好表现。”少年的嘴角上扬，抹出了一抹笑。
　　渚清：……

　　师寒月的脚步很快，被拉着的白清芸被拉着手腕，但步子跟不上，落在后面一路小跑。
　　她一头雾水在师寒月的身后。
　　白清芸在门外等候之时迷迷糊糊的听到他们的一些对话，但是零零碎碎的让她很难串出一条完整的对话链。
　　只是那一句“我没有”让她心里微微烧起的火苗被冬日的飘雪覆灭。
　　心里竟有些低落之意......
　　我是在难过吗......？
　　当她回过神来，眼眶里已经变得湿润，像是下一秒眨眼，就会落下；像是积满水气的云，不知在哪一刻就会落下淅淅沥沥的雨滴。
　　恍然间她感到手上的力道大了很多，师寒月的步子也加快了不少，在前方的楼梯处，也差点一个踉跄摔倒。
　　“如安，你等等......”白清芸连忙叫道。
　　然而，眼前的人像是没有听见似的，依旧自顾自的走，没有半点心思在身后人的身上。
　　白清芸接着抬高了音量唤多了几次，依旧如此。
　　在门口后她用手尝试去拉开抓着自己手腕的手，但无果。
　　“师寒月！”白清芸难受的大声说道。
　　也是在这是，师寒月的神经像是被刺激到了般，同时说道，“渚清我不喜欢……她”
　　当她回过头去，看见白清芸泛红的眼尾，方才占据自己思绪的一切都消失殆尽。
　　白清芸听后莫名鼻尖一酸，心脏像是被人紧紧揪着不放，疼痛难耐。
　　感觉手腕上的力道松了些，白清芸甩开她的手，微微咬了咬嘴唇，很艰难的说出了一句话。
　　“你抓疼我了……”
　　她微微的用手盖住自己的手腕，绕开了师寒月。
　　师寒月的目光落在了她的手腕上——是一道泛红的痕迹。
　　“等一下。”
　　师寒月向前追去，却撞上了旁人，过客的东西跌落在地，她连忙拾起放到过客的手中，“抱歉。”
　　师寒月离开后，过客看着手中的东西，又看了看她的身影，自言道，“丘于……是我看错了么，怎感觉那姑娘和明淮生的很像？”
　　“陛下，方才那位稍矮些的姑娘唤她‘师寒月’，若真是她，怎会来到我们这？”
　　“丘于，回去后派几名潜军暗中护着，打听一下那姑娘的住处。”
　　“是。”

　　师寒月追上前，伸出手去拉白清芸，好巧不巧拉的是她的右手。
　　白清芸“嘶”了一声，师寒月连忙把手松开，她停下回过头去，只见她方才微微泛红的眼尾又变红了几分。
　　“你干什么？！”白清芸说道，眼泪也随之落下。
　　“对不起。”师寒月垂目看向地面，小声的说道。
　　“你为什么抓着我，很痛的……”白清芸站在原地，无视师寒月的话语，也不看她，低头道，“我和渚清不熟，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刺激了你，但麻烦你看看我好吗……”
　　师寒月抬眼看着她，想再去拉她的手，“回去给你上药。”
　　白清芸避开了她。
　　师寒月莫名的觉得心里有些难受，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我不要……”白清芸抬起头来，被泪水迷糊的双眼只能看见师寒月模糊的轮廓，但她看清了师寒月哭道，“我不喜欢你了……我喜欢所有人，但唯独不会喜欢你了。”
　　“真的好痛……”
　　白清芸说完转身离开，而师寒月愣住了，突然觉得失落，心里五味杂全，她看白清芸的这副模样是真的伤心透了。
　　整整两年相处下来，第一次见白清芸真正的发自内心的哭。
　　她只敢在白清芸的身后默默的跟着，斗笠也重新戴上，试图去掩盖面上的清晰。
　　回到盛府后，白清芸没有用膳，将自己独自留在房间内。
　　现在大概是亥时，天色渐暗，房间内已经接收不到一丝阳光，那清冷的月光照进，也不抵白日的一分。
　　白清芸将自己埋在被中，手腕上的颜色退下了几分，其实痛感没有很强烈，只是那是，手腕莫名和心连在了一起，疼痛难耐。
　　她尝试入睡，可……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另一边的师寒月也好不到哪儿去，心里暗骂着渚清，她从穿上下来，点了一盏油灯，研好磨用笔在信纸上书写着。
　　明日我便让人送去给傅漓。
　　渚清……
　　待完成一切，她走到了房间外，抬首看着皎洁的明月，中秋已过，而这月依旧很圆。
　　回过神时，不知怎的就站在了白清芸的门口。
　　要进去看看吗……？
　　“子兰？”她轻声唤道。
　　里头的人听见师寒月在唤自己，心里很憋屈，实在是忍受不住开始轻声哽咽。
　　师寒月听到了微微的声音，也不再过问，推门走了进去，她没有瞧见白清芸，只瞧见缩成一团的被子。
　　“你还好吗？”
　　白清芸将头伸出，哭道，“不好……你……你出去。”
　　师寒月微微皱起眉头，坐在了床沿，想要去触碰她，可还是被白清芸躲开。
　　“不舒服和我说。”
　　白清芸将手伸出被子，用手臂压着，手腕上的红很显眼的被师寒月看见，可就在她要询问白清手腕时，白清芸开口了。
　　“我的……心脏……难受。”白清芸抬手指向自己的左侧胸口位置。
　　她的心很难受，也很痛。
　　“过来。”师寒月张开双臂温声道，“抱一抱就不痛了。”
　　“我不要……你走开。”
　　师寒月沉默了片刻，脑海里恍然间想到了什么，松开了微微锁起的眉，露出了一丝无奈，“你今日都听见了什么？。”
　　白清芸愈发委屈的说道，“你说……你喜欢我。”
　　“为什么……要你喜欢我……我明明……很喜欢你啊。”白清芸也不想瞒着，低下头小声的嘀咕着。
　　闻言后的师寒无奈的笑出了声，白清芸愣住了，心里坦然接受结果。
　　在她毫无防备之心时，右手被人拉住，自己被向前拉去，一双温热的手附在她的后脑勺上，随后冰冷且柔软的触感贴上了自己的唇。
　　少女想要奋力挣脱，可没有做出行动。
　　说不喜欢是假的……
　　“我还想着试图否认内心对你的喜欢，如今你捅破了试图。”师寒月放开白清芸，将人拥入怀中，“对不起……我有很多缺陷，但……我承认。”
　　“我喜欢你，请别讨厌我。”
　　白清芸回应师寒月的拥抱，将头埋在她的怀里，她明显的感受到了她急促的心跳，她缓缓的开口道，“好……”
　　暗恋像是一缕清风，小心的拂过心上人，让人难以发觉。直到有人伸手抓住了那缕无形的风，拥入了怀中。
　　那我原谅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