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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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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寒月关上门,给伤口重新上了药换上了新的纱布,动作若有一丝不慎,伤口就会隐隐作痛。
她出了房间后去了东厨,取来了一些饭菜,提着去了柴房。
此时的阳光不烈,斜照进柴房的只有那几缕光,细看还可见尘灰飘在其中,师寒月取来钥匙将锁“咔哒”一声解开。
门被她推开,门外的光大片的照进柴房,只见师然在干草的角落里蜷缩着身子。
若是常人,进到这满是干燥尘灰的地方,都会抬手挥挥或是捂鼻露出嫌弃的神情,偏偏师然月不同,她跨进柴房也没回避。
她缓缓的蹲下身子,将温热的饭菜取出置于地上。蓝花纹陶瓷碟放在地上的声音惊醒了一旁的师然。
师然回头立马起身口站起,手下意识的伸向自己的腰间,欲要拔剑出销,却摸了空。
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佩剑已被收走。
突然间的起身让他眼前一黑,背部抵在了布满灰的灰墙上。
师先寒月仰首看着师然,半响开口道,“紧张什么?”
师然恢复后垂目看向蹲在自己面前身着青衣的师寒月,他的同光随之落在了她身旁的饭菜上,师然缓缓坐下,离师寒月有三尺之距。
师寒月将饭菜往师然的面前推去,自己也向前挪了些许,师然的目光紧盯着菜,迟迟未收回。
“怎的?还怕我下毒杀了你不成?若我要杀你,你也不会活不到今日。“师寒月冷言道。
师寒月也不可能自己就这样干蹲着,在她就要坐在这满是肮脏土木屑的地面时,师然突然开口道,“且慢。”
师寒月抬眸注视着他,看着他脱下自己的外衣,放在了她的旁边,“坐这,地脏。”
师寒月扭头看向地上的外衣,在原处不动了,片刻将外衣拾起叠好放下,最后席地而坐。
“我想知道你心中怎想。”师寒日开门见山,说完前半段后又平淡地补充道,“关于父亲、永安、我、穆长旻、你的母亲和你自己。”
语毕。
师然,“……”
他沉默了,不知她问此话为何意。
见眼前人未回话,师寒月也不再等待,语气冷漠地说道,“不回答也无碍,只是有些事不知你知不知罢了。”
“如今你已被下“捉捕令”,此事……你知晓么?你母亲死了,死在了穆长旻的手里。”
“在我看来,你知晓得太多了,且一直未将我捉拿,大低是你们的价值变低了。”
师然的眼中闪过一丝光,他的眉头不展似乎心中早已知晓自身的结局,只是地道出了一句,“一切都错了……”
“来,吃些。”师寒体将菜又向前推了推,“怎讲?”
“害得国家灭忘,兄妹残死,父母双亡。”话音落下师然轻声笑了,像是在笑自己的愚蠢,笑自己可悲。
“若我当年早些知道阴谋,早些制止,会不会一切都未变成如此这般。”
师然抬眸看向师寒月的双眼,在她的眼中看到的是平静的水,看不出一丝情绪上的变化。
地上放置的菜还冒着热气,迟迟未被动过。“如今身处不利之局,傅漓说留你一命,你且同我们一处,还忧遭不幸。”师寒月不愿等待他的答复,再次说道,“等内部的人将杀你的人都解决了,我且不再留你,盛则和暮云秋可看不得你在此。”
“多谢……。”
师寒月要说的话已说完,自是不会在此地与他多费口舌,她起身之前他拾起一块糕点吃了一口,以视示无毒。
跨出柴房之时,她用脚踢开了铜锁,钥匙被她扔到了别处,这些举动都尽收师然眼里。
“曾经你是我最亲的四阿哥,现在什么也不是。”师寒月停下脚步回首再看了他一眼。
语毕后她无情的离开此地。
留给师然的是一个背光包围的身影。
他拾起筷子夹起菜吃了一口,莫名的皱眉笑了,到最后脸上挂上了泪。
明明身处暗淡之处的人却被明亮耀眼的光照亮;而有人明明处于明处,却未曾有过一缕光落在身上。
离开后的师寒月觉得自己心里有种道不出的滋味,表面上却风平浪静毫无波澜。
此刻外面正刮着微微的冷风,院里的老树也落了些许落叶。
那些微风吹起了师寒月的几缕发丝,发丝掠过她的脸,从远处看上去有些忧愁。
“寒月,你同他都说了些什么?”
从师寒月进入柴房后,暮云秋没有离开,一直坐在她房间外的台阶上,见师寒月出来后便询问。
师寒月停下自己的步伐,扭头有些疑惑的看向站在自己门前的人,眉头微微锁起,最后却又松开。
“无特别之事,只是把一些关于他的事告知了罢,不然等他死了,什么也不知道岂不是很冤?。”
“有一事忘了说,去打听打听唐子夜的去向。”
暮云秋从宽袖里拿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师寒月,“唐子叶我早就派人去调查了,如今在北境边疆之地。”
师寒月微微的翘起了嘴角,一边的眉毛也挑起,轻颜笑道,“他的心可真够大的。”
“我稍后出去一趟,你和盛则看着点老人家,别让一些墙头小贼翻进了院里。”
“嗯,在外要当心。”
说罢,暮云秋离去,师寒月在台阶上站了一会儿,目光看向白清芸的住所迟迟未收回,步伐也停留在原地,未动过半程。
半晌后,她轻轻推开了一条门缝,透过门缝看着白清芸。
她依旧安静的躺在床上。
师寒月走前将被子盖到白清芸的下巴处,有些时间过去了,被子没有被移动分毫。
师寒月轻声将门再次推开了些,抬脚小心翼翼的踏进了房间,走到了桌前,环顾着四周。
最后目光落在了挂在墙上的那把被光照到会反光的雪白银色配剑上,那佩剑的剑柄处还挂着一只同心环。
师寒月微微走向前,伸手取下了那把配剑,剑鞘上有错金银云纹,鞘口还镶了一层细细的银丝边,她拔出锋利的剑刃,剑刃划过剑鞭时发出的声音很脆,剑刃很是光滑,师寒月明显的在剑身上看见自己的倒影。
“真是一把好剑。”她不经感慨道。
轻而锋利的剑,很是难得。
她将剑翻过另一面,一个字清晰的映入了她的眼帘。
——桓。
为何是桓而不是芸?
“陈姨……”
突然间传来了一道声音,师寒月不经意之间被吓了一跳,她立即将剑收回,挂回了墙壁上。
“跟我走……别出去。”
白清芸的手伸出的被子对着空气乱挥,眉头紧皱不展,额间还挂有冷汗。
嘴里直叨叨着来回的那几句话。
师寒月绕过桌子坐在了床沿,手一伸出就被刚好在乱挥的人抓住,手强而有力的抓力让诗涵月的手感到疼痛。
这是她第一次真正的感觉到白清芸的力道。
“不要……陈姨!”
最后的一句“陈姨”格外的响亮,也是在这时,白清芸突然间睁开了双眼,连忙坐起,大口的喘着粗气。
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安然,没有梦中的那般恐惧。
“怎么了?喝点水。”师寒月从旁边,盛了一杯温水滴给了白清芸,温声询问道。
还没缓过来的人,听到了师寒月的话后受了惊,她扭头看见身旁坐着的人是师寒月,心中紧绷的弦也就此断裂。
她微微弯曲双腿,然后隔着被子将头埋在了膝盖上。
师寒月不明所以显然有些懵,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所以选择了不再说话。
一时间房内安静的很,但不久就开始回响着轻轻的哽咽声。
“想哭就别憋着。”
师寒月突然间的一席话,让白清芸瞬间不再忍耐,放开了声哭了出来。
“我……我放不下。”白清芸抬起了头看向师寒月。
师寒月抬手抚摸着她的后背。
二人四目相对,她能明显的看到白清芸眼里的血丝。
泪水从她的眼角滑落在脸上,形成了两道泪痕,双眼早已被泪水模糊了视线。
“有话说也不需要埋在心里,我在呢。”师寒月轻声问道。
白清芸哽咽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微微的锁起了眉头,抬手将自己的眼泪抹去。
“可……可以,但是……但是我,现在这样……讲,讲不出来啊……”白清芸说完最后一个字,头重新埋在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