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2-01. 景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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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小姐……”微微苦笑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你怎么又说要退学了，你这样让我很难跟北川先生……”
“不过是小事而已。”黎奈皱了下眉，毫不留情地打断了父亲的助理的话，“也没必要和父亲大人提了。”
几秒后，铃声响起。她叹口气，揉了揉发痛的额角，果然，试图让青木缄口不提根本就是痴心妄想。她想了想，还是接了电话：“……父亲大人。”
“黎奈？你真是……好好的怎么又说不想上学了呢？”
她只是嗯了声。北川庭的口吻一直都让她觉得心底发涩，就算是自己再度任性做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决定，他却还是用商量的、小心翼翼的语气和她说话。
从不责怪，从不愠怒。
若说宠爱，并不为过。可是黎奈总觉得不对劲——但凡父母是为了儿女考量的，又怎能做到如此包容呢？说到底，不过是不在乎她罢了。
“是不是学校里出了点事？有人欺负你了？还是又有人在胡说八道了？不要管他们的闲话，黎奈……黎奈？黎奈你听着吗？”
“不是，没有。没有人欺负我，也没人说闲话，我……我很好。”
北川庭沉默了会儿，好半天才说：“嗯，你想如此便这样吧。”
黎奈笑了下。反正早知结局会是如此：“好。”应了声，她便合上了手机。垂了垂视线，侧身倚住了窗台，她举目往外望去。傍晚时分，太阳像是喝醉了酒，酡红酡红地染了半边的天空。她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桌板，今天她已经把所有的东西收拾妥当，只要将手心里那封信交到学生会，便能彻底逃脱开有忍足侑士存在的世界。
人是有贪念的。她只知道，如果不远离忍足侑士，将要万劫不复的人，只会是她北川黎奈。
低着头快步拐过走廊尽头的转角，她却不小心撞到了同样行色匆匆的来人。
“若泉小姐，您没事吧。”是凤的声音。
黎奈紧皱着眉忍痛，又忽然听到一个夹带着惊喜的清脆女声：“黎奈？”
“若泉小姐。”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把手里的信攥得更紧了些，然后借着撑着地面站起来的那个瞬间，把它揉成了一团塞进了口袋里。拍了拍略起了褶皱的衬衫，她看着冲自己微笑的若泉小姐，也稍稍扬了下嘴角。
视线移到了她身后凤长太郎的脸上，他对自己露出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和善良，可是他眼底却分明流露出一丝不自然，侧开了目光，似乎是停留在她身后的墙壁上。
黎奈垂了垂眼睫，而后又扬起笑来，问道：“若泉小姐怎么会来？”瞄到她拎着的纸袋里那些颜色鲜亮、包装精美的礼盒，不禁瞪大了眼睛。
若泉嘻嘻一笑：“正想来找你的……喏，这份是你的。”
“恭喜啊。”望着手里的巧克力，她不由衷心地祝愿道。
“谢谢。”若泉的脸上满是洋溢着的笑容，她抬腕看了看手表，赶紧把挎包往肩上扶了扶，回头对凤噼里啪啦地说道，“哎，长太郎，剩下那些给景吾和阿言的，我就不亲自送啦！省的看到迹部大少爷那张永远像别人欠他七千万的脸！！啊黎奈，拜啦~”
“嗯。”黎奈冲她远去的背影挥挥手。
走廊上只剩下她跟凤，两个人微微沉默了会儿，却又同时抬起头——
“那个……”
“那个……”
又是些许不自然的噤声，他们错开了目光，而后开口——“你先说。”
“你先说吧。”
最后，两个人都忍不住笑出声，可似乎就是这样不经意的一次交谈，就让几天来两人之间那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烟消云散了。
“还是你先说吧。”
“啊，呃，好……那个，心情好点了吗？”凤抓了抓头发，好半天才支支吾吾地说出一句。
“嗯。”黎奈模棱两可地应了句，随后晃了晃手里的巧克力，“刚才你陪着若泉小姐跑上跑下的送喜糖吗？”
“唔……忍足前辈啦穴户前辈他们都找个借口逃了。”看凤的表情，永远都是想埋怨却又忍住的憋屈模样，她笑了下：“难怪若泉小姐提起来有点气鼓鼓的。”说着便走到窗台边，扶着栏杆向远处望了望，指着远的几乎只有模模糊糊影子的门口道，“那辆扯应该是来接她的吧？”
“……北川同学……”身后凤的声音忽然近了，似乎是鼓起了勇气，“能和我一起去找网球场那里送给他们吗？”
“哎？”前后不对题的言语，黎奈愣了一下。
凤的脸微微哂红，喃喃道：“哦，哦……没什么。”
网球场，那么忍足侑士会在那里吗？就像是顺利成章地，心里便冒出这样一个念头，让她不知所措，却也按捺不下去。
黎奈绞了绞手指，垂下眼帘，应道：“嗯。”
嘈杂的网球场上方满是欢呼声，铁丝网外高高的看台上坐满了人，黎奈走在凤的身后，一路走下去，视线却止不住地往球场中心瞥去，试图去找一找那个对她而言熟悉却又陌生的背影。
“哎等等。”凤忙不迭地停下，转身伸手拦在她的面前。黎奈身子往前一冲，差点跌在他身上，凤慌忙扶住她的肩膀，又赶快松开，脸上红了红，解释道，“那个……这里有个台阶容易摔倒。”
说着凤便指了指他脚底下，黎奈感激地看着他，轻轻颔首。
走到了休息室门口，凤刚欲推开门，却又赶快住手，对身后黎奈说道：“你在这里等一下吧，我先进去看看。因为有几个前辈有可能……”他面色不自然，一双手把两边的提袋颠来倒去地换着拎，好半天才干咳一声，“……有几个前辈可能比较……比较那个。”
黎奈忍不住觉得好笑。若论年龄，她比起他们这群小孩大了足足二十五岁，就算见到了什么香艳场面，她也能够不动声色。
不过眼下，她也只好跟着干咳一声：“好啊。”
果然，凤一推开门，闪身而入就砰的一声砸上了门。不用黎奈附耳去听，就能听到里头男生大大咧咧的笑闹声：“长太郎后面有人追你么？急成这样！”
“前辈你们赶紧穿好衣服吧。我朋友在外面等着。”
“这有什么要紧……啊，莫非是女生？！”
“那个……”
“哇手里还拎着喜糖！”
“……前辈！”
一阵哄笑，黎奈听着凤略显得手足无措的声音，刚忍不住想去推开门，一只手却猛地从身后伸出，然后按在了她的手上。
“喂，想偷窥么？”
毫不留情的声音，满带不可一世的嚣张和霸道，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声音，忽然让黎奈觉得心底有什么地方塌陷下去了，有啮食撕咬般的疼痛从胸腔的边缘开始往中心蔓延去了，悉悉索索的，她浑身都绷紧了，想要熬住，甚至抓着门把柄的手更加用力了些，可是那覆在自己手背上的五指却也跟着更用力。有股滚烫的热流顺着他的指尖穿透过她的皮肤，一点点，沿着血管往心脏那里汹涌而去。
“景……”
原本咬紧了的牙齿好像不听话，偏要松开，连舌头也跟着不听话，有很轻很轻的声音，像是呻吟，从唇齿间溢出。
“景、景……”
就像是轰的一声爆炸，大幅的画面涌入她的脑海，却全都是鲜红色。她仿佛是失了控，意识成了脱缰的野马，肆无忌惮。她知道眼底温热，定是流了泪，可是她抬不动手，没法去擦，只能任凭自己狼狈不堪。
“……景吾……”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02-01. 景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