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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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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边传来潺潺水声，我睁开眼睛，原来自己不知何时来到了河边。
碧波万里，有风从水面上吹来，令人心旷神怡，我索性坐在岸边的石头上闭目小憩。
这恐怕是个梦境，我知道，但是风景太好，难得又没有魍魉，不如小憩一番，再想醒来的方法也不迟。
至于某人发现之后会不会担心，又会不会因为担心而做出什么傻事来....嘛，令人头疼的问题就过会再想吧。
只不过这么一来，虽然将这个问题搁置，却是再也睡不着了。
既然睡不着，便在岸边走走，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
此地倒不像是我熟悉的河岸，怪石嶙峋，若不是我有功力在身，只怕便要像个寻常姑娘一般在石间磕磕绊绊，一个不慎就会摔下去吧？
刚想完，脚下便一滑，身体不受控制的朝下跌去。
——事实证明，哪怕功力在身，心不在焉的走路，摔下去的时候也跟寻常姑娘无异。
便在我闭上眼睛，准备认命之后，我却没有如预想般砸在石头上，而是落到一个怀抱里。
“姑娘，你没事吧？”一声闷哼之后，那个温润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我睁开眼睛，在看清那人之后深深地叹了口气。
“嗯？”他有些不解的看着我。
“我只是忽然有些感慨。”我看着他的脸说道。
“感慨什么？”似乎觉得我的神情很有趣，他既觉得有趣，又仍是不解
“有些人是才下眉头，又上心头，”我叹了口气，说道，“可是我有个故人，他倒好，我才把他扔下心头.....”
“怎样了？”他眉眼里带上了笑意，“如姑娘这般，从天上掉下来么？”
“啧，你这个人。”我话没说完，被他逗的笑了出来，“本姑娘只是一时失足罢了。”
“是。”他从善如流地说道，“在下也只不过是刚好坐在这里钓鱼，接到了姑娘罢了。姑娘可有受伤？”
“跟你的内伤比起来，我应该不算受伤。”我说着，从他怀里坐了起来，“一个普通人，下回遇到这种事情，还是躲开为好。”
“哈哈。”他好脾气地笑着，“那要看姑娘你下回是否还会从上面摔下来了。”
“哦？”我挑眉，将他压在身后的石壁上，我本是从一处断崖上摔下来，这里是一块崖底上突出来的石台，他一个人坐在上面绰绰有余，再加我便有些拥挤，是以我毫不费力的便将他困在我与石壁之间，“若我又摔下来了呢？”
“那在下还是会接住你。”他任由我这般，丝毫不见恼怒。
“就你这小身板？”我笑了一声，戳了戳他的胸膛，“被我砸一次就半死不活了，还想来第二次？”
“只要你没事就行。”他拢住我作乱的手，撇开视线低声说道。
“噗...哈哈哈，”我忍不住又笑了，“你这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真是从一而终。”
质朴到如此令人怜爱的份上，还真是世间罕见。
“从一....而终？”他重复着我的话，尽力想搞明白。
“我说的话你不必听，听了也不必懂。”我说道。
“姑娘这是何意？”他问道。
“字面上的意思，”我忽然起了坏心思，说道，“如果你承认你喜欢我，我便为你解释一二，也可以。”
“这....”他面露难色，“还是不用了吧。”
“哎.....”我眯着眼睛，顿时有些丧气，原来他对我不是一见钟情啊。
“如果你只是想听的话，那在下说一说倒是无妨。”他看着我说道，温和的话语中带着难以忽视的认真。
“哈？”我眨了眨眼睛，顿时明白过来，“呀，你这个！”看来腹黑这点是本性了，从以前到现在都没变过。
见我反应过来，他的脸却开始泛红，“怕是要让姑娘觉得在下过于放荡了。”
嗯，很好，看来这点也是本性。
“哈。”我噙着笑，托着下巴，“我很好奇，你我之前素昧平生，如今只不过初次见面，为何你便会倾心于我？”
“因为....”他话还未说完，我的意识忽然朦胧，再度睁开眼时，便又回到剑冢中我的床上了。
是梦吗？可是梦里那个还未成为刺客的独钓寒江又如此真实。
思及此，我往旁边看去，梦中的那个人正睡在我身旁，平时总是束起的长发披散下来，令他看上去有一份纤细脆弱的美感，虽然内在和外表有着很大的区别就是了。
眼前的这个人若是想，仅凭自身便能构筑出一道铜墙铁壁，无论代价几何，哪怕是他的命。
我索性趴在枕头上，笑眯眯地看着他。
他的呼吸声十分平稳而绵长，我仔细的听着这个声音，内心一片平静。
晨光熹微，看来我真的只是做了个梦？
可是梦中的触感又是如此真实....真实的就像是触摸真正的他一般，我一边想着，一边抚上他的脸。
确实和梦中的触感差不多啊。我想道。
“你看了我很久，是做什么梦了吗？”他闭着眼睛说道。
“是啊，”我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做了一个反复调戏你的梦，感觉可好了。”
“胡闹。”他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无奈地说道，“我有点后悔我的决定了。”
“那也晚了，”我哼了一声，拎起他的面皮说道，“你再给我说一个回竹林求死试试？”
“哈哈，”他拢住了我的手，松散的搂着我，眉眼中尚带着一丝睡眼朦胧的慵懒，缓缓说道，“怎么会，我既然答应了你，便无反悔之理。”
“我想也是。”我满意地说道，“寒江，我问你个问题。”
“什么？”他无奈地说道。
“你好像不是很情愿哦，”我不满地说道。“不想理我就算了。”
“我说过，无论你问什么我都回答。”他缓缓说道，注视着我的眼眸之中满是自己都没发觉的柔情，“问吧。”
“我问.....”我向他靠过去，常年吸..茶，他的身上总是萦绕着一层淡淡的茶香，我离他更近了点，仿佛这样就能沾染到他身上的香气一般，本来我准备了一堆问题，但是在看到他的眼睛之后突然改变了主意，“我改变想法了。”我躺在他的臂弯里说道。
“嗯？”寒江讶异于我的改变，苦笑道，“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哼哼，是哒，我又想出为难你的新方法了。”我玩着他的头发，说道，“寒江，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人？”
“除了你之外，我并无对他人动心。”寒江立刻说道，他叹了口气，“你想问的就是这个？”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我缓缓说道，“我曾经死过，不止一次。”
本来松散地搂着我的手臂骤然变紧，他浑身的气息不再如刚醒时那般慵懒，而如猎豹一般紧绷，杀气宛若凛冽的雨一般，在这室内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最终雨还是停了，他将杀气收回去，像是确认我的存在一般跟我耳鬓厮磨，说道，“木剑？”
“是。”我说道，“不过我和你不一样，只要我不刻意寻死，就算死了也能复活，只是会丧失记忆，只留下比较关键的部分。”
“这样....”寒江顿了顿，说道，“然后？”
“然后.....”我说道，“木剑那货差点毁灭全境，我拼死之下，只来得及救回一部分人，可那些人也没有了记忆....寒江，要不要猜猜，你是那一批？
是失去了记忆的那一批，还是后来又重新出现的那一批？
“....这个我真不知道。”寒江想了想，说道。
“哈，”我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无妨，我也只是一时兴起，所以说说看罢了。”
其实并不完全是说说看而已，那个梦让我有了新的想法。
不过也有可能是我一厢情愿，毕竟这种事情会发生的情况少之又少。真相为何，还得慢慢探寻。
寒江没有应声，红瞳之中满是思索。
“在想怎么干掉木剑？”我好笑地问道。
“我实力不够，要干掉他很难。”寒江一本正经地回答了我。
“总会有办法的。”我说道，“反正基石还在我体内，他暂时奈何不了我。我只是......”
“做了个梦？”他突兀地说道。
“你也？”我震惊地看着他。“难道....”
“哈，只是梦到了我尚作为一名钓客时的日子。”他眯着眼睛看着我。红色的眼瞳仿佛火焰的流光一般，又好像鲜活的血。“然后....”
“然后我就从天上掉下来，砸了你个半身不遂？”我开玩笑道。
“是啊，”他点点头，顺着我的话说道，“现在还算是有了点力气，不会被你轻易砸伤，不过你还是要体谅我一下才好。”
“哟，”我笑眯眯地说道，“这是嫌我重了？”
“哪敢。”他说道，似是想到了什么，眼眸里的光渐渐黯淡下来，“只是忽然有些遗憾。”
“没有什么好遗憾。”我拢住了他的手。
“你不了解。”寒江摇了摇头。
“那让我猜猜，”我微微一笑，说道，“你是不是在想，若我遇到的，是作为普通人的你，是不是就会比现在要好一点，嗯？”
“难道不是吗？”他反问我。
“你所遗憾的，是那时没有遇见我，还是你已经不再是那时的你？”我问道，“如果是后者，我要说，无论哪个你，我都一样喜欢，如果是前者....你又怎知，我们是否没有遇见过？”
他震惊地看着我。
“也许....”我思考了一下，说道，“我们曾经遇见过，也说不定，所以......”我看着他的眼睛，忽然笑了起来，“便是当做久别重逢，也未为不可。”
“是吗？”他也笑了，与我额头相抵，叹道，“还真是一场漫长的重逢。”
PS：倒数第二句出自红楼梦
寒江超好的！
